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黑白

王小滿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他不免有些愣怔。

「醒了？」

身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王小滿轉過頭，看到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正在用小刀削蘋果。

那雙手的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齊齊，指甲縫也被細心地打理過，就如同這個男人給旁人的印象一樣，十分乾淨。

「老……齊？你怎麼變成骷髏兵了？」王小滿喃喃道。

齊紀削蘋果的動作一頓，感覺自己雖然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卻彷彿被噎了一手。

按照一般人的思路，醒來之後不應該問「我怎麼在這」或者「肖樂在哪兒」這樣的話嗎？

他都已經準備好說辭了，但沒想到王小滿這廝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聽聽他這話！正常人會說人像骷髏兵嗎？怎麼想都應該是關心對方為什麼看起來如此憔悴吧？

齊紀看了王小滿一眼。

王小滿盯着齊紀眼窩深陷、面色暗沉的臉，感覺他明顯是有段時間沒休息了。

然後他聽齊紀道：「我變成這樣，是因為和肖樂的協議。」

「協議？」王小滿面色一凝，心頭髮緊，連忙問，「你和她簽了什麼協議？」

「別擔心，口頭協議而已，」齊紀看出了他在緊張什麼，寬慰道，「我答應她把你帶到【寧海研究所】在廣丘市的分部治療彈片傷和槍傷，作為交換，你會提供一些有關肖南天前輩下落的線索。」

這時，齊紀手裏的蘋果已經完全剝去了皮，他轉而用小刀把它切成小塊，一邊切，一邊補充道：「不過前輩的事往後放，我們需要先對一下口供，以防一會兒有人問起事情經過，我們兩邊口徑不同，惹出別的麻煩。」

說着，他將剝好皮、切成小塊的蘋果，用牙籤紮起一塊，喂到了……他自己嘴裏。

王小滿吸了吸鼻子，感受了一下蘋果的清香，看得牙痒痒。

他覺得從性格惡劣這一點來說，齊紀比肖樂不遑多讓。

只不過齊紀明明是這樣的性格，卻還要在旁人面前給自己披上好人的皮，讓人在知道他的本來面目之後只想滅了他，而肖樂則完全不忌憚讓別人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最多不過是……讓人想揍她。

於是他問道：「肖樂現在人在哪兒？她的傷怎麼樣了？」

齊紀咽下嘴裏的蘋果，道：「她沒有跟我們在一起，但是她要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遞到王小滿面前。

那是肖樂的手機。

王小滿伸出手。

但齊紀手轉了個彎，又將手機收了回去。

王小滿疑惑不解。

齊紀道：「我們先要對一下口供。」

「為什麼？我又沒有犯事。」

「對，但還是有必要對一下口供。」齊紀麵皮一緊。

「可我既然沒犯事，那有什麼直說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對口供？」

「因為我犯事兒了。」

「……」王小滿覺得自己可能沒聽清楚，「……你？」

齊紀將他和張振在高速檢查點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然後又跟王小滿說了肖樂為他們準備好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