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莫為升沉中路分（五）
滑公嵩道：「好吧，我讓你先出招。」滑公嵩這麼一說，徐正也也不客氣，他立刻將一記極寒的無鼎掌法猛然而出，接着又是一招「漂山掌力」相對，這打法和滑公嵩剛才的打法相似，滑公嵩微微一笑，道：「你這是依葫蘆畫瓢么？」
滑公嵩看出了徐正的打出的第二掌並非傷人掌力，便全心應對第一掌，他扎穩起馬步，以一記「穩龍掌」打出，對掉了徐正那一掌無鼎掌法，而其後的一掌「漂山掌力」擊實，仍是將滑公嵩移送了三尺。
滑公嵩暗自驚訝，因為自己的身子因扎穩了，卻仍是不受控制而動，知道這是徐正的掌力，想不到自己以馬步穩紮着身子，依然被徐正的掌力給生生挪動了三尺距離。滑公嵩忍不住贊道：「別說我的掌法詭異，你使出的也是一個極其詭異的掌法。」
徐正暗道滑公嵩厲害，原本這一「漂山掌力」打出，沒有想要將滑公嵩如何，只不過是想要將其掀翻在地，按理自己的掌力議案十分渾厚，且還有快速的一掌無鼎掌法相助出招，滑公嵩不僅只是移動了三尺，並且還能夠出招相對。
徐正開始重新估計滑公嵩的武藝，要知道自己出掌的速度遠未壓制滑公嵩，如今來看這一掌「漂山掌力」似乎對其作用不大，因而在掌力的力道上也沒有形成優勢壓制。徐正長嘆，心道：「看來得想想辦法才行，如此強行硬攻，奈何不得首龍王。」
張水牛看出了徐正的心思，道：「徐大哥的掌力已經使出了所有內力，卻只能挪動首龍王些許，看來徐大哥也沒有把握擊敗首龍王。」王守仁道：「不用擔心徐正擔任過錦衣衛指揮使，事情見多了，自然懂得怎麼想辦法去解決遇到的難題，所以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徐正快步而上，與滑公嵩拳腳相對，這是徐正唯一想到的可以打敗滑公嵩的辦法。徐正思想了一會，覺得眼下自己論快速，論強力，都沒有佔據上風，無法形成壓制，但唯一的一點可以保證形成優勢，便是年紀的大小。
滑公嵩內力的確渾厚強勁，但要知道「神龜雖壽，猶有盡時」，且年紀遠大於徐正，那麼此番就看誰人的內力持久了。徐正心中暗道：「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徐正啊徐正，今日你算是遇到厲害對手了。」
兩人拳腳相對，徐正在拳腳上並非佔據上風，卻見滑公嵩應對自如，且受下了百餘招后仍不主動出招攻擊。徐正好幾次故意露出破綻給滑公嵩，滑公嵩依然無動於衷，只是等著徐正出招攻來，自己則是只守不攻。
徐正苦笑，暗道自己的想法已經被滑公嵩所看穿，不然怎麼會如此。使出攻招之人往往能夠佔據一定的主動，但是內的消耗可守方要多一些的。滑公嵩就是看出了這兩點，方才一直只守不攻，即便徐正露出破綻，他也知道這是徐正故意而為，任之而去，絲毫不為所動。
那貫岐之正奇怪滑公嵩怎麼一直只守不攻，好幾次錯過了將徐正打敗的機會，正在納悶着，碧珏蓮道：「我也感到奇怪，徐正我算是明白了，首龍王知道徐正的計策，所以才這般打鬥，以消耗徐正的內力。」貫岐之這才明白過來，心道：「我三人志宏，還是首龍王精明。」
只聽滑公嵩道：「能夠與我鬥成這般的，徐正你是第一個，這樣下去，你不是輸了么？」徐正道：「誰說我會輸。」滑公嵩道：「還在嘴硬。」說着一記虛招打出，徐正不知虛實，雙拳迎上。卻見滑公嵩雙掌並出，兩人拳掌相對。
徐正被打退了十步，而滑公嵩被打退了三步，兩人誰人的內功更高由此可見。滑公嵩道：「眼下如何？」徐正道：「徐正今日才知道，那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話是真真切切。」滑公嵩道：「你這麼說是認輸了么？」
徐正道：「首龍王眼下確實佔據了上風，然徐正並未說要放棄認輸。」武小尤道：「首龍王，怎麼這樣也叫輸了？」師冬兒跳起來道：「你這人真是奇怪，三龍伏天陣被打傷了兩人，你都不認輸，眼下不過是被你打退了幾步，就說別人輸了，怎麼能這麼耍賴？」
徐正示意武小尤和師冬兒不要多言。滑公嵩微怒地看着師冬兒，道：「你個小妮子，嘴上不要亂說話，我首龍王怎麼會做哪些兒戲之事啊？」師冬兒被滑公嵩威嚴的樣子嚇了一跳，立刻閉嘴不敢說話了。
滑公嵩面色微笑而道：「徐正我知道你會這麼說，畢竟他們這些人在這裏，你若認輸了，豈不是不顧他們了，以你的脾氣，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徐正道：「這不過是原因其一，並非完全如此。」滑公嵩道：「還有什麼個原因？」
徐正亦微笑道：「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徐正從來不會認輸，最不濟也不過是戰死而已。」滑公嵩哈哈一笑，道：「其實這還是一個原因，終歸於你的脾氣。」徐正道：「所以今日不管多久，我徐正都要斗戰下去。」
滑公嵩問道：「你我已經斗戰了這麼久，其後你還能堅持么，就算你執意堅持斗戰，又能和我多久？」徐正說着猛然一掌拍向了地面，地上的雪被打得飄散起來。徐正這般，便是給眾人和滑公嵩知道，其內力仍然充盈，斗戰下去絲毫沒有問題。
一旁的郇青衣贊道：「徐正的內力確實驚人，與他們戰這麼久了，內力依然這麼充沛。」武小尤道：「我就輸在內力之上，你可知道我每一次與徐正交手，我總是輸在一招半式上，想起來心裏總是很不甘心。」郇青衣道：「原來你和徐正是不打不相識的。」武小尤苦笑道：「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滑公嵩正色道：「徐正，看你的意思是戰死方休？」說着也一掌拍到地面，雪土再起一片。徐正道：「好內力，其實這正合你首龍王的的心意，畢竟是我殺了你的兒子，手刃仇人，可是一件爽樂之事，不是么？」
滑公嵩點頭道：「你說得對，殺子之仇，自然是你死我活之事，那好，今日我們就以生死定勝負吧。」徐正豪氣湧起，說道：「好，首龍王痛快，那我們就大戰個三百回合，哪怕三千回合，如此徐正雖死也無憾了。」
滑公嵩卻擺手道：「不過我覺得這樣不好。」徐正一愣，不想滑公嵩會這麼說，不解道：「怎麼不好？」滑公嵩道：「鬥來鬥去，實在費力且麻煩，我們不如換個鬥法分出勝負。」徐正道：「換個什麼鬥法，首龍王請說。」
這個時候聽武小尤說道：「首龍王，怎麼什麼事情都是你說的算呢？一會破陣，一會要人打敗你，眼下又來什麼花招？」徐正手勢示意武小尤不要出言，道：「武小尤你不要多言，眼下首龍王要怎麼辦，我就只能怎麼辦。」
王守仁苦笑着對武小尤道：「我們現在是首龍王的人質，徐正也沒有辦法，他根本沒有與首龍王討價還價的餘地。」武小尤無奈道：「只不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變，實在不講規矩。」王守仁道：「徐正是首龍王的殺子仇人，我覺得首龍王能夠講基本的道義，就已經很不錯了。面對殺子仇人卻能夠如此，很了不起。」
滑公嵩對徐正道：「好，你也是個痛快之人。」徐正道：「首龍王請說要怎麼比試吧。」滑公嵩道：「很簡單，我們兩人比試接掌，每人出招兩掌，對方則受兩掌，算起來誰人後退的步子最多，那麼就算誰輸了。簡單明了，在場之人都可以見證。」
滑公嵩的話讓在場之人嘩然，這不是明擺着找徐正的短處來應對么，這樣一來徐正哪裏會有勝算？張水牛罵道：「首龍王，剛才你明明看見徐正大哥內力稍弱於你，而你說要這般鬥法，豈不是明擺着要徐正大哥輸給你么，這樣不公平。」
滑公嵩不理會張水牛，繼續道：「徐正，這一下比試，我讓你先出兩掌如何，其後過一會等你歇息好了，我再出掌，徐正，按照我說的這麼來，這個鬥法應該就不算不公平了吧？」徐正道：「輸贏的結果如何？」
滑公嵩道：「若是你贏了，便是按照我說的那樣，若是你輸了，你就在我跟前自盡，在你死後，而我保證你這朋友不會有事。」徐正道：「好，這樣是我佔便宜了，那就這麼辦，但是還是讓首龍王先來出掌吧。」
徐正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但凡習武之人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先出招者總是會佔據着一定的優勢，因為後出招者則先接招，接招的時候若是被打傷了，再出招的時候，往往不能使出全力，這個道理簡單易懂。
在江湖上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往往會用抓鬮的方式來決定誰先出手，而此時徐正卻主動說讓滑公嵩動手。滑公嵩一愣，心下不由得嘀咕起來：「這徐正莫不是在弄什麼玄虛？」道：「徐正，此話當真？」徐正道：「話已說出，當然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