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看放重重疊疊山（二）

衛軒道：「執月兄就是執月兄，請快快明說。」秦執月道：「其一是王守仁知道屠蛟幫做足了準備，能夠一直堅守而不敗。」衛軒道：「這點似乎也不可能，從戰報來看，屠蛟幫已經難以支撐下去了。」

秦執月道：「如何以上二者都不可能，那麼就只剩下唯一的一種可能了，便是九合幫、真金教和官兵三方同盟並不牢固，內部有所衝突。」衛軒有些驚訝，道：「執月兄所言極是，既然如此，請問我現在該怎麼辦才是呢？」

秦執月道：「很簡單，衛軒兄要見機行事。」衛軒道：「具體如何？願聞其詳。」秦執月道：「其一，如果屠蛟幫已經獨木難支，衛軒兄則應該迅速前去同幫主一道行事，如此一來也不算是不聽幫主的號令；

其二，三方之人若是久攻屠蛟幫總府而不克，衛軒兄則宜保存九合幫的實力，在官兵和真金教跟前，至少還有說上話的實力；其三最為簡單，若是九合幫、真金教和官兵三方同盟發生了變化，對九合幫構成了威脅，衛軒兄則應該立刻前去相助九合幫。」

衛軒沉思了一會，道：「這麼說來，此時我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秦執月點頭道：「不錯。」衛軒一拍手道：「就這麼辦吧。」說完想起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道：「執月兄，實在不好意思，你遠道而來，我連杯水都你沒有招待，恕罪啊恕罪。」

秦執月笑道：「你我不必客氣，你也是被事情纏身，忘了這事，不怪不怪。」衛軒道：「快來人，去拿水來給執月兄，順道將我的圍棋拿來，我要跟執月兄在棋盤上大戰一場。」秦執月笑道：「好極好極，我也很久沒有跟衛軒兄下棋了。」

在屠蛟幫總府里。屠八荒給安一成三人進行了火葬之禮，葬禮完全結束之後，黎明將近。屠八荒，寒千冰師冬兒等人登上了城樓。三人望着對面的敵營，屠八荒道：「大家看，敵人已經在集結兵馬了。」

說完看了看採取之上的己方之人，但見他們個個神色憔悴，精神和肉體皆疲憊至極，鬥志奄奄。屠八荒道：「血戰了兩日，大家都很勞累了。」寒千冰道：「不管如何。我們眼下只能再戰下去。」屠八荒苦笑道：「戰自是要戰的。若是要投降，也不會苦戰兩日。」

說着對身邊師冬兒道：「今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你們蒼竹宮的人快走吧，此時實在不好連累了你們！」師冬兒道：「其實屠幫主你不必這麼悲觀，我們還有援手。」屠八荒皺眉道：「援手，何來的援手？」

寒千冰道：「掌門說的是說孤竹行雲帶領的全信堂之人么？」師冬兒道：「不錯，不過不僅僅是他們，徐正，武小尤，張水牛他們都來了，他們的武功可是與孤竹堂主不分上下，只要他們即使前來相助，一定能夠堅守這裏。」

寒千冰道：「事情都怪我，我低估了敵人，居然讓孤竹行雲守墓三日，也不知道會不會按時前來。」師冬兒道：「寒幫主放心，我這兩天裏，我每天都將蒼竹宮之人派去連雲幫的總府，將戰況告知他們，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停下所有事情快速前來的。」

屠八荒聽過徐正的大名，心下有些驚訝，暗忖徐正等人怎麼會來西川了，說道：「張水牛和武小尤他們我就不曾聽說過，但是那徐正倒是大名鼎鼎，是曾經的錦衣衛指揮使的那個徐正么么？」師冬兒道：「不錯，就是此人？」屠八荒道：「此人的武功確實了得，若是如此，此戰還有勝算，師掌門，此話可當真？」

師冬兒點頭道：「事情至此，我怎麼會欺瞞屠幫主。」屠八荒道：「我聽說徐正可是一個性情極為剛正之人，他難道真的會參與這些事情，相助我們屠蛟幫和連雲幫么？」師冬兒道：「屠幫主，此間發生的事情十分曲折，簡單說之，便是徐正一行人受了連雲幫全信堂堂主孤竹行雲的相助，此時他們一定會前來的。」

屠八荒聽罷，心下登時大喜起來，對眾人大聲說道：「各位，我們還有援手，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下去。只要堅持住這一天，就會徹底打滅敵人的士氣，我們就會取得最後的勝利，我們一定會勝利！」眾人聽了，鬥志再起，一道舉刀虎虎，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

寒千冰苦笑着對師冬兒道：「若非要孤竹行雲給三位堂主守墓三日，眼下他們已經到了，興許局面就不會這樣，哎，此事都怪我啊！」師冬兒見寒千冰一直對此事難以釋懷，只能安慰道：「他們知道事情的緊迫，所以一定會儘快前來相助我們的，寒幫主就不要一直自責了。」

寒千冰對連雲幫之人道：「連雲幫之人，孤竹行雲帶領全信堂之人很久就會來了，大家堅持住，萬不可在全信堂之人到來前，失了這城牆。」連雲幫之人也是舉戈虎虎。師冬兒則對蒼竹宮之人下令死守此地。

且說那聖西女在集結兵馬，忽然行到一事，立刻派人將康百亢和許廷光叫來一起，以計議事情。康、許二人前來之後，許廷光道：「戰前集合，是有什麼事情么？」聖西女道：「今日再不拿下，手下之人恐再無鬥志和士氣。」

康百亢道：「這個我們都知道，不知道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聖西女道：「自然是有，不過這不是辦法，而是一個不足。」許廷光道：「是哪裏做得不足？」聖西女道：「這一不足是我們出戰的人手還不夠多。」

許廷光微怒道：「聖西女，你這是什麼意思？」聖西女道：「許大人不要誤會了，我並非說許大人的官兵。」康百亢皺眉道：「那就只是說我九合幫了，我願聞其詳。」康百亢暗忖九合幫之人全都在死戰，不知道聖西女為何會這樣說。

聖西女道：「你們不知道，在我真金教中，真金十衛和十媚女乃地位極其崇高者，眼下已經全員出戰，多有死傷，而這點你們九合幫做得就不夠了。」許廷光明白過來，道：「康幫主，你就和幫助那些人地位較高啊！」

康百亢心下明白，道：「聖西女，你的意思是要我將四位堂主全部派上陣。」聖西女道：「不錯。」康百亢道：「若是我的堂主們戰死了，如何是好啊！」聖西女道：「堂主戰死了，幫主還在。」康百亢道：「你的意思是連我也要親自上陣不成？」

許廷光道：「我覺得聖西女說的不錯，康幫主你別生氣，試問這有何不可呢？」許廷光本意就是要將三大幫剷除，此時聖西女的建議正合心意。聖西女道：「康幫主是捨不得么？」康百亢道：「也好，我知道這等打法，不過是激勵士氣，做最後的一搏。」

聖西女道：「我等已經連續苦戰戰兩日了，各自的死傷都是極大，手下人的士氣已經步入開戰之前。今日我們若再不拿下屠蛟幫的總府，就得休戰一段時間，我們這樣的打法，其實也是無奈至極。」

許廷光道：「聖西女你說的對，待會我會讓唐錦楚和文瑞淵一道上陣。」聖西女道：「多謝許大人理解，許大人，康幫主，半個時辰之後，便是我們全力進攻的時刻。」許廷光一邊返回己方陣營，一邊說道：「我早已準備好了。」

聖西女見康百亢還不走，問道：「康幫主有什麼問題么？」康百亢道：「聖西女，你真金教人數最少，此時對我九合幫發號施令，讓我四位堂主出戰，我也認了，不過真金教難道還是那什麼十衛十媚女人帶頭出戰么？」

聖西女淺然一笑，道：「康幫主放心，今日我會親自出戰，不知道康幫主是否願意一道。」聖西女的回答讓康百亢接不上話來，道：「此話當真？」聖西女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沙場之上，豈能玩笑兒戲。」

康百亢聽此，心下一愣一驚，然而面色卻極為平靜，道：「聖西女，你是若戰死了，真金教還有教主在，我若戰死了，九合幫便會群龍無首，我可不能像你這般，我還得號令我九合幫之人。」說着轉身離去。

半個時辰之後，聖西女一聲令下，攻擊再起，三方之人如潮水而去。城牆上，屠八荒等人看着敵人攻來，屠八荒對寒千冰道：「寒老弟，我們不如來個苦中作樂吧！」師冬兒道：「屠幫主，現在要弄什麼個苦中作樂？」

寒千冰也是不解，道：「屠大哥意當如何？」屠八荒道：「你我一人一強弓，指人射箭，看誰能夠指哪打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