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傳統婚禮（三）
楊厚看了一眼伴郎團，突然想到了一個最粗野最簡單的方法：「來來來，你的8個伴郎，再加上你，一共九人。我們這邊就6個人。我們都站在這裏，如果你的人，能夠衝破這些人的防線。那麼，我們就讓你順利地衝到三樓見小丫頭。」
大家一聽，好主意啊。什麼方法之類的，太小兒科，還不如，直接用力量的對抗，這才能突顯男人的魅力。
聽上去，還是大衛這邊佔了優勢。9個牛高馬大的老外，6個精幹的中國男人，怎麼看，都是男方這邊佔了有利條件。
楊厚交待這六人：「都聽好了，要想讓小丫頭不找你們算賬，現在就是你們表現的最好機會。把這9個人給我死死攔住，這就是你們戴罪立功的時刻。」
6人一聽，確立是機會。如果他們表現得好，讓那個小祖宗不再明裏暗裏地算計他們，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於是，大劉馬上表態：「您放心。就連一隻蒼蠅都會被我們擋在樓下。」
6個黑衣人，統一一站在樓梯口下方，新郎官和8個伴郎，他們站在黑衣人的對面。兩列隊伍都是兩人一排地對抗，站在最前面的，當然是最有力最健壯的大塊頭。
伴隨着姚青的一聲「開始」，雙方開始較起勁來。本來，大家都以為，以這9個老外的體格，推開6個精幹的年輕人，會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事情出乎他們的意料，那6個年輕人，如果一座大山一樣，死死地擋在前面。那9個老外看上去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6個男人巋然不動，他們無法前進一步。
馬蒂不明白，這些體型很普通的男人，哪來這麼大的力氣。他吃力地問著馬柯：「他們很像比看上去更有實力。」
回答他的，是馬柯喘氣的聲音：「是啊，我們好像推不動他們。」
大衛也是紅著臉：「他們是會中國功夫的人，我們要更用力才行。」
一聽中國功夫，伴郎團們心涼了。神奇的中國功夫，他們哪裏是對手啊？
哈哈，果然不出他們所料，楊厚在那裏歡呼雀躍：「太棒了，就是這樣，把他們攔在那裏。」
他們在下面是高興了，然而，三樓的穆亦漾等得很心急：「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上來？」
穆二伯斜了她一眼：「小漾，這麼狠嫁？」
「是啊，我一直期待自己出嫁的那天。」
當着一屋子的老老少少，穆亦漾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願望，一點害羞感都沒有。現場的大人聽了，一個個都同情穆爸爸穆媽媽。幸好這女兒嫁人之後還是住在家裏，若是在外面住的話，不知還會不會想到要常回家看看。
乖巧的盈盈特意跑到下面去看，然後馬上跑回去彙報：「小表姨，一群穿着黑衣服的叔叔們把表姨夫他們攔在樓上，表姨夫上不來。」
怎麼又是大爺這個老頑童，又帶着那六個礙事的人來阻她好事。好你個大爺，還有那六個人，竟然敢在我婚禮上鬧事。
穆亦漾氣呼呼地說：「盈盈，你下去，用普通話告訴所有的叔叔們，如果不讓表姨夫上來，讓他們把皮給我繃緊點。」
一屋子的人都樂了，呵呵，看到老公被刁難，小丫頭心疼了啊，連暴力恐嚇都使了出來。
「好的，小表姨。」
盈盈飛快地跑到一樓樓梯，用標準的普通話大聲地說：「小表姨說了，誰不讓表姨夫上來，讓你們把皮給繃緊點。」
小蘿莉的話，讓所有的黑衣人心裏一驚。慘了，這回又死定了，再一次被大爺給害得死得透透徹徹的。還以為能夠將功補過，沒想到卻適得其反。
舊仇加新恨，這回，小丫頭更不可能放過他們。這麼想着，嚇得他們趕緊往旁邊閃人，把一條康庄大道給讓了出來。
眼前的阻力驟然消失，大衛他們差點沒衝到地板上。他們不明白，這個可愛的小女孩說了什麼，讓這些如大山般沉重的男人嚇得半途退出比賽。
阿洋羨慕地說：「妹夫，小樣幫你說話呢。快上去吧。」
得，有了小樣這句話，哪個活膩的人敢上去阻攔啊？
太棒了，果然最愛他的還是天使。眾多大舅子們自動自覺地把道路給空出來，大衛趕緊帶着伴郎團們往上沖。
一口氣衝到三樓，本來還以為會在房間門口會被堵的，沒想到，房門卻是打開的。
衝進房裏，當大衛看到穆亦漾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差點要停止。
只見他心愛的女人端坐在床上，一雙美瞳顧盼生輝，水汪汪明晃晃的大眼睛正含情脈脈地望着他。看到她，他的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他不由自由地向她走過來。
「喲，新郎官看到漂亮的新娘子，魂都被勾走了。」
不知是誰起的哄，大家全部都笑了起來。穆亦漾看着大衛那副傻樣，也覺得好笑。想到兩人在岳山的第一次見面，當時他也是這副表情在看着自己。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大衛走到穆亦漾的面前，他單膝跪下：「天使，嫁給我。」
「不可以。」
一聲清脆的叫聲，竟然從阿勛的嘴裏蹦出來。大家聽了哄堂大笑，二伯母趕緊上前將阿勛抱走：「小姑結婚，你起什麼哄。」
真是的，孫子年紀這麼小，怎麼懂得唱反調？誰教他的。她無意中撇到小兒子與孫子的眉來眼去，心裏瞭然。不用說，肯定是小兒子教唆阿勛這麼做的。
然而，或許是受到阿勛的啟發，強壯雙胞胎兩兄弟竟然也紛紛圍上去：「小姑，不要嫁給小姑夫。」
「就是，小姑，等我長大了，我娶你回家。」
阿平更是用趴在穆亦漾的大腿上：「小姑，我娶你。你不要嫁給小姑父。」
小胖墩真有出息，見異思遷。穆亦漾逗着他：「阿平，之前你不是說要娶二姑嗎？怎麼變卦要娶小姑呢？」
「二姑嫁人了，我娶不了。只能娶小姑。」
我暈，原來我只不過是迫不得己沒得選擇的候補啊。穆亦漾輕輕一捏阿平的鼻子：「胖墩，小姑不嫁給你。小姑要嫁的人是小姑父。」
穆亦漾的回答讓大衛喜出望外，他站起身，俯身向前，在穆亦漾的唇上輕輕一印。
「哇。」滿屋子的人大聲起鬨，我的媽啊，這個老外膽子肥啊，竟然敢當着老丈人的面親人家的寶貝閨女。
有人偷偷地瞄了一眼穆爸爸，只見他一臉的欣慰，感覺他今天不是嫁閨女，而是娶兒媳那般開心。
然後又一想，對啊，人家閨女吊了個金龜婿，婚後還是住在娘家，穆三少是多了個兒子，又不是少了個女兒，怎麼會不高興？
喜婆姚舅媽招呼著：「來來來，新人過來，給長輩奉茶。」
彼時，小姥爺和穆爸爸穆媽媽兩人已經來到三樓客廳會下，正坐在太師椅那裏，等著新人奉茶呢。
大衛半跪在地上，拿起馬蹄鞋輕輕給穆亦漾穿上，有點為她擔心：「天使，穿上這鞋，你能好好走路嗎？要不，我抱你吧。」
聽着這話，一屋子的女人們都酸掉牙，喜歡熱鬧的三舅媽大聲說：「大衛，你就背着小天使去奉茶吧。」
穆亦漾來不及拒絕，就看到大衛站起身，雙臂一用力，來了一個公主抱。他大步向前，往客廳方向走去。
「新郎抱新娘，抱新娘上床。」
阿平帶着弟弟妹妹們竟然哼起了不知是誰教他們的調子，聽得穆亦漾一頭黑線。這些哥哥們皮癢了吧，竟然教寶寶們這些，會教壞小孩子的。
跪在墊子上，穆亦漾和大衛恭恭敬敬地給小姥爺、穆爸爸、穆媽媽分別敬茶。她和大衛都得了一個大紅包。甚至，大衛給穆爸爸敬茶的時候，竟然還得了一個玉佩。
看到這羊脂玉佩，穆亦漾一愣：「爸，為什麼我沒有？」
何興開始起鬨：「對啊，姑父，不能厚此薄彼。妹夫有的，囡囡也要有。」
穆爸爸沒好氣地瞪着小女兒：「這是老丈人給姑爺的，沒你的份。」
旁邊的慕容俊浩笑着說：「就是，小妹。當初我結婚的時候，爸爸也給我一個玉佩，你二姐也沒有。」
是嗎，為何只給女婿，不給閨女，真不公平。穆亦漾撇了撇紅桃小嘴：「好吧。」
老三這是怎麼了，好像還挺不甘心的樣子，穆爸爸有心逗她：「平時爸爸給你的寶貝還少嗎？」
「也沒多到哪裏去。再說，誰會嫌寶貝多嗎？」
自從懷孕之後，財迷心特別重的阿漪也說了：「我是這麼覺得的。寶貝不嫌多，爸爸，您啊，應該大方一點。」
就連阿漣也開腔：「就是啊，爸爸。俗話說的好，萬事都講究成雙成對。沒道理，你只給姑爺，不給閨女啊。」
三個閨女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在控訴當爹的小氣。大傢伙們都笑了：「一個女兒三個賊。三少，你的寶貝遲早都被九個賊給偷個精光。」
阿洋在旁邊說了：「九斤叔，你大方一點嘛，多給囡囡一個唄。沒看到，人家的小嘴都可以掛一個油瓶了。」
大衛握著穆亦漾的小手：「沒關係，我的就是你的。」
穆亦漾撒嬌著：「我還是想多要一個嘛。」
爸爸的老古董這麼多，自己多要一個是一個。
被女兒這麼一撒嬌，穆爸爸頭一熱，解下自己掛在脖子上的一塊玉佩：「小家賊，拿去。別再說你爸小氣。」
盯着這塊玉，阿漣和阿漪齊聲大呼：「爸爸，這塊玉佩你怎麼可以給小妹。我們也要想。」
這可是爸爸從小到大最喜歡的一塊玉，不知是哪個祖宗留下的，晶瑩剔透，溫潤養人。她們三姐妹都很喜歡這塊玉，沒想到，今天爸爸竟然把它給了小妹。
「一塊玉，總不能砸爛給你們三個人分。」穆爸爸不在意地說，看着小女兒喜上眉梢的樣子，他覺得，這塊玉還是給值了。
阿漪嘆息著：「當初我結婚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要問您討這塊玉呢。」
如果當初自己開口向爸爸討玉，爸爸肯定也會同意的，不是嗎。
拿到玉的穆亦漾笑嘻嘻地說着：「謝謝爸爸。」
捨不得女兒跪在墊子上太久的穆媽媽發話啦：「好了，快點起來吧。」
大衛小心翼翼地扶起穆亦漾，待好站穩之後，又將她抱了起來，跟在穆爸爸身後，來一一樓的祖宗牌匾面前，待穆爸爸上了香之後，兩人又跪下來給祖宗們叩了三個響頭。
行完禮之後，就要出發去酒店了。穆媽媽娶過紅段蓋頭，給穆亦漾蓋上。阿洋走過來，蹲在穆亦漾的面前，準備背她上轎。
可是，卻被大衛攔住了：「三哥，我抱天使上轎。」
阿洋一愣，哪來的這種操作？他驚訝地說：「妹夫，閨女出嫁，一般都是由兄弟背着上大紅花轎的。」
然而，大衛卻不想讓別人背他的新娘。他望向穆爸爸：「爸爸，我來抱天使不可以嗎？」
穆爸爸敢是愣住了，新郎抱新娘上花轎，沒有聽說過，可是，也不是不可以。穆媽媽想了想，同意了：「也可以，就交給你吧。」
於是，隨着門外鞭炮聲響起，風流倜儻的大衛抱着被紅蓋頭蓋住臉部的穆亦漾走出穆家大門，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穆亦漾放在花轎里。
等新娘子坐上花轎，新郎官騎上馬之後，早就已經各就各位的8個洋轎夫抬起大紅喜轎，接親奏樂馬上響起，一行人向前走着。
海門街上的觀眾們，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麼古老的婚禮，隨着喜樂的奏響，大家全部都跑到外面來看熱鬧。
大紅喜轎從東邊出發，經過老街的中段，來到西段，從老街的西街入口離開，然後繞過昇平街，經過南珠大道，沿着開平路，回到酒店。
從接親到迎親，其中所走的路，又是一個圓滿的大圓。
喜樂聲漸行漸遠，和嘉賓們坐在院子裏的穆媽媽心裏有點傷感。女兒嫁人，是件喜慶的事情。
時間過得好快，當初還在她懷裏的一隻手就能抱起的小不點，如今已經是個大姑娘，成為了別人的妻子。或許，過不了兩年，她又會成為別人的媽媽。到時，她又多了幾個外孫外孫女。
看着她臉上的不舍，何舅媽安慰她：「女兒嫁人，這是好事。不像別人，求着孩子嫁人，孩子還不願意呢。」
「可不是嘛。」瑤姨接着說起了，「我們院裏的一個主任，女兒都已經32歲，整天戀來戀去的，就是不同意嫁人。」
說話的同時，三姑六婆的眼睛一起盯着阿漣。瞬間成為眾人的焦點，阿漣頭皮發麻：「我嫁，我馬上嫁。明天我就相親。」
一句話，換來三姑六婆滿意的表情。官太太高興地說：「蘭姐，我有一個朋友，她有個教授兒子。條件和外貌還有家境都不錯，是個當女婿的合適人選。」
只是，她的話，馬上換來小舅媽的反對：「我們阿漣還是別嫁那麼遠。山高路遠的，回趟家都不方便。」
「話不是這麼說。現在交通這麼發達，現遠的路，搭個飛機就到。所以，距離不是問題。最主要的，是兩個年輕人對上眼。」
官太太從來不覺得遠嫁是一個問題，若有一天，她兒子跑到非洲結婚並且在那裏生活，她都沒有意見。
聽到年輕人是香港的，三姑六婆們都搖了搖頭。在她們這一輩人的眼裏，女兒家真的不能遠嫁。別的不說，若是你受欺負，等到娘家人跑過去給你撐腰的時候，你累也受了氣也受了苦也吃了。遲到的撐腰，哪比得上及時雨。
更何況，海門人特別戀家。一般情況下，外嫁的海門人的閨女，是全國比例最少的。即使她們嫁的是外省人，多半也是把老公往家裏拐。要麼，乾脆兩夫妻在外面買房住，每天吃喝在娘家，晚上休息的時候再回兩人的小天地。
阿漣也覺得，還是找個本地的就可以：「舅媽，我不喜歡異地戀。再說，我沒打算在外地生活。」
聽到這話，穆媽媽心裏一喜。按阿漣這個說法，她遲早要回家裏發民，是嗎？她不動聲色地給女兒解圍：「今天可是囡囡的大喜日子，我們就別給阿漣壓力啦。」
媽媽就是一個馬後炮，阿漣心裏埋怨著。若真為我着想，為何不在舅媽姨媽們一開始炮轟我的時候，幫我解圍啊。唉，不過，自己這麼一直單著，父母也為自己擔心的吧。
男人們則坐在那裏，討論著新郎的表現。二伯慢慢地說：「九斤，你這個女婿，還是不錯的。」
阿溪、阿漪、小漾三人的丈夫，他最滿意的，還是大衛。就連他自己的親女婿阿文，實際上，並不是他心目中的人選。然而，因為是阿溪喜歡的，他沒辦法，只能接受。
大衛就不一樣，多金、有才、愛妻、顧家。只要小漾一出現在他面前，他整個人和眼睛就粘上去，有時候，看得他這麼開明的老頭子都覺得酸。
穆爸爸驕傲地說：「那是，如果他不好。就算是老三喜歡，我也要拆散他們。」
想當時，明明外父和林叔都不喜歡自己。可是因為蘭蘭認準了他，最後沒辦法，兩位老人只能接受。
但是，他才不會像老外父和林叔一樣。若是他覺得不好的，即使老三認準的人，他都要想辦法拆散兩人。畢竟，他可不希望女兒像他媽媽一樣，只能過幾年幸福的日子。
呸呸呸，怎麼把自己說得那麼糟呢。穆爸爸趕緊在心裏打自己的嘴巴。
穆爸爸的話，讓五外公和小外公兩人同時看他一眼。小姥爺看到這一幕，也覺得好笑。他扭頭去看穆媽媽，侄女正在與朋友們談笑風生，眼上的笑容一直深入到她的眼睛裏面。
因為楊貞這回是高調的休息，並且是光明正大的過來參加婚禮的，尤五舅坐在他身邊陪他聊天。
阿穆魯氏坐在楊厚的身邊，很不厚道地說着：「這回，你和丫頭的梁子是結大發了。您日後，對上丫頭的時候，千萬記得要往阿姐身邊靠。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阿姐不開心。」
不明白為何每回自己都能把好事變壞事的楊厚生無可戀地說：「我哪知道小丫頭這麼多變？一會風一會雨的。」
早知道，他應該像上次一樣，帶着人幫忙阻攔這些大舅子們，讓大衛快點上三樓接親。唉，小丫頭的心也偏得太厲害。看着是自己老公的份上，不允許別人刁難他。若是別人的老公，關卡重重地設在那裏阻攔別人。
楊老爺子在那裏取笑他：「老大，你說說，你哪一回，幹了一些正經事啊？」
看到小丫頭今年出嫁，老爺子突然覺得，老大說的，好像也有一點道理。若是當初老二和蘭蘭結婚，孫女就是他的。那麼今天喝茶的那人，就是自己。
不像現在，他的兩個孫子，一個丁克，另一個未娶。想喝上孫媳婦敬的茶，難啊。
他把眼光重新投向阿漣，這孩子，聽說現在是單身。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能幹，接人待物，落落大方。絕對是他理想的孫媳婦的上好人選。
楊宗那小子向來喜歡美女，如此有才有貌的佳人，絕對是他的菜。這麼想着，楊老爺子沖着阿漣招手：「大丫，過來一下。」
不得不說，楊家人對穆家人的稱呼，還是挺有趣的。大丫是阿漣；二丫是阿漪；小丫頭是穆亦漾。
聽到老人家在叫自己，阿漣笑吟吟地走了過去：「老爺爺。」
反正小妹是這麼稱呼人家的，於是她和阿漪跟着小妹這麼稱呼他。楊老爺子笑眯眯地說：「我聽小丫頭說，你們家裏挺多書的。」
那是，家裏的書房，比客房還多。阿漣想起，前天小妹回家的時候，帶回來兩刀宣紙，據說是千所古宣，就是這位老爺子送的。聽說，這老爺子，好像聽說是一名武將。
她微微一笑：「老爺爺，我陪你去二樓書房看看吧。」
這裏說的書房，是新樓里的穆爸爸的書房。楊老爺子求之不得，這樣可以與大丫獨處的空間，可以好好地和她聊天，順便了解一下她的喜好。
看着阿漣扶著老爺子離開，楊貞問了一句：「爹，你閑這裏太吵嗎？」
「不是，小丫頭總說家裏有書。老頭子想去看看。」
他的解釋，引來楊厚的疑問：「爹，你看到書頭就痛。怎麼會想到突然看書呢？」
一個閑到只能用看書來催眠的老爺子，竟然想看書？天方夜譚。還是說，今年的怪事特別多。
兒子的拆台，讓老爺子下不了台。他一個大耳刮子狠狠地抽在他的後腦勺上：「你說的是你自己吧，混小子。」
說完，他趕緊扶著阿漣的手離開，再在這裏呆一會，恐怕老大把他自己只會欣賞字卻寫不出好字的老底都給說出來。
望着兩人離開的背景，楊厚委屈的說：「我沒說錯啊。老爺子這是怎麼了，我想看看書。他能看得下書，天都要下紅雨。」
楊貞也覺得，父親的這個舉動，很奇怪、很可疑、也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