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守個門兒也不容易啊！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了裏面。
布魯塞爾城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喧囂，很多的城市居民也都結束了一天的忙綠，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家裏，擁抱着自己的妻兒進入了夢鄉。
夜晚同樣也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好時候，走在布魯塞爾城的街道上，遠遠的可以看見那些男人們成雙結對的出入著女支院、酒館，其中甚至不乏出現一些有身份的貴族。
幾個喝醉了的傢伙歪歪斜斜的從酒館里走了出來，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他們大聲的和同伴吹着牛，時不時的還夾雜着幾句謾罵。
當然，也有幾個醉的不省人事的傢伙，被人從酒館里扔了出來，顯然，這些都是付不起酒錢，還想要賴賬的人。
威廉身穿一身黑色的寬鬆罩袍，獨自一人行走在布魯塞爾城那寬闊的街道上，他的目標正是布魯塞爾的城門。
夜晚的布魯塞爾城城門是被關着的，幾個守門的士兵們圍在城門口閑聊，時不時的還灌上一大口麥酒。
像他們這群低等的士兵，收入普遍不高，還喝不起昂貴的葡萄酒，不過，他們也有辦法為自己增加一些收入，就比如說現在。
「誰在那！」一名守門士兵率先發現了不斷向城門處走近的威廉。
其餘士兵立即停止了談笑，紛紛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他們神情緊繃着，以防威廉突然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畢竟，大晚上的獨自一人向大門走去，怎麼看都不尋常。
威廉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的手上沒有武器，這樣的行為讓這些守門士兵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一些。
一名守門士兵向威廉大聲問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威廉故意將聲音弄得很嘶啞：「我想要出城，不知道各位大人能不能行個方便。」
一名新來的守門士兵大義凌然的說道：「夜晚禁止出城，你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么？」
一名年老的守門士兵，立即拉住了自己的同伴，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故意拿捏著腔調說：
「如您所見，夜晚禁止出城，不過如果您有霍爾侯爵大人或是城防官的調令，我們可以放你出城。」
有的時候，霍爾家族也會派人去完成一些緊急的任務，士兵連夜出城執行任務也是很常見的事，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出城的人都有長官的調令。
威廉當然沒有可以自由出城的調令，但他有比出城調令更有用的東西。
他看了一眼那個年老的守門士兵，心裏知道這傢伙一定是一個老兵油子，一般上了歲數的士兵都很油滑。
他剛剛說的話，聽起來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威廉知道這傢伙其實是在要好處，因為夜晚出城可比進城要簡單的多。
如果是進城，這些士兵是不可能放自己進來的，可要是出城的話....誰都不會認為那些出了城的人會對這座城市造成什麼危害，不是么？
當然，出了城去危害哪裏就不是他們該考慮的了。
威廉對那個年老的守門士兵說道：「我這裏有調令，我是奉了侯爵大人的命令才出城辦事的，只不過天色有點黑，需要靠近我才能看清調令上的字。」
「我不會貿然靠近你們，要是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可就不好了。這位大人，不如你過來看看？」
年老的守門士兵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他連忙小跑着來到了威廉的身邊，他守了十幾年的城門，對這裏邊的事兒清楚得很。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自己今晚就可以喝到美味的葡萄酒了。
年老的守門士兵裝模作樣的對威廉說道：「這位大人，請出示您的調令吧，我已經過來了。」
威廉偷偷的拿出了幾枚金幣，送到了年老的守門士兵手裏說道：「這是我的調令，大人您看看....」
威廉當初只是把所有的紫金幣都給了艾莎，一些金幣還留在他的空間戒指里作為零花，這不，這些金幣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年老的守門士兵熟練的捻了捻金幣，眼中閃過一道驚喜的光芒，他連忙將金幣收進袖子，然後回頭對着那幾個士兵說：
「確實是侯爵大人的調令，快給這位爵士大人放行。」
精鋼製作的厚重大門緩緩的打開了，威廉左右環視了一眼，確定周圍除了那幾個兵痞外沒有其他人後，迅速地出了城門。
就在威廉走後，那個新來的守門士兵疑惑的向年老的守門士兵問道：
「老霍塔，剛剛那個人真的有調令么？要知道調令一般都是捲起的紙張，目標很大，就算是天黑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的影子，可我沒有看到它的影子。」
老霍塔先是怔了怔，然後笑道：「真是個觀察敏銳的好孩子，怪不得你曾經被某位爵士大人挑中，做了他的侍從。」
新來的守門士兵立即神情低落的說道：「可我已經被那位大人趕了出來，現在只能在這裏看大門。」
老霍塔繼續說道：「你很聰明，但你還不夠圓滑，你要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新來的守門士兵不是很理解老霍塔的話，於是他求救似的看向了其他的守門士兵，希望他們可以為自己解答疑惑，卻意外的發現他們此時的神情都很興奮。
一個一臉喜色的士兵沒有理會新來守門士兵的眼神，而是向老霍塔問道：「那位大人賞賜了多少錢？」
老霍塔道：「三枚金幣，我們今晚可以品嘗到上等的葡萄酒了，真是光明神保佑。」
其實他撒了謊，威廉給了他四枚金幣，他卻謊報只有三枚，其中一枚被他自己偷偷的藏了起來。
有了這枚金幣，老霍塔就可以去女支院找他的老相好露絲了，老霍塔想起了露絲讓人難忘的技術和那令人銷魂的感覺，他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
那個向他問話的士兵沒有發現老霍塔說了謊，因為三枚金幣確實已經是很豐厚的賞賜了，他根本就沒敢往四枚上想。
主要是像威廉出手這麼大方的貴族確實不多，好久都遇不上一個，一般的貴族只會留下幾枚銅幣，就跟打發要飯的似的。
他大笑道：「確實很幸運，光明神保佑。」
新來的守門士兵氣憤道：「你....你們收了賄賂？」
新來的守門士兵的態度讓老霍塔皺了皺眉：「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剛才那個人是沒有調令的，但我們所有人都會放他出城。」
之前和老霍塔對話的士兵道：「他是個貴族，我們得罪不起貴族，曾經有一個人就是因為沒有為一位貴族在夜晚開城門，結果第二天，他的屍體就被掛在了城門上。」
老霍塔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讓新來的守門士兵開開竅，守城門可是個需要察言觀色的職業，表面上看起來風光，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貴人，就會死的很慘。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遇見貴族出城，一定要開門，就算不給錢也要開，因為他們有的是辦法給我們穿小鞋。這位貴族老爺可以說是心地很好的了。」
「換成了別的貴族，我們只會被臭罵一通，根本就不會給錢。更可氣的是，我們還不能還口，只能挨罵。」
新來的守門士兵繼續問道：「你們怎麼知道他是貴族？」
老霍塔說道：「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城，手上又帶着空間戒指，而且還出手這麼大方的只有貴族。」
新來的守門士兵聽到了幾位熱心士兵的教導后，手心都被汗液浸濕了，幸虧老霍塔剛才攔住了他，不然剛才他就要阻止威廉出城了。
得罪了一位貴族老爺，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自己也許會被事後報復也說不定。
同時新來的守門士兵心中也隱隱的有了些許明悟，再結合老霍塔剛剛說他不夠圓滑的話。
他似乎已經想明白了那位爵士大人為何會將自己收為侍從后又惱怒的將自己趕了出去。
想到這裏他感激地看了老霍塔一眼，說道：「謝謝你剛才及時的拉住了我，老霍塔。」
「只是，我很好奇，那些貴族老爺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門？」
老霍塔很滿意新來的守門士兵誠懇的態度：「誰知道呢？也許是幽會情人，很多貴族都很在意自己的名聲，他們從不去城裏的女支院，也不在城裏養情人。」
「但只要天一黑，他們就會溜出城，在城外的某個小鎮、小村子裏過夜，第二天早上再回來。」
新來的守門士兵小聲的嘀咕道：「也許是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也說不定。」
老霍塔聞言頓時變了臉色，他立即左右環視一眼，在發現他的同僚們都沒有聽到新來的守門士兵的話后，才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
「以後這種話不許亂說，要是被人聽了去，舉報給了貴族老爺們，你肯定會被弔死的。」
「到時候人家樂呵呵的拿了賞錢去喝酒，而你的老婆孩子只能圍着你的屍體哭泣。」
「聽着，不管貴族老爺們做出什麼事都和咱們沒有關係，咱們只管看門，在夜晚，外面的人想進來必須要有調令，不然一旦出了事，我們都承擔不起。」
「可要是有人出去，那就沒什麼了大不了的，反正也危害不到城市治安，咱們一般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就放出去了，當然了，戒嚴時期除外。」
新來的守門士兵聽到了老霍塔的告誡，後背一陣發涼，這裏面的彎彎道道實在是太多了，看來守個門兒也不容易啊！
老霍塔看到了新來的守門士兵不停變換的臉色，知道他心裏被嚇得不輕，於是他開玩笑似的拍了拍新來的守門士兵的肩膀。
將手上的三枚金幣交給了新來的守門士兵，並大聲的對兵痞們宣佈道：「這個棒小伙自願為我們跑一趟腿！去酒館為我們買來上好的葡萄酒。」
歡呼聲立即從那些兵痞的口中傳了出來，其中還夾雜着幾聲口哨聲和大笑聲。
在人們善意的笑聲中，新來的守門士兵神情靦腆的，拔腿向酒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