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生分
因為想到這很有可能不是光彩的事情，當時她只是讓阿澧和阿將過來。沒想到，竟然查到阿將的風流韻事。阿將有多少錢，他老婆清楚。無計可施之下，他只有哄奶奶的錢。
上樑不正下樑歪，一代不如一代。
由於沒有睡夠，阿漪的眼皮有點腫。穆媽媽勸着她：「還早呢，你先回房再睡會兒。」
被吵醒之後，不是想睡就能睡的。阿漪打着哈欠：「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在三姐妹的心裏，穆家村不是自己的家。她們的家，在鳳凰鎮的老宅，在海門的老街；唯獨沒有穆家村的祖屋。
本來大家打算晚上的時候離開，中午的時候和穆八公還有大伯一家人好好的聚聚聊聊天。然而，這種情形，穆媽媽看了就不舒服。
想了想，她說：「吃了中午我們再回家。」
「家嫂，這麼快就走？明天回家也可以啊。」
穆八公從他家過來了，他並不知道阿將的事情。外面那四個男人的臉色也正常，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想着今天要跟老三聊一下族裏的事，可是，卻聽到家嫂說回海門。那他哪來的時間與老三聊。
阿漪和穆亦漾兩人聲齊叫着：「叔爺爺好。」
給老人倒了杯茶的穆媽媽輕聲地說：「小叔，家裏要準備的事情太多。阿漪和囡囡的婚禮將近，脫不開身。」
理由充分，讓穆八公無話可說。婚禮的事情本來就繁瑣，大家都很忙。他也不好意思硬是把人硬留在老家聊天。
廳里只有兩個孫女在，孫姑爺的蹤影卻沒有看到。穆八公坐下來：「阿漪好像沒睡好？有點眼袋。」
還不都不是阿將的錯，一大早的吵吵鬧鬧。做出這些事，被老子打了幾下，你悶聲不出就是。竟然狼嚎鬼叫地說痛。
大伯父的腦子真是拎不清，兒子教訓孫子，他教訓兒子。穆爸爸冷眼旁觀這一出鬧劇。阿將這幾個孩子，都是被大哥寵壞。
眼袋不是那麼容易消除，阿漪打起精神來：「叔爺爺，我有點認床。」
老人家並不知道阿將的事情，她當然不會把這事說出來。於是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聽到這話，穆八公覺得有點凄涼。孩子，雖然你不在這裏長大，然而這裏才是你的根。哪有人回到自己的家睡不着的。
大廳里，大伯帶着兒子孫子離開，穆爸爸也回到裏屋：「姑爺都起床了嗎，我們吃早餐吧。」
吃什麼啊，氣都氣飽了。阿漪的意見非常大：「不想吃。」
不會吧，老二的胃口不是很好嗎？為何吃不下，莫非是害喜了？
穆爸爸開始擔心了：「那你想吃什麼？」
若不是穆八公在這裏，阿漪真想說：「我想回家。」可是，老人在，她只得悻悻地說：「喝點沙蟲粥。」
「這個簡單，家裏的沙蟲多著呢。」穆爸爸轉身去到院子旁邊的廚房，準備煮粥。
看到侄子離開，穆八公也跟着過去：「老三，家嫂說中午吃了飯回去。」
本來計劃是晚上才走的，怎麼提前？然而，穆爸爸順口說着：「小叔，家裏最近有點忙。」
「我知道，忙阿漪和囡囡的婚禮。依我看，老三，囡囡的婚禮結束后，你回家一趟，我跟你商量點事。」
您老人家想說的的，除了族裏的瑣事之外，能有什麼事。穆爸爸最不想管的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連淘米邊說：「小叔，族裏的事？」
「你上次說囡囡想搞海灘養殖，回家后我問了一下。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不想自己養，因為大家養鮮出海的較多。如果囡囡感興趣，他們都願意租給囡囡。」
不錯，比想像中的好。本來他還以為或許只有少部分的人出租，沒想到竟然有大部分的人不願意自己養。如此一來，那個灘塗地的面積也不小，可以搞得起來。
穆爸爸頓時感了興趣：「小叔，村裏的老人待在家裏的多嗎？」
「基本都在家裏，只有少數的跑船。」
這樣再好不過，到時，可以請這些人幫忙。大家在海上漂泊了一輩子，灘塗地的養殖根本就不在話下。
屋外，大衛來到偏廳里，坐在穆亦漾的身邊：「剛才發生什麼事情？」
「沒啥大事。」
對於這種腌臢事，她不願提，大衛也沒追問。看着天使的臉色不很好，而且二姐臉上明顯的睡不好的樣子，不知二姐夫會不會被遷怒。
半個小時之後，沙蟲粥終於煮好了。除了沙蟲之外，穆八公還放了一點魷魚乾進去。阿漪此時的心情才開始好轉：「叔爺爺煮的粥真好喝。」
「叔爺爺只是放了點魷魚乾，粥都是你爸爸熬的。」
不敢居功的穆八公趕緊澄清著，三少真的跟以前不一樣。從來沒有下過廚的三少，竟然會為了女兒下廚。村裏的哪個男人肯下廚做飯？沒幾個，都是家裏老婆和老媽子做的飯。
不過，令老人家眼睛都要瞪大的是，兩個孫姑爺真疼老婆。一個個把碗裏的沙蟲和魷魚乾給挑出來，給到孫女們吃。
若是讓村裏的媳婦們看到，回到家還不把老公們給罵死。
喝完粥，穆亦漾和大衛把碗洗好后，馬上跟着爸媽去串門，阿漪和慕容俊浩也一起跟着去。
穆爸爸帶着家人去那些願意出租灘塗地的人家串門，打招呼。這些人家，基本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也因為勞動力分佈不均的問題，所以，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到灘塗地上。
有些人家甚至還主動問囡囡：「囡囡，你真的打算養殖？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是不容易，然而，穆亦漾當然有自己的把握：「我是不會，可是有你們在啊。」
「我們？」
村裏人不膽白，不是說囡囡要養海嗎？為何又扯到他們的身上？
「大爺，你們平時不出海，大部分都是在家裏的多。到時，我想請你們幫我在灘塗地上走走，幫我看那些地。就當是運動一下，鍛煉身體。你放心，不會太累的。」
養殖不是簡單的事，有地有資金，沒有技術和經驗，那也白搭。穆家村的人祖祖輩輩都是做海的，他們是最了解大海的人。
在穆亦漾當時想要搞養殖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請村裏人幫忙。有這些經驗豐富的老手們幫忙，比什麼都強。
穆亦漾在那裏鼓吹着：「大爺，我們的灘塗地離家很近。您在家裏閑着，不如發點善心幫幫你侄女嘛。」
一時之間，那些留在家裏的中老年人也心動了。自己在家裏沒事幹，還不如去幫忙看看地，每月都有錢領。不忙時，自己也有時候去海邊拉個網打魚之類。時間安排非常靈活，何樂而不為。
看到大家臉色鬆動，穆亦漾也不着急：「大爺，你慢慢考慮。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您順便幫我留意一下其他人選，我需要這方面有經驗的漁民幫我。」
反正離明年分地還有3個多月，時間充裕。
此次的串門，不如說是談業務更合適。穆亦漾和穆爸爸向人家透露了請他們幫忙養地的意思，有一部分的人是當場就答應下來。還有一些人，打趣地說：「囡囡，你就這麼認定我會幫你啊？」
「小叔，你侄女不懂這些，你不幫我幫誰啊？」
穆亦漾直接攀交情，一副我就賴上你的樣子，讓那些樸實的老人哭笑不得。不得不承認，這孩子，作事說話的風格像極了她老子。只不過，與她老子不一樣的是，臉皮更厚。
一家一家的走訪，除了這些人家，還去了一些老壽星的家裏，以及一些人口單薄的家庭。臨走的時候，穆爸爸還給以女兒們的名義，給村裏所有超過80歲以上的老人一人500元。錢不多，只是一個心意。
除了老人，還有孩子。對於單親家庭的孩子，以及失怙兒童，每戶給了1000元。大家的日子過得都不是太艱難，但是與村裏人相比，日子還是稍微比不上別人。
至於五叔一家，穆亦漾已經和他談好，除了他之外，讓五嬸到時幫助煮飯給大家吃。老兩口都有事做，多了兩份固定的工資，總比現在的日子要好。
中午與大伯一家和穆八公一家吃完飯，穆爸爸好好地感謝大嫂和穆八公等人為這次家宴的辛苦付出：「小叔，大嫂。這次的家宴，完全是你們幫忙操辦的。謝謝。」
笑得很開心的大伯母合不攏嘴：「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九斤啊，我看囡囡的家宴，也差不多要準備了。」
「是啊，囡囡在1月舉行婚禮。我看，我們現在也可以開始準備囡囡的家宴。呵呵，這段時間，家裏的喜事沒斷過。」
人老了，就希望一家人團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何況，老三家裏，與其說是嫁女，不如說是招婿，兩個姑爺都與外父外母一起住呢。
穆媽媽笑吟吟地說：「還得繼續麻煩你們，囡囡的家宴安排在1月10號。」
13號是囡囡的生日，先舉行家宴，過生日，再舉行婚禮。整個安排，沒有產生什麼衝突。
一直安靜地吃飯的阿漪突然聽到大伯問小妹：「囡囡，大伯聽說了你打算搞養殖的事情。到時，讓你大侄子去幫忙。」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侄子幫忙，不比其他的親戚強？
沒有放下手中的筷子，穆亦漾咽下嘴裏的一枚大蝦，爽快地說：「那是當然。我本來打算讓富哥幫我忙的。」
富哥平時話不多，但是干起活來是勤快，是個閑不住的人。然而，可能因為嘴巴不夠靈活，不善於與人打交道，人又沒有什麼心眼。在三兄弟里，他是混得相對差的那個。
聽到丈夫即將又有一份收入的富哥媳婦心裏暗喜，她悄悄看了丈夫一眼，只見富哥瞪着大眼睛：「三姑，我能幫上你什麼？」
「你每天繞着灘塗地轉上一圈，散完步之後回家吃飯。」
開玩笑的穆爸爸開着玩笑，這個不善言詞的侄孫，是大伯一家人裏面比較得他關心的一個。
九斤叔都開起玩笑來，知道自己大兒子幫囡囡搞養殖的事情十拿九穩，阿桂滿臉的笑容：「囡囡真了不起，年紀輕輕的卻可以搞大生意。」
穆家這是什麼基因，不管哪一輩，生出的女兒沒一個孬種。就拿自己的三個親生的小姑子，雖然她們不像九斤叔家的閨女這麼有文化。然而，一個個是做生意的好手，在夫家裏頂半邊天。姑爺們一個個被馴得像小狗那麼乖。
然而坐在她身邊的老伴卻不以為然，在大堂哥的眼裏，囡囡就是一個小孩子。年紀小小的，竟然學人家搞養殖。他非常不看好堂妹的舉動：「囡囡，搞養殖這事，要資金要技術。能夠賺錢，當然是好事；可是若虧本，投資的錢就會全部打水漂，明白嗎？」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穆亦漾不在乎那些錢：「有錢一起賺，虧了算我的。」
沒有誰做生意或投資的時候，穩賺不賠。特別是海灘養殖，如果碰到環境污染，真的不夠你賠。
丫頭好大的口氣，向來小氣的大伯忍不住問：「囡囡，你這個投資，知道要投多少錢嗎？你還要付人家地租，給人家工資。這裏那裏一大堆的錢，數量可不小。」
說來繞去，不就是擔心囡囡虧本折錢；甚至，對我家的錢有一點羨慕和妒忌的酸味。穆爸爸插話啦：「錢沒了再賺就好。最怕的就是連賺錢的勇氣都沒有。」
其實，穆爸爸說的就是大伯家裏的兒子們。這幾個堂哥，個個都想着如何賺大錢。可是又擔心投資進去會虧本，畏手畏腳的不敢大膽地去做。他們想的就能夠空手套白狼，看見蠅頭小利就蜂擁而上，目光短淺，不能眼看四路耳聽八言。
說實話，穆亦漾不喜歡大伯家吃飯的氛圍。因為年齡差的關係，大家都把她們三姐妹當小孩子一般對待。這也罷了，他們與她們說話的時候喜歡以大人口吻自居，動不動就想說教。女孩子要這樣，女孩子要那樣。
那時候，穆亦漾年紀還小，才8歲，家裏的老人們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有一回清明節回來，當時也不知因為什麼事，大堂哥對她嘮叨了半天。
穆亦漾被惹火了，當時除了大伯一家，穆八公一家甚至還有一些要好的親戚也在。穆亦漾一掌下去，把一張放着幾杯茶水的八方桌拍得一分二裂。
現場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大堂哥更是嚇得臉都白了。小時候與小叔打架，他從來沒有贏過。沒想到，年紀一大把的人，竟然還被小堂妹嚇到。
打架的時候，小叔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沒有對他下重手。這個小堂妹卻不一樣，竟然一掌把桌子拍毀。他甚至可以預想，若是這巴掌拍到自己身上，他的骨頭究竟裂成幾根。
跌在地上破碎的茶不，臉色發白的大堂哥，身上散發出的冷氣讓人避之三尺的小穆亦漾，大人們面面相覷，沉默是金。只是把斷裂的桌子抬出去，換了一張新的桌子擺在那裏。
若是哪個小孩敢這麼做，肯定會被罰跪祠堂。只是穆亦漾很幸運的，不僅不被罰，村裏的一個二爺爺還帶她出去玩。當時村裏人怎麼說的，穆三少後繼有人。
從那以後，不僅大堂哥，所有人都不敢在穆家三姐妹面前拿喬。
幾乎每一次回老家，不是這事就是那事，反正就是讓你煩心的事每每發生。久而久之，穆亦漾三姐妹也不愛回老家。穆亦漾5歲的時候，奶奶沒了。從那以後，她們每次回去都當成完全任務。
看到大伯他們不再說話，穆亦漾心裏覺得不順氣。以後，若是可以，還是盡量不在大伯家吃飯，回自己的主屋吃多好。
穆八公心裏也不順，難怪老三不喜歡回家，家裏攤上這麼一個小心眼又愛計較的大哥，誰受得了。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穆媽媽，只見她正在剝蝦，對於剛才的話，沒什麼反應。
終於熬過吃午飯的時間，穆亦漾開着SUV把一家人車回海門。油門一踩，塵土飛揚，汽車朝着海門的方向馳騁。
大伯家裏，大伯母不高興地瞪着老伴：「囡囡做什麼，自有她爸媽說教。你一個老頭子在那裏瞎嚷嚷什麼。」
「怎麼就瞎嚷嚷了。囡囡都嫁人了，還想着回娘家搞什麼養殖。那些地，如果給到阿澧他們父子幾個來弄多好。」
他本來還希望拿小弟一家的灘塗地呢，沒想到囡囡卻要自己搞。不僅如此，竟然還租了村裏人的地，想搞什麼大規模的養殖。女孩家，好好的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做這些事幹什麼。
氣得大伯母用手指頭戳他腦袋：「你個老頭子，看到別人的東西，眼就紅。算盤打在自家人身上。」
「既然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處，為何不先給哥哥侄子們。她一個女兒家，占娘家那麼多的好處作甚。」
說的什麼話，現在是你占人家的好處，反倒說上別人了。你算囡囡什麼娘家人，你也就是一個親戚而已。大伯母被大伯的話嗆得說不出話來：「你自己嫁出去的三個女兒，平時你也沒少給她們好處。按你的說法，我的三個女兒不也佔了娘家的好處嗎。」
「地是囡囡該分得的，租地的錢也是囡囡出的。你給過人家半毛錢了嗎，還好意思說什麼人家占娘家的好處。囡囡的娘家人是九斤和弟妹，還有她的兩個姐姐。你這個大伯只是一個親戚而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有，你那句話要是讓九斤聽到，信不信他馬上回來和你分家，把家裏所有的東西都給你算個清清楚楚。」
這些年來，九斤一直在住在外面。家裏的東西基本都是讓你使用，現在更是連房子都讓阿富住進去。你這個不知足的，還嫌侄女用她自己的地賺錢。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涉及到他切身利益，大伯父終於清醒過來。萬一老三真的回來和他分家，他可會失去好多東西的。雖然老三不在家裏，可是，該是他的，還是屬於他的啊。自己一直以來不過是在佔用老三的東西。
他喃喃地說不了話來，大伯母最後又來一句狠的：「嫁到這個家60年，我算是看明白。穆家的女兒向來都比兒子有出息。我要是你們這些男人，臉都臊得慌。」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承認。自己的三個女兒也比兩個兒子有出息。別的親戚也是這樣，只要家裏有女孩，女孩混得基本都比男孩好。
在車上，穆亦漾向大衛抱怨著：「飯菜雖然好吃，可是我覺得吃不飽，沒有吃東西的慾望。」
聽到妹妹的話，阿漪深有同感：「是啊。味道是不錯，可是心情不好。爸爸，下次我們回村裏，我們去叔爺爺家吃飯。」
反正是親生的叔爺爺，去他那裏吃飯，而不去大伯那裏吃飯，別人也不會說什麼。最重要的是，叔爺爺家裏沒有善於佔便宜的大伯，以長輩自居的兩個堂哥以及比年齡比她們大的侄子們。
大伯母和大嫂倒是不錯，穆家的媳婦們，偏偏一朵朵鮮花插到牛糞上。
想到自己的家宴還是得回穆家村進行，穆亦漾斬釘截鐵地說：「媽媽，我家宴的時候，你別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可不希望到時又有什麼其他的臟耳朵的事情發生，雖然對自己沒有影響，可是看了就堵心。
囡囡說的沒錯，她確實不應該管這些的。穆媽媽堅定地說：「放心，大嫂家裏的啥事情，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從後門把汽車駛進院子裏，穆亦漾一下車就大叫：「小姥爺，可以開飯了沒有，你家囡囡快餓死啦。」
剛才開車的時候，大衛打電話給小姥爺，讓他幫忙熬點湯。小姥爺覺得奇怪，難道大家沒吃午飯？
今天家裏沒備什麼新鮮的菜。早上的時候，他去市場買來新鮮的魚。阿漪喜歡喝魚湯，剛好，他可以殺魚敖湯。時間有點趕，做菜肯定來不及。於是他打電話給隔壁郭叔的餐廳，點了幾道菜。
菜剛做好，夥計送上門來，魚湯也熬得雪白雪白的。才忙完這一切，他就聽到小外孫女大呼小叫的聲音。
真是掐著時間點回來，小姥爺樂呵呵地說：「快過來吃飯，就等你們回家呢。」
聞着魚香，阿漪一路小跑進來，慕容俊浩在後面緊張得大叫：「寶寶，你別跑呀，慢點走。」
飢餓的孕婦才不管這些，阿漪和穆亦漾第一個衝到裏面，屁股粘到椅子上，兩眼發光地盯着桌子上的美味，色香味俱全。
大衛從後面走上來，站在穆亦漾身後，輕輕地捏着她的肩膀給她按摩。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穆亦漾沒胃口，原以為不管在任何情況之下，誰都阻止不了她吃東西的食慾。沒想到，現在他終於發現了一個，那就是情緒。
拉着大衛修長的大手，穆亦漾仰起小腦袋：「你不餓嗎？」
剛才他有沒有吃東西，自己沒有留意。不過，她是餓的。早上的那碗粥，早就消化掉。更何況後來去拜訪村裏人的時候，與他們閑聊家常，又花費很多口舌。
「不餓，你多吃一點。」
兩姐妹像從難民營里逃出來一樣，以風捲殘雲之勢將桌上的菜一掃而光。
小姥爺不由得眯起眼睛，疑惑的眼神遞給穆媽媽。穆媽媽喝了一杯熱茶：「吃慢點，吃完之後回房間好好睡一覺。」
睡眠對一個孕婦來說尤其重要，阿漪眼上的眼袋那麼明顯，看得她這個當媽的心好痛。
穆爸爸也喝了一碗魚湯，他和兩個姑爺都吃得很好，為何兩個丫頭卻吃不下？奇怪。不過，女孩家的心思是個謎，他不想花時間來猜這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