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胸有成竹

第七百四十章胸有成竹

聽了趙無忌的詢問,李定國似是早已打過腹稿,此刻當即就毫不猶豫地答道,

「師父,任敵有千般變化,我只一路破之,我軍之長處在火器,若是師父派徒兒出戰,徒兒會牢牢把握住一個『火』字。」

「哦,寧宇打算用火攻?」趙無忌若有所思地問道。

「正是如此,敵軍居于山中,林木深茂,不利大軍團施展,卻正利於我方燃燒瓶,沒良心炮一展威力;

寧宇願率數千步卒,輕車簡從,一路疾行,先以火攻,待敵陷入混亂,損傷大半后,再率軍突襲敵軍,一錘定音。」

趙無忌望着李定國,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點頭讚許道:「好,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這個計劃不錯,既然寧宇早已胸有成竹,此番為師就把剿滅雷明的任務交給你,給你兩千精銳步卒,任你調遣,

此外,為師還會通知令莫,梁兩位土司,讓他們助你一臂之力,還有那個喚做農名則的,為師也打算在他身上,做一番文章。」

李定國拱手抱拳,恭聲說道:「既然如此,兵貴神速,若是師父再沒有其他吩咐,徒兒現在便去做出征的準備。」

趙無忌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一旁的楊延虎,「延虎,此次出征你也同去,寧宇為主帥,你為副將,輔佐寧宇。」

剛才趙無忌和李定國的對話,楊延虎聽得是滿頭的霧水,迷惑不已,不知兩人在說什麼,此刻聽到趙無忌下令,卻也是拱手抱拳,正色說道:「末將遵令!」

片刻之後,李定國和楊延虎二人帶着十幾名親兵,如一陣旋風般離開了趙無忌的府邸,騎着馬向著城外的黑旗軍軍營疾馳而去。

楊延虎騎在馬上,眼看周圍再無外人,他心中存有疑惑,於是便靠近李定國,側身低聲問道:「寧宇,你剛才和大人說的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啊?為何我一句都沒有聽懂。」

李定國扭頭瞥了楊延虎一眼,想了想便問道:「延虎,那你知道大人派咱們二人出征,征討的又是誰么?」

「還能是誰,大人不是說了么?不就是那個早已有了不臣之心,屢次抗拒朝廷旨意和調遣的土司雷明么?聽說中午被大人拿下的羅杉便是他的黨羽。」楊延虎答道。

李定國笑了笑,道:「你既然這麼明白,那又為何要來問我?」

楊延虎一臉無辜的樣子,搖了搖頭道:「寧宇你就別賣關子了,我且問你,為何大人讓羅杉部落拿五萬兩銀子來贖人,你就能猜到大人要提前對雷明動手?」

「很簡單啊,延虎你想,咱們大人的為人,何時曾做過這種拿人下獄,而後向家屬索取錢財的行為?大人之所以向羅杉的部落討要五萬兩銀子,乃是為了迷惑對方,使對方以為大人不過是個貪錢的普通貪官而已,從而對大人放鬆警惕。」

「所謂兵貴神速,大人即將要在飛馬嶺開展轟轟烈烈的大開發,大建設,這個時候,不打掃乾淨屋子,怎麼迎接客人?不平定這股潛在的威脅,大人又如何能放心地開發欽州?是以我認為,大人用計迷惑住敵人之後,一定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前發動攻勢,把雷明解決掉,是以我才會主動請纓,向大人請戰啊。」李定國笑嘻嘻地對楊延虎說道。

楊延虎聽了,搖了搖頭,嘆道:「寧宇,你不愧是大人的得意高徒,大人的才學,讓你給學了個十足十,古人所說的聞弦歌而知雅意,也不過如此罷了;

剛才大人考你對雷明作戰的方略,聽你的意思,是打算用火攻?」

李定國點了點頭,「不錯,行兵打仗,最重要的便是要揚長避短,以我軍的長處,攻擊敵軍的短處,我軍擅長火器,此戰正是要盡量發揮我軍在火器方面的長處。。」

「廣西一帶的土司頭人,其步卒喜用藤甲,一是因其價格低廉可以大量裝備,二是其輕便堅固,防護性相比鐵甲,差不太多,但藤甲的致命弱點便是怕火,延虎你知道,三國時期,諸葛亮便曾一把大火,燒死三萬南蠻藤甲兵。」

「我軍如今有大量的汽油,柴油,放火十分便利,怎能棄之不用。」

「雷明此人,大人已經默默地關注他許久了,也搜集到了許多關於他的情報,他和羅杉,農名則三人手下的部眾加起來,能拉出將近兩萬戰兵,而山路艱難,騎兵難以進山,因此這回我只能帶兩千步卒出征,所謂敵眾我寡,更是要發揮我軍火器上的優勢,再加以出其不意的奇襲,定可取勝。」李定國很有信心地說道。

「好,寧宇放心,我定會全力助你,定要取下土司雷明的首級,建功立業,回報大人!」

兩人相視一笑后,不約而同地用力一抖手中韁繩,馬匹不斷加速,沒多久,他們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次日一早,籠罩全城的淡淡晨霧在明媚的陽光照射下,漸漸散去,吃過飯後,百姓們紛紛走出家門,去迎接嶄新的一天,開始勞作,欽州城由安寧寂靜,慢慢地又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

昨日在飛馬嶺購買了宅院的土司和頭人們,人人都是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紛紛帶領着手下,挑着沉重的箱子,或是趕着滿載箱包的馬車,牛車,從四面八方,向著欽州商會的位置趕去。

這些浩浩蕩蕩的隊伍,頓時便引起了沿途百姓和民眾的注意。

「嗯?不是說這些土司們,被趙大人強買強賣,逼着他們高價去買飛馬嶺那邊的宅子么?昨天看他們還各個愁眉苦臉的,今日怎麼一個個笑得跟朵花似的,看這樣子,似是他們不是去交錢,倒像是去撿錢去的。」

欽州城內,得月樓二樓的一處雅間內,望着窗外那些帶着沉重箱包匆匆趕路,卻又一臉興奮之色的土司們,一人有些迷惑不解地問道。

這個雅間不小,是得月樓二樓面積最大的一處,裏面共二十餘人,圍着兩張大圓桌,團團而坐,每張桌上都擺着兩壺香茗,幾碟點心,在場眾人均是衣衫華貴,氣度不凡,舉手投足之間,只有一番風範在內。

這些人都是欽州城各個行業的翹楚豪商,人人都是身價不菲,在其所處行業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座中一名老者聞言,禁不住冷笑了一聲,道:「周掌柜,這番話居然出自你口,可當真讓老夫失望的緊。」

這老者正是盛唐軒的李周文李掌柜,李家的祖先早在一百多年前便來到欽州,創辦了盛唐軒這家瓷器行,這些年來,在李家歷任精明強幹的掌柜操持下,盛唐軒始終長盛不衰,不斷發展壯大,時至今日,已成為欽州乃至在廣西一地,有數的幾個大瓷器商之一。

李周文為人一向謙和,跟誰都能談得來,平時有豪爽仗義,處事公道,所以在欽州的商界中很有威望,如今他被欽州伯趙無忌看重,加入了欽州商會,成為商會六人仲裁委員會中的一員,他的威信就更高了。

天德茶莊的周掌柜訕訕地笑了笑,說道:「李老莫怪,莫怪,前幾日,這街頭巷尾的百姓,不是都如此說么?說趙大人最近缺錢,所以便故意強賣飛馬嶺那邊的荒地給這些土司。」

李周文又是冷哼一聲,「不過一些愚夫俗子而已,人云亦云,怎能做的了真?周掌柜,這裏也無外人,你我說話大可隨意一些,我且問你,平心而論,欽州伯以往的官聲如何?」

李周文目光炯炯地望着周掌柜說道。

周掌柜想了一想,便伸出右手,翹起大拇指,道:「欽州伯在西北,在山東一帶為官一方,造福一方的事迹,在下略有耳聞,此人稱得上是勤於政務,愛民如子。」

李周文笑了笑,道:「既然欽州伯愛民如子,那周掌柜又為何會認為欽州伯,會在飛馬嶺強買強賣,坑害那些土司,難道那些土司,就不是我大明的子民么?」

李掌柜這話一出,正好打在了周掌柜話語中的漏洞上,讓他頓時啞口無言,訥訥地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李周文看着周掌柜的窘狀,搖了搖頭,說道:「欽州伯天縱之才,神機妙算,行事一向如同天馬行空,讓人無跡可尋,卻往往能大獲成功,豈是你我等人能隨意揣測?

老夫雖然也不明白欽州伯的用意何在,但老夫卻相信,欽州伯如此做,一定有他的想法和考慮,欽州伯胸懷大志,腹有錦繡,我等凡事不宜多想,只需緊跟欽州伯,遵令行事便好。」

在場眾人均是欽州城內有頭有臉,實力雄厚的商人,此刻聽到李掌柜如此推崇趙無忌,雖然心中也有些將信將疑或是不服氣,不過眾人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哪一個不是心思深沉之人,雖然心中未必如此想,但表面上卻也都頻頻點頭稱是。

「昨日李老派人相請我等,說道今日在此有要事相商,以在下想來,莫非也是為了這飛馬嶺之事?」另一名商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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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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