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羞辱
華燈初上，清幽的夜色彷彿流淌著七彩的光芒，家家戶戶的窗口都亮起了光，布魯塞爾城就像一座不夜城，即便在夜晚的時候也依舊熱鬧非凡。
威廉和華萊士肩並肩的走在布魯塞爾城的街道上，他們即將前往霍爾家族的布魯塞爾堡，也就是此次宴會的目的地。
「搞什麼啊？大軍都打到城門口了，你們還有心思開宴會？」威廉有些憤懣的問道。
「家族是想藉著宴會的機會召集封臣來商議大事，順便再看看有沒有可以聯手的盟友。」華萊士挑了挑眉說道。
威廉心中一動，向華萊士問道：「聽說獸人軍隊有兩萬騎兵，也不知道霍爾家族能不能抵擋住這次進攻。」
「很難說，布魯塞爾城由於常年鎮守前線的原因，所以駐守的兵力比較多，有一萬八千步兵精銳。」華萊士想了想后回答道。
「人數上也差不多嘛，而且你們是守城方，有什麼好怕的。」威廉無所謂的說道。
一萬八千的步兵精銳已經是非常多的兵力了，尋常的城市也就幾千人守衛著。
可能是因為布魯塞爾城位於前線的原因，是獸人帝國入侵都鐸騎士聯邦的前哨站，所以駐守的士兵比較多。
一般來說都是守城的一方佔據着優勢，攻城一方佔據着劣勢，往往可以憑藉高高的城牆和防守設施以一當十。
以五千人的兵力抵擋住五萬人的情況，也是時有發生的，根本就不算什麼。
「可人家獸人算上座狼，就是四萬人啊。」華萊士無奈地說道，獸人就這點作弊，打仗不僅算上人，連獸也要算上。
「那也不至於守不住城。」
「這可說不準，他們只是先鋒軍隊，只要拖住霍爾家族幾天，就會有後援趕來的，到時候把布魯塞爾城一圍，我們所有人都逃不出去。」
「........」
威廉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他終於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的擔心源自哪裏了。
兩萬人的獸人大軍一點也不可怕，藉助城池之高以及各種塔防措施，完全可以守住這座城市。
可怕就怕在獸人的後援部隊上，一旦獸人的後援部隊趕到，就算是圍而不攻，也能把布魯塞爾城的士兵們活活餓死。
而且，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疑問盤旋在威廉的心中，這些獸人們是如何得到了充足的糧草呢？
這麼多的獸人人吃狼嚼的，需要的糧草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單憑獸人帝國生產的糧食可供應不了包括後援部隊在內的龐大獸人軍隊。
還有這些獸人先鋒騎兵身上的鐵甲是怎麼回事？傳說中的獸人軍隊可都是穿着皮甲作戰的。
而且，獸人帝國的鐵礦很貧瘠，根本就不可能將兩萬人的精銳部隊武裝到牙齒才對。
威廉正思考着，就聽華萊士說了一聲：「到了！」
威廉不禁抬起了頭，這才發現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布魯塞爾堡--霍爾家族的家堡。
布魯塞爾堡的牆壁和布魯塞爾城的城牆是一樣的顏色，都是由一種淺黃色的、表面有些晶瑩的岩石築成的。
在夜晚的時候，只需燃起一點燭光，牆壁上就可以反射出千點光芒閃爍，堪稱大陸上上絕無僅有的奇觀。
威廉知道，這牆壁是由霍爾家族領地盛產的一種極其特別的岩石製造而成的，這種岩石不僅十分的堅硬，而且還非常的美觀。
正因如此，霍爾家族才就近取材，用這些岩石建造了這座城堡。
威廉跟隨華萊士走進城堡大門，看門守衛一見到華萊士的到來，便立即低頭行禮，不敢過多阻攔。
一路上，圓形的塔樓、拱形的屋頂、連續的拱門和迴廊、大理石廊柱和花朵植物雕刻，所有的一切都使得威廉大開眼界。
走在紅色的地毯上，威廉和華萊士最終緩緩的走進了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設立在布魯塞爾堡的城堡大廳，大廳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珍貴的紅色天鵝絨。
天鵝絨上綉著用金線編織的霍爾家族的家徽——一隻四爪着地仰天咆哮的熊。
據說霍爾家族的血脈來源自十階的魔獸大地之熊，於是，為了彰顯自己高貴的血脈，霍爾家族便將大地之熊作為自己的家徽。
在威廉看來，這些都是無中生有的事兒，十階魔獸一直生活在傳說中，威廉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就連典籍中也沒有相關的記錄。
因為十階是諸神的領域，所以十階的魔獸已經可以稱之為神獸了，又怎麼會說見到就見到了呢。
大陸上的每個種族的人都夢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突破到十階，成為神明，可現實是殘酷的，從來就沒有人能夠突破到十階。
對於斯圖亞特大陸上的人來說，九階就已經是物種所能達到的極限了，十階只是他們心中的一種美好的願望罷了。
「呦！看看誰來了，華萊士和他尊貴的菲尼克斯家族朋友，血脈稀薄的威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陡然響起，語氣中帶着不自覺的諷刺。
威廉聞聲望去，原來是霍華德那個令人厭煩的傢伙。
「霍華德，我想你應該學習一下作為貴族是如何講話的。」華萊士為了維護威廉的臉面，立即回敬了過去。
「呦，作為貴族，你怎麼沒帶女伴？不會是因為養不起吧？像你這樣生活在鄉下的鄉下貴族，日子肯定過得艱難吧？」
「要是日子過得慘淡的話，不如把我的借給你如何？」霍華德依舊是那個讓人討厭的樣子，他將身邊的女伴推到了他的身前對華萊士說道。
威廉這次參加宴會，並沒有帶艾莎來，因為他擔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轟動，畢竟這位可都是一頂一的美貌，只是不知道華萊士為什麼也沒有帶女伴。
「你....」華萊士看清了霍華德身邊的女伴后，頓時氣的說不出來話。
威廉這才看到霍華德的身邊有一個穿着晚禮服的半精靈，她有一張清麗難言的臉，美而不妖、艷而不俗。
雖不及珀莉、艾莎的美貌，但也只是稍稍遜色一籌。
果然精靈族盛產美女的傳言是真實的。
「小芸，向華萊士少爺問好。」霍華德壞笑着說道。
小芸？這個名字威廉好想在哪聽過，可是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了。
「華萊士少爺好！」小芸的臉上帶着麻木的神色，眼神空洞無神的向華萊士問好。
「小芸....」華萊士的臉上帶着複雜的神色，其中有痛苦，有內疚，也有悔恨。
看到華萊士的表情，威廉突然記起華萊士曾經對他說起過，他曾經有一個愛人，正是一個名叫小芸的半精靈，只是後來被霍華德給搶走了。
就在這時，威廉突然發現小芸的狀態不太對，小芸無論是動作還是語氣都有點機械。
他不由得望向了小芸的脖子上，結果發現一個製作精美的項圈，正掛在小芸的脖子上。
「我感覺她的狀態不太對，你看她的脖子。」威廉立即將他的發現告訴了華萊士。
「這，這是奴隸項圈，你這個卑鄙的小人！」華萊士看到了那個項圈，立即氣的青筋直冒，眼睛裏佈滿了血絲。
霍華德大笑一聲說道：「好眼力啊，這是矮人族大師最新出款的項圈，帶上它的任何奴隸都無法反抗主人的任何命令，就像這樣。」
說完，霍華德將手用力一揮，狠狠的扇在了小芸的臉上。
隨着「啪」的一聲，小芸的臉上慢慢的浮現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精緻的俏臉上腫起老高，但她還是面無表情的。
威廉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燃起了一股無名火，他憤怒的大喝道：「霍華德！侮辱一個弱女子，難道就是你作為貴族的榮譽么？」
華萊士只覺眼前陣陣發黑、目眥欲裂，這是對他的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他氣的渾身發抖，一時間悲憤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大廳里不僅僅只有他們幾個人，還有其他的貴族、富商們在四周說笑着，小芸被霍華德扇了一耳光，勢必要引起他們的注意的。
果不其然，宴會大廳里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聲，威廉聞聲向四周望去，就看到了眾人向小芸指指點點的樣子。
這是一張張怎樣的表情啊？
男人們的臉上都帶着譏諷的笑容，眼神還貪婪地在小芸的身上掃來掃去。
那些禿了頂的、有着大啤酒肚的老男人們哈哈的笑着，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仗義執言，沒有一個人有一點點貴族風範的來制止這場羞辱。
他們平日裏掛在嘴邊的貴族的榮耀都丟到了褲襠里，他們只會用那令人噁心的笑容、醜惡的嘴臉來看着熱鬧。
威廉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是那麼的不真實。
霍華德則絲毫沒有半點羞恥的樣子，竟然還對威廉說道：「一個下賤的精靈而已，打一個奴隸又怎麼會損害我的榮譽呢？」
華萊士的表情不斷地扭曲著，威廉則擔心的望着他，他擔心華萊士難以承受這種羞辱，擔心他一怒之下做些不可挽回的事。
因為這裏是霍爾家族的宴會，也是霍爾家族的戰前動員大會！華萊士如果在這裏大鬧起來，只會損害霍爾家族的名譽。
華萊士周身的魔法氣息涌動着，他咬着牙，險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恨恨的看着霍華德，眼神中就要冒出火來。
他已經被霍華德氣瘋了，只想親手殺了這個畜生。
任誰的愛人被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侮辱，誰都會忍不住動手的。
威廉死死地抓住華萊士的手，不是怕他一言不合的在這種重要的場合上動手，而是因為他看到了霍華德得意的笑容。
那是.....有恃無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