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嘿嘿……」葉明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那群傢伙下手挺狠的……」

「真難看！」安妮洛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太過溫柔了，所以趕緊出言諷刺。

「呃……」葉明露出一個苦笑，他挨打倒是無所謂，但是要因為自己破相搞得安妮洛特討厭自己，那這一次他可就虧大發了……

這個時候艾琳倒是開口了，她微笑的看着安妮洛特，然後說道：「這一點，我可以幫葉明哥哥。」

「艾琳……」安妮洛特剛才心亂如麻，直到艾琳開口之後，她才意識到這裏除了自己和葉明之外還有其他人。冰霜用力的推搡著葉明，但是這個可惡的傢伙卻始終不鬆手。安妮洛特畢竟只是法師，和葉明拼力氣怎麼可能有勝算。所以她徒勞地掙扎著，但是卻始終沒能擺脫葉明。氣得她恨不得給葉明丟一個低溫領域。

但是艾琳看到葉明和安妮洛特親昵的模樣卻並沒有多麼傷心。當然了，要說完全沒有傷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之前安妮洛特那麼無微不至的照顧艾琳，使得艾琳對於安妮洛特的好感度大增，而且她也明白安妮洛特對於葉明來說意味着什麼。所以，艾琳先在正嘗試着坦然去面對這個在各方面都比她耀眼無數倍的，然後在這幾人複雜的關係之中找出自己合適的位置。

「葉明哥哥的傷應該留下還不到半個月時間，這麼短時間的疤痕，想要消除我還是能夠辦到的。」艾琳笑着說道。

「那就拜託你了。」葉明微微一笑，他雖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能變得漂亮一些又何樂而不為呢？

「對了。」安妮洛特為了掩飾尷尬也開口說道：「伊妮的藥劑配方已經完成了，我們回去之後就可以給艾琳恢復容貌了！」

「真的么？」說到這裏的時候，艾琳的眼睛裏也閃出了幾分光芒。

說實在的，容貌一直是艾琳的一個心頭病，她會有這麼多的不幸，會經歷這麼多的苦難，其實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醜陋的相貌。而現在如果自己真的能擺脫這些難看的印記，那麼對艾琳來說這是一次新生也不為過。

看到艾琳開心地模樣，葉明也多少放寬了一些心。他原本還擔心南希以及阿爾帕奇諾的慘死會讓她一蹶不振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丫頭的況似乎還沒有惡劣到那種地步。

當然，艾琳也不是一個小孩子，她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感都表現在臉上。所以，葉明清楚艾琳也並非完全如同她所表現的那樣徹底把那些痛苦的事給忘掉了。

而想要徹底解決她心的痛苦，一來，需要時間的淡化；二來，葉明覺得還是想辦法把南希以及阿爾帕奇諾全屍安葬比較好。

至於他們兩人的屍身想要弄來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南希和阿爾帕奇諾畢竟不是屬能力者，而且兩個人從個人實力上來說也都非常平庸，所以他們的屍體並沒有太多的研究價值。

考慮到這些之後，葉明當即寫信給了鎮守科斯塔要塞的斯托克將軍大衛。斯托克帝和霍克帝雖然交已久，但是他們卻依舊保留着后歸還敵軍屍身的傳統。之前薩隆保留這兩具屍體，也不過是想引葉明和他一罷了。

雖然和葉明這一他打贏了，但是薩隆卻輸給了一直低調示人的安妮洛特。所以說到底薩隆還是玩砸了，而且自己還丟了命。既然薩隆死了，那麼這兩具屍體也就沒有了什麼價值。至於再利用這些對葉明做些文章？還是免了吧，這種事根本沒有太大搞頭的。

所以，大衛在接到葉明的來信之後也非常快的表示可以歸還這兩具屍體。

只是他見葉明在信中並未提及自己裝備的事，所以也樂得默不吭聲。那些裝備都不是凡品，如果能送到千年古都那裏，說不定還能討好一下基爾羅恩呢？

因此，到最後阿爾帕奇諾和南希的屍體交還的還是非常順利的。只是在約定之日霍克帝前來取屍體的陣容卻讓大衛嚇得屁滾尿。

黑暗輓歌葉明、冰霜女皇安妮洛特、半靈艾琳還有……疾風劍聖瑪洛利特……

當大衛從城牆上看到瑪洛利特的時候不由得頭皮發麻，這個劍聖雖然聲明了不干涉兩大帝的爭，但是要知道前兩天他的閨女才從斯托克人手上重傷歸來，而且幾乎奇諾大陸所有人都知道疾風劍聖對於自己這個新冒出來的這個閨女有多疼愛。誰能保證這老瘋子不會一怒之下一個人過來把科斯塔要塞給拆了給閨女出氣？

不過到最後事實證明還是大衛多慮了，瑪洛利特雖然跟了過來，但也只是不放心安妮洛特這麼靠近斯托克帝要塞罷了。說白了，他就是來給自己的閨女當保鏢的。

而在疾風劍聖的威懾之下，那些斯托克人也罕見的沒有耍任何花招。他們簡單的對幾位霍克帝強者表示了尊敬，然後就老老實實的交出了兩個人的屍身。

屍體的理方式當然還是要遵從一下生者的意願比較好。所以葉明在等待大衛回信的那幾天也簡單的調查了以下南希和阿爾帕奇諾的親屬關係。

最後，阿爾帕奇諾的屍體被裝在靈柩里送回了他的家鄉。憑藉葉明的地位，做到這些事還是非常簡單的。而且，由於阿爾帕奇諾並非死在科斯塔要塞。所以霍克帝本來打算將他視為逃兵理，而逃兵是不可能有死撫恤金的。

但是葉明後來經過打聽才明白這個低階士為了艾琳是怎樣奮不顧身地斗的。在得知真相之後，艾琳當即又哭了一場。而葉明也毫不猶豫地動用了一些手段，不僅讓阿爾帕奇諾的家人獲得了一筆最高規格的死撫恤金。阿爾帕奇諾本人也被追封為霍克帝的勇士，他的名字被留在了梅林德爾專門供奉陣亡勇士的英靈殿之中，受到了人們的尊敬。

當然了，艾琳和阿爾帕奇諾最後分別之前的那一點不愉快葉明是不知道的。因為這件事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也就只有太陽神培羅知道。現在阿爾帕奇諾死了，培羅又是那麼虛無飄渺的一個存在。因此，只要艾琳不說，葉明永遠都不可能知道。而艾琳也下定了決心，將這件事徹底忘掉。

於是葉明直到最後都不直到阿爾帕奇諾那個臭小子在臨死之前還想占艾琳的便宜。否則的話，他就要考慮考慮自己是不是該下這麼大力來幫阿爾帕奇諾理後事了。

有意的是，每一個英靈殿勇士的名字下面都有一句話來表彰他對霍克帝的無私奉獻。而阿爾帕奇諾名字后的那一段話是葉明寫的，他寫的是：因為愛和理想而無懼無畏的強大之人。

到了最後，葉明終於承認了他對於艾琳的感。一方面是因為這傢伙為艾琳做了這麼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已經死了。否則的話……嘿嘿……

當然，這些都是幾個月之後的事了。

而現在，葉明正和安妮洛特以及艾琳他們一起埋葬南希女士。

和阿爾帕奇諾不同，葉明在調查之後意外的發現南希女士竟然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所以嚴格算起來的話，南希女士前兩年收的弟子艾琳竟然成為了她最親近的人。於是葉明只能把如何理南希女遺體的問題交給了艾琳。

而艾琳在經過短暫的考之後最終開口說道：「老師她一直都是渴望這和平的。她曾經對我說過，科斯塔要塞是兩大帝爭的一個必爭之地，爭只要一日不停，科斯塔要塞就永遠不會安寧下來。所以，就讓老師在這裏長吧！我想讓老師看到科斯塔要塞最終的寧靜，而那個時候，就是老師所期盼的和平到來的時候。」

因此，在艾琳做出決定之後，安妮洛特就主動地施法在科斯塔要塞附近一視野開闊風景秀麗的小山上挖出了一個墳墓。而後葉明把靈柩扛了進去，而最後掩埋的工作，則是艾琳一個人進行的。

葉明和安妮洛特本來想幫忙，但是卻被艾琳以柔和而堅定地口氣拒絕了。

掩埋的工作花了艾琳很長的時間，不過好在她有着中階牧師的實力，還有黑暗靈血統帶來的些許體力優勢，最後還被安妮洛特地加了一個牛之蠻力。所以，這繁重的工作到最後竟然真的被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半靈給自完成了。

掩埋掉南希女士之後艾琳在她的墳墓之前愣了一分鐘，然後她再一次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次，葉明沒有上前安艾琳什麼。就讓她再哭一場發泄一下吧，最好能讓她哭得把所有痛苦的事都忘記才好。

安妮洛特給艾琳施加了幾個可以維持神的法術，然後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她看了看葉明，低聲問道：「喂！」

「怎麼了？」葉明扭頭。

「為什麼會有爭？為什麼會有殺戮？」安妮洛特輕輕的說。雖然她之前曾經在蘭斯大陸的人領地上開導過對類似問題而感到茫的葉明。

但那時並不是因為安妮洛特已經明白了什麼，而是因為她沒有去想過罷了。那時的安妮洛特還沒有經歷這麼多事，格上面和現在相比也冷漠了一些。當時的她只是在按照維爾萊斯的命令行事——幫助葉明儘快成長。所以當時的斗、殺戮對安妮洛特來說都只是為了完成這一目的而應該做的事。正因為如此，她當時才會那麼開導葉明。

而現在，她脫離了月影盜賊公會。如果說之前她的生存是為了工作和任務的話。那麼現在她的生存只是為了生活。而生活是什麼？安妮洛特也沒有弄明白，所以，她現在有些不理解，為什麼因為生活她會去殺人，會去研究那些用來殺人的工具。而其他人又是為什麼去殺人的？爭又是為什麼會出現的？

葉明聽到安妮洛特這麼問之後愣了一下，然後他撓了撓自己的頭：「我也不知道。」

「那麼你是為什麼去殺人的？」安妮洛特接着問。

「我……」葉明想了想，然後有些不太確定地說：「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你們吧？我在軍，我殺人，就能讓我獲得更多的權力，更高的地位，這樣我就能保護我自己，也能保護你們，讓你們不受別人的傷害。應該……是這樣吧？」

其實葉明自己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他只知道，和當相比，忙碌的生活已經讓他沒有耐心再去探究這些複雜的問題了。

「……」安妮洛特不置可否，又扭頭看了看始終沉默著的瑪洛利特，然後問道：「父親，您說呢？」

「我也沒有確定的答案。」瑪洛利特此時臉上的表沒有半分的玩笑和輕浮，他望了望不遠的科斯塔要塞，然後接着說道：「我覺得，爭和殺戮是生物們的天。一群生物在一起，只要他們的個體有自我的意識，那麼就不可免的會出現分歧，分歧就會導致紛爭，而紛爭，就是爭的種子。」

「也就是說，爭是永遠不會消失的么？」安妮洛特輕聲問道。

瑪洛利特點點頭：「我想是這樣的，我的孩子。」

「那老爺子您之所以沒有參，也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咯？」葉明問道：「因為爭是不可免的，所以您知道就算自己出面也不能讓火徹底的熄滅。因此，老爺子您不想做這個徒勞無功的舉動？」

「這倒不是……」瑪洛利特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那是為什麼？」葉明忍不住接着問。

「只是因為……」瑪洛利特臉上帶着幾分感慨，他看了看即將落下去的夕陽，然後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只是因為，我不想步了那人的後塵罷了……」

「那人的後塵？」葉明聽完之後一愣，他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問道：「那人是誰？」

「……」瑪洛利特沉默了一下，然後他反問道：「你是軍的長，難道連這些事都不清楚么？」

「您說的是什麼事？」葉明還是一頭霧水。

「我本以為你已經了解了。」瑪洛利特嘆了一口氣，他喃喃著說道：「沒想到不論斯托克帝還是霍克帝都在竭力掩飾這件事么？嘿嘿……」

「老爺子？」葉明看着瑪洛利特臉上複雜的表，不由得試探著喊了一聲。

「小子。」瑪洛利特扭過頭來看着葉明，然後說道：「這件事如果你真的有興趣的話，不妨去查一查有關開爭的資料，如果運用軍的力量，想弄明白事的始末應該並不難。」

「好的。」葉明點了點頭，軍的資料庫裏面有不少關於開爭的記載，但是因為平時實在太忙了，葉明並沒有對那幾年發生的事投入太多的關注。而既然瑪洛利特把事說得這麼隱晦，葉明覺得或許有必要查一查當年的歷史了。他覺得這樣會幫助自己更好的理解這個家。

艾琳的哭聲漸漸弱了下去，葉明覺得她也發泄的差不多了。於是開始上前安她。

看着葉明對另外一個女孩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瑪洛利特不由得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他走到安妮洛特面前，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閨女？」

「不用擔心。」安妮洛特淡淡的回答：「我沒事的。」

「那就好……」瑪洛利特點了點頭：「如果這小子敢欺負你，一定告訴我，我會收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