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第584章

這一刀斬碎夜幕,也斬碎夜幕,斬斷了五年來的緣分。

次日梳妝打扮打點行裝,一身白衣一塵不染,烏黑長發隨意披散,額前懸一玉石吊墜,金色絲線沒入發梢,腰懸玉佩身披雪狐大氅,極北極寒之地,自當多加禦寒之物。

離殤宮宗門口遠遠望見一女子氣質非凡略帶惆悵,想必是前幾日定下的離殤宮少主,司馬家嫡女,小小年紀便成就非凡,只可惜家族間世仇,我與其註定難以親近。不過在這離殤宮中,卻是可以暫時忘卻恩怨。

笑不露齒,行不留聲,緩步向前卻與環佩之音,微微躬身行禮

「外門弟子上官茗見過少主,少主不必擔憂,上官茗與您同為離殤宮弟子,此次極北之行與家族恩怨無關,定會全力輔佐。」眉眼含笑溫柔地對着女子言語

「想必宮中弟子已經自行離去,你我二人可否結伴而行?」

清商在宗門前百無聊賴地等著,眼看時辰將至,一白衣女子緩緩走來,一身白衣,清麗無雙,身披一雪白大氅,毛茸茸的,莫名地想讓人揉兩把,但為了立住自己高冷的人設,只得作罷。

環佩叮噹,女子走近,微微躬身行禮

「外門弟子上官茗見過少主,少主不必擔憂,上官茗與您同為離殤宮弟子,此次極北之行與家族恩怨無關,定會全力輔佐。」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介紹了自己名字身份,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清商在家裏不問世事,卻也略微知道,司馬家與上官家約莫有些齷蹉,到此刻,既同是離殤宮弟子,今後一同出行,若還要提防身邊夥伴,未免也太累了,但是既有世仇,便不能深交,享受了家族帶來的資源和榮譽,也當扛起家族的責任。

只是這溫婉的女子,可惜了,不過能同行一段時日,亦是緣分,緣深緣淺。緣聚緣散,皆是平常。

想通后。清商收斂好所有情緒,淺笑着開口:「既是同門師兄妹,你喚我清商就好,不必拘禮。」

少主一職,清商雖未接受,但在外人眼裏,自己便是板上釘釘的少主了,若此刻說自己不是少主,旁人定覺得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遂作罷,不提少主一事。但現在已主動示好,這位上官姑娘應該聽得懂這弦外之音吧。

清商心中萬千想法閃過,面上卻不露聲色。

少女聞弦歌而知雅意,柔聲開口道:「想必宮中弟子已經自行離去,你我二人可否結伴而行?」

清商一看,正好卯時了,想必也無人再來,遂將宗門的飛舟拿出,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走吧!」

清商說完又覺得自己這番話,約莫顯得太冷漠了些,又開口補充道:「姑娘盛情,不敢辭也,請。」

兩人依言上了飛舟,飛舟飛得極快,結界將罡風都擋在外面,飛舟里誰都沒說話,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清商不善言辭,也不知如何與這位既是世仇又是同門的姑娘交流,只好低頭不說話,假裝欣賞飛舟外的景色,可飛舟外只有連綿不絕的白雲,無甚有趣的地方。

清商神遊著,突然想到自己並沒有準備禦寒的衣物,遂滴溜溜的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邊在心裏哀嘆自己的馬虎大意。

「想那獨孤家乃是馴獸世家,座落在依山傍水之地,雲霧繚繞,白牆黛瓦,水榭園林錯落有致,仙鶴、黑鷹、以及許許多多通靈的珍奇異獸,好似仙境一般……(blablabla)」

樓下說書人講得如痴如醉,彷彿真的親眼去見過一般。

他在心裏哂笑一聲,輕輕卷了卷衣袖,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一個尋常的動作即可看出這人的教養,透露出與市井明顯的格格不入來。

這是世家養成的一個人,一言一語一顰一笑都會透出世家的影子來,可以說是已然刻在了骨子裏,處處可見一身的「正經」。

「哎呀!公子小心!」一聲少女的驚呼突然響起。

閃身,迅速躲過一碗傾灑的茶,眉宇微皺,卻又迅速舒展開來。轉眼,一具溫軟的身軀卻撲了上來。

他心下一哂,沒有躲開,雙臂接住了摔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女,似很慌張般迅速將人輕輕推開,行了一禮,道:「姑娘小心!」耳廓竟還能微微泛紅,全然一個年輕少知世事的小公子一樣。

「多謝公子......」那少女也是慌張,臉上兩抹紅暈煞是可愛,也是個演技高超的。----假如被沒瞥見她撞上來時身體略微的不協調的話。

「姑娘......姑娘沒事吧……?」他錯開對方的臉,不大自然的問。

「奴家一時不慎,驚擾了公子,還求公子原諒......」

「姑娘客氣了......」

一個開頭,可能會延伸出無數個故事,比如一場邂逅。

可惜,這二人看來雖對「邂逅」有所想法,卻都缺了那麼一點主動性,只聊了兩句,很遺憾的沒能造就一段緣分,最多是給對方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罷了。

待那女子離開后,他輕輕笑了一聲,帶着些冷意和嘲意,摸了摸腰間失蹤的錢袋。

本以為這女子心懷不軌,興味一時起來欲與她逢場作戲周旋上那麼一段,結果不過是為了錢這樣低俗的東西。這事,倒還讓他有點惱了起來。

一隻蝴蝶悄然跟上了那個少女的背影。

她細心的聽着,到需要記下的地方,用毛筆蘸墨寫在紙上,紙上的小楷雋秀雅緻,未乾的墨跡暈染出一種淡淡的空靈之美,她垂眸,神情專註,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入美好的弧形,每一下細微的顫動,都輕輕地,猶如羽毛,突然,她心中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他在身側,她疑惑抬頭,朝左右身後看看,尋找著那一抹熟悉而又期待的身影,遍尋不著,一股空蕩蕩的失落感瞬間蔓延至胸口,讓人覺得胸口發悶,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涌動的酸澀。

是啊,這個時候,他又怎會在這,如果來,依她靈敏的嗅覺又怎麼會查覺不到?不過幾日不見,她對他的思念已經深到出現幻覺嗎?

「你現在在何處?又在做什麼呢?可有想我?」

她輕輕呢喃著,紙上記着的咒語彷彿不再是文字,而是變成了君影的模樣,她翻到空白頁,玉手執筆,依著印在心中的模樣,在紙上描繪著,一筆一畫,勾勒着他的樣貌輪廓,彷彿自己的指尖,輕柔的撫過他的眉,他的眼,最後是他的唇。可是她的畫技並不出色,甚至可以說有些糟糕,連着他的一分神韻都畫不出,看着原本俊美無雙的人,在她的筆下,變得平平無奇,她險些笑了出來,她抬頭,悄悄掃視了一圈周圍,所幸無人注意到這邊細微的動靜,她伸手,將畫慢慢拉下來,放在膝上。

他翻起身來,看向東方明,眼神中還帶着一點剛睡醒的迷茫,清醒了片刻之後才站了起來,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和草屑。

「好。」

聽到東方冥說要去採藥,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俗話說,有備無患,又聽到東方冥一路上跟他不斷的說着,他心裏一暖,從來沒人為他這樣考慮過,東方冥是第一個。

東方家本就長於煉丹,東方冥的煉丹水平自然是不會差的,就跟他上官家長於煉器一般。東方冥本身也是極為優秀的,在煉丹一道上的水平自然不會差。

看着面前的葯田,他知道那是東方冥的心血,不過他於煉丹了解不算多,如果是東方冥所喜愛的事物,那麼他也會認認真真的去了解,這樣可以走的跟東方冥更近一些。

「那就謝謝阿冥了。」

他沒有拒絕,只是思考着是否也要給東方冥準備點什麼東西了,不然他心裏會過意不去。想着在臨走之前,多準備些符籙,應該會派上用場。

「那我便也多準備些符籙,以備不時之需。」

從那毫無新意的少女手中非常輕易地就奪回錢袋以後,他沿着曲折的巷子隨意走着,靈蝶在他的身邊歡快地飛旋著。

漸黃昏,陽光仍在,卻被這巷子四周遮擋住了,光線並不太清明。

身邊的靈蝶忽然毫無徵兆的躁動起來。他眼神一凝,與靈蝶心意相通,感受到了一絲古怪的氣息,帶着鮮血的氣息和枯微的生命氣息。

他稍稍握緊了袖中的酬情,面上不動聲色,步履不變,似是十分隨意地拐入巷子一角,順着靈蝶感受到的氣息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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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那氣息越來越近,他收起了與靈蝶相通的氣息,靈蝶在空中打了個旋,飛快地轉身遠離了樹林。接下里的路,並不需要靈蝶了。

那血腥的氣味實在太明顯了。

樹林影影綽綽,傍晚的風拂過葉片,耳邊傳來陣陣颯颯的呼嘯聲。

他斂了斂神,酬情的鎖鏈繞上指尖,冰冷的觸感讓人心下安定起來。

映入眼前的,赫然是一具殘缺的女屍!

那屍體脖頸處一道發紫的傷口,靠近看儼然是一道咬痕,卻又與尋常猛獸的齒痕大不相同,只有四分之一個巴掌大小。作為馴獸世家的公子,他自認見過的各類飛禽走獸已經十分豐富,卻也一時想不出來這究竟會是什麼動物留下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女屍顯現出乾癟之狀,儼然一副被吸去了精血的模樣。

他疑惑地略俯下身來,眼前有道微紅的光一閃而過。

是那女屍的指甲,楓紅色的豆蔻,並不像是尋常人家所用。

眼前女子雖貴為少主卻毫無傲氣,司馬家的人也並無家中傳言窮凶極惡,至少面前的清麗女子平易近人,二人的距離不由得拉近了幾分。

緩步上前熟絡地輕輕拉起女子素手,只覺一陣柔嫩滑膩,我練刀多年的老手自然是難以相提並論,微微一笑紅唇微啟

「想必我比清商姑娘年長少許,若是不嫌棄我斗膽喚你一聲清商妹妹。」

眼前的麗人雖說是司馬家三女,面相上卻比我年幼幾分,想必年紀也是略小几歲,既為同門師姐師妹自然是要多多照應。

跟隨女子一同登上飛舟,與她一同並立舟頭。頃刻間便直入青雲,群山後撤,雲朵浮動,身旁的景物迅速變動,不可避免呼呼風聲迎面而來,一時間長發飛舞衣角飛揚,好不暢快。

一路向北天氣也越來越寒冷,餘光瞥見身旁女子正眼巴巴偷瞄自己身上的大氅,不由得被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逗得莞爾,輕輕揮手一片符篆揚起化作一陣光幕將我二人隔絕在此,旁人不得窺見天機。

素手解下身前衣扣將身上大氅脫下,笑嘻嘻地踱步到少女身後將大衣披在其身上,雙手環扣將女子抱在懷中,身體輕輕地貼在女子後背,懷中佳人柔若無骨,淡淡的幽香隱隱傳入鼻中不由得輕輕一吸,貪戀着少女溫和的芬芳,調皮地輕輕對着小巧的耳垂吹一口氣,隨後認認真真心無旁騖地從後方為女子繫上衣扣,轉過身來溫柔地為女子整理衣物。從儲物袋中取出其他禦寒衣物交由女子,輕輕地為其帶上裘皮手套護住柔嫩的素手,俯下身子扶起女子纖細的小腿為其換上鹿皮棉靴,站起身來將一條雪白的圍巾裹在女子潔白修長的脖頸。隨後取出一件烏黑的裘皮大氅披在身上,靜靜地望着女子清澈的雙眼,撩了撩長發將幽香撒在雲中眉眼含笑着緩緩開口打趣

「屬下上官茗為少主更衣。」

一黑一白一清麗一溫婉二人對立,儼然是離殤宮一對絕美姐妹花,見身前女子清麗柔弱,便隱隱決定此次極北之行定要護她周全。

哪怕拼上我的一切。

再次揚起的笑容中,有了不同的意味,少了份不食煙火的淡泊,多了份柔情蜜意。她側過身子,指尖在神荒胸膛上逡巡,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塵封的心事緩緩道出。

「吶,神荒,我同你講一個故事。其實,我早該死去的……」

東方懸壺幼時並不是如今這般沉穩到極致的性子,相反,她自幼便展露才華,鋒芒畢露,雖不至囂張跋扈,但也稱得上飛揚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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