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塵事

第219章 塵事

十五分鐘之後,穆亦漾來到何興的家裏。看到窗外有車光,何興打開圍牆大門:「快進來。」

「興哥,究竟是什麼事情。」穆亦漾走到一樓書房,驚訝地看到何強竟然還坐在那裏,何明站在一旁不停地抽煙。

看到穆亦漾和大衛進來,何強緩緩地開口:「坐吧。先喝口水,壓壓驚。」

「不用了。」穆亦漾不認為茶水還有壓驚的功能,「舅姥爺,有事,您直說。」

原來,當初策劃綁架大寶的人,終於被何明找到了。罪魁禍首竟然是何強當年的同事王三。

王三的孫子不學無術,由於從小他父母雙亡,王三對這個孫子有求必應,在他的溺愛之下,養成了王孫整天吃喝嫖賭、遊手好閒,家裏窮得快揭不開鍋。

想當初,王三沒退休以前,也是一個說得出名號的人物,與何強相比,相關無幾。然而,後來他就止步不前,一直到退休,都沒有混出個大名堂出來。

他一直埋怨老天不長眼,像自己這樣的人才,卻要屈於何強之下,再說,平時何強與他多少也有些矛盾。何強他有什麼本事呢,不過走了狗屎運,才會在康庄大道上越走越遠。

長期的埋怨和不甘,造成他扭曲的心理。特別是最近,由於王孫欠了一屁股債,被那些瘋狂的債主狠命地揍了一頓。後來送著奄奄一息的王孫到醫院檢查,醫生說可能日後想要孩子會非常最艱難。

醫生的話,讓王三徹底跌地地獄的深淵。在他頑固的思想里,生兒育女,傳宗接代,那是必須的。如今,你告訴他,以後的王家可能斷子絕孫。這無異於要他老命。

為了還債,也為報復泄恨。於是,王三才把眼光瞄準何強的曾孫。年輕的時候,何強處處壓他一頭;年老了,他王家可能要絕後,既然如此,他也不讓何家好過。

何家有錢,那他就綁了何強的曾孫,把這孩子賣給人販子,賺一大筆錢;再讓人販子賣給那些器官販子,他讓何家真正的人財兩空,讓何強也體會一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

王三小時候在郊區長大,野外的路子,哪條是活道,哪條是死道,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於是,他又聯絡上無意中結識的人販子,兩人商量好價格之後,就依計行事。

他們盯梢了何家好幾天,摸清成林的生活作息習慣。一天早上,趁着她抱着孩子在街上散步時,一棒把她打倒,搶了孩子就跑。

通過小道,穿過農田,直接上船。等到何家報警封鎖排查時,綁匪早已在別的城市登機高飛了。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在岳山的山腳,正當人販子準備把大寶賣給器官販子的路上,竟然碰到了來少林還願的穆亦漾。

不知道這一切的王三還以為何強的曾孫已經沒了,扭曲的心理讓他每日都樂開了花。他如今已經一腳踏進棺材,看到老對頭風光一世也有家破人亡的時刻,他甭提有多開心。

向來精明的他,把賣大寶的賺的黑心錢藏得很穩。王三並沒有急着替孫子還債,反而把像沒錢的時候,爺孫兩個平時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可惜的是,沒幾天的功夫,大寶安然無恙地平安歸來。氣得他心口痛了足足一個星期。王孫還以為自己和爺爺當初做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嚇得趕緊跑路。

反正他平時消失個三五天或者十天八天也是常有的事情,大家都不會懷疑。在鄰居的眼裏,這個王孫,不是去偷,就是去賭,或者搶東西去了。

因為當時王三與人販子交易時,用的是化名,連那張老臉都是化過裝的。所以,按照人販子交待的信息,人家根本就找不到那個主謀是誰。

就連何家這邊,也一直找不到真兇。直到最近,王孫跑到外面躲了一陣子,見到家裏風平浪靜的,知道大家找不到誰才是幕後黑手。這些日子,他在外面風餐野宿,過得難受,於是,不顧王三的反對,擅自跑回家。

一回到老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每天賭錢玩女人,花錢如流水。他的異常舉動,令之前的債主們很奇怪,一個個上門要債。

反正現在他的錢多,不在乎。於是,王孫把所有的倆都與債主們結清,還和這些人勾肩搭背的稱兄道弟。

或許這段時間,他的手氣很旺,逢賭必贏。一些不甘心錢被贏走的賭場老闆紛紛請他吃飯,喝酒。想套他的話,看他是不是在賭錢的時候做了什麼手腳。

沒想到,出千的事情沒套出來,綁架的信息卻漏出了三兩句。喝大的王孫得意忘形,一不小心把當時是怎麼來錢的事情說了三四句。

酒鬼的話,一般不會有誰相信。然而,一個打雜的夥計卻記在心裏。當時,穆爸爸找朋友的老夥計幫忙打聽消息時,這個夥計也曾經聽說過這麼一回事。

於是,他偷偷把這事告訴家裏的老爺子。當年,他老爺子就在何強家裏當伙夫。於是,老爺子又告訴何強。再後來,何興帶着兄弟們私下捆了王孫。

王孫一看到何興,心裏有鬼的他嚇得直打哆嗦,不打自招,全都抖了出來。得知這一切的實情之後,氣得何興當時想宰人的心都有。

發現自己的孫子不見了之後,王三猜到,孫子應該是出事了。抱着拚死一搏的念頭,他直接找上何強,揚言只要他放了自己的孫子,他就告訴何強一個天大的秘密,白白送他一個人情。

若是別人的秘密,何強肯定不在乎。可是王三說了,這是關於黑牡丹的秘密。想到自己與黑牡丹一家的瓜葛,何強考慮再三之後,讓孫子把王孫給放了。

王三一直等到王孫離開海門之後的第三天,才露著一口漏風的老黃牙,陰森森地笑着說:「這麼多年以來,黑牡丹以為,每年清明拜的是她爹。嘿嘿,誰都沒想到,她爹卻埋在荒郊野嶺,一直做了這麼多年的孤魂野鬼。」

沙啞低沉的聲音,彷彿從地獄間冒出來的老鬼尖叫,令何興打了一個冷庫。何強驚訝得兩眼瞪直:「你說什麼,小艾在哪裏?」

得意地望着失態的何強,王三變態的心理有一種終於看到對頭吃癟的快感:「當年,那屍肉模糊的屍身根本就不是大公子。大公子的屍體,早已經在他死後,被一個老土匪偷偷埋起來。」

當年那個老土匪,年輕的時候,陰差陽錯之下,被尤艾的媽媽曾經救過一命。看在大奶奶的份上,他不忍心看到恩人之子曝屍荒野,於是半夜去埋了起來。為了掩人耳目,不讓上面的人發現,他隨便找來一具相似的屍身替代。

待尤家人找到「尤艾」的屍體時,由於時隔多日,無法辨認相貌。由於體型各方面相似,大家以為這就是「尤艾」,草草辦了喪事。

王孫之所以知道這個秘密,那是因為這個老土匪是他遠房老舅。老土匪想着,將來王孫把這個消息告訴尤家人,或者告訴尤艾的爹,說不定,會給王孫帶來一些好處。於是他才把這個消息告訴王孫。

可惜啊,尤艾的爹,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面。王孫想撈的好處沒有撈著。看到黑牡丹長大后,以一個小孤女的身份,日子過得比誰都風光。向來見不得別人過得比他好的王孫,索性一直沒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每當他看到黑牡丹清明上墳時,他在家裏仰天長笑,你以為躺在棺材裏面的是你爹。沒料到,你爹做了幾十年的孤魂野鬼,一直在外面飄蕩著呢。

這次,若不是為了他的孫子,他也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黑牡丹的性情看起來柔柔的,可是,穆三少卻是個狠茬。這種人,他王三可不想惹。

考慮到這些年,何強與黑牡丹的關係非常要好。他才想到這出,讓何強把這個秘密告訴黑牡丹,並以此保住他的孫子。

聽完之後的何強氣得吐了一口血出來。這個王三,真是心狠手辣,一石二鳥,殺人不見血。

以蘭蘭的性格,若她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崩潰的,肯定會出事情;若蘭蘭真有什麼好歹,那麼穆家與何家的交情,也完了。既打擊了蘭蘭,又陰了何家一把。

如此陰險的作事風格,真不愧是出自王三之手。

這件事情,肯定不能告訴蘭蘭。那麼,應該跟誰說呢?何強考慮再三,最後,還是何興說了:「大姐不管事,二妹有身孕,還是對囡囡說吧。」

是啊,囡囡的承受力,至少比蘭蘭好。於是,何興馬上打電話給穆亦漾,通知她過來。

聽完何強的述說,穆亦漾覺得自己的毛髮全部豎起來,她的手心發涼。一開始,她就猜到沒好事。只是,任憑她想破頭,也想不出竟然是這等慘事。

落葉歸根,入土為安。萬一王三說的屬實,想到孤伶伶地躺在荒郊里的外公,穆亦漾心裏的悲涼,無法用語言表達。她靜靜地坐在那裏發獃,一句話也不說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大衛心裏有點慌了。因為何強說得太快,他聽不太明白。然而,他能感覺得到妻子的異常。

他緊緊地摟住穆亦漾,懷裏的冰涼讓他駭然大驚。他不斷地撫摸著穆亦漾的後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穆亦漾的安靜,讓何家祖孫三人都覺得有點害怕。如果她嚎啕大哭,他們都能接受。可是,你不吭不響的一言不安,這麼安靜和平靜,反倒讓他們擔心。

這孩子,不會是被這個消息嚇到了吧?

半響之後,穆亦漾抬起頭,空洞的眼神讓何強心痛:「舅姥爺,你覺得這個消息的可信度是多少?」

不好說啊,何強搖了搖頭:「我唯一確定的,就是那個人與王三的關係。」

當年,因為王三家裏有人當土匪,成分不好,這也成為他資歷的一個污點。至於其它的消息,是真是假,何強真的無法判斷。

「那麼,當年我外公當時的情形,您知道嗎?」

「聽過一些,但是我沒有親眼見到。據說,當時的情況令人慘不忍睹。最後,還是憑着身上的衣裳,才認出來的。」

憑着衣裳就認定那人是外公,這些人為何如此斷定?穆亦漾心亂如麻,揣測著各種可能:「當初,幫我外公收屍辦喪禮的,都有誰?」

眼神非常複雜的何強嘆息著:「這些人,都不在了。」

全部都不在了嗎?穆亦漾想到了五外公和小外公:「我那兩個外公,他們有參與嗎?」

「說來也奇怪,他們兩個,平時與你外公最為親近。可是,當時卻是一些尤家的其他親戚去收屍。等他們兩個知道尤艾的屍體找到時,尤家人已經把墳山都弄好了。」

這麼匆忙,意欲何為?

穆亦漾不相信他們會這麼有血性:「尤家人的血液都是冷的,在那時的情形之下,大家對外公一家避之不及,生怕自家會遭殃。為何,這些人會主動幫忙入殮?」

別跟我說什麼血濃於水,這些與尤家人不沾邊。

話說到這個份上,何強並不想繼續說下去。然而,對上穆亦漾單純的眼神,他只能實話實說:「在我看來,他們之所以這麼熱心去辦葬禮,大概是想在日後可以憑藉這點,在你太姥爺面前邀功。」

只是可惜了,即使兒子一家差點被滅門,這個當爹的一直都沒有現身。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假的。穆亦漾覺得自己的胸口彷彿壓着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俯下身子,半躺在大衛的大腿上,眯着眼睛,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任由自己的思緒飛揚,放空大腦。

從來沒有見過她這種頹廢狀態的何興有點擔心,在他心裏,囡囡一直都是活力四射,就算偶爾哭起來,那哭聲也會震耳欲聾。可是,現在的她,蔫蔫的,像朵快要凋謝的水瓜花。

整個書房安靜了十分鐘,穆亦漾猛地睜開耳朵,她坐了起來,踱步到何強面前:「舅姥爺,這事,千萬別對我媽說。」

「你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對你媽說的。」

要不然,也不會深更半夜把你叫過來。

何明擔心地問:「囡囡,你打算怎麼做?」

「去荒郊把屍骨挖出來。經過DNA的驗證,若他是我外公,我把他遷到我姥爺他們身邊一起安葬;如果不是我外公,我也會把他遷入公墓,給他做場法事,日後每年清明,我去給他掃墓。算是我打擾他之後的賠罪。」

這種做法,何強也贊成。只是,他不願意讓穆亦漾去作這些事:「囡囡,你是女孩子,況且馬上就要結婚,不宜接觸這些事情。我讓你興哥去做吧。」

雖然穆亦漾不相信鬼神,但是這些事情,特別是挖墳遷屍,用土話來說,是陰公的事情,要折壽的。這種損人陽壽的事情,怎麼能讓別人去做。

穆亦漾當然是拒絕的:「沒事,就讓我來吧。我會讓爸爸,找一些師傅行家們,看好日子,選個吉時。」

其實,她真正擔心的是,是那個壞人變老的王三:「興哥,那個王三住哪裏?」

何興突然緊張起來:「囡囡,這個老混賬畢竟八十多歲,就算警察來了,也不敢隨便抓他。」

一隻腿都踏進棺材的人,即使他好好的站在你面前,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好歹。

這些,穆亦漾都知道,可是,她擔憂的別的問題:「我擔心他跑到我媽面前胡說八道。」

何強眼睛猛地一縮,對啊,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點呢。他結結巴巴地說:「嗯,我,我沒想到……。」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何明出聲:「放心,我警告過他,如果不想孫子受累,就乖乖地把嘴閉上。否則,不管他孫子跑到哪裏,我都有辦法抓他吃牢飯。」

為何讓那王孫跑路?穆亦漾不解:「舅舅,你真讓他孫子逍遙法外?」

「當然不會,只是,這麼快讓他蹲號子,我可不想讓他的日子過得這麼輕鬆。我要讓他在外面抱頭鼠竄,東躲西藏,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聊了一會,穆亦漾和大衛才從何家離開。回到房間,躺在床上之後,穆亦漾的眼睛睛著架子架上面的龍骨,怎麼也睡不着。

當了大半天聾子的大衛,他把穆亦漾抱到懷裏,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天使,我聽得不是很準確。是不是與媽媽的親生爸爸有關?」

想到剛才他聽到的話,他心裏都嚇了一大跳,什麼屍體,死,慘,假的,墳墓。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不好的詞語,全部都被他聽進去。。

特別是穆亦漾的反應,身體僵硬、表情獃滯、手心發涼,那才讓他心慌。

躺在大衛溫暖的懷抱里,她這才慢慢地把剛才何強說的話,如實告訴大衛。聽完她的訴說之後,大衛安慰着她:「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再過九個小時,大姐才從羊城飛回海門;乾脆,今天晚上的時候,找個時間對爸爸和大姐說吧。二姐這邊就算了,畢竟她懷着雙胞胎,穆亦漾不想讓這事驚嚇到她。

因為這事,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穆亦漾都在做惡夢。夢裏,要麼天空是腥紅的一片,要麼是漫山遍野的白骨,要麼就是在荒野里似有苦無的陰森的慘叫聲。

由於她惡夢連連,大衛也睡不好。每當看到她皺起眉頭,或者小腦袋晃來晃去,嘴裏似乎在嘟喃着什麼的時候,他緊緊摟住她,輕輕拍打她的後背,盡量讓她舒緩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穆亦漾無精打採的樣子,讓大衛看得心疼:「天使,今天請假吧。在家裏休息一天,明天再上班。」

「我沒事。」穆亦漾摟着大衛的腰,把臉貼在他肚子上,睡眼惺忪的雙眼根本就睜不開。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趕緊推開大衛,認真地交待着:「大衛,這幾天,盡量別讓媽媽單獨出門。」

誰知道那個喪心病狂的王三會不會跑到媽媽面前在胡說,那個王三,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可能引爆。他自己不好過,所以,見不得別人好過。

捧着她的小臉,大衛鄭重地回答:「放心。只要媽媽出門,我一定會跟着她;如果我沒辦法跟着,我就讓爹地媽咪跟着媽媽。」

具體原因,他不會現在就告訴父母。但是,他可以交待兩位老人家,讓他們注意,別讓年紀一大把的老男人靠近媽媽。這點,他們還是可以做到的。

結果,紅腫著一雙眼的穆亦漾來到餐廳,阿漪還取笑她:「喲,酒醒了,要不要喝碗醒酒湯啊?」

昨晚小妹回家時,身上的酒味,濃烈得令她想吐。雖然知道小妹不可能在外面喝酒,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調侃。

氣鼓鼓的穆亦漾坐在她旁邊:「看在你是大肚婆的份上,我忍。不和你一般計較。」

大肚婆?阿漪的臉都快扭曲了:「我的肚子看上去還是扁平的,哪裏腫起來?」

現在月份尚淺,沒鼓起來。不過,遲早有鼓起來的那天。穆亦漾不說話,安靜地吃炒飯。安靜的她讓阿漪不習慣,阿漪好奇地打量着她:「小妹,今天轉性子啦?」

「沒有。昨晚做了一夜的惡夢。我今天沒精神,別惹我。惹急了我,就算你有外甥外甥女護體,我也會罵你。」

難怪小妹這麼安靜,原來沒睡好。阿漪開始幸災樂禍:「不就結婚嘛,有什麼好緊張的,竟然還做起了惡夢。看看你二姐我,該吃吃,該喝喝。多自然。」

不明所以的你,當然自然。穆亦漾敷衍著:「知道啦。我說,你得注意胎教,別好的不學,把壞的全部遺傳給寶寶們。帶壞我外甥。」

阿漪朝她做了一個鬼臉:「他們敢學壞,你就揍他們。多揍兩頓,他們自然就學乖啦。」

從小到大,街上好多小夥伴們,都是被小妹給揍好的。如果不因為這點,鄰居們對於小妹經常打人的事件,也不會睜隻眼閉隻眼的。

這麼一想,也是哦。穆亦漾覺得二姐的話也沒說錯:「一言為定。」

穆爸爸覺得這兩個女兒的玩笑開得真大,哼,想當着他的面,揍他的外孫,當他是死人嗎?他鄭重地警告著:「想打我外孫,想都別想。」

可是,不管是阿漪還是穆亦漾,兩人都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穆亦漾甚至挑釁地:「爸,為何不能打。」

「想當初,我要打你們的時候,被你們姥爺姥爺還有林爺爺攔起。如今,風水輪流轉,我的外孫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

呵呵,當時,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可是,老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穆亦漾好心地提醒:「爸,你打不過我。」

「怎麼,你還想打你老子不成?」

「我的意思是說,當我打孩子們的時候,您上來勸架了也沒用。因為,您連我都打不過,怎麼上來阻擋?拳頭大是硬道理。」

當年自己那麼皮,若不是有老人攔著,肯定會被老爸剝。自己能夠安然無恙,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有武藝高強的林爺爺護航。因為,爸爸不是林爺爺的對手,他拿老人家無可奈何。

自己怎麼生了兩個狡猾的黑心棉。穆爸爸想着苦命的自己,悲由心生。年輕的時候,自己打不過一個老爺子;老了的時候,連自己生的小崽子也打不過。蒼天啊,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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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穆亦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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