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支持你的選擇
送走二伯一行人，穆亦漾繼續回到餐桌上坐着，嘴裏津津有味地嚼著花蟹，這是穆舅舅特意偷偷留下四個出來給她。在見識到約翰孫先生驚人的食量后，他明智地把四個花蟹留出來給外甥女，免得全部被這個可愛的老外給吃光。
穆舅舅在客廳坐了一會，很快也走了，他離開的時候，穆亦漾一直送他到家門口，手裏還揮着一隻蟹腿跟舅舅說再見。
一家三口坐在客廳里，穆亦漾仍然一邊慢慢地吃着螃蟹，一邊在與父母聊天。穆爸爸想知道二哥的生意談得怎麼樣：「老三，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都說些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說」，穆亦漾慢慢地嗑碎蟹殼，小心翼翼地吸著蟹腳裏邊的肉，「他們說的，全部是海門有哪些好吃好玩的，還有一些風土人情和生活習俗。正事沒有談到一句。」
穆爸爸覺得奇怪，不是說好談生意的嗎？難道畫風突然改變了？他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到女兒在那裏提醒他：「爸，你找個時間告訴二伯，我不去他那裏上班。這件事，您給我辦妥了啊。我可全指望你啦。」
穆媽媽也盯着他，不容拒絕地說；「你也聽到女兒的意見，改天去告訴二哥。」
這兩人還真是親母女，就這麼直接把任務分派給他，也不管他願不願意。
仔細地考慮了一下，穆爸爸試着與女兒溝通：「你真的不想去二伯那裏上班嗎？」其實，去二哥那裏還是有好處的，起碼不用像現在上夜班，還三班倒，把生活規律都打亂。
「不想」，穆亦漾都不用考慮：」二伯的事業彈性太大，一下這行一下那行的，我不喜歡。就像個跳跳蟲一樣的，老是在蹦躂。」
穆媽媽也不喜歡穆爸爸這種老是偏向自己二哥的行為：「既然囡囡說了不去，你就不要勉強。」
得，這兩母女又開始一言堂，沒辦法繼續溝通下去。穆爸爸直接攤牌：「你二伯之所以想叫你去跟他，是想讓你接他的班。」
穆亦漾一聽，愣住了，開什麼國際玩笑：「不會吧？二伯真這麼說？」自己的耳朵很好，應該不會聽錯。
本來穆媽媽就不想讓穆爸爸告訴穆亦漾這個信息，現在可好，穆爸爸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她沒好氣地瞪着穆爸爸：「你沒聽錯，你爸是這麼說的。」
「二伯是開玩笑的吧。」這應該是開玩笑，你有兒有女的，幹嘛要找一個外人來接班？再說，阿洋哥哥根本不是坐辦公室的料，遲早他都會出來混的。你不讓兒子接班，叫侄女來接手。他是怎麼想的？
穆爸爸認真地說：「你二伯沒有開玩笑，他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的決定。」他擔心女兒以為自己也在開玩笑，只得很認真地跟她解釋。
若是二伯沒有開玩笑，那就是他這個決定太草率。穆亦漾沒有辦法理解二伯做出的這個決定：「為何不交給阿洋哥哥？」阿溪姐姐不會經商，這是肯定的；但是阿洋哥哥不一樣啊，他覺得辦公室太悶，他喜歡到外面去闖世界，哪怕被撞得鼻青臉腫的。
「你二伯說阿洋不是那塊料，他那份家業到阿洋的手上，最多三年就沒了。」穆爸爸轉述自家二哥那天的話。
穆亦漾好笑地說：「放在我手上，二伯就放心？」她還真的不知道二伯這麼看好自己。
「你二伯對你有信心，他說就算你不能發揚光大，但是維持這份事業的能力你還是有的。」想到自己女兒的能力，穆爸爸覺得二哥說得也沒錯。
好吧，既然您老人家對我這麼有信心，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說正經的，穆亦漾也開始認真地問著穆爸爸：「給我一個讓我心甘情願作他接班人的理由。」
女兒這麼問，難道是答應了？穆爸爸心跳有點加速：「你二伯說等你正式接手，他把那份產業一分為二，你一半，阿洋哥哥和阿溪姐姐一人一半。」
二伯這麼大方，看來腦子是進水了。
「我說老爸，二伯腦子不太清楚，你也跟着糊塗？這種條件，二伯好意思給，難道我好意思要嗎？」穆亦漾覺得這兩兄弟真是親兄弟，想問題向來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就沒有想過其他人的看法。
穆爸爸安撫女兒：「我也覺得不妥當。所以，當時我就說，到時讓你二伯一分為五，你二伯二伯母一分，阿洋哥哥、阿溪姐姐、還有阿勛侄子一人一份，最後那五分之一，我再花錢從你二伯那裏買過來。」
原來您的腦子不是糊塗，而是短路啊。穆亦漾很不客氣地說：「您買那五份之一幹什麼？為何要花錢買過來？你以為花錢買過來，阿洋哥哥和阿溪姐姐對我就沒有意見嗎？我那些堂哥堂姐即不出錢又不出力，只需躺着數錢就好。我做牛做馬的賺錢，賺來的錢又不全歸我所有，我還要將五分之四都要分出去。我傻了還是痴了？」
只是，如果你沒有那樣的人脈和現有的資源，想要一下子賺大錢，是不現實的啊。穆爸爸繼續在那裏分析：「你才剛畢業，既沒人脈又沒有資源。你爸我是沒有能力給你財力和權力的支持，一切只能靠你。如果你接手二伯的生意，那你的起點會非常的高。等於說，你一開始就站在一個很高的高度。在這麼一個有利的基礎上，你獲得成功的機率和希望就非常大。但是你一窮二白的話，要想獲得成功，就得付出巨大的艱辛和努力。即使如此，你還不一定有成功的機會。所以，你覺得，哪個對你的前途來說，更加有利？」
穆亦漾覺得穆爸爸這個理由非常站不住腳，這不，她馬上拿出自己的兩個親姐姐作為反駁的最好例子：「爸，我兩個親生的姐姐，您覺得如何？」
自己的老大老二，當然好啊。「很好啊，她們兩個人在羊城發展得挺好的。」不管提到哪個女兒，穆爸爸都有驕傲的資本。只是，剛說完，他就覺自己被駁倒了。
果然，穆亦漾馬上開始一系列的反問：「我兩個姐姐在羊城打拚的時候，有誰給她們撐腰了嗎？還不全都是靠着自己的雙手，一窮二白的她們憑藉自己的努力獲得的這一切。既然我兩個姐姐都是靠自己獲得成功，您覺得我是哪點比不上姐姐們，沒有一個高起點，我就很難成功嗎？」
「這不是一碼事。我老三是最優秀的，這點誰不知道。」穆爸爸先把小女兒安撫好，不想惹她生氣。「我只是認為，通往成功的方式有很多種，既然目前有一種方法，能夠讓我女兒既快又穩地獲得成功，那為何我女兒不選擇這種方法呢？即有捷徑可走，又不用走彎路，我覺得，這也是很好的一種選擇。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有機會，我肯定會選擇那條即直又快又短又順暢的那條陽光大道，而不是彎彎曲曲山路十八彎坑坑窪窪坎坷不平的山腸小道。」
是啊，如果真的有一條捷徑可以直接通向成功，不說老爸您了，我肯定會緊抓着不放。然而問題在於，目前這條路並不是通往成功的捷徑，而是一道能讓我們兄妹之間情分蕩然無存的鬼門關。
穆亦漾直接從子女的自身角度出發，給穆爸爸分析這裏面的厲害關係：「爸，二伯是你親哥，我是您的女兒。或許，您覺得，從您的角度出發，這個選擇即讓二伯的家業能夠傳承下去，同時我們這些兒女後代仍然可以衣食無憂。只是，這是您老人家的角度。作為小一輩的我們，是不會同意您這種觀點。」
「從我那三個堂哥堂姐的角度來說，二伯這麼做，他們肯定會心裏不高興。兒女花老子的錢，天經地義。他們有沒有能力經商，那是他們的事。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願意看到自己老子叫別人來取代他們的位置……」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問題啊，那你就多想了。阿洋哥哥早就跟你二伯說了，讓你二姐回來幫忙。只是你二姐一畢業就跑去找你大姐，所以，你二伯就只能等到你畢業的時候才跟你說起這事。」穆爸爸自以為了解到小女兒的顧慮是什麼，於是，他馬上打斷小女兒的說話，把侄子的打算給說出來。
這個阿洋哥，不愧為千年老狐狸的兒子，真是小狐狸一個。原來，早早就把眼光盯在自己三姐妹的身上，苦的累的是我們，坐享其成的是你啊。穆亦漾在心裏把阿洋哥哥狠狠地罵了一頓。
穆亦漾覺得爸爸沒有看到其中的不同，她直接點明要害：「阿洋哥哥說的是叫二姐回來幫忙。可是，您聽清楚了，這幫忙，指的是打工，不是自己做老闆。如果他知道，自己手上的家業，要分一半給別人，他會願意嗎？」
嗯，對哦。幫忙，是指打工，不是自己話事做老闆。穆爸爸一下子哽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阿洋知道要把自己的錢送一半給自己的堂妹，這種引狼入室的行動，他還會這麼做嗎？
穆爸爸的啞口無言，讓穆亦漾步步緊逼：「送一半的家業給我，他們肯定不樂意。而且，在我的角度來說，我更加不願意。因為，如果是給二伯打工，我賺來的血汗錢，全部都是他們的，每個月我只能領着那一點可憐巴巴的固定的工資。這些，是你願意看到的嗎？就算按照您說的，最後，二伯會給五分之一的股權給我，可是，本來全部都是我賺的錢，卻要把五分之四的錢分出去，自己只有那可憐的五分之一。難道，您覺得這對我來說，公平嗎？您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賺這五分之一的錢嗎？」
他是不願意啊，只是，這份家業，本來就是二哥的，老三要在人家的基礎上發展的，你肯定要將自己勝利的果實分給人家一點啊。穆爸爸遲疑地說：「因為你接手的是二哥的生意，不是我的。你獲得的成功的前提是有一個很結實的根基，如果沒有這個前提，你無法獲得後面的成功。於情於理，你都要把自己的勝利果實分給人家。」
穆亦漾也點點頭：「對啊，估且不說我那些堂哥堂姐的意見。如果我真的要接手二伯的生意，那我賺的錢，永遠要分幾份出去給他們。可是，我不想分啊。既然如此，我就不應該接手二伯的生意啊。」
「而且，這是比較理想的結局。萬一，阿洋哥哥和阿溪姐姐不同意我接手，認為我這是要明晃晃地搶他們的遺產，我們以後的兄妹關係，你可以試着想像一下，這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書面？別說等到你們百年之後，我們才會打着頭破血流。說不定，在你打算出錢買那五分之一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已經打得滿身的傷痕。」
「再說，這只是二伯個人的想法，二伯母會同意嗎？哪個當媽的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吃這種虧？」二伯母人是不錯，只是有點小氣，特別是在金錢方面。
穆爸爸引用穆二伯的話：「你接手的話，他們還是可能繼續有錢花。沖着這個長期的打算，他們沒有想到這方面嗎？」
您老人家以為這是可持續發展嗎？別做夢了，不是清醒一點，那樣比較現實。
她不客氣地戳穿兩個老人的夢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利字當頭，他們只會看到，眼前自己手上握著的錢漏出去了，怎麼還會考慮到明天錢怎麼生錢的事。還有，您多從我的角度去考慮，我今天可以給你錢，明天可以給你錢，後天可以給你錢，但是為什麼大後天還要你錢？為何我天天都要給你錢？」難道這是個無底洞，每日每夜都要無何止地填補嗎？
所以說，不要想着什麼不勞而獲，不要想着天上掉餡餅砸到你頭上。當然了，如果這個不勞而獲是爸媽給的，這張餡餅是爸媽扔到我頭上的，那我肯定要啊。
女兒提到的這些，穆爸爸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考慮到，以他的能力，無法給小漾提供什麼有力的支持，所以，他才想到，借二哥的勢，可以讓小女兒的路走得更順一點。
只是，在聽到女兒這麼說的話，他知道女兒說的是事實，也知道無論是侄子侄女還是小女兒，在這件事的立場都不容易。再說，當初自己也是強烈反對的，只是，經不住二哥的一再要求，哭訴自己的不易，以及擔心自己的家業被阿洋揮霍后，他們日後將會是多麼的艱辛等，以及聽到小女兒有成功的捷徑可走，他會被二哥說動。
如今聽到小女兒這麼一分析，他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確實，每個問題，大家思考的角度不一樣，看法也不會相同。他只想到女兒的成功，沒有想到成功背後的艱辛。二哥只想到自己的家業可以得到傳承，兒女們還能夠繼續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卻完全忽略了孩子們的意願和看法。
把這些都說完之後，穆亦漾就在一旁，安靜地讓爸爸好好地想想。
穆爸爸額頭上的皺紋三條橫線，他的腦子裏很亂。既希望女兒能有一個好前程，一路順風順水的，可是又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那麼辛苦；同時，他也不希望二哥為兒女和事業的事情操心不已，都快70歲的人還要像年輕人一樣打拚。他苦思冥想，拿不定主意。他其實是站在女兒這邊的，自己所希望的是可以讓女兒過得更舒服一點。
經過一番的深思熟慮，他抬起頭，望着稚嫩的女兒，堅定地說：「你做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既然你不想去你二伯那裏，我會找時間跟他好好說的，讓他另外找接班人。」
聽到爸爸給出的承諾，穆亦漾舒心地笑了。她就知道，女兒和二哥，爸爸肯定會站在女兒這邊。她開心地撲過去摟着穆爸爸的脖子：「我就知道老爹最愛我。」
別看女兒都已經20歲，可是，她還是動不動就摟他抱他親他，經常跟他撒嬌，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穆爸爸開心地拍著懷裏的小棉襖：「我的寶貝么女，怎能不愛呢。」
不過，想到二哥家裏的情況，他有點擔憂：「唉，你二伯啊，他最擔心在他走後，你哥你姐的好日子就過到頭了。」
二伯他老人家的憂患意識太強，哪有這麼嚴重。好日子不至於過頭，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麼舒服而已。穆媽媽在一旁插嘴：「兒孫自有兒孫福，不是我們這些老人家操心就可以辦好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可是，為人父母，怎麼可能不為自己的兒女擔憂叫經。這不，穆爸爸又看着正枕着自己手臂歪著身子看電視的小女兒，擔心地說：「爸爸沒有能力給你經濟或人脈方面的支持，你以後，要像你那兩個姐姐一樣，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知道嗎？」
穆亦漾仰著自己的小腦袋，望着自己老爹那關切的眼神，信誓旦旦地說：「你就放心吧。就算我不能出人頭地，可是，混口飽飯吃，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這句話，穆爸爸是相信的。他不奢求女兒能有多大的成功，只要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順順利利的長大及生活，他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經濟能力和人脈，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穆媽媽。似乎是感覺到老伴的眼神，穆媽媽也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流。穆爸爸希望能從穆媽媽的眼神里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可惜，自己的火眼金睛竟然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號。
穆媽媽看着自己的小女兒，卻是在對穆爸爸說：「我們囡囡啊，不用父母操心。她自己的事情會自己辦好。對吧？」
不明所以的穆亦漾大聲地回答：「那當然。你們等著，等我賺錢之後，你們要什麼，我就買什麼給你們。到時候，讓你們任性地刷卡，想怎麼買就怎麼刷，不用幫我省錢。」
這種豪言壯志把父母逗樂了，穆媽媽已經開始揭她的短：「你現在的工資，還沒有領到手呢。等1號發工資的時候，看你還敢不敢這麼闊氣。」女兒的那點杯水車薪，說實話，估計都不夠她自己的伙食費。把五險一金扣除之後，一日三餐，如果不省吃儉用，恐怕還沒到月底，就要囊中羞澀。
從來沒有金錢觀念的穆亦漾卻不在意：「不用擔心。等我上完這兩天夜班，就和你們去逛街。」
一提逛街，穆爸爸打心裏發悚。別的女生逛街，那是大包小包的。自己的小棉襖逛街，那是大袋小袋的。人家買的是衣服，女兒買的卻是零食。衣服可以穿在身上給別人看到，看看我買的衣服，漂亮吧，這可是牌子貨。零食呢？吃到肚子裏就消化變形，然後就拉到衛生間的下水道裏面去了。兩者哪有可比性。
穆爸爸不太確定的說：「逛街，不會是要我出錢吧？自從你工作后，出門一般都是你付錢的。這種良好的習慣要繼續保持啊。」這就是女兒工作之後的好處，和她一起出門，他的錢袋從來就不用掏出來。
「安啦，就刷我的卡。刷不爆的。如果刷爆了，再刷姐姐給我的卡就行了。」穆亦漾對父母一向大方，只要他們想要什麼，自己又有能力的話，就給他們買什麼。碰到自己無能為力的，就直接開口向兩個姐姐說。
穆媽媽笑盈盈地問：「三小姐，你刷的卡，不用還的啊？」話說，老大老二什麼時候給囡囡辦了卡？怎麼沒聽她們提過。不過，她們向來都是一大堆一大堆的東西塞給囡囡，估計這對於她們來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用還啊。我刷的又不是信用卡，我刷的是工資卡。如果卡裏面沒有錢，它是刷不了的。所以，不用提心。等我的工資卡刷不了的時候，我再刷信用卡。對了，信用卡也不用我還，姐姐們幫我還哦。」講真，穆亦漾自從工作幾個月以來，從來沒有刷爆卡過。她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是要買的，除了零食。因此，她工資卡上的餘額，對於和父母逛街來說，還是很充裕的。
牆上的老式掛鐘開始響了，一共響了8下。穆爸爸催促穆亦漾：「老三，再去睡兩個小時。到點后我叫你。」
自從上夜班之後，穆亦漾的睡眠點有點小變化。在她上夜班的那天，白天的下午，她會睡到吃晚餐的時候再起床，吃完晚餐之後，她會接着睡，睡到10點鐘再起床。然後，清醒一下，做一下準備，再去上夜班。只有這樣，熬夜的時候才沒有那麼困。等到夜班回家，她會吃個撐死人的早餐，然後一覺睡到晚上6點才起床吃晚餐。
穆亦漾覺得今天吃得有點飽，一下子也不想睡覺，就懶在長沙發上不肯回房間睡覺，說要看着電視然後才能睡得着。穆媽媽見狀，只得拿了一個抱枕給她當枕頭，然後打開電視，按照慣例打開CCTV5。穆亦漾就這樣側躺着邊看電視邊睡，不到十分鐘，還嚷嚷着睡不着的人，馬上進入夢鄉，嘴巴還微微的張開，有時候還呷著嘴巴，估計是夢到什麼好吃的。
「老三很喜歡在客廳里睡覺，要不要把隔壁房的那張軟榻挪到這裏。要不然，老是側躺着睡不是個辦法，萬一壓到手臂的神經就不好了。」穆爸爸看着熟睡的小女兒，向著老伴提議。再說，柚木的顏色與琥珀色的金絲楠木放在一起，並不突兀。
其實，客廳的位置很寬很大，又不是正對着大門，而且家裏一般不會有什麼客人，在這裏放軟榻，確實方便孩子睡覺。穆媽媽想了想，也同意：「那等囡囡上班后，我幫你把那軟榻搬到這裏。」
搬一張金絲楠木的軟榻，雖然沒有什麼重量，但是它的體積有點大，穆爸爸一個人挪動，擔心會磨蹭到，所以，還是兩個人一起行動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