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獻策

家裏的房間雖然多，若是那小子不喜歡和長輩一起住，可以讓他們住到隔壁阿漪的那棟樓裏面。反正就在隔壁，一牆之隔。

穆媽媽笑着說：「我看阿俊那孩子，肯定是與長輩一起住的。不用那麼麻煩，大家一家人住在一起就行。若是不方便的話，我看，我們可以搬到一樓，把二樓讓給阿漪和阿俊。」

是的，小夫妻嘛，和老三一起住三樓，確實不方便。免得把阿漪帶壞，讓她也興起找男朋友的念頭，這可不好。

穆爸爸心裏打算著，以後阿漪結婚，房裏的裝修要不要改一下。傢具是不用再買的，外面的什麼進口沙發實木傢具之類的，說得好連，卻是連家裏這些老古董的一個零頭都比不上。

嗯，就這麼打算著。連慢慢一步一步來，鼓動老二回家，然後再把老大也勸回來。到時候，三個閨女，三個女婿，全部都住在家裏。自己家裏可是在景街，這麼好的地段，不相信那幾個女婿不心動。

如願算盤敲得啪啪響的穆爸爸正想高興，無意中看到穆媽媽冷冷地看着他，好像他是千古罪人一般。奇怪，最近兩人都沒有吵架，自己也很乖。為何老伴還那樣盯着他？

他莫名其妙地說：「怎麼那樣看着我？」

「如果你生意沒有失敗，阿漪還會因為家勢而被人嫌棄嗎？」穆媽媽幽幽地說，老伴曾經那麼輝煌，沒想到最後卻還是敗得一敗塗地。唉，雖然自己家裏不缺錢，甚至可以說是個低調的富足。只是那些錢，真的不是靠自己賺來的，全部都是遺產。

至於孩子們的房子出租的費用，那些都是屬於孩子們的，夫妻兩人從來沒有動過。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家在別人眼裏，真的是空有一座大房子的普通人家。她都60歲的人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因為錢的關係，而心有愧疚。最要命的是，自己家裏並不是沒有錢，卻一樣因為錢而煩惱。

提到自己的痛處，穆爸爸沒有之前的神氣，他悻悻地說：「是我沒本事，連累了孩子們。」前一段時間，老三被一個混蛋說是冒牌富二代；現在，老二更是被男朋友的家人覺得沒有錢而想拆散他們。

如果自己當初謹慎一點，多好。起碼，孩子們不會被那些人瞧不起。他自己是無所謂，只是，他無法因為自己的失敗引來別人對孩子們的輕視。

聽着老伴的自責，穆媽媽搖了搖頭：「難道，我們穿著名牌，吃山珍海味，出入開着勞斯萊斯和法拉利，由頭到腳，都包裝得金裝閃閃的。這樣，別人就會對我們另眼相看？」

「沒有的。這些全部都是虛的。」穆媽媽淡淡的說，「日子過得如何，冷暖自知。你也別怨我。只是孩子們被人嘲笑時，我就忍不住要發牢騷。」

老伴的話，讓穆爸爸心裏更不好受。他知道，老伴是一個對物質沒有太多要求的人。，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追求。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文化人。現在，這麼一個講究精神滿足的人都被物質給打倒，這令他覺得自己真的沒用。

他情不自禁地說：「這三十多年來，跟着我，真是苦了你。」

「有孩子們在，我過得很幸福。」穆媽媽覺得女兒們真是自己前世積的厚福，換得今生的陪伴。

呵呵，以前，她說的是「有你在，我過得很幸福」。穆爸爸心裏一陣酸。

穆亦漾車著二姐，兩人一起到加油站，油不足，要把它加得滿滿的。她坐在車裏，正等著油加滿里，有個人來到車旁，敲了敲車窗。她一看，原來是尤大舅。

「大舅」，她打開車門，走下車。阿漪聽到小妹的稱呼，知道來人是自己素未謀面的堂舅，她也跟着下車。

抱了一下小外甥女，尤大舅的眼光一直落在阿漪的身上。不用說，這肯定就是阿漪。她與妹妹長得太像，同樣的，也與大爺爺長得一模一樣。

阿漪也來到尤大舅身邊，甜甜地叫着：「大舅。」

「真乖。」尤大舅緊緊地抱着阿漪，摸了摸她的頭髮：「怎麼這麼晚還出來加油？」平時這個時間，囡囡不是睡覺了嗎？還有，這車是哪來的？沒聽妹妹說過囡囡買車，難道是阿漪男朋友的嗎？可是，這車怎麼上的是海門的車牌呢？

這是二姐的私事，穆亦漾不知道要不要對舅舅說，她看了一眼二姐。阿漪倒是大大方方地說：「我明天和小妹要去南楚，所以，今天晚上出來加油。」

南楚，這麼遠的距離，為何要開車去。阿漪昨天才回來，為何明天就去南楚？這麼晚了，那個男孩怎麼不陪阿漪兩姐出來呢？這裏面有什麼情況嗎？

開什麼玩笑，兩個女孩開那麼遠的長途車，裏面肯定有一些內幕。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好好問問。於是，他開着車，跟着兩姐妹回到穆家。

回到穆家，一問，才知道是這麼個情況。聽完之後，他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逼婚這招。

他難以置信地說：「阿俊這麼大的人，就這麼被父母鎖在家裏？」

奇怪嗎，穆爸爸撇嘴說：「我侄兒都三十幾歲，還不照樣被我二哥捆住雙手揍得半死不活的。」雖說，阿洋當時是被自己綁住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若他父母叫他娶誰，他就娶誰，這樣的男人，能要嗎？他再三問著阿漪：「阿漪，你確定他是要和你在一起？」

「是的，我相信他。」

沒人比她更了解慕容俊浩，這是一個很純粹的人，有時候，直爽單純的他跟小妹在某一方面很像。一旦他認定的東西，打死都不會改變主意。自己就是他認定的人，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放棄吃皇糧的機會，跟着自己南下。

尤大舅看了眼穆亦漾：「囡囡，你決定明天上去接人嗎？」

「是的，大舅。」穆亦漾直接承認，「你放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明天晚上我們趕得回來。」

「妹夫，你放心讓兩個女孩上去？」南楚那也可不像海門是一塊樂土，民風彪悍，行事野蠻。咦，不對啊，真要說野蠻，誰蠻得過囡囡，她的拳頭大，在那裏是不怎麼會吃虧。

穆爸爸都不當一回事：「大哥，你放心吧。囡囡行事，我從來不擔心。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就不是我穆家人。」

穆家人，哼，你穆家是書香門第，不是土匪窩。把小女兒培養得那麼彪悍，你就很得意嗎？我看着卻很心疼。明明應該是男孩子來辦的事，憑什麼要囡囡去做？不行，還是讓我們那幾個小子上場。

想到這裏，尤大舅直接說：「妹妹，我看這樣，不用囡囡去，讓家裏的那四個小子去。他們是男人，辦這些事方便。」

「不行」，穆媽媽第一個反對，「孩子們都是吃公糧的，不能因為這事讓他們招非議。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大哥，你不用擔心。沒事的。」

知道妹妹的固執，他沒有辦法勸下去。於是，他又問了外甥女關於具體步驟，思考了一下，覺得也可行。只是，他還是不放心，打電話給五弟讓他過來。

急沖沖趕過來的尤五舅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誰知，原來是阿漪要千里搶夫。他嚇得差點把嘴裏的茶噴出去。

他伸出大拇指：「阿漪，好樣的。」古有女附馬救夫，今有阿漪千里搶夫。阿漪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這個弟弟怎麼回事，把他叫過來，是想讓他勸人的，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裏瞎起什麼哄，這不搗亂嗎？尤大舅不滿地瞪了五弟一眼：「你來這裏幹嘛的？」

「當然是助威才來的。」尤五舅笑嘻嘻地說，一點也不把大哥的不滿放在眼裏：「大哥，我支持阿漪這麼做。阿漪，有什麼是五舅幫得上忙的，你儘管出聲。」

「我想讓家裏幾個小子陪阿漪兩姐妹去。」在那個地方，人多力量大，用拳頭說話。所以，這也是尤大舅希望叫福如東海四兄弟跟去的原因。看看人家，來了四個兄弟，個個高大威猛，站在那裏，也形成一種氣勢，先在勢頭上壓那個慕容一家一頭再說。

為什麼那麼做？囡囡一個人就能搞定他們。尤五舅不明白：「為什麼那麼抬舉他們。又不是接親，要那麼多的大小舅子登場？」

慕容一家有什麼了不起的，說拆散孩子就拆散孩子，有這麼打臉人家的嗎？哼，若按他的想法，囡囡一個人去都能夠解決的問題。

五舅的說法，讓尤大舅一愣。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過這點。如果那男的不是阿漪的男朋友，他都有點瞧不起那小子。什麼樣的人，竟然連家裏都出不來。哼，頭腦簡單的傢伙。

呵呵一笑，五舅拿起電話：「是我，給我一份線路圖，從海門到南楚，明天早上7點鐘之前發給我。」阿漪不認路，囡囡沒出過遠門。還是叫人調出一份線路圖，發給囡囡，讓她跟着走。

穆亦漾猜想，應該是給自己的，她笑呵呵地說：「謝謝五舅。」

臉上全是激動紅光的尤五舅哈哈大笑：「跟五舅這麼客氣。」

穆爸爸也交待着：「囡囡，有誰阻擋你的話，儘管出手，給他留一口氣就行。有什麼事，老爹給你兜著。」

妹夫，話說得這麼土匪，你是混道上的嗎？尤大舅無語地看着大哥氣派的姐夫，風輕雲淡的妹妹，興奮的五弟，再看看明天準備遠行的阿漪和一臉從容的囡囡，覺得心太累了。所有人當中，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操心，真不明白，弟弟和弟妹是怎麼當父母的。

趁著五舅和老二老三去查看明天準備的東西是否足夠時，穆爸爸正色對着尤大舅說：「別怕，南楚那一帶，有我當年一起打拚的兄弟，可以罩着老二老三，讓她們在那邊橫著走。」

「既是如此，為何不讓人把那小子帶過來，非要讓兩個娃娃開那麼遠的長途車？」尤大舅是真的不明白，讓女兒那麼辛苦，當爹怎麼捨得？

一臉狡猾的穆爸爸低聲笑着：「這麼做，那小子以後肯定更加珍惜和疼愛老二。同時，我也要落那邊的臉。」

老二是認定那小子的，既然如此，他就要好好地給老二創造有利的條件，讓阿俊那小子把老二捧到天上去，把老二的位置放在父母之上。

原來如此，害他擔心了老半天。尤大舅現在才發覺，妹夫這人，真不愧是當年名揚天下的穆三少。他悄悄地說：「孩子們知道嗎？」

「不知道，我還看看囡囡是怎麼處理這事的。所以，我沒告訴她，想鍛煉一下她。」

「你不覺得這對囡囡不公平嗎？什麼大事重要的事，都要囡囡來扛。」

「老二是老三的姐姐，姐姐有事，妹妹袖手旁觀嗎？在我家，囡囡就是主心骨。從小到大，老人們都這麼教育老三，她已經習慣了。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是履行這樣的角色。而且，做得也很出色。」

沒辦法，家裏沒兒子。老三能文能武，他一直都是把老三當兒子來養。三姐妹是要互相扶持的，這個時候，妹妹不幫忙，那還叫姐妹嗎？

一番話把尤大舅嗆得無語，他愣愣地說不出話，看着妹夫理所當然的樣子，又想到柔弱的阿漪，永遠笑得那麼純真的囡囡。一時間，他腦子裏一片空白。想來想去，他突然特別惱怒慕容一家。哼，勢利現實的傢伙。

他不知道那家女孩有多少錢，但是，妹妹家絕對不缺錢。現在，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慕容一家被打臉時的表情。哼，眼皮子淺薄的那對父母。

一切準備妥當，當前任務，好好睡一覺，明天早起，目標南楚。

睡覺之前，阿漪收到男朋友發過來的短訊。

「阿漪，我的阿寶。我愛你，千萬不放棄我，我等你來接我回家。愛你的阿俊。」

父母的這一昏招，把他徹底打到潭底。將心比心，若自己是阿漪的父母，說不定早就讓阿漪和他分手。沒想到，叔叔阿姨不計較這些，還願意讓小妹過來接自己。

他剛才和小兵哥、大胖和小路商量好對策，小兵擔心自己的電不夠用，又特意吊了一個充電器給他，讓他隨時給阿漪發信息。

只是，夜已深，他不想打擾阿漪休息，再說，明天阿漪還要坐長途車，所以，他只是發了一個信息，表明自己的決心。

明天，一切靠小妹了。在這一刻，他是非常羨慕阿漪的，姐姐妹妹都有，有事大家一起商量，不像自己，孤獨一個。若不是有小兵哥，他很可能就「被分手」啦。

星期天早上五點鐘，穆亦漾已經起床。她先是來到後院，打拳，上樁，耍刀舞槍，練了一遍，舒展筋骨。不知何時，穆媽媽來到後院的長廊那裏，看着正在練武的小女兒，眼裏全是心疼，還有欣慰。

待穆亦漾練完一遍之後，看到媽媽站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條長長的軟鞭。她遞給穆亦漾；「拿着，纏在腰上，當皮帶用。」囡囡的鞭子，甩得比林叔還要好。把它帶在身上，說不定會用得上。

已經6點鐘，穆亦漾趕緊上去洗漱，阿漪也已起床，兩姐妹去客廳吃早餐。因為是開車，穆爸爸特意做了煲仔飯給女兒吃，不想喝太多的水，路上不方便上廁所。

用完早餐，才6點40分，穆亦漾已經收到五舅發過來的路線圖，好仔細，從海門到南楚，南楚高速出口到阿俊的家。父母陪兩個孩子到街口，看着孩子們在車上根據五舅的路線圖輸入導航，然後才揮手對着父母說拜拜。

看着車輛開遠，穆媽媽對穆爸爸說：「待會我們去商店給阿俊買一些洗換的衣服，那孩子一心想着逃亡，肯定不會想到帶行李出逃。」

沒錯，自己倒是忽略了這點。就算那小子帶過來，自己也會讓他丟掉，去去晦氣。他點頭同意：「等8點半之後，我們再去吧。我現在打電話給二哥，讓他改天再帶老三去看車。」

穆二伯也起得早，七點鐘就起床了，起床不久就接到弟弟的電話，一聽，氣得他拍台拍凳：「他算老幾，敢這樣對我們穆家。」

自從阿洋賭博的事件爆發之後，再也沒有見過老伴這麼暴跳如雷，嚇得二伯母以為小叔家出了什麼大事。她覺得不對勁，趕緊上樓把兒女們叫下來。

等到大家來到二樓，看到二伯氣得一張老臉紅得像候子屁股一樣：「把兩個孩子叫回來。他哪點值得阿漪這麼做。我穆家的女兒沒人要嗎？你馬上讓小漾調頭，我把海門所有出色的男人全部叫過來，列隊成陣，讓阿漪隨便挑。你這個糊塗蛋。」

誰知，電話里的小叔話說得比老爸更大聲，就連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我管他是誰，反正我老二認定了他，他就只能是我穆家的女婿。他慕容家不想要我老二這個媳婦，我就把他兒子搶過來，讓他們一家即沒媳婦又丟了兒子。以後，他就是我穆家的，與慕容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明真相的他們，以為小叔和老爸吵架。可是，聽這內容，也不像。阿治理智一點，他直接搶過老爸的手機，輕聲地問著：「小叔，怎麼了，有阿漪有關嗎，囡囡去哪了？」

在一旁使勁喘氣的穆二伯氣得大叫：「讓他給我滾過來。不，阿洋，你馬上，開車送我去你小叔家。」

聽到二哥的話，穆爸爸直接掛了電話，坐在客廳等二哥上門。

二十分鐘之後，二伯一家全來了，就連阿治，也抱着阿勛過來。剛進家門，穆二伯就沖着小弟罵着：「你怎麼這麼糊塗，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二伯母趕緊拉着二伯：「有話你好好說，亂髮什麼脾氣。」

這兩兄弟，很少會這麼大吵大鬧的，肯定出了大事。問他是什麼事，他一個字也不說，就這麼虎著一張臉。害得他們都替阿漪擔心起來。

穆媽媽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完之後，所有的人臉色都難看起來。難道老爸那麼生氣，人家做得太過分。只是，所有人，都同意阿漪的做法，贊成穆爸爸的話。只有穆二伯一人持不同意見。

阿治身為長子，他的話，穆二伯還是聽得進去。他不屑地說：「老爸，如果你讓阿漪放棄那小子，不正是如了他們家裏人的願嗎？阿漪看中的人，憑什麼讓給別人？」

只是，話雖然這麼說，他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難怪老爸這麼生氣。他抬頭，認真地看着穆爸爸：「小叔，囡囡出發多長時間？」

「半個小時。」

「我發短訊給她，讓她去找我的一個朋友，他是那邊一個比較有名氣的律師。」

囡囡太小，阿漪太柔弱，不一定能應付這些事。擔心她們會吃虧，還是要給她們找個幫手。自己的朋友，是南楚本地人，有他幫忙會方便一點。

穆爸爸嘿嘿一笑：「阿治，不用擔心。我有兄弟在那邊，可以罩着姐妹兩人。」穆三少的女兒在南楚吃虧，說出去，笑死人。不過，能不動用他們，盡量不動用。這點小事，老三處理得來。

坐在太師上喘氣的穆二伯指著弟弟大罵：「你說你，如果你做生意不破產，這些事能發生嗎？」

這點，穆爸爸沒辦法反駁了。他沉默無語，只是低頭喝茶。穆媽媽幫忙開腔：「二哥，不能怪阿正。對於那些喜歡比較的人，他們看重的是誰更有錢。」

還好弟妹說話，要不然，自己都不好意思。二伯母打圓場說：「是啊。阿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又不是做不到。你擔心什麼。」

孩子的事，怎麼就那麼讓人不放心。看到二姐，二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她：「你老實說，你男朋友那家人，是不是也嫌棄我們家沒錢？」

躲著也中槍的阿溪好無辜，她還在為阿漪擔心呢，突然被父親點名，她趕緊否認：「沒有，阿文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他家就普通人家，比不上我家有錢，不敢嫌棄我們家。」

算他識相，若是敢嫌棄我家的孩子，我一腳踹死他。二伯覺得腦仁很痛，他乾脆躺到軟榻上：「弟妹，小漾今晚幾點到家？」

「快的話晚上10點鐘，遲的話晚上12點。」

「為了阿漪，你們讓囡囡跑一整天的車，真是捨得啊。」

二伯母嚇得趕緊戳戳二伯，讓他別說這麼刺耳的話。如果可以，小叔肯定也捨不得讓小漾這麼辛苦的。二伯眼睛一瞪：「怎麼，我說錯了嗎？」

知道二哥會這麼說也是心疼孩子，穆媽媽倒沒什麼。穆爸爸更拽了：「哼，我老三無所不能，你羨慕也沒用。」

自己的三個女兒，比阿溪強太多。阿溪就是一朵溫室花，自己的孩子，可是野外的蒼天大樹。樹大招風，但是依然巍然挺拔。

氣得二伯恨不得捧弟弟一頓，唉，自己怎麼這麼辛苦呢，不是操心自家孩子，就是擔心自家侄女。孩子孩子，都是過來要債的。不對，也有過來還債的，囡囡就是還債的那個。跟自己一樣，都是勞碌命。

二哥一家沒有吃早餐，二伯母乾脆進入廚房，煮早餐給大家吃，穆媽媽去廚房幫忙，阿溪也跟着進去。

等家裏所有的女人全都離開客廳，阿洋這才出聲，臉上笑得無比狐狸：「小叔，你先別急着生氣。等那小子回來，你好好地哄哄他，讓他心甘情願留在我們家，趕都趕不走。氣死他家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