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罪

一個破舊的沾滿了泥土和污垢的小木箱，幾支綁着石塊的木棒，還有幾十張不知名的獸皮，這就是威廉全部的收穫了。

「怎麼那麼窮啊？看來我們的豺狼人朋友也同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威廉捂著臉將木箱和獸皮收進了空間戒指，萬分無奈的報怨著，至於那幾個木棒，威廉沒有理會，因為它們毫無價值。

「那個小木箱裏不是有些錢么？」珀莉沉默了一下，然後語氣委婉的安慰道。

珀莉說的確實是實話，那個破舊的木箱裏確實有很多錢，可全是生了銹的銅幣啊！金幣和銀幣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威廉統計了一下，大概只有50枚金幣的價值。

這筆錢對於那些貧窮的傭兵來說確實是一大筆財富，可對於威廉來說就有些雞肋了，威廉又看不上這點錢，他本來期望着擁有更大的收穫的，比如傳說中的大寶劍、頂級鎧甲之類的。

可威廉也不想想，一個首領只有四階的豺狼人小部落能有這些錢已經不錯，畢竟這兒又不是以海量財富聞名全大陸的巨龍巢穴。

「主......主人，您快過來看看這個....」被威廉派去查探山寨其餘地方的艾莎匆匆忙忙的跑來了，看她凝重的表情，威廉意識到這次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珀莉，走！我們去看看.....」威廉一邊說着，一邊跟隨着艾莎跑了出去。

.............

幾個衣衫不整、近乎赤果的乾瘦女人被綁在了木架上，她們的神情扭曲痛苦眼中充滿了絕望和麻木，裸露的皮膚上沾滿了大量的黃褐色的污垢，散發出濃烈的腥臭，一看就知道她們之前一定遭受了令人痛苦的摧殘，其中有一個甚至已經被折磨致死。

這就是匆忙趕來的威廉和珀莉見到的震驚景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珀莉如遭雷擊般的呆立當場，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了.....可每一次看見都有很大的觸動.....」艾莎面色複雜的說道，她的眼中充滿了憐憫，無論是哪個女人受到了這樣非人的折磨，都會感到崩潰的。

在這片大陸上，人類並非是大陸的霸主，還有很多的地方是人類的足跡無法到達的，在那些地方往往生活着很多的非人種族，它們往往會對人類抱有很大的敵意，並做出一些殘忍至極的事，就比如眼前的這幾個少女，人類和它們之間畢竟是爭奪資源的關係。

「這些該死的畜生！真不該那麼輕易的殺了它們，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活活的剮了它們！」威廉的眼中充滿了血絲，十分驚怒的吼道。

「都是你們乾的，你們這些流淌著污穢、黑暗、邪惡的鮮血的劊子手！」珀莉突然帶着憎惡的語氣，對着艾莎指責道。

艾莎聞言沉默了一會後，帶着譏諷的笑容，用着厭惡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在我看來，你們人類才是最污穢、最邪惡的的種族，類似的事兒你們人類乾的還少么？」

「你們人類中的貴族，那些變態的傢伙，哪個沒有幾個異族奴隸？他們派人捕捉獸女、捕捉精靈、甚至捕捉我的同族姐妹，強迫她們遠離家鄉，屠殺她們的親人，不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么？」

「你們大肆的殺死老幼病殘，閹割強壯的男人，造了偌大的殺孽，不就是為了將他們賣出一個好價錢么？」

「甚至我自己不就是被人打暈后帶到了這裏么？你們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別人呢？」

空氣一時間彷彿凝固了，威廉的喉嚨猛的哽住，說不出話來，他只覺胃液翻滾，幾欲嘔吐出來，而珀莉的身子則不停的顫抖著，眼中滿溢的憎恨變為了迷茫和震驚。

不知過了多久........威廉終於聲音嘶啞的開口道：「夠了！不要再做無用的爭吵了！先把人救下來再說吧......」

威廉的命令彷彿是一個信號，兩女頓時停止了爭吵，很有默契的同時動手將這些可憐的女孩救了下來，綁在這裏的總共有四個女孩，因為死了一個，現在只剩下三個活着的，這些女孩都很久沒有吃到飯，再加上她們這幾天一直備受摧殘，所以都很虛弱暫時還無法說話。

威廉的心中反覆思考着艾莎的話，艾莎說的沒錯，人類很多時候做的事比這些豺狼人更可怕、更過分，他不能因為自己是人類，就理所當然的無視人類的罪行，轉而遷怒於其它種族。

尤其是艾莎，她本身就是無辜的，還身具同樣的凄慘命運，威廉最初也是因為珀莉的指責而對艾莎有着一絲遷怒，可艾莎的話點醒了他，如果說豺狼人有罪的話，那同樣奴役了艾莎的自己是不是也有罪呢？他突然之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迷茫之中。

「在這世上，很多事很多人都是無關對錯的，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正義！誰的力量強、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正義。」

「弱小.....本身就是一種罪。」

艾莎看到了威廉眼中的迷茫，輕聲說出了這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