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卻道天涼好個秋（二）
伍文定見珊玉蟾淺黃色的衣服上血跡斑斑，傷口處有鮮血流出，道：「姑娘可是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珊玉蟾一愣，道：「什麼事情？」伍文定道：「姑娘，你得先給自己止血才行，不然血流多了，身子就更弱了。」
珊玉蟾這才想起自己受了傷，暗道剛才被伍文定一氣之下，居然忘了這一樁要是。珊玉蟾點住傷口要穴，止住了傷口流血。伍文定道：「姑娘，你覺得他們多久才會前來？」珊玉蟾道：「我並不是久居京城，這個我不清楚。」
伍文定道：「你怎麼不是京城之人？」珊玉蟾道：「我是從西川而來的。」說完暗罵自己，怎麼跟伍文定說了這麼多無關緊要的話來了。伍文定道：「從西川來，就為了殺我，你可真夠執著的。」珊玉蟾道：「殺了你，我才能夠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伍文定道：「那還得感謝我現在對姑娘還有些許用處，不然剛才姑娘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珊玉蟾道：「我只是京城裏都在那個大人的掌控之下，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為了保命，我看你還是趕快離開京城吧！這也算是我還給你的人情。」
伍文定道：「姑娘的這個人情，我可不敢領受。」珊玉蟾道：「為何，你可知道我不殺你，已經犯了大錯，讓你離開，已經是我能做的唯一事情。」伍文定道：「要我走絕無可能，今日我來京城，可不是為了我自己，不過我覺得姑娘卻是可以安然地離開京城。」
伍文定說完暗忖不知道珊玉蟾這番話是好心還是故意，自己若是離開了京城，豈不是沒有將王守仁交代的事情辦好么？珊玉蟾道：「你還真是死腦筋。」伍文定道：「錯了，我這可不是死腦筋，而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
珊玉蟾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離開了，伍大人你就好自為之罷。」伍文定道：「不知道姑娘要到哪裏去？」珊玉蟾道：「這伍大人難打還不知道么，當然是離開京城，保命去。」伍文定道：「離別在即，我忘了請教姑娘的姓名。」
珊玉蟾道：「這又何必？」伍文定道：「不然萍水相逢且生死一場，最後連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總覺得遺憾。」珊玉蟾道：「那倒是，你我之間也可以說算是熟絡了，小女子珊玉蟾。」伍文定道：「珊玉蟾，具體何寫？」珊玉蟾道：「姍姍來遲的珊，寶玉的玉，蟾蜍的蟾，伍大人可要記住了。」
伍文定念道：「姍姍來遲的珊，寶玉的玉，蟾蜍的蟾，珊玉蟾，這是個好名字，我已經記住了，不過我更想記住的是那位大人的名字。珊姑娘可否在離開之前，順便也將那位大人的名字告訴我得了。」
珊玉蟾聽罷，大笑了起來，道：「看來伍大人你想要知道我的名字是假，想要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才是真。」說着又笑了起來。伍文定道：「不然萍水相逢且生死一場，最後連那位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總覺得遺憾。」
伍文定說完，那珊玉蟾笑得更歡了，道：「伍大人，你這個人還真是有些意思，但這我可不會告訴你，你也不要再向我追問了。」說着便轉身而去。伍文定看着珊玉蟾的背影，苦笑自己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說算是白白地忙活了一場。
伍文定忽然聽見了馬兒嘶鳴的聲音，這馬兒嘶鳴的聲音伍文定對此十分熟悉，這便是之前那匹跑遠去的馬兒打出來的。伍文定循聲望去，看見那匹馬兒就在不遠處站立着，似乎在等著主人的召喚。伍文定大喜道：「好馬兒，沒有想到你居然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跑遠了，找不到我了。」伍文定說着跑了過去，與馬兒親昵了一會。
一陣親昵后，伍文定回頭一看，看見那珊玉蟾已經消失在北面。伍文定望着珊玉蟾離去的方向，心下感到奇怪不已，珊玉蟾剛才不是說要離開京城的么，怎麼此時卻做出南轅北轍的事情來呢？伍文定對馬兒道：「你說這奇怪不奇怪？」馬兒嘶鳴了一聲。
原來珊玉蟾是要親自面見姜完淳，以免第五關因為伍文定的一句話而造成誤會，珊玉蟾更不想因為伍文定的一句話，就讓姜完淳對自己產生懷疑，這實在不值當。珊玉蟾心下對第五關可是暗罵不已，此人實在愚蠢至極。
此時珊玉蟾不顧夜色漆黑，一路狂奔，卻在前去姜完淳府邸的山路上遇到了前來的第五關等三十餘人，而且姜完淳也親自跟來了，姜完淳的仍立馬當道。珊玉蟾沒有想到第五關和姜完淳會那麼迅速前來，拱手道：「珊玉蟾見過姜大人。」
姜完淳見到了珊玉蟾，罵道：「珊玉蟾，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敢來？」珊玉蟾看着第五關，道：「一定是這個蠢人跟大人說了什麼，對吧？」姜完淳道：「你不管第五關說了什麼，當時的情況，換做是誰，都不可能相信你，你還敢來，是什麼意思啊？」
珊玉蟾道：「大人，我想知道為何不敢來呢？要知道我並未出賣大人，這一切都是那伍文定的計策，姜大人萬萬不要上當了。」姜完淳道：「珊玉蟾，你說我應該相信誰，是該相信伍文定呢，還是相信你的話？」
珊玉蟾氣苦道：「姜大人，眼下你不信我，難道還要去相信那敵人伍文定么？」姜完淳道：「你有沒有跟伍文定說出我的名字並不重要，既然真假難分，那麼我覺得眼下重要的，是要將你們兩人全都殺了，這是最為簡單的方法，你說對不對？」
珊玉蟾道：「大人，你為何這般不相信我呢？」姜完淳不再理會，其大手一揮，下令道：「第五關，給我殺了此女。」第五關道：「是。」說着飛身下馬，長刀指出，道：「來三人，隨我殺了此人。」立刻有三人下馬拔刀。
見此，珊玉蟾心下大失所望，響起剛來到京城的時候，姜完淳對自己的關心，心下還是有所感激的，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姜完淳說翻臉就翻臉，看來他所謂的關心，不過是關心殺死伍文定之事能不能做到，任務是否能夠順利完成罷了。
珊玉蟾急出長劍，一招「長虹飲水」打向第五關。第五關身子一躲，其後三人持刀攻向了珊玉蟾。珊玉蟾一招「深谷迴風」的步法，長劍來回左右，逼開了第五關其後三人的的圍攻。姜完淳道：「珊玉蟾，真金教的武功你學得倒是紮實。你對他們四人並未出殺招，是不是想要說明你並沒有出賣我，是不是？」
珊玉蟾道：「多謝大人誇獎，大人說的極是，眼下就看大人能不能相信我珊玉蟾了。」姜完淳道：「說實話，我不知道此時到底是要相信你，還是不相信你，不管怎麼樣，都是冒險，唯一不用冒險的，便是殺了你們兩個。」
珊玉蟾心下寒涼，長劍一橫，對第五展出了殺招。第五關道：「這回是要懂真手了，還想騙人。」第五關和珊玉蟾的武功相比起來，前者差了一大截，但是珊玉蟾受了傷，施展劍法多少受到影響。二十幾招下來，珊玉蟾自知只要斗戰下去，第五關就會死於劍下，可是自己受了傷，內力逐漸不濟，加上有三人相助第五關，珊玉蟾的身上反而被第五關砍傷了三處。
珊玉蟾受了傷，這麼猛力一折騰，使得其腋下的傷口崩裂。傷口的痛楚傳來，珊玉蟾緊咬牙關，她顧不得那麼多，每一劍招皆是力道滿滿。第五關見珊玉蟾的劍招力道增大了不少，心下更是提防著珊玉蟾的突然反擊，道：「此女的武功非同小可，大家千萬小心了。」
珊玉蟾道：「你們四人圍攻我一個弱女子，也不限害臊丟人？」珊玉蟾逐漸不敵第五關，第五關一招「長河落日」打出，整個人騰身而起，長刀連續打出三下，將珊玉蟾逼得步履踉踉蹌蹌而退。姜完淳見珊玉蟾武功明明高於第五關，卻被第五關壓制，定睛一看，見珊玉蟾的衣服上有血跡，原來是珊玉蟾受了傷。
姜完淳再看第五關四人對珊玉蟾的圍攻，明明佔據上風，就是拿不下珊玉蟾，原因便是第五關四人的配合出了問題，全都各自為戰，一點都不懂得彼此策應協作。
姜完淳看了一會，終忍不住提醒第五關道：「此女受了傷，你們四人圍攻尚且如此艱難，左右相攻就是，怎麼打得如此胡亂，浪費時力。」第五關眼看要取了珊玉蟾的性命，便在這時，暗夜裏突然飛出一人，長劍對上了第五關的長刀刀鋒。
此老者便是伍文定，原來伍文定見珊玉蟾北去的時候，心下十分奇怪，其既然從西川而來，當往南走，此時北走是為何？伍文定想來想去，覺得珊玉蟾北走，只能是去見京城的那位相助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