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離間計

第六百章離間計

寒風蕭蕭,戰旗烈烈,高大的盛京城下,李定國一身銀盔銀甲,手持鑌鐵點鋼槍,帶着手下一千五百名重甲騎兵,虎視着眼前這座后金的都城,心中豪情萬丈。

這些日子以來,終日不休的奔襲作戰,讓這些明軍騎士人人都是滿面風塵之色,原本嶄新發亮鐵甲之上也出現了處處破損,有的將士手中鋒利的陌刀,竟也迸斷了缺口,他們在清軍腹地活動已經十餘日,這幾日可謂是天天酣戰不休。

前些日子,東京城失陷的消息傳來,鎮守盛京的濟爾哈朗吃驚之下,不敢怠慢,不但急忙將明軍自海上登陸入侵之事快馬飛報皇太極,同時也急令各地的清軍紛紛聚集大城守備,以防明軍前來攻打,至於那些小城小縣,濟爾哈朗只能狠心捨棄不顧。

此外,濟爾哈朗也將東京城失陷的消息告知了正在寧錦前線和關寧軍對壘的大貝勒代善,代善驚聞噩耗,心急如焚之際,再也沒了在寧錦前線陪着關寧軍演戲的心思,當即就帶着手下一萬兵馬匆匆撤回,回援盛京城。

就在昨日,匆匆回援的代善在盛京城下,與李定國手下的重甲騎兵迎面遭遇,由於滿清的精銳士卒都被皇太極帶去大明,代善手中的兵馬雖比李定國多,實力卻不甚強。

代善的一萬兵馬對付皮島沈世奎的明軍,或是對付那些畏敵如虎的關寧軍,堪稱是富富有餘,但對上李定國的黑旗軍精銳就有些不夠看了,

甫一開戰,李定國便率領手下重甲騎兵組成鋒矢之陣,李定國拍馬舞槍沖在最前,重甲騎兵銳不可當,一戰之下,代善的中軍便被李定國給穿了個通透,帥旗也被黑旗軍士卒給砍倒,清軍就此崩潰,代善所部被李定國以少勝多,大敗虧輸。

損失了一千多人的代善當即帶兵逃入了盛京城,仗着城高壕深之利,據守不出,李定國拿這座堅城也是無可奈何,因為劉文秀已經帶着手下炮兵,和小島茂的倭兵一起,護送那些百姓們回去了。

不過李定國此次行動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這些日子以來,在遼東一帶,趁著清軍後方空虛之際,李定國帶着手下騎兵四處出擊,如入無人之境,到處破壞滿清的府縣,每到一地,擊潰當地清軍后,往往會把清軍的那些防禦設施,輜重以及帶不走的糧草全部付之一焚,此外還解救了大量的漢人和朝鮮人奴隸。

這些奴隸都是被清軍搶掠過來的可憐百姓。

李定國所部只留下很小一部分繳獲,除了燒毀掉的物資,留下來的大部分財物和糧食都分給了這些平民百姓,並為他們指點逃生之路。

李定國人手太少,他還有要事在身,已經不能親自護送這些百姓回去了。

所有的漢人百姓都被囑咐過,告訴他們可以前去旅順口,旅順口如今已被明軍佔據,只要能抵達那裏,百姓們就安全了,至於其後,他們是留在旅順口生活,還是今後尋機乘船返回大明,這都可以由他們自由選擇。

為了給這些百姓留出逃亡的足夠時間,每打下一地之後,李定國必要率軍在當地整休一夜,目的是讓惡戰後的將士們得到休息,另一個原因也是為了防止那些殘餘的清軍士卒去追擊那些逃走的漢人和朝鮮人百姓。

在後金腹地作戰了這麼多天,按照大人出發前的吩咐,自己的任務已經接近完成,此次行動不但極大地破壞了滿清的諸多府縣,焚燒了大量的糧草物資,削弱了清軍的實力,還拯救了大約五六萬的漢人和朝鮮人百姓,此次行動,堪稱完滿。

不過在這之前,李定國還有大人交代的最後一件事需要做。

所以他來到了盛京城。

他回過頭去,目光堅定而溫暖,看向身後重甲騎兵們,而這些騎兵同樣以堅定的目光,看着他們的主將。

李定國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此次奔襲滿清腹地之行即將結束,多賴諸君的努力,此行戰果頗豐,回去之後,大人必有重賞,不過來臨行之前,我等還要送皇太極一份大禮。」

代善,濟爾哈朗,阿巴泰三人站在高高的盛京城頭,人人都是眉頭緊皺,用仇恨又帶着點恐懼的目光,盯着下面耀武揚威的明軍。

自老奴努爾哈赤起兵以來,從來都是清軍在明軍面前囂張不可一世,誰知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如今卻是反了過來,明軍在城下耀武揚威,數量更多的清軍卻只能龜縮城內,不敢出戰。

濟爾哈朗臉色陰沉,看着城下明軍,良久方才長嘆一聲,「我大清承平日久,可恨一時疏忽,竟然忘記在城頭設置火炮,否則東京城定不會輕易失陷,若有大炮在此,明軍又安敢猖狂若此?」

大貝勒代善也是一臉的凝重之色,眼看濟爾哈朗語氣低落,當即便出言寬慰道:「所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區區一千明軍不足為懼,待到大汗主力歸來,定會讓他們化為齏粉,不過,今年也該吩咐孔有德,命他多多督造一些火炮,拿來守城,火炮乃防禦利器,有了火炮,就不畏明軍襲擾了。」

想起以前拿大明當自家的畜牧場,想去就去,明軍戰戰兢兢的風光時刻,再看看此時自家士卒龜縮城內的窘狀,代善大有滄海桑田,換了人間的感慨。

阿巴泰有些羨慕地看着明軍身上的武器和盔甲,「趙無忌果然是財大氣粗,不知他自那裏弄得來如此之多的精鐵,打造了如此之多的鎧甲,本貝勒觀之,這種鎧甲的防護力並不次於我軍白甲兵的三層重甲,這也是這支明軍如此難纏的原因之一。」

三人正議論間,忽然間發現遠處的明軍開始緩緩催動馬匹,在一位銀盔銀甲的小將帶領下,慢慢加速,沖着盛京城而來。

這明軍小將十分驍勇,代善和阿巴泰都與其交過手,深知此人厲害,不但用兵佈陣有章有法,難得的是武藝和謀略也是驚人,作戰之時往往身先士卒,揮舞著鋼槍從在最前,槍下更是從無一合之將,堪稱是一員罕見的驍將。

眼看明軍似是要前來攻城,三人頓時都是吃了一驚,心中也有些驚慌。

雖然按常理講,這麼點騎兵絕無可能攻下戒備森嚴,城高壕深的盛京城,但是偏偏對手是最不能按常理揣測的趙無忌手下黑旗軍,眼看明軍騎兵不斷加速,直奔己方城池而來,三人的臉上都是微微變色。

明軍不斷前進,終於進到了盛京城外二百米左右的區域,城上的清軍士卒紛紛開始拉弓搭箭,射擊城下的明軍,而明軍也及時將隊列由縱向改成橫向,排成隊列斜斜地在盛京城外掠過。

,明軍騎兵一面縱馬平治,一面也開始拉弓射箭,嗖嗖嗖嗖一陣響,無數箭矢飛上城頭,許多清軍士卒應聲倒了下去。

率軍在盛京城下兜了一圈后,李定國勒定馬匹,率領手下騎兵站在清軍射程所不及之處,手持鋼槍,大聲喝道:「吾乃青州府趙無忌大人帳下李定國,韃子可敢出城與我一戰?」

城頭上三人面面相覷,臉色漲紅,無言以對。

李定國連續喊了三聲,也無清軍肯出城作戰,他這才哈哈大笑,撥轉馬頭,率領屬下士卒,南下而去。

眼看明軍終於走了,代善等人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一番后,三人突然發現城頭和城內的己方士卒竟然有些輕微騷動,三人皺着眉頭正在奇怪,眼尖的阿巴泰猛然瞥見不遠處地上,一支明軍的箭支似是有些古怪,於是便上前將其撿了起來。

阿巴泰把箭支拿在手裏,只見箭桿之上以細線綁着一張白紙,阿巴泰盯着弓箭仔細端詳,心中奇怪不已,這時,眼看有異的代善和濟爾哈朗也湊了過來,三人看着箭桿上綁着的白紙,心中奇怪。

「打開看看,莫不是明軍的勸降信?」代善吩咐阿巴泰,三人之中,代善資格最老,威望也最高。

阿巴泰一向心急,於是三下兩下扯斷細線,把白紙取了下來,展開之後定睛看去,頓時便是一陣張口結舌,隨即很詭異地,兩行鼻血從他鼻子中流了下來。

看着阿巴泰的古怪舉動,代善一把扯過白紙,迎著風抖了抖,在陽光下和濟爾哈朗兩人一起看了起來,這一看之下,頓時兩人也是目瞪口呆。

原來白紙上畫的乃是一副春宮圖,上有一美女,不著寸縷,眉目含春,笑吟吟地摟住一個同樣赤裸身體的年輕男子,那男子眼冒淫光地盯着這名美女,正做着不堪入目的動作。

這畫師手藝精湛,一副春宮圖畫得栩栩如生,看得人眼熱心跳,心動不已,也難怪阿巴泰看了會流下鼻血,這男子頭上剃得精光,留着一根老鼠尾巴似的小辮子,長相倒也頗為英俊。

不過仔細看去,這幅畫並不是畫上去的,彷彿像是先做了模,然後用墨水印刷出來一般。

令人震驚的不僅僅是這張圖,而是圖上的幾個黑體大字,分別用漢字和滿文寫就。

「戲嫂圖」。

男子頭上不遠處有個箭頭,箭頭的上面寫着『滿清韃子睿親王多爾袞』,那女子頭上不遠處也有個箭頭,上面寫着『庄妃』。

看着如此香艷的畫面,以及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題字,代善一時沒忍住,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噗』的一聲,漫天血霧飛舞,老貝勒不堪刺激,仰頭便倒,幸好一旁的濟爾哈朗手疾眼快,一把攙住了他,否則李定國的戰果定會再添一項——活活氣死滿清貝勒代善。

濟爾哈朗一面強自收斂心神,命令手下前來救治代善,一面又急忙下令,「這都是漢人的污衊之詞,離間之計,快快去找到所有的紙張,把他們統統燒掉。」

旁邊的護衛有些為難,「鄭親王,好像來不及了,很多箭矢都射入了城中,並且明軍每人都射了四五箭,幾千支箭,全找到可要費些功夫。」

濟爾哈朗頓時也有想要吐血的衝動,就在這時,旁邊的護衛忽然一指遠處的明軍騎兵,「鄭親王,明軍好像一面撤退,一面在灑弄着什麼東西。」

濟爾哈朗快速幾步走到城頭最前處,舉目遠望,只見那些明軍一面策馬平治,一面不時從懷中掏出一張張和剛才射進城內一模一樣的紙張,隨意扔灑在地上。

『噗。』濟爾哈朗一口老血也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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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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