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都在演戲

第41章 都在演戲

令酒店員工緊守嚴防的肖女士,此刻,正和自己朝思暮想的前任情人在海邊喝喝小酒,吹吹海風。只是不知,海風能否帶走她的哀愁。

是的,她姓肖名響。肖響肖響,真是人如其名。襲貼身白色連衣裙很好地襯托出她妙曼的身姿,臉上淡淡的妝容化得很雅緻,唇紅齒白,丹眼鳳眸,的確有兩份姿色。

痴迷的眼光一秒都舍不和移開地緊盯着這個令自己深陷其中的男人,肖響還是忍不住開口嬌聲低喚:「老師……。」

一道冰冷如被千年寒冰的聲音無情地打斷自己:「不要那樣稱呼我。」聲音散發出的冷冽,雖在炎熱的八月里,仍然令她情不自禁地打個冷顫。

聽到自己被心上人無情地拒絕,她委屈地紅了眼眶,眼珠在眼眶裏打轉,淚水茵蘊的樣子我見猶憐。可惜,坐在她面前的那個男人,不但沒有絲毫的憐花惜玉,反而,凜冽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她一眼,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下抿,漫不經心地呷著杯中酒,視線一直停留在風平浪靜的大海,彷彿美酒和大海才能得到他的垂憐和關注。

她聽話地把嘴巴閉上,沒有再說半句話,就這麼默默地坐在他身邊,貪戀地聞着他身上散發出的香水。此時,即使沒有酒精令她小腦迷胡,但她亦深深地為他陶醉。

似乎無法再忍耐與她繼續待在同一空間,他突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和排斥:「說吧,為何來這。」

欣喜他終於開口與自己說話,她激動萬分,同時也開始哽咽著:「你不知道嗎?我想你。」

渣先生目無表情的臉上,似乎凝結著層層冰霜,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聽到想你二字,他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無情地嘲諷:「想我的人,不缺你一個。」

聽到心上人對自己如此不屑一顧,她的心被狠狠地刺痛著,他的話如一把利刀,在自己的心窩上一刀又一刀的刮著。她伸手去拉他的右衣袖,卻被他無情的抽開,並且用力在把衣袖擦了擦,好像它被什麼髒東西給粘上一樣。

「老師,求你不要這樣說我。」她低聲祈求着,受傷的眼神卻無法換來他深情的一眸。他再次厭煩地低聲呵斥:「我說過,不準再那樣叫我。聽不懂人話嗎?Don』tyouunderstand?」

中文聽不懂,那就來句英文吧。這樣,對於選修商務英文的她,在聽力理解上不成問題。

看到他真心發怒,她心裏慌張了,因為擔心他真的會因為生氣而不理她,於是,她趕緊說:「對不起,我不會再那樣叫。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就原諒我這一回。」

她的話觸動他心裏的神經,他終於扭地頭來看着她。只是,眼帘底下的冷峙,讓她不寒而慄。

「乖乖的聽我的話?」

只要他看着她,她就心滿意足,不必理會是什麼眼神。於是,她激動地連聲說着:「是的,我一定會聽你的話。不管你說什麼,叫我做什麼,我全部都照做。」

可是,這麼卑微的順從沒有換來他的柔情蜜意,反而得到他面目猙獰地吼著:「我叫你在我面前消失,早就叫你滾,滾得遠遠地,離我越遠越好,你為何不聽我的話?啊?這就是你所謂的聽我的話?如果你肯聽我的話,那現在坐我面前的人又是哪根蔥?」

現在的肖響,已經無法抑制淚水,淚流滿面,即使這樣,她還是試圖為自己找點位置:「除了讓我離開你,其他的,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

哼,女人,全部都一個樣,說什麼愛你,想你,實際呢,還不是想控制你。真是太天真,滾了幾回床單,就以為自己就能抓住男人的心,能夠掌控男人了嗎?愚蠢、痴心妄想的女人。

無情的話語仍未結束:「我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別再來找我。」

幽暗的燈光和淚水模糊她的雙眼,她不放棄地追問:「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我對你來說,就只是你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嗎?我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你卻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把自己的青春全都給了你,我不敢奢求能在你身上得到什麼,我只希望能夠默默地陪在你身邊,這點要求很過分嗎?」

真的對自己無所求?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她,以前還覺得她清純可愛,怎麼現在就這麼虛偽煩人呢?

仰頭將杯里的金酒喝完,他又把視線落在遠處零星燈火在閃耀的海面,語氣是道不盡的諷刺和譏笑:「你的學生會位置哪來?你的畢業論文是從天而降?你的保送讀研是靠運氣到手?」

肖響的臉色隨着渣先生的話逐漸發生變化,如果不是因為化著淡妝,她那沒有血色的臉蛋就如同幽靈一樣蒼白。她又羞又惱,不再流淚的雙眼迸出憤怒的眼神:「不要再說了。不管怎樣,我是真的愛你。我愛的是你這個人,愛你的才華,而不是因為你的地位和金錢。」

真是天大的笑話,只愛我這個人?我可是年輕有為的博士生導師,並且身居要職。人人都相信我手上戴着的是個高仿限量版的勞力士手錶,而你卻一眼看出它如假包換。說你單純天真?這話我昧著良心說出來,你好意思聽得進去。

他淡淡地開口:「得了吧,你我並不是陌生人,用不着這麼美化自己。」

她着急地為自己申辯:「不是這樣的,我是喜歡你,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對你一見鍾情。」

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噓」地一聲,示意她閉嘴。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自己的學生小明帶她參觀實驗室。對了,當時的小明對她可是死心踏地的。和他相比,又老又丑的我又如何入了你的眼?小明的才華更甚於那個年紀的我,當時的自己還在讀研呢。可是小明呢,卻已經博士在讀。如若自己不是身居要職的博士生導師,你又怎會放棄小明這麼個年輕有為的潛力股,轉而選擇我這支優質股。

「我要你的身體,你要我對你學業上的支持,不過是各取所需,哪來的感情?」他睥視她,臉上漫不經心和滿不在乎。令她愣愣地,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傻傻地看着眼前正個無比冷靜卻又無比殘忍的男人,任他將她偽裝的外表無情地撕開。

她只有自欺欺人地為自己掩飾:「我求求你,不要,也不能把我倆之間的感情說成這般交易。」

感情,這麼神聖的情感,怎能如此褻瀆?他冷眼望向身旁的女人,冷冷地說:「在我面前,不用裝飾點綴你自己。我和你之間,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把一切都剖開講得清清楚楚,給你自己留點顏面。」

眼看着無論自己怎麼放低姿態,委屈成全都不能讓兩人回到從前。耐心也耗盡的肖響不想再演下去,即刻間,換了一幅嘴臉,再也不是我見猶憐的小白蓮,變成一朵嬌艷罌粟。反正臉皮都扯破了,也就不用在乎什麼形象。惱羞成怒的她恨恨地說:「我跟了你6年,你現在就這麼甩了我?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你可真夠絕情的。」

「你是一分錢都沒有從我這裏得到,因為,我從不花錢睡女人。除了錢之外,這6年裏你得到的還少嗎?」他看着她瞬間變臉的醜陋模樣,只覺得一陣陣的噁心。

因為翻臉太快,肖響臉上還掛着淚痕,來不及拭擦。與之前的低聲下氣不同,現在的她,囂張跋扈地威脅眼前這個男人:「你就不怕我向學院裏揭發你嗎?堂堂博士生導師,長年以來,竟然與自己的多個學生搞婚外戀。你說,如果大家知道你的醜事,你任什麼認為,你還能好好地待在現在的位置嗎?還能擁有現在的榮譽?」

呵呵,只有一無是處的蠢女人,才會用這招在口頭上威脅男人。這種招式,他不是第一次見。舉著空酒杯對她碰杯:「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人,估計也不最後一個這樣做的人。如果能讓我名譽掃地,那是你的本事。請便。」

看着他肆無忌憚的樣子,讓她恨得牙痒痒地:「你真的不怕?大不了,大家來個漁死網破。」

他微笑地搖搖著,笑得那麼有恃無恐:「我坐到今天的位置,該得到的,我都擁有了。我還缺什麼,還怕什麼?就算你讓我名譽掃地,你呢?你會得到什麼?在這種事情上,社會對女人的譴責遠甚於男人。最後,過不了多長的時間,我還是那個我,可是你呢?你就等著千人指萬人罵吧。」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特別是這種高智商的流氓。他說的沒錯,該有的他都有了,可是自己,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難道,自己就這麼半途而廢嗎?可是,就這麼被他甩了,自己卻又不甘心。真是個可惡的男人。

女人的沉默,讓男人嘴角的嘲諷更加明顯。閱人無數的他處理這種事情,就像抽雪茄這麼簡單。她的尾巴還沒翹起來,他就已經知道她狐狸里賣的什麼葯了。

大約一刻鐘后,無計可施的她又換了另外一個角度。只見她緩緩地站起來,扭著小蠻腰挨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充滿誘惑地在他右耳邊吐氣:「既然這樣,我的好老師,咱倆好聚好散。畢竟,日後,我還想着你在學業上能多多指導指導我呢。」

邊說邊用自己柔軟的身軀去蹭他,兩手摟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彎下腰。忽然耳邊又是冷冰冰的一句警告:「別妄想把口紅塗在我衣領上。」

聞言,她的身體又是一僵,最後,興味索然地直起身子,鬆開雙手,回到她的位置,冷眼瞧著那不把她當一回事的男人,千嬌百媚地笑着:「你慢慢的在這吹吹海風吧,我這就告辭。除非你主動開口邀請,否則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拜拜。」

酒吧內,渣先生悠然地欣賞著遠處點點星光的海面,似乎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點燃一支巴西雪茄,仰頭望着漆黑的夜空,星光燦爛的夜景讓他想起校園生活時,他和洛洛兩人最喜歡坐在高高的圖書館樓頂,依偎在一起數星星。當星星數到大約一百顆時,洛洛總會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知不覺地入睡。

偶爾還能看到流星,每當此時,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洛洛趕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許願。問她都許了哪些願望,她眨巴著大眼睛說,說出來的願望不會靈驗,所以從來不肯告訴自己。

他沉浸在對往事回憶中,手機響了,一看,冷酷的冰山臉第一次露出能夠暖化冰山的笑容,電話是兒子樂樂打來的。

「老爸,你在哪裏?」電話一接能,馬上傳來兒子的大噪門。樂樂嗓門大,這點也像極了他姥爺。

渣先生恢復平時溫和的語調,還樂呵呵地說:「樂樂,爸爸在酒吧呢。」

難怪會聽到薩克斯的背景音樂,原來是在酒吧啊。可是,現在這個點在酒吧喝酒,時間有點早吧。

樂樂有點不開心,自己和媽媽故意沒有提前和爸爸說就過來,本想着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上來房間后,人不在,門開不了,最後還是珍妮姐姐上來幫忙開門。他嘟囔著:「我說老爸,現在月亮還沒爬上來呢,就支泡吧。你房間里什麼零食都沒有,我都快餓死了。」

聽到兒子提到自己的房間,他猛的一個激靈,二朗腿放下來,坐直身子,正色問:「樂樂,你和媽媽來海門了?」

這下樂樂更加不高興,一米八二的高個子小孩子竟然撒嬌:「我們來這裏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可是你不在房間,珍妮姐姐幫我們開門。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媽肚子餓啦。」

其實餓的人是自己,只是如果說老媽餓了,那麼自己能更快地吃到美味佳肴。

渣先生此時開始后怕,還好自己約那女人出來酒吧,如果是在酒店的店,那不正好被母子倆撞個正著嗎。難怪那女人從來不踏進海門一步,如今卻非要上門找他,原來就是想讓他在母子面前出醜。果然是個心機女人。

現在,他真的很感謝酒店,提前告訴自己這個信息,否則……。

兒子的性子他知道,肯定是自己想吃東西,所以每次都會以媽媽想吃為借口。不過,這個時間,也到了飯點的時間。他站起來大步流星往外走,邊走邊說:「樂樂,爸爸馬上回去,大概十分鐘就到。我們去一樓自助餐,今晚那裏搞意大利主題餐廳。」

只要有吃的,樂樂都不挑,像豬一樣容易養活。還好他喜歡運動,即使吃的東西比豬多,但是也不會長成豬一樣的身材。

想到母子兩人在房間等他回去,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只得加大油門飛快地開着車。交通不堵塞,暢通無阻,這是海門最大的優點。地方雖小,可是道路卻四通八達,最重要的是人流車流都不多,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更加不會有人開超速罰單。

把車停放酒店前門的車位,他一路小跑地跑回酒店大堂。Jenny仍然站在酒店前門迎賓,看見渣先生,出聲提醒:「西門老師和樂樂正在咖啡苑等您呢。」

渣先生向Jenny道聲謝,又轉身走向咖啡苑。進入門口,朝着靠近甜品檔方向走去。那是西門老師最喜歡的位置,每去來咖啡苑,一定會選擇挨近甜品檔的位置會。

馬上就要見到洛洛和樂樂,他的心臟有點小騷動,遠遠地就看到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湊在拿破崙和馬卡龍面前取食,兩人的目光皆被精緻的點心吸引著。

眼尖的樂樂看到父親的身影,唇角上還沾著巧克力的他咧嘴一笑,嘴裏無聲地叫聲爸爸,然後馬上又轉移目光去看榴槤千層糕。這兒子,口味隨了他媽,對甜品情有獨鍾。

他快點走到兩人的身旁,下意識的伸手接到兩人手裏的大碟小碟,方便母子兩人可以拿更多的糕點回座位上吃。見到渣先生來了,西門老師柔聲問著:「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剛叫廚師煮碗海鮮面,很快就好。」

海鮮面是自己的最愛,這也是他到咖啡苑用餐必點的食品。他看向她的眼光里充滿了愛,連聲音都是那麼寵溺:「你們可別光吃甜點,先吃點別的,要不然,你們吃完甜點之後,肚子就填不下別的東西。」

西門老師嘴裏應承著「好的好的」,兩手卻很誠實地分別拿了芒果蛋羹和紅米腸。樂樂手裏而拿着紅棗糯米串和炒雪糕。

回到座位上,母子兩人很默契地先從甜品開光,先吃炒雪糕,其次榴槤千層,然後拿破崙,接着芒果蛋羹,再來紅棗糯米串,最後紅米腸。

兩個雖然吃得多,可是吃相卻很優雅。渣先生不時地盯着兩人的肚子,心裏暗自奇怪,吃了這麼多,這麼小的胃,這麼小的人,怎麼就得下?肚子裏有蛔蟲不?

樂樂看到爸爸盯着自己的肚子,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索性撩起上衣,露出圓鼓鼓的肚子,拍拍肚皮對着渣先生說:「爸爸,你就放心吧,我吃得再多,也不會有啤酒肚的。等我消化后,你就會看到我的六塊腹肌。雖然比你少了兩塊,可是,那也是腹肌呀。」

他被樂樂逗樂,打趣地伸出摸兒子的肚皮:「你這是腹肌嗎?正確的說法,你這是脂肪。等你消化后,出現的是排骨。」

西門老師瞪了他一眼,安慰兒子那顆受到三點傷害的心靈:「別聽你爸的,他是忌妒你腸胃好,不要和他計較。」

從媽媽那裏得到安慰,樂樂挑釁似地看着他老爸,神氣地說:「那是,我吃得多,那是因為我的腸胃好,吃嘛嘛香。」

看着這母子一唱一和,渣先生雙手投降:「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兒子啊,身材比施瓦辛格差不了多少。這樣行了吧?」

一聽是自己的偶像,樂樂這下滿意了。他往嘴裏又塞一顆紅棗糯米:「這還差不多。」

三個人其樂融融地吃完晚餐,然後還在後花園繞着海邊和泳池逛了兩圈,最後,步行到酒店附近的老街去逛街,一直玩到晚上10點多,一家人才回到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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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穆亦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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