第1102章 是光

「什麼——」嚴皇后只覺得一陣暈眩，一種絕望將她完全籠罩。

「本宮不信！」嚴皇后發狂一般指著豐娘和宮女：「一定是你們合夥騙本宮的！本宮不信！」

「嚴家怎麼可能會亡？！令狐謙那個孽種怎麼可能拿的到兵權？」

德妃也道：「沒錯！兵權分明在我們二哥手中！令狐謙在去邊境的路上說不定就被殺了！他怎麼還可能帶兵打回帝都？」

西凌帝也憤怒地看向報信的太監。

那老太監臉上皺紋都擰成了一片，此刻都快要哭出來了：「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借的是北琉國的兵啊！」

「什麼！孽子！畜生！亂臣賊子！」西凌帝氣得咬牙。他本是想讓令狐謙和風瑾同歸於盡，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同仇敵愾、沆瀣一氣！

「那也不可能！邊境到帝都有那麼多關卡，沒有通關令碟，十幾萬大軍怎能通過？」淑妃冷靜道。

然而，豐娘確是冷嗤：「你們以為羽公主這些天陪着你們玩是當真閑着無聊？自西北兩國交界處鐵血關一直到帝都之外第一關卡楊柳關的通關令碟，早已在羽公主手中。」

豐娘冷冷地看着西凌帝等人痛苦的神情。敢設計他們少主，沒有死這麼簡單！必須要讓他們飽受身體和精神的摧殘，生不如死！

「什麼！令狐羽！」德妃咬得嘴唇都流血了。

而這時——

金鑾殿的大門被一腳踹開。一身藕白長裙的令狐羽抱臂而來，目光冰冷。她的身邊站着是是一襲青裳的清漪和一身金鱗戰衣、熠熠生輝的令狐謙。

「令狐羽，原來是你！朕當初就不該留你！」西凌帝怨毒地看着令狐羽，透過他清冷美麗的面容，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淡然如蘭的皇后。

「晚了！」令狐羽喚出佩劍，快步走到了西凌帝面前，長劍直指着他的胸口。

「當初你殺我母后，滅我外祖家，可曾想過有今日！」

「狗皇帝！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我主子動手！」

令羽的話字字鏗鏘，字字泣血，一雙霜目如履寒冰！

「令狐謙，你呢？我自問待你不薄……」西凌帝不敢直視令羽的視線，轉頭看向了那邊的令狐謙。

然而——

令狐謙那陰柔的面上卻是帶着宛若毒蛇般危險的笑容，聲音陰柔：「父皇對兒臣是不錯，可誰讓父皇讓小羽妹妹死過一次呢？」

「父皇可知道，對於一個身處黑暗中的人最渴望的是什麼？最害怕的又是什麼？」

「是光。父皇，你說，你把唯一那縷溫暖我的光泯滅了，獨留在黑暗中的我會不會瘋狂？」

聽着令狐謙陰柔而笑意滿滿的話，西凌帝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一種莫名的寒意和恐懼漫上了心頭。

「所幸，小羽妹妹安然無恙。父皇，如今小羽妹妹回來了，有些東西，你也該歸還了。」令狐謙笑道。

令狐嫣華欠令狐羽的已經還了，如今到了嚴家和西凌帝還債的時候了。

這麼多年，以他令狐謙的手段有千次萬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西凌帝，然而，他卻始終沒有動手。那是因為，他始終堅信，那抹曾經照亮溫暖他的光不會滅。

總有一天，她會回來，親手報仇。而他，會等她，等到她回來的那天。

在北琉國重見她的那日，他便已認出了她。只是在等，等一個時機。

而今，她已歸來，時候已到，他願化作她手中之刃，為她掃清一切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