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冰山

第95章 冰山

穆亦漾雖有通天的蠻力,但沒有通天的本領。她根本不懂得如何處理毒癮發作,聽到堂姐說讓堂哥滾來滾去可以減少一點痛苦。因此,她就傻傻地鬆手,任堂哥在那裏打滾。

此時,阿治的神智已經全部消失,他現在想到的就只有吸粉再吸粉,只想拼盡全力掙脫毛巾毛毯還有繩子,他的眼睛半眯半睜,還不時地翻白眼。

看到這裏,穆亦漾是真的有點嚇到了,她焦急對穆爸爸說:「爸爸,阿治哥哥很難受,要不,我們送醫院,或許醫生可以幫忙的,對嗎?」

傻孩子,醫生是無能為力的,穆爸爸搖搖頭,嘆氣,把女兒和侄女半拖半拉地走出客房,還讓二伯母和穆媽媽也離開,只剩他、穆二伯和阿洋在那裏陪着阿治。

門外,二伯母哭得眼淚都乾涸了,她只會痴痴地說着對不起對不起,阿溪姐姐抱着她在那裏哭個不停。穆亦漾摟着媽媽,她是被阿治哥哥那死不活的樣子給嚇到了,真的,是被嚇到了。

四個人這麼站着也不是事,穆媽媽扶著二伯母回客廳坐下,給她和阿溪倒了一杯熱水,喝下去定定神。

二伯母的精神狀態很糟糕,穆媽媽想扶她上二樓房間休息一下。只是,二伯母不同意。她只是在軟榻上稍微躺了下來,休息一會。

她拉着穆媽媽的手,不停地道歉:「弟妹啊,我真是對不起你。我不想讓這些事發生在你家的。」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而且,當媽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變成這樣子,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啊。

穆媽媽勸慰著:「二嫂,你再跟我這麼客氣,我可是要生氣的。」

阿溪也在那裏道歉:「嬸嬸,對不起,大哥不是有意的。」

安慰大的還得安慰小的,穆媽媽輕聲地說:「我懂,嬸嬸不是那種黑白不分的人。」

唉,這都什麼事啊。她不怪阿治,不怪二哥一家,只怪那些萬惡的毒品和毒販子。經過一番折騰,都已經晚上11點了。這個時間,正是阿正與老鼠約定喝酒的時間,也不知道五弟他們的行動得手了沒有?

遠遠地,穆亦漾聽到120的警鳴聲,她吃驚地問著:「是不是二伯他們打120了?我聽到120的聲音。」

大家細細一聽,真的,確實是120的聲音。穆亦漾跑進客房問:「二伯,是你們打120嗎?120來了。」

穆二伯憔悴的臉上寫着詫異:「我們沒打120啊。」

這種事情,怎麼敢打120?就算打120或110,也不可能在弟弟家裏打啊。

此時,阿溪也跑進來:「120開走了,好像是從另外一邊開過來的。」

哦,是巧合嗎?穆亦漾看了眼阿治哥哥,他還是在不停地翻白眼,打滾,好不可憐。

不希望兩個女孩看到這副慘狀,穆二伯趕緊把她們攆走。只是,阿治也太能折騰了,沒辦法,穆爸爸上樓找了一些舊床單,剪成長條形狀,把它們串起來,弄成長長的,然後,用床單在被包成粽子的阿治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打個結,分別固定在床的四個方向的四根柱子上。

如此一來,阿治哥哥想打滾也不能了,只有無力的呻吟著。

穆媽媽讓阿溪和女兒上樓去休息,可是她們兩人哪裏能睡得覺啊,兩人都在那裏陪着各自的媽媽,在外面看着不時進出的三人。

這就樣一直到三點鐘,阿治終於平靜下來,慢慢地恢復神智。穆爸爸趕緊給他鬆綁,喂他喝點葡萄糖。接着,穆亦漾和穆爸爸送二伯一家人回家。

穆二伯的意思很堅定,用他的話來說,就算哪天阿治死了,也要死在家裏。阿治則是覺得不能再把小叔一家牽扯到自己的荒唐事當中,也就同意跟父母回家。

可是,因為提心阿治半路再發毒癮,穆亦漾不放心讓穆爸爸陪他們回去,一定要跟着穆爸爸送二伯他們回家。

反正女兒也陪了大半夜的,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再說,萬一侄子真的又犯癮了,光憑自己也難以制服他,穆爸爸乾脆同意讓女兒陪同。

還好穆二伯開着SUV來的,要不在,一輛車坐不下七個人。大家慢慢走到街口,卻發現,不知何時,街口站着黑丫丫的穿着制服而且佩戴真槍實彈的人,緊緊的把守着街口的出入口位置。

看到這裏,穆亦漾心裏一緊,難道五舅他們現在才行動嗎?她和穆爸爸暗自對視一眼,然後故作鎮定地走過去。

都已經凌晨三點了,竟然還有一群人走過來。制服男們也是一陣緊張,個個提高警惕,死死地盯着那群有老有少的人。

穆家父女和阿治心裏大概猜到什麼事,可是二伯他們不知道啊。看到這些人,他們還以為是某個大人物光臨,所以這裏在戒嚴之類的。大家就這麼坦蕩蕩地走過去,準備接受盤問。

果然,至少有十個制服男來到他們面前,嚴陣以待,嚴肅地問道:「您好,請出示身份證,謝謝你們的配合。」

大家愣住了,怎麼辦,沒帶身份證在身上,除了阿洋之外。

阿洋馬上掏出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所有相關的證件,雙手遞給領頭的冒似是領導的人:「你好。這是我的證件。我是檢察院的封亦洋。他們幾個是我的家人,父母,哥哥姐姐,叔叔妹妹。」

領頭的人打量這一行人,知道他們都沒有帶身份證,再仔細一問,原來這年輕的檢察員的叔叔和妹妹竟然是這條街的居民,是準備送檢察員一家回家的。再看看停在遠處的那輛SUV,之前已經派人查過了,確實是登記在這個檢察員的爸爸名下的車輛。

只是,他有一個疑問,為何在凌晨三點送人回家?他客氣的說:「現在這個時間,一般人都已經休息了,為何你們現在才回家?」

這種時候,該千年老狐狸上場了。穆二伯早已打起精神,和氣地說着:「這個家醜,本不想外揚。是這樣的,我大兒子兩年前離家出走,一直到今天才出現。我們在弟弟家裏又吵又鬧,一直吵到現在才和解。」

離家出走?三歲小孩子嗎?制服男好像不太相信似的問:「為何離家出走?這麼大的人,也不懂得為父母考慮一下嗎?」

阿治哥哥冷冷地說:「我得了絕症,治不好。不想浪費錢,不想讓他們眼睜睜地看着我死掉。所以我才出走的。」

所有的制服男看着阿治,瘦得都可以看清身上有幾根骨頭的人,確實像得絕症的人,只是,事情真有這麼簡單的嗎?

幸好,旁邊又走來一個人,他一看到穆二伯,驚訝地說了一聲:「老封?」

太好了,來了個熟人。穆二伯高興地揮着手:「海書記。」

制服男一看,喲,書記都認識的人,肯定不簡單,他不敢再發問,靜靜地看着兩人在寒喧。

「老封,這個點還沒睡?」

穆二伯握著海書記的手,示意他往阿治看了看,低聲難為情地說:「您看,找到我那個崽了,還好,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蒼天還是可憐我的。」

海書記是見過以前意所風發的阿治,再看眼前這個骷髏男,若不是封總說他就是阿治,他都不敢認。

在他還沒有榮升書記時,曾經聽封總說他大兒子得了絕症,大受打擊之下離家出走。現在,終於找回兒子,即使阿治所剩日子不長,但起碼比毫無音訊要好。

穆二伯把剛才說的話,又加了一些小料進去,對海書記說了一遍。因為與封總的關係很好,他也聽說過穆三少的大名,知道兩人的關係。然後,他直接揮手放行。

開車之前,穆二伯還特別跟幾個制服男說,等會自己的弟弟和侄女還要回家,請大家通融一下。呵呵,什麼時候,回個家還要人家通融了,穆亦漾心裏好笑。

等車開走後,一個制服男跟着那個領導悄悄地說:「隊長,等會你千萬別查那對父女,對人家客氣點。那女孩,可是尤副局的外甥女。」

隊長領導橫他一眼:「你又清楚人家的底細?副局哪來的外甥女?」

自己可是為你好,你可別不領情。制服男急了,舉起右手發誓:「昨天晚上六點鐘的時候,副局在星球酒店門口接那女孩去關長家裏吃飯,親口跟我們介紹說,那是他的外甥女。那個女孩的小名,就叫囡囡。我可是親口聽到副局是這麼叫的。」

「你小子,就你精明。既然知道內情,為何不早點提醒我?」

「隊長,我總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那人是副局的親戚,讓你別查人家。那樣豈不是顯得我們徇私枉法了嗎。再說,我可是使勁地朝你打暗號來着。」

算了吧,自己是秉公執法,沒什麼可指責的。最多待會人家回來,對人家禮貌一點就行。

只是,沒等到副局的外甥女回來,竟把副局給等到。尤五舅問他們:「一切如何?」

「一切正常。」隊長有力地回答著,接着,小聲地說一句:「你外甥女剛才送她親戚回家,書記稱呼她的親戚為封總。」

囡囡為何在這個時候送她二伯一家回去?她不睡覺嗎?他正在遲疑着,看到一輛SUV停下來,那個司機還走下來,打開車門,接着,姐夫又下車,可是,兩人在車門口不知幹什麼,好一會,他竟然看到那個司機竟然抱着囡囡從車上下來,然後朝着街口走來。

他趕緊走過去,問:「姐夫,囡囡怎麼了?」

那個年輕人是誰?姐夫怎麼讓一個男的抱着囡囡?

穆爸爸輕聲地說着:「老三睡著了。我不想吵醒她,就讓她三哥抱她回去。」

此時,那個司機油嘴滑舌地跟着叫:「舅舅,我是小樣的三哥阿洋。」

這人叫小叔姐夫,不用說,那肯定是嬸嬸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吧。自己可是囡囡的堂哥,跟着小樣叫人家舅舅也沒叫錯啊,怎麼說,大家也算是沾親帶故的親戚不是嗎?

年輕人性格像他爸啊,真會說話。不過,估計他以為自己是大姐那個同母異父的親弟弟,才敢這麼隨和地叫自己吧。尤五舅也不想解釋那麼多,反正,堂弟也是弟弟,不是嗎。

他伸手欲抱過穆亦漾:「阿洋,我來抱囡囡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你們檢察院的工作也不輕鬆啊。」

阿洋心裏暗道,他怎麼知道我是檢察院的人?是嬸嬸還是小樣說的嗎?小漾的舅舅也不年輕了,還是自己抱小樣吧。他客氣地說:「沒事,小漾最多也就90斤,比我老婆瘦多啦,一點也不重,還是我來吧。」

看着小舅子的舉動,穆爸爸猜想,可能他有事要去自己家裏說。因此,穆爸爸也在那裏說:「阿洋,就讓老三舅舅來抱吧。你早點回去,這幾天好好在家養病,把身體養好,早點上班,知道嗎?」

聽到小叔提到自己被強加上去的「病」,阿洋就覺得臉紅。還好天色太暗,燈光不強,別人看到不他的臉變紅。好吧,既然小叔都這麼要求,那自己就乖乖聽話就好。不管什麼事,只要他照大人吩咐的話去做,肯定沒有錯。

尤五舅溫柔地接過穆亦漾,公主抱的把外甥女抱起,這麼女兒奴的表現,讓現場值守的所有制服男一個個大跌眼鏡。

穆爸爸跟在萬五舅的身旁走着,兩人準備過街口的時候,之前曾經出現過的那個海書記又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書記好。」尤五舅雙手抱着熟睡的穆亦漾,無法給領導敬禮。

海書記剛才就與穆爸爸見過面,知道這父女兩人應該是送封總回家后再回來這裏,他點點頭,為了表現自己對員工的關愛:「現在沒什麼事,就早點休息。辛苦了。」

不辛苦,像這樣的大事,再辛苦都是值得的。尤五舅低聲說:「謝謝書記關心,那我先送外甥女回家。」

打量著尤五舅懷裏的穆亦漾,海書記難得好心情地對穆爸爸說:「你這個小寶貝啊,長得可真像你。」

穆爸爸最喜歡聽人家說小女兒長得像自己,他一點也不謙虛地說:「那是,我的種,肯定要像我。」

與海書記道別之後,朝着家的方向回去。

於是,一大群人,看着副局抱着一個年輕的睡美人,與一個帥氣的大叔慢慢走着。

制服男捅捅隊長:「頭兒,這回你該相信,那是副局的外甥女了吧。」

這小子,真當我提聾的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制服男隊長他繼續在那裏認真的站崗。

兩人沒有說話,靜靜地走着回穆家。穆媽媽一直坐在客廳里,聽到開鎖的聲音,知道是父女兩人回家了。她趕緊從客廳跑出來,一看,囡囡竟然被五弟抱在懷裏。五弟何時與囡囡碰到一起了?

不過,還是先把囡囡背上樓再說。尤五舅抱着穆亦漾上三樓,來到她的房間,慢慢把她放到床上。這個小懶豬,睡得可真沉啊。不過,她是不是有點瘦,自己抱着她,一點重量都沒有,她真的有90斤嗎?她平時飯量那麼大,吃的東西都跑哪去了?

三人來到地下室,穆媽媽特意倒了一小杯捻子酒,遞給尤五舅提神。把酒一飲而盡,坐在太師椅上,望着坐在主案旁邊的穆媽媽和穆爸爸,尤五舅輕輕地說:「大姐,我本以為自己最多釣了兩條大魚,沒想到挖到兩座冰山。」

冰山的規模,這得有多大啊?穆爸爸不關心這些,他直接切入話題:「這跟我阿治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不說話沒人當他是啞巴,穆媽媽恨不得堵上他的嘴,她氣鼓鼓地瞪他一眼。

聽到姐夫這麼說,尤五舅終於知道,難怪大姐知道得這麼清楚,原來這個信息來源人竟然是封亦治。若他沒記錯,這個封亦治,不就是姐夫那個二哥的大兒子嗎?哼,那個穆家老二,把他過繼出去真是件正確的事情啊。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與他有關。

自己這個姐夫啊,他這麼重情重義,對自己的親戚都掏心掏肺,人家可不一定領情呢。尤五舅意味深長地說着:「原來是姐夫的大侄子報料的啊。」

穆爸爸詫異地望着老伴:「你沒有說嗎?你不是報警嗎?他不知道是誰提供的信息?」

「拜你所賜,五弟現在已經知道了。」穆媽媽氣得不想搭理人,還好,自己的三個女兒沒有遺傳他的不靠譜和說話不經大腦。

慘了,穆爸爸知道自己說錯話。不過,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正好,要求他答應下來,不把阿治的事情說出去。

他用眼神示意穆媽媽去說這個事情,只是,穆媽媽都沒有正眼瞧他,急得他又想開始說話,只是,他擔心,萬一自己又說了哪些不該說的話,那怎麼辦呢?

穆媽媽想了想,對尤五舅提要求:「五弟,阿治只是吸毒而已,他沒有參與任何與毒品有關的非法活動。」

如果他們已經開始審問的話,應該知道,阿治只是一個看門的,與這些事情無關。

不過,五舅關心的不是阿治的問題。誠如他所言,他已經挖到兩座冰山,那些小冰小渣可以不在乎。再說,他來這裏,主要還是想跟大姐確認,看看大姐有沒有更多的細節。

他真的來對了,姐姐姐夫不斷地給他補充著令他心驚肉跳的信息。他完完整整的記錄下來,同時又在心裏對姐姐和姐夫超強的記憶力欽佩不已。

合上記錄本,他最後一次與姐姐確認:「大姐,你確定不用給阿治報功嗎?要知道,這可是大功一件。」

「吸毒是違法的事情,但是不犯法。阿治沒有作任何犯法的事情,不需要功勞去彌補。我的要求向來只有一個,不能透露信息來源。至於具體的細節,你自己處理。」

穆媽媽的要求只有一個,功勞給你,別扯到阿治就行。那可是毒品,像二哥一家那麼好面子的人,怎麼可能接受別人對他家出了一個吸毒的癮君子指指點點呢。更何況,若真像阿治所說那樣,對方是兩個大毒梟,她還擔心人家會找到阿治報復呢。

「阿徑,在審問的時候,萬一老鼠說到自己有一個叫老胡的人,若是可以的話,你讓老鼠以為這個叫老胡的人死了。」

與女人不一樣,穆爸爸的考量就多了。他不希望任何人調查侄子的事情,因為侄子對老鼠自稱自己外號叫老胡,再說,老鼠的行蹤阿治也是有限的幾個知情人之一。老鼠被抓之後,第一個懷疑的人,肯定是阿治。

像老鼠這種人,在海門落網之後,是不可能有活着出去的機會。可是,他不希望阿治受到老鼠的打擊報復,更不希望參與這件案件調查的人會查到侄子行蹤。如此一來,就會有很多人知道阿治吸毒的真相,甚至還與一個大毒梟混在一直。

要知道,阿治消失的這段時間,二哥一直對外宣稱,阿治因為得了無法醫治的癌症,所以離家出去的。得了癌症,人的體型就會消瘦,如此一來,阿治瘦骨嶙峋的樣子出現在別人面前,大家也只當他是生病的原因造成的,沒多少人會往吸毒這方面去想。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老鼠以為老胡死了,審案的人也沒太注意老胡這個角色,就這樣矇混過去。

姐姐和姐夫的要求,讓尤五舅有點意外。不過,想到封家人,一個個的外表是那麼光彩耀人,若真的爆出這種事情,對他們家的名聲可不好。那個封總,最好面子。

他當場拍板:「沒問題,囡囡大堂哥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你們放心好了。」

令他意外的是,穆媽媽又加了一句:「也不要說到我的身上,不要把穆家也牽涉到裏面去。」

這個他當然明白,一些功勞,聽上去是功勞,可是,有命領,沒命受。這麼危險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把姐姐一家涉入呢?

於是,穆爸爸還把他們送二哥一家出去時接受查問的事情具體地說了一下,尤五舅聽了之後,覺得沒啥大不了的:「放心吧,我來搞定。再說,那時有書記在直接性,不會有人認為這事奇怪的。」

他站走身,對着大姐開玩笑地說:「大姐,改日有空的時候,我再來好好參觀你家的地下室。這60年前蓋的房子就是不一樣,機關太多,跟密室一樣。難怪囡囡看了大哥家的地下室倉庫之後,覺得好失望。」

對於五弟的能力,穆媽媽還是放心的。她站起來,帶領他走出地下室,來到客廳,還順手塞了一串葡萄到他手裏:「一晚都沒睡,路上吃幾個葡萄補充一下葡萄糖。別太累了,慢慢來。一口還吞不下一碗飯呢。」

尤五舅順白摘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裏,好甜:「大姐,今晚的事情,你怎麼讓囡囡也在現場呢?孩子太小,不應該讓她趟這混水。」

聽到尤五舅這麼一說,穆爸爸臉上很不高興。自己侄子的事怎麼了,誰家沒有一本糊塗賬呢?再說,自己的女兒年紀雖小,卻不代表她不懂事。

知道姐夫心裏不舒服,只是尤五舅卻堅持說:「姐夫,我這麼說,你也別不高興。你關心侄子,我關心外甥女,兩者是一樣的。只是,侄子外甥女再親,都親不過自己的孩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穆爸爸明白尤五舅想說的是什麼,他嘆了一口氣:「唉,管生不管教,這個報應現在落在我二哥的頭上,我看着都心疼。」

當時二哥忙着做生意,二嫂忙着她的工作,孩子就交給老人帶。現在呢,二哥後悔嗎?答案是肯定的。

尤五舅拍拍他怕肩膀,向兩人告辭離開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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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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