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入京遊說

第五百三十二章入京遊說

皇太極極擅用兵,他這一番部署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手下眾將聽了,無不心服口服,蓋因此次作戰,皇太極採用的乃是一正一輔一奇一接應的戰略,極為高明。

皇太極與代善親率主力正面進攻,多爾袞、豪格率領左翼滿洲與蒙古兵在側翼呼應,多鐸岳托屬於遊動兵力,伺機而動,那裏需要就去那裏增援,帶着三百白甲兵的戶部承政馬福塔則是奇兵,攪亂對方兵力部署,使敵人弄不清虛實,再繞過朝鮮沿途的堅城,直撲朝鮮王城。

馬福塔是滿清軍中有名的驍將,皇太極出征時,以其為先鋒,常常攻無不克,此番出征朝鮮,皇太極再次將先鋒官的任務交給了馬福塔。

作為先鋒的三百白甲兵看似數目很少,其實他們的真正戰力遠遠超過幾千普通士卒,首先白甲兵全部都是百里挑一,從后金的基層士卒中挑選出來的,能被選上做白甲兵的,往往都有一手絕活,各有各的高招,身體素質更是驚人。

基本上白甲兵大概相當於後世各個國家的特種部隊一般的存在,別看他們人不多,但是非常的厲害,有的時候,只用幾個白甲兵,就能殺敗幾百名敵軍。

白甲兵不但身體素質過人,個人武力超強,並且他們被選中后,還會得到最好的防具和武器,戰鬥時身披三層重甲,防禦力異常強大,打仗的時候,憑藉強悍的防禦力以及超強的攻擊力,還有驚人的射術,使得每個白甲兵都猶如一個袖珍小坦克一般,在戰船上任意驅馳,予取予求,幾乎是無往不勝,號稱是冷兵器時代最後的王者。

騎射最強的是從小生長在馬上的蒙古人,白山黑水之間的女真人,長期在寒冷山區打獵,身體素質和步弓的射術最為強大,好的獵手,在百米之內,基本上可以指哪射哪,這才是他們縱橫天下的不二法門。

數日後,京師,落日的餘暉照耀在雄偉的紫禁城上,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燦爛的金黃色,大明帝國兵部左侍郎楊嗣昌剛剛回到府中,便聽到家中的門子傳報,說道青州府知府趙無忌派遣夏允彝前來拜訪,楊嗣昌想了想,便命人將夏允彝引至客廳。

片刻之後,楊嗣昌看到了這位趙無忌手下的頭號心腹智囊,兩人當初在青州府,曾有一面之交。

夏允彝內心焦急,臉上卻依舊鎮定,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身上的衣衫也是乾淨利落,他看着楊嗣昌,拱手施禮:「楊大人,在下這裏有禮了。」

楊嗣昌暗中猜測着他的來意,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夏允彝腳下的官靴,只見上面都是污雪造成的泥點子,長袍下方也有些臟,顯然對方長途跋涉而來,還來不及休息,便直接過來找自己了。

夏允彝若是從客棧前來,出發時必定會檢查衣着打扮的,也因他長途跋涉匆匆而來,靴子才會這麼臟。

端起茶盞,以碗蓋輕輕撥弄上面的茶葉,楊嗣昌悠悠開口:「夏先生此行甚急,看來是有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要找本官?」

夏允彝確實很急,他接了趙無忌的命令,坐上四輪馬車,在二十名精銳騎士的護送下,晝夜不停地向著京師進發,今日中午才剛剛到達京城。

一進城,來不及去尋落腳的地方,夏允彝便直接去了兵部尚書張鳳翼的府邸,結果意外地從門子口中得知,張閣老再度染病卧床,暫時不能見客。

無奈之下,夏允彝便來到楊嗣昌的府邸,向門子遞上自己的拜帖,卻得知楊大人尚未下朝,於是便返身坐在馬車裏等候,等著楊嗣昌回府。

連日的奔波跋涉,讓他的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眉眼之間,儘是疲憊之態,他看向楊嗣昌,勉強笑了笑,「滿清假稱議和,實則陰謀攻取朝鮮,我家大人慾提前出兵援朝,為何皇上卻下旨剝奪了我家大人對青州水師的指揮權?使我家大人無法出兵助戰,這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之舉?」

楊嗣昌聽了,微微有些不悅,「趙無忌主政地方,把他青州那一攤事管好就行,朝中大事,自有朝中諸公與皇上參詳,這卻用不着你家大人操心。」

夏允彝搖了搖頭,神態急切,「朝中諸公可是抱着讓朝鮮與后金混戰,兩者僵持不下,為我大明爭取時間,全力剿匪的想法?在下正是為此事而來,我家大人有言,朝鮮慢則兩個月,快則一個月,定會向滿清認輸投降!請大人早做準備。」

楊嗣昌將茶盞重重地放在身旁的案几上,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背着手走了幾步,看向窗外,「一派胡言,危言聳聽!夏先生,你可知朝鮮人口多少?后金人口多少?」

「這個,」夏允彝一時語塞,他長於內政,對外事了解不多,楊嗣昌頭也不回,語氣依然冰冷,「朝鮮人口一千一百萬,而滿清,女真人加上蒙古人和漢軍,也才一百多萬,不知你家趙大人哪來的自信,覺得滿清會一月內取勝?」

夏允彝聽了,久久無言以對,畢竟這一切都只是趙無忌的預測和判斷,並無實際的證據,楊嗣昌不相信,他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躊躇了半晌,夏允彝終於開口,「楊大人,在下以為……」

「且慢,」楊嗣昌舉起右手,打斷了夏允彝的說話,「夏先生若是想讓本官勸皇上收回成命,同意你家大人出兵朝鮮,那是萬萬不可,國家大事非同小可,豈能朝令夕改?本官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是這樣的,在下想進宮面聖,向皇上陳說利害,不知楊大人能否幫在下這個忙?」

楊嗣昌轉過身來,看着夏允彝,眉毛擰起,「你想面聖?」隨即他便搖了搖頭,「夏先生,如果本官沒記錯的話,你還沒有功名在身吧,皇上不會輕易見你的,這一點本官確是無能為力。」

夏允彝似是早已料到這個結果,他嘆了口氣,「那楊大人能否替趙大人給皇上帶幾句話?」

「說來聽聽。」楊嗣昌既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趙大人說,一旦韃子侵朝,極有可能一個月內便可得手,到時韃子必會挾投降的朝鮮水師,全力攻我東江鎮之皮島,到時我家大人願率軍出征,增援皮島。」朝鮮是保不住了,退而求其次,趙無忌希望能保住東江鎮,於是主動請纓。

猶豫了半晌之後,楊嗣昌搖了搖頭,「你家大人對本官有救命之恩,這一點本官一直銘記在心,然本官不敢以私廢公,國家大事,非同小可,轉告你家大人,此事楊某恕難從命。」

半晌之後,夏允彝從楊嗣昌府邸緩緩走出,天色已晚,寒風呼嘯,雪花紛飛,夏允彝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一般,渾身上下沒一個毛孔不往裏透著寒氣,他沒有能夠說服楊嗣昌,無功而返。

站在楊府的門前,夏允彝手扶馬車車廂,遲遲沒有上車,他心亂如麻,如今大明的國事越來越糜爛,皇帝的脾氣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朝中大臣,輕者罷官,重者喪命,幾乎都已成了家常便飯。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在刻薄寡恩的皇帝手下,有能力敢說話的,多半不是被貶就是被殺了,剩下的都是不敢任事,只求縮頭混日子的碌碌之輩,趙無忌讓夏允彝去找張閣老和楊嗣昌是有道理的,張閣老德高望重,沒有他不敢說的話;而楊嗣昌是皇帝的心腹,他說話崇禎皇帝能聽得進去。

如今楊嗣昌不肯幫忙,張閣老卧病在床,又能去找誰替趙無忌向皇上說項?夏允彝站在寒風中,心中又是惶恐,又是絕望,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后金吞併朝鮮,再拔掉皮島守軍這顆眼中釘嗎?

夏允彝長嘆一口氣,突然揮起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馬車的車廂上,隨即便覺得一陣劇痛傳來,鮮血自他手臂上緩緩流下,這車廂的材料可是鋼板。

夏允彝緩緩收回手,看着自己流血的拳頭,手雖然疼,但有怎麼比得上自己心中的痛,大難即將臨頭,眾人卻仍在酣睡或是裝睡,這怎能不讓人心急如焚。

風雪中,夏允彝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溫和的聲音,「敢問閣下可是自青州府而來?」

夏允彝回過身去,原來說話之人乃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書生,書生滿臉含笑地看着他,當他注意到夏允彝受傷的右手時,眼角輕微地抽了一抽。

「敢問閣下是?」看到對方器宇不凡,舉手投足自有一番上位者的尊嚴在身,夏允彝也不敢怠慢。

「哦,本官孫傳庭,字博雅,不知先生是?」中年書生一副很和氣的樣子。

夏允彝如遭雷殛一般,滿臉的不敢相信之色,此人竟是今年三月剛剛擔任陝西巡撫,將高迎祥生擒活捉的孫傳庭!

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上擒獲高迎祥的陝西巡撫,夏允彝驚訝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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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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