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獨釣一江秋

第二百三十三章獨釣一江秋

徐怡聞言,不動聲色道:「嗯,算是有一些合作的朋友罷,還有,趙大人以前曾救過我的命。」蘇泰聽了,拍手做出一副誇張的驚訝樣子:「哇,還有這事,夫君以後有空的話,可要詳細地跟我說說。」趙無忌看着蘇泰,笑着點點頭。

徐怡抬頭看看天上的明月,宛若一輪銀盤,懸在天空之中,回首看着身邊的趙無忌,說道:「今日正是十五,既然第一才子才子在側,何不為我們賦詩一首,以助酒興。」蘇泰聽徐怡說要趙無忌作詩,頓時也跟着起鬨。

趙無忌斜了徐怡一眼,說道:「詩詞乃小道也,無甚大用,不做也罷。」

徐怡不依不饒:「既然是小道,那就請趙大人為我等作詩一首,只為今日宴會添一些樂趣。」

趙無忌眼見推辭不過,心中忽生一計,便說道:「聽聞郡主的書畫亦是一絕,郡主若是肯作畫,趙某便作詩一首,又有何難?」

徐怡笑顏如花,說道:「既如此,徐怡便作畫一幅,聊做拋磚引玉罷。」

陳圓圓在江南時,也聽說過徐怡作畫十分了得,於是便急忙喚人取來紙筆。

徐怡凝神靜氣,思索了半晌,方才拿起毛筆,揮毫作畫,揮灑之間,不多時,畫作已然完成,眾人上前一看,卻是一副漁翁垂釣圖。

只見遠處有山,險峻森嚴,近處有樹,鬱鬱蔥蔥,滔滔江水中,一小船獨在江上,一釣者正手持釣竿,身披蓑衣,獨釣寒江,畫風圓潤溫婉,充滿江南韻味。

陳圓圓率先喝了一聲彩,說道:「郡主畫的真好,實有大家之風。」

徐怡放下毛筆,得意地看了趙無忌一眼,說道:「趙大人,該你了。」

趙無忌硬著頭皮,站起身來,看着天上的明月,緩緩念道:「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眾人聽了,不禁啞然,徐怡笑着說道:「讓你作詩,你為何要念唐朝李商隱的詩?況且今日熱鬧盛會,此詩意境如此蕭瑟,與宴席氣氛嚴重不符,趙大人你要罰酒三杯,再重新做一首。」

陳圓圓說道:「這首詩以嫦娥為名,意境冷清,想那嫦娥,雖得偷吃了靈藥,得了長生不老,但終日在那廣寒宮內,冷冷清清,只有玉兔與其為伴,廣寒宮外,也只有吳剛孤獨一人,寂寞砍樹,哪裏有我們這些俗人歡聚在此,你說我笑來的自在。」

徐怡也微微點頭:「若是寂寞一生,長生不老又有何用。」隨即又想起讓趙無忌作詩一事,又和蘇泰鬧着起鬨讓趙無忌重做。

趙無忌眼看矇混不過去,還好突然想起後世清朝的一首名詩,心內頓時安定下來,於是故作深沉地沉吟了一番之後,便徐徐念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鈎。一曲高歌一尊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蘇泰聽了,便說道:「夫君這詩,賞一江秋景,感一江秋色,卻與這幅畫恰恰相合。」

徐怡也驚嘆說道:「趙兄果然才高八斗,此詩意境深遠,虛實相映,逍遙蕭瑟,趙兄輕輕鬆鬆之間,又一首名作問世,徐怡佩服。」

陳圓圓說道:「既然如此,夫君何不將此詩題在郡主的畫上?」於是趙無忌便揮筆在畫上空白處將這首詩寫了上去,眾人上前,欣賞一番,又讚歎一番。

五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趙無忌喝一口酒,吃一口菜,看着旁邊笑語盈盈的幾位美女聊得開心,不時爆發出一陣笑聲,舉頭看一眼天上明月,心中一片坦蕩悠然,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不覺,已經喝得醉了。

夜已深,人已醉,喧囂的庭院慢慢沉寂了下去,陳圓圓給徐怡等三人安排好了房間歇息,這才扶著步伐蹣跚的趙無忌回房去了。

陳圓圓叫廚子做了一碗醒酒的魚湯,親自一口一口喂趙無忌喝了,一碗熱乎乎的魚湯下肚,趙無忌這才感覺舒服了很多,便與陳圓圓雙雙睡去。

趙無忌喝多了酒,次日中午方才醒來,醒來之後才知徐怡早已離去,返回江南,臨行前並未留下隻言片語,只留下了那幅獨釣圖,趙無忌看着掛在牆上的畫,腦海中又浮現出徐怡的靚影,當即搖了搖頭,心中有些感慨,又有些思念。

延安府中,聽了蔣師爺的回報,知府馬懋才不禁勃然大怒,臉上變色,說道:「大膽,這趙無忌竟如此猖獗?」

蔣師爺添油加醋地把趙無忌的話語學了一番,最後才說道:「大人,趙知縣不但不肯調遣兵馬過來,還諷刺問道馬大人是不是瘋了。」

馬懋才陰沉着臉,眼中怒意大盛,久久方才冷笑一聲:「七品知縣,小小芝麻官,也敢在本府面前拿腔拿調……」

高迎祥等流賊,自從那日在車廂峽得以脫身後,吸取了經驗教訓,變得更加成熟起來,也更難以對付,李自成和張獻忠最近更是風頭強勁,官軍強,他們就躲,官軍弱,便聚集一起,轉身吃掉官軍。

幾路流賊,一時間攪得西北處處烽煙,追趕無力的大隊官兵只能遠遠跟在後面吃土,欲與流賊一戰而不可得。

馬懋才所在的延安府,更是流賊肆虐的重災區,下轄米脂縣便為闖將李自成的出生地,李自成在這裏群眾基礎雄厚,為人又慷慨好義,經常劫富濟貧,以至於這裏幾乎成了李自成的主場,官府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給李自成通風報信。

馬懋才派兵前去征討了幾次,每次不是連流賊的影都見不到,便是如瞎子一般,被李自成設下陷阱后一網打盡,一來二去,把延安府僅存的一點兵力也折騰的差不多了。

這下子,馬懋才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有一日流賊殺過來,攻破延安府,與他新賬舊賬一起算,然而他又是個貪官,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悉數塞入自己的腰包,卻又捨不得花錢募兵。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馬知府的思路就是如此清奇,想來想去,讓他想起了不久前護送上繳秋糧和商稅的那支鄉勇隊伍來。

那支隊伍,訓練有素,隊列整齊,武器裝備甚是精良,關鍵是士氣也十分昂揚,看樣子竟比馬懋才以往見過的驍將左良玉的精銳部眾也不遑多讓。

得知這支部隊是神木縣的鄉勇之後,馬懋才就打起了這支部隊的主意,在他看來,自己是四品知府,對方是七品知縣,自己又是直接管着對方的上官,只要自己有所暗示,對方必然會識趣地將部隊拱手相讓。

於是他便派出自己的心腹蔣師爺,明著以探病為由,實則伺機透露自己的心意,讓那知縣主動將部隊雙手奉上,沒想到這個知縣又臭又硬,竟然直接懟了回來,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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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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