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褚雲始亂上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回望着那充滿回憶的方向。就要走了，和當初來的時候一樣，什麼也沒有帶來，現在什麼也沒有帶走，不，至少我還有羽兒，若蘭緊了緊雙臂讓小男孩和自己接觸得更加緊密，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受到自己並不孤單。

「師妹，走吧！」

陸雲不知什麼時候跟了上來，一身藍衫多處破損，臉上也是焦黑片片，在給若蘭作掩護的時候他也付出了一點代價。

「走！」

南宮若蘭頭也不回地跳下城牆，一道清風托着她和孩子如同一片落葉般飄落在地，身後的陸雲看了忍不住不住點頭，沒想到師妹10年沒用術法還能掌握得如此火候，實在難得。

以二人的修為要瞞過城防衛實在簡單不過，幾個起落便融入了城市的大街小巷當中。一件黑色斗篷掩住了南宮若蘭的玲瓏身材，也擋住了她那絕世姿容。牽着小羽的小手，南宮若蘭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切都來得太快，都仿若還在夢中一般。

淅淅瀝瀝的小雨又下起來，讓原本熱鬧的大街上變得有些冷清，跟在後面的陸雲看着眼前形單影孤的師妹，臉上一片茫然，自己的到來究竟是對還是錯，看南宮若蘭現在的模樣讓他實在是心疼不已，但想想，這事情總是要發生的，自己只是讓這件事情提起到來而以，自己是來拯救師妹的，陸雲想到這些眼神中又透露出一股堅定：

我會一直陪着她，這樣就好……

「師妹，先避避雨吧！」

南宮若蘭木然的點點頭，跟在陸雲身後走進了一家小別院。心事重重的兩人都沒有發現，自從他們出皇城后就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們。

風雲堡外城中的一處小院，環境清幽，四處鮮花綠草，在雨後，越發嬌嫩可愛，院子的中間還有一個不大的池塘，美麗的金魚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嬉戲玩耍。臨池的一處屋子裏陸雲走來走去，顯得有些心煩意亂。他這次私自出山並沒有告訴父親，原本只是想來看看師妹，但沒想到會被扯進這個巨大的陰謀當中。

這一切還得從幾個月前說起，那時，褚雲和完顏部對燕雲九州的爭奪戰還沒有打響，樓蘭帝國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在暗中已四處抽調兵力，打算突襲褚雲大軍。

下山散心的陸雲偶然間遇到前鋒統帥潘斑，兩人也算是兒時的玩伴，鬼使神差下，陸雲居然答應了潘斑隨軍同行的邀請，別人以為是陸家少主打算重回帝國戰鬥序列，但誰也不知道他同意千里隨軍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見南宮若蘭一面。暗兵到達燕雲九州外圍后，陸雲就迫不及待地潛入風雲堡，隱藏在暗地裏觀察南宮若蘭，看着南宮若蘭在花園裏高興地帶着小羽玩耍，陸雲也是一陣高興，替師妹高興，她能有這樣幸福的生活，藉此撫慰自己心靈深處的相思之苦。

李旻出發前的那晚，也是陸雲連續第三晚來這裏看望若蘭，原本經過這晚陸雲就要走了，確定她是幸福的他也就放心了。但李旻的到來讓陸雲心升妒忌，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愛人。可是陸雲又能怎麼辦？他是一國之君，也是師妹選中的男人，自己只能在暗自傷神的同時祝福他們。

心神有些恍惚的陸雲準備離開，但就在此時，陸雲感覺到一股目光凝視在他身上，猛然轉身，才發現一個宮裝美艷得和師妹不相上下的女子正一臉驚訝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陣陣懼意，但微張的小口似乎想要呼救。

陸雲瞬間移動，一把扣住女人的喉嚨，扼制住她的呼叫，同時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別出聲，只要你不出聲，我就放了你！否則……」

陸雲的聲音裏帶上了絲絲殺意，也是他託大，事先沒有蒙面，也沒有偽裝，現在被這個女人看到真實面目，即使現在沒有暴露，但不能擔保這個女人不會說出去，假如他的身份被人認出來，那麼若蘭她……

想到這些陸雲忍不住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和李旻說笑的南宮若蘭，凌厲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為了她，只能犧牲這個無辜者了。

陸雲轉過頭來，看着手中的女人，美貌的外表，但比師妹多了強勢和陰冷的痕迹，身份一定不簡單，但為了師妹，陸雲可以不顧一切，只是需要造成一個令人不會懷疑的現場。

被陸雲鎖喉的女子，也生具了一副七竅玲瓏心，雖然陸雲嘴上說放人，但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殺氣的滿溢，她絲毫不懷疑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會毫不憐惜地殺死自己，不過陸雲偷看南宮若蘭的那一瞬間，被這個女子看得真實，雖然只是眼神一瞬間的轉變，但她依然捕捉到了可以另自己活下去的一個生機！

「等等！」

就在陸雲準備動手時，女人憋紅了臉頰才擠出一絲聲音，令陸雲一緩，乘此機會，女人努力用眼神飄向不遠處的南宮若蘭，生怕陸雲不明白，她的眼睛、眼角、嘴角都偏向了不遠處，正在花前月下的南宮若蘭和李旻。

終於，女人感覺到陸雲的手鬆了一松，急慢抓住機會道：

「我可以幫你得到南宮若蘭！呃……」

聽到這話的陸雲不禁手中一緊，讓女人幾乎窒息，甚至讓她以為自己下錯了賭注。不過，失神的陸雲很快恢復過來，鬆開了扼制的手，但依然沒有完全鬆開。

「你是誰？」

陸雲沉聲問道，他不並不認為自己心動了，而是認為，這樣的人存在，會危險到師妹南宮若蘭。

「看得出來你非常喜歡南宮若蘭！」

女人強自鎮定地說道，心裏暗自慶幸，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想到因為自己一時的嫉妒心起，居然在這裏碰上如此個高人，最重要的他似乎和南宮若蘭有某種關係，如果利用得好，說不定就能除掉南宮若蘭這個心腹大患。

「少廢話，沒有什麼遺言的話，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等等，我是褚雲帝后，李旻的妻子楚紅媛！」

「什麼？李旻還有別的妻子，他還有別的女人！」

陸雲心中頓時大怒。

「不是別的妻子，是正室妻子，帝國的皇后，南宮若蘭她只是一個妃子！」

楚紅媛再次把握到了陸雲的心裏。

「不可原諒！」

陸雲看向楚紅媛的眼神中殺意更盛，似乎只要殺了這個女人，師妹就能成為帝后了。

「若能讓南宮若蘭心甘情願的跟你走呢？」

楚紅媛終於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對南宮若蘭的愛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稍有不慎就會給自己帶來毀滅的後果，現在的她不得不兵行險招，暫時穩住陸雲。

「什麼辦法？」

果然，一旦有關南宮若蘭的信息，陸雲就好奇地道。

「這個……我現在……說不清楚……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乃堂堂帝國皇后，而且是帝國首席家族的長女，我所擁有的資源一定可以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既可以得到李旻全心的愛，而你也可以和南宮若蘭破鏡重圓，這難道不是很好的結局嗎？」

楚紅媛那有什麼辦法，但為了活命她幾乎是殫精竭慮才想出了一套這樣的說辭，還好，最後的一句讓陸雲看到了希望，也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不會傷害到南宮若蘭？」

陸雲有些遲疑道，如果真如楚紅媛說的那樣，他不建議冒一次險。

「不會，絕對不會，我對天發誓！我也只是為了得到李旻而已！」

原本只是拖延時間的話語，卻不想觸動了陸雲內心的柔軟，甚至感覺面前的楚紅媛和自己同是天涯淪落人，都只能在遠處默默地關注著自己所愛的人。陸雲鬆手，放開了楚紅媛，後者一陣錯愕，這也行？

思念彷彿開閘的洪水，洶湧而來，讓陸雲忍不住緬懷過去的種種，似乎身邊的楚紅媛都已經被遺忘。

抓住契機的楚紅媛同樣表達出對李旻的深深愛戀，只不過，她的愛和陸雲的愛不同，她只是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一種執愛，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個都沒有得到自己所愛的人……

於是在楚紅媛的策劃下，陸雲上演了開場的一幕，成功破壞了李旻和南宮若蘭的關係，而且他也如願以償地讓南宮若蘭離開了李旻，跟着他離開！

目的達到了，但卻遠遠沒有預期的那麼高興，這是為什麼？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陸雲不斷深深地問自己。

可是兩國正在開戰，這樣的局面是遲早的事情！陸雲又不斷在安慰自己好讓自己的內疚減少一些。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小院裏亮起了昏黃的燈光，陸雲來到隔壁的屋子前，沒有點燈，昏暗得看不清人影。

「師妹，你在嗎？」

陸雲試探地問道，

「在！師兄有事嗎？」

問了幾聲后，南宮若蘭才緩緩從裏面走出來。

「沒什麼事情，只是天黑了也不見你點燈，就過來看看！」

「哦！我都忘了！」

南宮若蘭木然的應道，轉身去把桌上的燈點燃，昏暗的燈關下若蘭一張蒼白的臉龐上一雙通紅的眼睛，顯然剛剛哭過。桌上動過幾口的飯菜早已沒有了熱氣，讓人感覺到無形的寒氣，讓陸雲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不合口味嗎？要不要重新拿一份！」

「不用了，沒什麼胃口，吃不下。」

「師妹，你這樣怎麼撐得住啊！」

「沒事的師兄，我很好。」

南宮若蘭的話語中帶着無比的寒氣，讓人感覺到距離好遠好遠，氣氛在這寒氣中沉寂下來，彷彿凝固了般讓人透不過氣來。

「小羽呢？」

「睡了！」

簡單的回答之後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陸雲覺得後背一陣濕熱一陣冰涼，汗水不知不覺間就浸透了衣服，就算面對高手作戰也沒這麼緊張過，這無形的壓力讓陸雲喘不過氣來，先前想好安慰的話語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

「嘿嘿……」

突然一聲刺耳的奸笑聲在小院裏響起。

「有敵人！」

陸雲最先反應過來，條件反射下抬手摔出一個水球術封住大門，身形隨着水球射出了房門，絕對不能讓人堵在屋子裏，這是他畢生戰鬥的經驗，反應過來的南宮若蘭也飛身抱起床上的小羽跟在陸雲的身後搶出屋門。

直飛而出的水球撞在一塊黑色的煙霧上，爆炸開來，盪起一陣陣波紋但卻沒有衝破黑煙的阻隔，化作蒸汽消失在空氣中。

「死亡天幕！？」

陸雲認出這該死的煙霧正是墜落一族死亡術士的防禦法術。該死的死亡術士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是墜落一族要再次崛起了嗎？

墜落一族曾經也是大陸上的一大宗派，但因為其崇拜殺戮和血腥而被逐出大陸從此在陰暗的角落裏活動，也有幾次反撲大陸的進攻但都被正義教給鎮壓了。

「嘿嘿！想不到還有幾個識貨的！」

奸笑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金屬磨擦般的聲音讓人全身發麻。說話聲中黑色煙霧漸漸散去，在月光下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長袍里的身影出現在庭院中。乾枯的右手杵著一根骨杖，下垂的左手掩在長長的袖子裏看不清狀況，前塌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一張細寬的大嘴張合間露出森森白牙，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魔。

「斯巴魯！？」

陸雲驚叫出聲，這個名字在大陸上可以和他的父親大術師陸顏博齊名，是一個惡名昭著的死亡術士，修為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存在，幾次正義教的圍剿都讓他安全逃脫，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見到他。

「咦！」

斯巴魯聽到有人能喊出他的名字感到一絲驚訝，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正義教的人，難道是那幾個老傢伙的弟子，哼！不管是誰，遇到我斯巴魯就有來無回。心裏算計著臉上露出了兇狠的顏色，笑聲也讓人更加發麻！

陸雲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個老怪物的對手，但自己沒和他有過節為什麼會遭到他的追殺？難倒是巧合！？很快問題就有了答案，幾道黑影圍了上來封住了陸雲他們的退路，看來就是針對他們的陰謀，絕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前輩，不知道，何事要和小輩過不去，還請賜教」

陸雲想先拖延下時間。

「嘿嘿……小子不錯，年紀青青能到這般修為實在難得，可惜了可惜了！」

「前輩何出此言」

「有人買你的命，老夫雖然愛才，卻也只好送你去見魔主大人了！」

「誰？」

「年輕人，行有行規！」

斯巴魯的聲音帶着一絲戲謔。

陸雲實在想不出誰和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隱居10年幾乎連朋友都沒有，要是硬說有那也就只有李旻有恨自己的理由，可是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和邪惡聯盟的人勾結，冒天下之大不違，如果被人發現那可是直接被大陸除名的結果啊！

「動手！一個不留！」

陸雲還在猶豫的時候，斯巴魯已經發出了號令，周圍的十幾個黑衣人同時圍上來，打算一舉拿下。

「哼！」

被人輕視陸雲冷哼一聲，暗中蓄積內力，打算在眾人輕敵的情況下狠狠地給他們一個教訓。

「殺！」

十幾個黑衣人是單純的武者，在到達最佳攻擊距離后便同時發送進攻，手中的利刃從不同的角度砍向陸雲，速度極快但

聲音卻極小，看得出是刺殺的老手，動作乾淨利落沒有多餘的花哨。

陸雲可不是普通的術師，能和武士正面對抗的修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術法?水輪?破！

就在殺手以為得手的時候，陸雲一聲『水輪』，立刻升起一道水輪護住周身，高速旋轉的水輪擋住了殺手們的一輪進攻，接着一個破字水輪立刻轉化為水粒高速向四周射出，如一道衝擊波般將殺手震出兩米開外，犧牲高防禦換取高敏捷的殺手弱點立時顯現出來，多少都受了點傷，鮮血從創口中流下讓空氣中瀰漫起一絲血腥氣息。

「不錯！可以把水術法運用到這個地步和陸老頭道也幾分相似，你是陸顏博的弟子！？」

斯巴魯認出陸雲的手法，心裏暗自計算這次的利弊關係，雖然陸顏博已經歸隱很久，但殺他的弟子門人還是會結下不小的仇恨，沒有足夠的利益而得罪一名巔峰天階大宗師是不明智的選擇。

「正是家父！」

陸雲不卑不亢地回答。

斯巴魯忍不住暗中吸了口涼氣，難怪這次要請他來，原來目標的底子不薄阿。這邊的陸雲也是一陣納悶，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來殺自己，這其中透著古怪！難道是……

「是楚紅媛派你們來的！？」

「嘿嘿，既然都要死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

斯巴魯的話等於變相地回答了陸雲的猜測。

「為什麼？」

陸雲不明白自己和帝后達成的協議是雙贏的，為什麼現在計劃成功了反而要來追殺他們。

「想不到陸老頭一世英明卻有個如此糊塗的兒子，不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嗎？」

「哼」

陸雲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下也不是一兩天了，從小到大不管自己如何的努力和優秀都被世人看作是應該的，而稍有不足就被看作給父親抹黑，現在斯巴魯點明了來說讓陸雲大為惱火，其實不用別人說他也想明白了帝后的居心，只是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

「師兄你走吧，他們是沖着我來的，你帶羽兒走，我就無憾了。」

身後的南宮若蘭看到場中的情況並不樂觀。

「師妹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放棄你的！」

陸雲說得斬釘截鐵，在十年前他就放棄了一次，造成今天的局面，現在他就算死也不會放棄。

「何必呢！師兄，師傅他老人家還等着你回去呢！」

「不用說了，師妹，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那你們就都留在這裏吧」

斯巴魯看兩人啰里啰唆的老半天早已失去了耐心，黑夜雖然還長但這裏離內城相對較近，要是城防軍聽到什麼響動，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份始終不便。想到這些斯巴魯手中骨杖一頓地一股黑色的煙霧頓時瀰漫住了小院的空間，如同一層薄紗將眾人籠罩在裏面。

又是『死亡天幕』不過這次的面積擴大了好幾倍，陸雲暗暗吃驚，果然不愧是老怪物級別的修為，這麼大的天幕籠罩下相當於製造了一個領域，除了同系別的死亡術法外都將受到一定的影響，最重要的是在死亡天幕的籠罩下光和聲都是無法散發出去的，等於被關在了一個獨立的空間里直到其中一方戰勝為止。

以陸雲的修為想要一舉打破亡靈天幕有點不大可能，用消耗的辦法陸雲的內力又怎比得過比他大好幾十歲的斯巴魯，但如果不先消除天幕的影響不要說逃離就連堅持都會非常吃力。

在場的人各懷心思可手上都不閑着，南宮若蘭將小羽護在身後，自己擋住了陸雲身後的5名黑衣人，陸雲接下了其他的8名黑衣人，斯巴魯除了維持天幕外還在暗處釋放暗影箭等術法來騷擾兩人的行動。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陸雲知道這樣下去只會被榨乾體力后被人殺死，如果不儘快突破天幕的籠罩危險將會分秒倍增，看來只有用父親的那張捲軸了。

術法?水龍波！

想到這裏陸雲猛然間一記水龍波將身前的殺手逼退，反手從懷裏拿出一張帶有銀色光暈的術法捲軸，雖然還沒有打開但從光暈上來看就非凡品，對術法元素敏感的斯巴魯更是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這個危險的信號。

不好！怎麼忘了大宗師的後代多少會有些保命的寶貝呢？

沒能在第一時間殺死陸雲讓斯巴魯十分後悔，雖然捲軸里封印的術法會和本人的施術威力有所降低，但好歹是天階大宗師的傑作，如果捲軸的材料附帶增幅的作用那將是一個可怕的噩夢，而不巧的是陸雲手裏的捲軸正是後者。

斯巴魯急忙將天幕大部分力量收縮到身前，以保護自己的安全，黑衣人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不顧一切地撲上來希望在捲軸被引導前打斷陸雲。可惜他們忽略了南宮若蘭的作用，天階大宗師的得意弟子雖然十年不曾動用術法，但和師兄十幾年的默契讓她知道關鍵所在。

術法?冰爆！

生死關頭南宮若蘭也爆發出超常的水平，一記冰爆成功阻止了黑衣人的進攻，全力施為讓她身型有些遲鈍，施術后的短暫靜默是術師的危險期，不過關鍵的幾秒已經爭取到，陸雲手中捲軸的封印符文已經解開，狂暴的水元素開始在周圍的空間里肆虐，夾雜在元素風暴中的水元素凝結成高強度的冰雹如絞機般能把風暴籠罩中的物體絞成粉末，轉眼間術法完成：

術法?冰?咆哮！

在風暴中的黑衣人連聲音都沒發出就被秒殺，斯巴魯雖然沒有大礙，但風暴的威力還在攀升，恐怖的元素之力在這一刻讓他恐懼，如果這是陸伯顏的傑作，那無疑在單獨面對的時候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這次的任務實在辣手，也許還會給組織帶來可怕的災難。

「……轟！！……」

風暴在長達10秒鐘的肆虐后終於在華麗的暴炸中收場，坍塌半邊的小院一點也找不到優美的痕迹，十三個殺手消失得無影無蹤，斯巴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破爛的披風斜掛在身上，慘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讓人看了都感覺到一絲寒氣，沒有了斗篷的遮掩斯巴魯那張醜惡的嘴臉讓人心裏發毛，彷彿就是一個套著人皮的骷髏，突出的雙目中惡毒的神色像要吃人一般的毒蛇緊緊地盯着陸雲等人消失的方向。

剛才的爆炸已經引起了周圍的注意，城防軍很快就過來，一旦暴露就會引來正義教的追殺，最重要的是在這裏建立的勢力將會被正義教掃平，凡事以大局為重，想到這些斯巴魯顧不得追殺陸雲等人，飛身遠遁。

「小子，我們還會再見的！」

斯巴魯口中低聲沉吟道，音未落人便已失去了蹤影。

……

南宮若蘭在風暴中心而且在陸雲的刻意保護下幾乎沒受到什麼傷害，只是稍微凌亂的頭髮在證實先前發生的事情，小羽在華麗的術法鬥爭時顯得興奮異常，兩隻烏黑的雙眼中滿是羨慕和嚮往的神色。

趁著冰咆哮的掩護，陸雲帶着南宮若蘭和小羽飛逃出了小院，拼着遭受震蕩的傷情，飛掠出老遠，看到沒人追來，陸雲再也堅持不住停了下來，一口憋了許久的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師兄！」

剛要上前詢問的若蘭驚呼出聲，只見陸雲高大的身影在一瞬間倒塌下去。禁咒術法「冰咆哮」的威力實在驚人，剛解開符文，狂暴的元素反震就讓陸雲受了不輕的內傷，接着又在風暴的肆意中保護幾人的安全耗光了全身的法力，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他是咬牙才堅持到這裏，現在失去精神的支撐頓時昏死過去。若蘭急忙上前將他扶起，查看后發現只是脫力，這才舒了口氣。

這時嘈雜的腳步聲在四周響起，是城防軍發現動靜后趕來的先頭部隊，現在南宮若蘭不想再和褚雲帝國有任何糾纏，急忙帶上兩人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衣甲光鮮的城防軍趕到小院時，早已人去樓空，只有殘磚破瓦在訴說着這裏曾經的動亂，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地彷彿在為人間無奈的事情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