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劉邦計議謀垓下 黥布請命鎖淮水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劉邦計議謀垓下 黥布請命鎖淮水

小標題:登城父召平心生感慨,陳勝舊將嘆戰亂不息

灌嬰和劉邦在賴鄉會合聊些什麼暫且不提,單說鍾離眛和召平二將退出賴鄉后,一路向城父方向而來。

至城父,鍾離眛就對召平說,「漢王得灌嬰鐵騎,如虎添翼,野戰於楚軍不利,如守城,可阻漢軍十數日不成問題。」

隨後鍾離眛非常鄭重的給召平說現在追擊他們的盧綰、劉賈軍的特點,如何對付他們,尤其是針對二人實行分離的戰術。

越說召平越覺得情況不太對,便詢問鍾離眛楚軍不是要渡過淮河,隨項羽控制淮南流域,建立南楚,與漢繼續對抗嗎。

鍾離眛這才道出和項羽等人秘密協商的要義,言韓信、彭越已經感召劉邦之使,正率軍而來,肯定不會放項羽那麼容易渡過淮河而奪去九江,

肯定是圍追堵截,項王恐難脫身,計難行,故而密令吾等務必在城父拖住漢軍,只需十餘日項王必入定九江。

召平一聽,就知道這個密令的分量,拖住漢軍,那不就是拖住劉邦嘛。

可劉邦是那麼好拖住的,現在兵馬數量不少於項羽的總兵力,而且還有漢將不斷向劉邦匯聚,自己這點兵馬還不夠塞牙縫。

此為螳臂當車,根本不可能的事,鍾離眛看出召平心中的疑慮,說道,「項王入九江,必與漢南北對峙,以霸王之威,必定可脅百越反擊漢王,項王曾彭城擊敗諸侯聯軍,以少勝多,日後反擊淮北,不在話下,

甚至聯合百越和南越,打入關中;項王許諾,如召將軍能牽制漢十餘日,封侯賜爵,位列西楚開國功勛之列……」

聽着鍾離眛的話,召平直接熱血起來,雖然他不知道這是項王親自說的,還是鍾離眛自己瞎胡說,但聽着就是舒坦。

可召平也疑惑這次項王敗退南下,當真能如昔日那般再創彭城擊敗諸侯聯軍的輝煌業績嗎?

召平心裏沒底,可項羽在固陵大破漢軍,打的劉邦只能龜縮在深壑高壁內不出,這確實又給召平注入一定的信心。

人的立場很玄妙,有的人選定后至死不移,有的則是連番跳槽,極能折騰,比如那叔孫通,連續換了好幾個主公,可召平不是叔孫通。

自陳勝敗亡后,他就一直跟着項家,項氏待他也不薄,委以重任。

跟從項氏后在見到項羽率楚軍在趙地大敗秦軍,最後迫降章邯后,他對項羽更加欽佩,在那個時候他就認為自己沒有選錯。

跟着項羽可以建立一番偉業。

可惜的是一路南征北戰,東征西討,他所立下的功勞遠不如項羽麾下的五虎大將(龍且、黥布、季布、鍾離眛、恆楚)。

深深感覺到天命難違,慢慢的也習慣在西楚做一位將軍,雖為未能入三公,但位居九卿也不錯。

召平不是一個喜歡折騰的人,他還沒想過投奔漢王劉邦。

既然項王有密令,守住十餘日還能封侯獲得食邑,這還是相當誘人的。

送走鍾離眛后,召平擺動令旗,對身後的楚卒下令,「全部開進城父。」

召平裨將有些詫異,「將軍,孤城難守,當分軍以成犄角之勢。」

裨將對召平的打法很熟悉,一向是慎之又慎,頗具章法,這次居然不在外面留一部分,全部進城,

這等於一旦破城就完蛋,沒有一點緩衝的餘地。

尋常守城,留一部分軍隊在外面,一是互為犄角,可成內外夫擊制敵,二是可以設置一道道防禦線。

只要外面的防線能抗住,城內就能做充足的準備,還能為前線輸送力量。

可全部撤進城,那就是孤注一擲,沒有外援。

三是在外面戰敗可以逃,城內一旦被困或破城,無處可逃。

故而提醒召平。

召平則一臉認真的樣子,「全部進城,死守城父。」

裨將只能領諾命,使士卒分批進城。

進入城父后,召平就對士卒們說,守城立功者賞,怯戰着罰。

隨後對城父中的居民進行徵調,能物資支持作戰者,免去征丁,好在城父中的人對西楚有感情,紛紛表示願與召將軍共進退。

城父南面不遠的地方是下城父,舊主陳勝曾在那裏被人殺死,如今召平守城父,心中隱隱總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城父由於地理位置特殊,項羽為霸王后,這個城池就交給信賴的戰將為縣令來鎮守,

隨着彭城南端防線上的諸城被漢將攻下后,其餘的小城早誠惶誠恐的投降。

唯有這城父依舊堅守,後來項羽信賴的戰將縣令在守城戰死後,留下的將士卻多善戰。

故而鍾離眛在離開前,曾令這支身經百戰的悍兵交給召平一併統領,好好守住城父。

進入城父,召平就開始巡視三面城門,站在城門上,召平感嘆,不愧為曾居住過兩個小國君的城池。

話說城父在春秋時期為陳國的夷邑,楚滅陳后,為楚地,后吳國滅徐,徐子奔楚,楚就將這個小國君安置在夷。

也就說城父曾居住過兩個小國君,後來更深,楚平王更是使太子建居住在夷,更名為城父。

可見歷史悠久,故楚太子居住過的地方那城防建設也是非常不錯的,召平望之而生感慨。

不管是兩個小國君還是太子建,都不是令召平很有感觸的人,畢竟前面兩個小國君都是亡國之君,不吉利。

使得召平愣愣出神的是這裏曾出過春秋時期的一個名將,伍子胥。

伍子胥之父就是上面提到的太子建的太傅,隨太子建一同居住在城父,伍子胥自然也在這裏。

召平心中默默禱告,願名將護佑,堅守十餘日。

願天下戰亂早平息,安度晚年。

一眼望去,城父北面是湍急的渦水,北面沒有開城門,而是將城牆加高加固。

南面是漳河,在這裏建立水閘城門,東西二門更是拓寬城牆,上面可以並排站立士卒。

「城確為固若金湯,奈何兵力不足也。」召平嘆息一聲,忽覺睏乏,便在城牆上斜靠着睡去。

夢中一支紅色的雄鷹呼嘯而至,鋒利的鐵爪抓向召平。

召平揮劍去砍,火星四射,未能擋住那利爪,直接琵琶骨被洞穿,身體被雄鷹抓向空中。

召平渾身是血,他不甘的眸光向下一看,只見城父內外已是血流成河,全是紅色,不是火,就是血。

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下墜,眼看要墜入那血河中,召平本能的去抓一顆大樹的樹枝,不想落入那血河中。

「召將軍……」一聲聲呼喊,將召平喚醒,周圍的環境還是尋常模樣。

召平神色慘白,「怪哉,竟做如此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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