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老了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老了
歷史上無論什麼樣的皇帝都有黑點，唐太宗有玄武門之變的黑點，趙匡胤有杯酒釋兵權的黑點，這些開國皇帝尚且有黑點，何況是隆慶帝。
書中所載的隆慶帝，李牧已經全部忘記了，他的記憶里全部都是現在的隆慶帝。
連日來，從各處傳來了不少壞消息。
遠在蜀中的李學文蒙了災，因為朝中黨派糾葛的事情，他被牽扯到了，萬幸皇帝看在李牧的幾分薄面上，只將他的官位給罷去了。
這樣也好，李學文年紀也不小了，是該退隱的時候了，他最小的女兒都快要嫁人了。
李蒹葭是個閑不住的孩子，早在兩年前就跑出去了，坐着穿越者號前往大洋彼岸，上次來了信說是要在冬天的時候將十六夜帶回來見見家裏人，還有她的一個外國男朋友，但現在春天都已經過去了，根本不見她的人影。
商隊倒是帶回來了她的消息，說是李蒹葭和她那個男朋友分手了，像是因為什麼王子的原因，李蒹葭一怒之下將那位王子的一條腿給打折了，然後這件事情就沒有了後續，誰都知道這是一個瘋丫頭，一個時常會發怒的人。
李錦鋒倒是考上了大學，四年的課程，他用了兩年就畢業了。
後來去考什麼公務員，盤算著在朝為官。
李牧是不想讓他當官的，可孩子大了，他卻老了，想管是管不了的。
現在是隆慶二十二年，皇帝都年過五旬了，算起來李牧的年齡和皇帝也差不了多少，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很多的痕迹，現在的李牧已不是當年的翩翩少年郎了。
這兩天李牧的心情一直很好，因為台灣開始布上了收音機，可以調很多個台，他現在懶得出門，懶得去劇院看有趣的劇，經常會做的事情就是躲在家裏抱着貓睡覺，或者聽一聽收音機，算是勉強有了些娛樂活動。
李牧的孩子不多，幾個老婆都只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他不想要太多，也是因為如今的醫療條件還算不上特別好。就在前幾天，醫館里還發生了一起孕婦死亡的事件，當時可將李牧給嚇壞了，連夜去了李蓉那裏。
算算日子，她也快到生孩子的時候了。
聽了一會兒收音機，李牧打算去睡一會兒，剛動了一下屁股，前面就有人說京里有人來了。
是朱翊坤派來的人。
這人就是徐貴妃的兒子，當朝唯一能和太子爭鋒的王爺。
太子就是朱翊鈞，也就是史書上所載的萬曆皇帝，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太子，起先由張居正為太子太傅輔佐於他，後來因為二人實在是尿不到一個壺裏，皇帝就只好將張居正從太子太傅的位置上挪了下來。
朱翊鈞並不知道，他如此行為正好合了張居正的心意，如今他盡心輔佐朱翊坤。
如今的朱翊坤可比朱翊鈞要像太子的多。
至於為什麼要說此人是唯一能與太子爭鋒的，這就是要說到隆慶帝的後宮了，這麼多年來，除了這兩個兒子之外，後宮再沒有給他誕下過子嗣，到了現在這般年齡就更加不用想了，而要說到本事，朱翊鈞和朱翊坤實際上是差不了多少的。
唯一說到相差的地方，就是朱翊坤更善於拉攏別人。
他比朱翊鈞的年齡稍微小一些，但比他更加奸滑，再加上朝中有徐知嵐和張居正，要不是朱翊鈞有一個「太子」之位，將來的皇位就根本不用爭了，肯定是朱翊坤的。
李牧也知道，朱翊坤派人前來是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這已經是今年第五次了，去年是徐知嵐親自來的，李牧不得不見，今年只是差使者過來，可見隆慶帝的身體恐怕已經快要撐不住了，要不然也不會僅派一個使者過來，前四次，李牧見都沒見，直接讓人將使者趕了出去。
今天，李牧打算見一見。
沒辦法，誰讓李錦鋒突然想去考公務員，入朝為官，他這個當老子的攔不住，只能在背後推一把了。
科舉考試在五年前就取締了，原因是各地大學的建立，原來的科舉變成了中考還有高考。
進入大學之後，成功畢業就可以參加公務員考試，公務員考試之後可以入朝為官。
李牧久不在官場，不知道這官場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是他的朋友，不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幾位還都沒有換過，只要把住最上面的，下面的小魚小蝦也就無所謂了。
給朱翊坤前來當說客的是一名姑娘，一名很漂亮的姑娘。
朱翊坤倒是頗知道李牧的心思，人老了，自然想要見一些年輕的氣象，要是選一些老頭子來，固然可以談得風生水起，但李牧也是個老奸巨猾之人，老頭子和老頭子談，談得是利益和規矩，找個年輕人來，反而更有妙處。
「姑娘是杭州人吧？」這是李牧見到使者的第一句話。
「王爺慧眼，小女子白悅，祖籍杭州。」
「杭州是個好地方，就是我沒去過。」李牧說。
「……」白悅有點兒無語，還想和李牧聊聊杭州的景觀，結果來了一句沒去過。「不知道王爺是怎麼看出我是杭州人的。」
「瞎猜。」李牧說。
「……」白悅更無語了。
只見李牧靠在椅子上，從丫鬟手裏接過茶壺喝一口，道：「聽說是使臣，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子，沒有想到是個姑娘。要說現在能入朝為官，哪怕是給人當門客的姑娘，多是杭州女子大學出身，現在已經畢業的女子大學的學生大多都是杭州本地人，你自然是杭州人了。」
要不是李牧說到這裏，白悅還真就以為李牧是瞎猜的。
聽他這麼一說，白悅便想到自京城離開時張居正的囑託，他說了一句話：「不要耍花招，有什麼說什麼。」
現在想張居正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說，有什麼籌碼，需要李牧做什麼，根本沒必要藏着，你想要讓他幫忙的，說不定他早就已經猜到了，再隱瞞只會讓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