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賴在那裏捨不得走

第60章 賴在那裏捨不得走

約翰遜先生在穆亦漾家裏看木頭,看字帖,還饒有興趣地看着穆爸爸的那堆樂器,包括二樓、高胡等。穆二伯有心在他面前賣弄,還和穆爸爸兩人開小型的演唱會,他拉曲子,穆爸爸唱粵劇,幸好穆家夠大,而且又是在東邊,要不然,還真會有人覺得大下午的,不好好休息,你唱戲不是在擾民嗎?

對中國文化深深着迷的約翰遜先生自然是大飽耳福,一曲結束之後,他一人硬生生把雷鳴般的掌聲拍出來送給穆家兄弟,以表自己的敬意。

馬老師的目光更多的是關注在穆媽媽身上,她可是第一次見到穆媽媽,雖然已經60歲,仍然顯得風姿綽約,端莊大方,歲月帶給她的不是滄桑而是氣質。那個雍容典雅,不是誰都可以常來的。

此時,她心裏也忍不住發酸,阿正一家也就五個人,卻住着大得不像話的房子,真讓人羨慕忌妒恨。再說,他家老大老二都在外地,也只有老三陪在父母身邊,真是人少房子大,這三個人在這裏住,也不覺得悶得慌。

穆亦漾在與約翰遜先生的聊天過程中,覺得這老外很可愛,是個性情中人。他的口頭禪是ohmygosh,動不動這句口頭禪就脫口而出。

天空突然下起傾盆大雨,估計此前的陰涼是下雨的前奏。於是,約翰遜先生就以下雨不能出門觀賞為由,光明正大的賴在穆家一整個下午。穆二伯覺得,這倒不失為拉近兩人之間情分的一個方法,說不定如果聊得深入一點,可能會對日後兩人的生意來往有所幫助。

看着約翰遜先生樂不思蜀,穆亦漾在心裏直嘆氣。因為晚上要上夜班,本來她是打算下午的時候好好地睡一覺,這樣,晚上才有點精神應付這個難熬的夜班。如今這個老外賴在這裏不肯走,作為翻譯和主人的她,也不好冒然離開。

穆爸爸知道女兒心裏怎麼樣的,眼看着已經4點鐘,於是,他直接叫穆亦漾去休息。至於穆媽媽,她知道女兒不好意思直接離開,於是她毫不客氣地直接跟約翰遜先生說,自己的女兒一般是在這個時候要takeanap。約翰遜先生知道后連聲道歉,他不是故意打擾小美人的午休。

穆二伯知道小侄女晚上要上夜班,但是不知道她下午要休息的,他覺得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他也跟穆亦漾說叫她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情由馬老師來解決就好。

其實還有一個陳翻譯在現場,只是,不知為何,好像大家都是下意識的把他給遺漏。

穆亦漾覺得,反正翻譯的事情有馬老師來做,爸媽與約翰遜先生的溝通竟然能出奇的順暢,於是她屁顛屁顛地跑上樓睡覺去了。

馬老師再一次刷新對穆媽媽的認識,本來她以為,穆媽媽只不過是會一些簡單的單詞,最多也就初中水平吧。那個年代老師教的英文,能好到哪裏去。沒想到,穆媽媽與約翰遜先生交流越多,英文反而說得越流利,而且好多還是現學現用的那種。

還有阿正,他不是一句英文都不會嗎?為何偶爾,他還會說一句yes和no,謝謝Thankyou道歉sorry,就差來一句老師提問Idon』tknow。每當他要帶約翰遜先生去哪裏時,就會來一句comeon,如果說什麼東西很好,很上檔次,是靚貨時,他還會豎起大拇指來比劃說good。

她悄悄與穆二伯咬耳朵:「從現在起,我要重新審視阿正一家。本來我以為黑牡丹已經夠神奇,沒想到,阿正也是讓我大跌眼鏡啊。」

穆二伯自豪地說:「那是。也不想想,阿正是我們三兄弟里最聰明的孩子。沒什麼是他學不會的。」

既然是最聰明的孩子,為何當初繼續讀書的是你不是他啊?馬老師雖然與穆二伯關係親近過了頭,可是也沒有問過他這回事。穆二伯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他直截了當地告訴你;他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絞盡腦汁也無法撬開他的嘴。

穆二伯在廳里坐着,突然有點奇怪:「那張椅子去哪裏了?」

一屋子的木頭椅子,全都在這裏啊,你說的是哪張?馬老師看了看,不明白穆二伯說的是哪張:「你說的是哪張椅子?這麼多的椅子都在這裏呀。」

重新看了第三遍,穆二伯繼續搖頭:「不是柚木椅,而是那張紫檀木單人椅。」

「紫檀木?」馬老師控制不住她自個尖叫起來,「是你說錯,還是我聽錯。」

瞧著失戀的馬老師,穆二伯臉上可傲嬌了:「我平時來這裏,都喜歡坐在那張紫檀木椅子。現在怎麼沒看到呢?弟妹放哪了?」

馬老師似乎魔症了,獃獃地重複著:「紫檀木?真的紫檀木?」

最好面子的穆二伯假裝謙虛地說:「弟妹說的,可惜是新紫檀,不是老紫檀。」

這有區別嗎?對於他們來說,不管是新紫檀還是老紫檀,反正都是紫檀。阿正家裏的這些木頭,有沒有哪些是正常的?

幸好此時約翰遜先生和穆爸爸還有陳翻譯去了二樓,否則,如果約翰遜先生聽到是紫檀木,說不定要趴在那裏死扒著那張紫檀木椅子不放手。

看到穆媽媽從洗手間出來,穆二伯當着馬老師的面問道:「弟妹,那張紫檀,你放哪了?我早上還坐着呢。」

穆媽媽想了想:「哦,應該是囡囡爸爸把它搬到囡囡的房間里。昨天囡囡說,她要在房間的書桌放那張紫檀,方便她在書桌的哪個位置。都可以隨便坐下,不用把椅子搬來搬去的。椅子重,一個女孩家,搬來搬去的,一來吃力,二來不方便。」囡囡房間的書桌很大,所以,她也覺得應該在房間里多配置一張椅子,方便這個小猴子爬來爬去。

聽到穆媽媽這種隨意的口吻,穆二伯心裏也有點犯酸,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房間放什麼紫檀?擺在客廳里多好,能夠充當門面。現有,有多少人的家裏有紫檀?

馬老師更是在心裏吐血,想着,阿正和黑牡丹,寵起女兒來真是不要命啊。在房間里放一張紫檀,只是為了方便女兒能隨意有位置坐?即然是書桌的椅子,規規矩矩的坐好啊,還挪來挪去的,像什麼樣子。紫檀是藏在房間里的嗎?那應該是放在最顯眼的位置顯擺的。

約翰遜先生已經從二樓下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穆爸爸特意拿給他看的老式煙斗。馬老師馬上用英文跟他說這裏還有一張紫檀椅子,一聽到這個消息的約翰遜先生,以為自己進入木材博物館了,mygoshmygosh不停地叫着。

可惜的是,因為紫檀放在穆亦漾的房間里,穆亦漾正在睡覺呢,他不好意思直接進入小美人的房間,這樣是非常不禮貌和失禮的。沒辦法,他只能祈禱這個小美人早點起床,然後能讓自己親眼目睹這張紫檀椅子。

老外都是比較直接,想什麼就說什麼,再說他也不了解穆家的事。他非常好奇和羨慕地問起,這些名貴的木材,都是什麼時候買來的呢?

這句話,其實也是馬老師想問的。因為,她也想知道,這些傢具,哪些是阿正的,哪些是黑牡丹的。

穆媽媽也沒有遮遮掩掩,大方地告訴他,柚木是穆爸爸的,其它的木材,都是自己爺爺留給她的。

原來真的如此,馬老師心裏瞭然。大家一直都說,黑牡丹的爺爺不可能什麼東西都沒留給她,看看,這棟房子,還有這棟房子裏的家什物件,全都是那位傳奇人物留給自己的孫女的嘛。

約翰遜先生對擁有這麼多木頭的爺爺感興趣,他問起穆爺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穆媽媽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爺爺,略帶抱歉地說爺爺在她小時候就已經離去,自己與爺爺很少見面,爺爺給她的印象很模糊。

覺得自己不應該打探別人私隱的約翰遜先生又忙着道歉,聽到黑牡丹這麼介紹自己的爺爺,馬老師有點意外。她之前一直以為,黑牡丹要麼恨自己的爺爺,要麼愛自己的爺爺。可是現在看來,兩者都不是啊。難道是,又愛又恨?穆二伯也是第一次聽到弟妹提起自己的爺爺,他覺得,這果然是弟妹的性格,從不把家裏的事情告訴外人。

雨一直下,雨勢也沒有減小。看看時間,應該要準備晚餐。穆二伯覺得,與其在暴雨天出去吃,不如在家裏用餐就好。他徵求一下穆媽媽的意見,問家裏有什麼菜。穆媽媽看出,二哥這是想留客人在家裏吃飯。再說這大雨天的,趕人家走也不合適,因此,她把家裏的新鮮菜肴全都找了一下,覺得招呼十來個人吃飯都沒問題。

約翰遜先生對於能留在穆家吃飯,那是相當的高興。因為這也意味着,吃晚餐的時候,那個小美人應該起床了,那也意味着自己可以親眼看看那張紫檀。到現在,他仍然對那張紫檀椅子念念不忘。

馬老師主動提出幫助掌勺,可是穆爸爸拒絕。開什麼玩笑,這可是他的地盤,怎麼可能容許別人插手他的廚房。謝絕馬老師的幫助,穆爸爸決定親自一展身手,好讓那個老外再次對自己刮目相看,也讓他嘗嘗地道的粵菜。

正當他準備做飯時,穆舅舅來了,他拎着兩條大大的銀鯧魚和一袋新鮮花蟹過來。看着冒雨前來的弟弟,穆媽媽心疼了,趕緊拿來乾淨的毛巾給他插臉。

原來,穆舅媽的姐夫出海回來,剛好送些新鮮的海貨到家裏。穆舅舅一看,有外甥女喜歡的銀鯧魚和花蟹,因此,也顧不得外面下雨,趁著魚和蟹還活生生的時候,就趕緊拿過來姐姐家。反正,姐姐家和自己家,也就前後街的距離而已,近得很。

看到小舅子來,穆爸爸也不跟他客氣,拉着他一起下廚。穆舅舅好酒,燒酒佬個個都是出名的大廚。穆舅舅的廚藝,星球酒店的行政總廚也比不上。這麼好的大廚在這裏,不用,那就是浪費人才。

穆舅舅經常來姐姐家串門,他與穆爸爸的關係不錯。雖然穆爸爸年輕的時候在外面玩,但是自從小漾出生后,他慢慢地收心了。再說,除了這點之外,穆爸爸人還是挺不錯的,所以,看在三個外甥女的份上,他還是願意與姐夫有來往。

穆舅舅來到廚房后,穆爸爸就乖乖地給他打下手,兩個會做飯的大男人在廚房裏大展身手。

穆媽媽呢,她在客廳里陪二伯還有約翰遜先生聊天,還時不時地與馬老師兩人交談。馬老師畢竟是外事辦的人,很有眼色,從不提個人私事,而是從孩子話題下手。兩個都是當媽的人,共同話題自然不缺。

陳翻譯呢,經過一個下午的相處,他的態度也漸漸地端正過來。他現在才意識到,整個屋子裏,唯一不會英文的只有那個封總,雖說穆先生不識英語,可是,他時不時地飈出一兩個單詞,讓他聽了都有點心驚膽顫的。問他怎麼會的英文,他就說是那個小女孩教的。他每每聽到穆先生和穆太太說英文的時候,那個驚訝和不習慣,不亞於中國人聽到老外講中文。

穆媽媽很會做人,當有外人在的時候,她給足了穆爸爸的面子和裏子,讓穆爸爸覺得自己倍有面子,就連知情的穆二伯看在眼裏,心裏說不羨慕弟弟,那是假的。自己的老婆雖然聽話,可是,思想、學識和見識等,完全無法與弟妹想提並論,兩人不在同一水平。

馬老師,她感覺這個家的情況與別人家反過來的,女主外,男主內。男主人阿正在廚房裏下廚,本應該下廚的女主人卻在這裏陪着客人。唉,在家裏能說得上話的女人就是好啊,想幹嘛就幹嘛,不想下廚就不下廚。幾乎可以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照着這個形勢發展,你讓一人幾乎沒有下過廚的女人會做飯才怪。黑牡丹不會下廚,還真是這家人給寵出來的。

女人啊,還是像黑牡丹這樣好。做姑娘的時候,父母寵。嫁人了,老公寵。生孩子,女兒寵。一路寵到老的女人,她前世得做多少好事,積多少德才能換來今生的幸福呢?

是不是女人都這樣,都只看到別人的好,然後想到自己的不如意。凡事都喜歡攀比,完全沒考慮到兩者之間是否有可比性。

穆二伯挺喜歡來弟弟家裏坐坐的。他覺得,只有在弟弟家裏,才能讓他感到安寧和平靜。自己那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家,總讓他有種空虛的感覺。別人都說三兄弟里,他最風光。但是,只有身為當事人的他才知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就是自己家的情況。真要說起來,低調的奢華,這才是弟弟家的寫照。或者說,是弟妹家的寫照。

約翰遜先生喜歡有歷史的一切事物,穆媽媽覺得這個同齡人挺逗的,於是,她拿出一套魯班鎖出來給他玩,這下可好,他被這種流傳千年的偉大手工發明給深深吸引,一直鼓搗著。只是,老外畢竟是老外,不管怎麼弄,他都弄不好。穆媽媽拆下來的,他裝不回去。穆媽媽給他裝好,他又拆不下來。他又不敢用蠻力,擔心一個不小心,把這套神秘的木頭給弄壞。

就連陳翻譯,雖然他是個地道的中國人,可是他從來都沒有玩過魯班鎖。再何況,現在,玩魯班鎖的人越來越少。他也試着幫忙,誰知,越幫越忙,兩個大男人急成一團。

穆媽媽看看時間,飯菜也快好了,是時候去叫穆亦漾起床。馬老師看到,厚著臉皮非要跟上去,穆媽媽覺得她的舉動有點怪異。馬老師腆著厚臉皮悄悄說:「其實,我是想看看你的紫檀椅子。小漾之前在睡覺,我不好意思打擾。現在,她準備醒了,我趁機瞅兩眼那椅子。來你家裏一次不容易啊,我總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開開眼界。」

原來如此,穆媽媽微笑着同意。兩人上去三樓,來到穆亦漾的房間。進門之後,馬老師覺得,這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女孩的房間,簡直就是一間大書房。房間的一側牆,全部都是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厚厚薄薄的書。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何小漾非要多擺一張椅子在那裏。因為那個書桌並不是現在的書桌,而是老式的長長的書案。那麼長的書案,只放一兩張椅子,顯有點空蕩。

可是,用紫檀椅子來填補這個空蕩的位置,馬老師覺得太奢侈浪費。

馬老師在穆家,從來沒有見過一件不是木頭的傢具,這房間里的木材全部都是同一種類型,可惜,她不是行家,不知道這是什麼木材。只是,憑她的感覺,這種木材絕非凡品。她忍不住好奇心問:「蘭姐,這是什麼木材?」

「金絲楠木。」穆媽媽並非存炫耀,只是實話實說。

只是,你的實話實說,照樣深深打擊到馬老師。她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打破沙煲問到底的。你有雞蛋吃就行了,何必管它是小母雞還是老母雞生的呢?早就知道黑牡丹家裏的傢具肯定不是凡品,可必一再的自己打擊自己。

穆媽媽解釋著:「這套傢具是小漾出生后我小叔送過來的。年份並不長。」

你家的小丫頭今年已經20歲,一個剛出生的小丫頭,從小枕着金純正楠木長大?這種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算了,以後自己要學乖一點,千萬別再問這些傢具的來歷,免得自己的酸水拚命地往外溢。

穆亦漾的那張木絲楠木架子床掛着中國傳統的蚊帳,一開始馬老師沒看清她的床,等到穆媽媽撩開蚊帳,馬老師無意間一瞥,竟然看到,這個小丫頭竟然枕着一個玉枕。此外,她的床上,堆著大大小小的娃娃。

她心裏已經沒有力氣再羨慕別人,只有強迫自己的把目光放回那張紫檀上。紫檀畢竟是紫檀啊,雖然只是一張椅子,可是,擺在那裏,就有那種捨我其誰的王者霸氣。

穆媽媽輕聲呼著女兒的乳名,摸摸她粉紅水嫩的小臉蛋。好一會,穆亦漾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她有賴床的習慣,醒了之後非得賴在床上十來分鐘之後才起床。若是平時,穆媽媽肯定讓她多睡一會,可是今天不行,今天有客人在。沒有辦法,穆媽媽只拿使用撒手鐧:「舅舅帶來銀鯧和花蟹。」

一聽到是自己喜歡的海鮮,穆亦漾馬上清楚過來,二話不說,起床洗漱,然後還催促着媽媽快點下去吃飯。這種吃貨本質讓馬老師愣得不要不要的。這小丫頭,也很不著調的啊。再想想,也是哦,父母都是不太著調的人,孩子又能著調到哪裏去?

三人下樓后,不多時,一桌美味佳肴已經全部上菜,等著眾人來品嘗。

由穆舅舅親自掌勺、穆爸爸打下手的這些人間美味包括:蒜蓉沙蟲、香煎魷魚筒、清蒸銀鯧、白灼大蝦、巴蝶魚湯、白切雞、蒜蓉扇貝、白切海豬肉、酸甜排骨、牡蠣煎蛋、瑤柱芥菜煲。十菜一湯,足夠撐得起八人的胃。

色香味具全的一桌子菜,讓約翰遜先生也顧不得矜持,直接下手。穆爸爸還細心地給約翰遜先生準備了叉子,方便他動叉。

穆亦漾看了看,好像少了一樣東西,她問:「舅舅,我的蟹呢?」

這個囡囡,就知道她肯定會這麼問,穆舅舅笑呵呵地說:「還沒開蒸,客人說,如果先吃蟹,他就沒有時間吃這些菜肴,所以,吃到一半的時候,我再把蟹蒸給你吃。」

「好啊,只要有得吃就好,我不挑剔。」穆亦漾聽到還是有蟹可吃,她就高興。本來,她沒看到蟹,還以為爸爸會留給馬老師她們,如果真是那樣,她肯定會不高興。這可是舅舅特意拿過來給她吃的,沒經過她的同意,就連爸爸也不能隨便處理。

老外不像很多內地人一樣,聽到沙蟲一字,就對沙蟲敬而遠之,當然,這可能與他們不懂中文多少有點關係。反正,約翰遜先生最喜歡的就是蒜蓉沙蟲,他不但喜歡沙蟲,也喜歡粉絲。尤其是沾著蒜蓉的粉絲,特別入味。這一桌子的菜,除了酸甜排骨之外,其他的菜幾乎都是清蒸或白灼的,幾乎沒有特意加入什麼繁雜的調料和配菜。簡單的食材不凡的手藝,讓約翰遜先生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廚藝,比中午的那餐好吃太多。

穆亦漾心想,那是當然的,也不想想是誰掌勺。要知道,高手在民間,更不用說炒菜的高手。海門的男人,幾乎人人都能炒得一手好菜。這從小練就的本事,毫不遜色於五星級里那些大廚們?再說,酒店有酒店的標準,調料非得用什麼品牌等之類的,哪像自個家裏,有時,一個南乳作為調料煲出來的效果,是那XO醬遠遠比不上的。

菜吃一半,穆舅舅就去廚房蒸蟹,蒸蟹很快的,一般五至七分鐘。如果蒸的時間過長,那肉就變老,或者跟水走了,不好吃。

約翰遜先生是個大飯量的人,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二伯的客人份上,而且以後幾乎不可能再來自己家裏吃飯的人,穆亦漾真想把他列入禁止在家裏出現的黑名單之一。

因為他太能吃,一桌的美味佳肴,幾乎有一半是他一個人搞定的。考慮到他有可能吃很多,穆舅舅還特別加大量來煮。即使如此,這桌飯菜全部都光碟,沒剩一粒米飯。吃得意猶未盡的約翰遜先生還眼巴巴地望着穆舅舅,他知道,這個唯二不會說英文的男人,煮的菜可是人間美味。

只可惜,今天晚上的食材已經全部耗盡,穆舅舅覺得自己沒有無米之炊的能力來滿足約翰遜先生的願望。最後,他乾脆再炒一碟面來滿意約翰遜先生的胃。於是,約翰遜先生一個人在那裏獨食。在場的人全部都吃飽了,除了那個飯量大得像豬八戒的正排著碟子在啃的約翰遜先生。

把一碟面一掃而光之後,約翰遜先生拍著鼓鼓的肚子,長長發出一聲:「Yammi。」

這場下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暴雨終於停了,吃飽喝足之後,眾人又在那裏寒喧好一會,終於把這個來自遠方的客人送走。知道穆亦漾喜歡悍馬,約翰遜先生還特意用拍立得照相給穆亦漾拍張倚靠着悍馬車頭的靚照,還拉着穆家三口人在穆家老宅前和自己拍一張合照做留念。

坐在悍馬上,約翰遜先生總覺得自己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可是怎麼也想不起是哪件事情沒做。在離開老街之後,經過一家傢具店,看到擺放的沙發,他突然記得是哪個事情沒有做,原來,他忘了去小美人的房間里看那張紫檀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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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穆亦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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