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1章 茫茫人海，永失我心

雙手探空，葉鵬飛沒來由的一驚。

他清晰的記得，如霜剛剛還在自己面前，自己隨時伸手都能觸碰到她，怎麼突然就不見了，一點預兆都沒有，葉鵬飛甚至沒有聽到如霜走動的聲音。

「如霜，你在哪？快出來，別嚇我！」

葉鵬飛大聲喊道，只聽到「快出來，快出來……」，「別嚇我，別嚇我……」，自己的聲音不斷在回蕩，像是湖裏的水波撞擊岸邊之後，又回蕩回來一樣。

他發現自己似乎處在一處山谷之中，周圍除了自己的聲音之外，沒有半點聲響，而如霜適才的出現，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場幻覺，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明明如霜剛才還和自己對話，明明剛才自己觸碰到了她，明明她適才說話的聲音還繚繞在自己耳邊，為什麼會這樣？

葉鵬飛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彷彿這個世界之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一般，內心深處憑空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如霜，如霜，你在這裏對不對，你說話，說話啊！」嗓音嘶啞，語氣中竟帶着幾分恐慌和焦急。

聽到自己現在的聲音，葉鵬飛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發出來的。

曾經自己一劍斬殺大帝，一念鎮殺數萬邪魔，立地成仙之後，俯瞰整個長生界，曾經不可一世的自己，完全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因為身邊少了一個人而驚慌失措，而焦急失態。

「別害怕，我沒有離開。」如霜帶着哭腔的聲音突然傳來。

葉鵬飛身子劇烈一震，用還沒有完全恢復的雙手瘋狂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爬去，同時叫道：「如霜，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聲音顫抖得厲害，他此時身體狀態並不好，只雙手尚還能動。可爬著爬著，突然「咚」的一聲，只覺的腦門像是磕到了一面牆壁上，傳來一陣劇痛差點令他暈了過去。

如霜急忙叫道：「小心，別過來，你……你過不來的。」

「什麼，什麼意思？」葉鵬飛揉了揉額頭，不明所以的問道。

「你留在原地別動，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會仙道攻擊？」如霜似乎在笑，但葉鵬飛卻從她語氣中感覺到她的笑容裏帶着幾分牽強。

見葉鵬飛沒有說話，如霜又道：「你見過的，以前在梧桐秘境中，在地底之下，咱們一起偷掘那頭白虎聖獸的靈晶時，我就曾經使用過仙道攻擊。」

「什麼？」葉鵬飛不知道如霜想要表達什麼，問道。

「我的仙道攻擊名叫至寒之臻，這是我八歲時，就領悟出來的仙道攻擊，我的這種仙道攻擊與普通的仙道攻擊不同，確卻的說應該是一種至臻奧義。」如霜笑着道。

她正說着話，葉鵬飛忽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四肢百骸中鑽入自己的身體內，他嚇了一跳，伸手想去摸，卻發現什麼也摸不到。

「別亂動，我在幫你治傷。」如霜又道，語氣很嚴厲。

葉鵬飛依言沒有動，他在他的認識之中，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種奇怪的治傷方式，不過如霜既然這麼說，那一定是為了自己好，自己只能信她。

又聽如霜道：「我的至寒之臻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用凡界的話來說，叫做絕對零度！」

「絕對零度？」葉鵬飛聞言一驚。

他當然知道「絕對零度」，這是一種物理理論現象。

所謂的「絕對零度」並不是說溫度達到零度，而是比零度更低，低到萬物全都被凍結凝固。

物理界中，但凡能動的東西，都會產生動能和熱能，即便小如分子、原子，其本身都存在一定的熱量。而絕對零度，就是讓包括分子、原子，乃至更小的粒子凍結靜止，使其不能產生動能和熱能。

這就是絕對零度！

但這只是一種假設而已，一種無可能出現的假設。

而如霜竟然說自己掌握了「絕對零度」，她能夠讓所有的東西都靜止，由不得葉鵬飛不吃驚。

「上次我替你擋了白虎聖獸的一掌，你還記得么？其實擋那一掌之前，我已經把自己凍結住，處於絕對零度的狀態下，白虎聖獸的那一掌拍到我身上之前，力量已經被我的絕對零度消弱了一大半，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倖存下來。」

「當時那一掌，如果拍到你身上，你必死無疑。只有我挺身而出，使用絕對零度，才能讓你我都活下來。我不想你死，所以我才這麼做。」

「不過，我之前所過了，每一次動用仙道攻擊，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擋下這一掌之後，我就進入了涅槃狀態。」

「世人都說，鳳凰涅槃，重生之後力量會更強，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鳳凰每一次涅槃，都要面臨生死挑戰。這是在賭運氣，賭對了，就能活，賭錯了，生命將永遠沉入黑暗，再也醒不過來。」

葉鵬飛只聽得眼淚婆裟，他無法想像如霜當時花費了多大的勇氣，她明知道自己很可能會死的，可她還是這麼做了。

「小屁孩，我知道你很愛你的妻子，也知道你同樣很愛我，我也是。」

如霜的這一句「小屁孩」的稱呼，讓葉鵬飛想起了兩人最初相遇時的場景，當時她總愛叫自己小屁孩，而自己出於不忿，也總稱呼她一聲大美妞。

「可是，我這個人很自私，我只要唯一，如果你給我的，和給別人的一樣，那我寧願不要。」如霜接着道。

「當初我問你，願不願離開你的妻子跟我走，你沒有選擇我，我很生氣，所以我自己走了。只是當時我還不明白，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之後，就再也不會去愛別的人了。」

「我修為絕頂，雖可縱橫來去，逍遙長生界，可離開你之後我才驀然發現，天大地大，茫茫人海，我竟已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標。」

「原來失去一個人後，可怕不是因為失去他本身，而是自己再也找不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堅持，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如果你從沒有在我生命里出現過，或許我……」

「我雖然實力遠超於你，可……可終究只是個女流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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