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后怕

第136章 后怕

何明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一開始臉色還是好的,但是慢慢就菜了,臉色逐漸發紫變黑。他甚至站起來,到了隔壁的餐廳接電話。穆亦漾只聽到他細微的說話聲,但是聽不到什麼聲音。

十分鐘之後,何明才回到客廳。看着額頭上貼著小紗布的穆亦漾,他上前緊緊地抱住她:「囡囡,這回,舅舅可是要好好地謝謝你啦。」

穆亦漾感覺到何明的手冰冷冰冷的,身子都在抖,她擔心地問:「舅舅,怎麼了?」

差一點,還差半個小時,他的大寶就沒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顫抖地聲音顯示出他的緊張:「那三個人,要賣大寶的器官。」

「什麼?」現場的人倒吸一口冷氣,天啊,他們還是人嗎?何強尤其緊張,他緊緊地握著椅子扶手:「阿明,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由於瘦子傷到了大腿根部,不能移動,是在醫院裏單獨審問的。他的嘴巴特別硬,怎麼都撬不開,一問三不知。

審問他的就是當時在現場的警察,對這些人販子,他向來沒有什麼好感。他盯着瘦子的傷處,突然腦生一計,幸災樂禍的說:「啊呀,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人家姑娘說的沒錯,像你們這麼喪盡天良的人渣,活該斷子絕孫。」

瘦子聽了,眼瞳猛地一縮。自從他清醒之後,他的下半身一點知覺都沒有,他不知道他傷在哪裏,他的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繃帶,包得嚴嚴實實的,左手被銬在床邊的扶手那裏。

另外的兩個警察不可置信地望着老蔡。這個老蔡怎麼了,怎麼與平時判若兩人。

敏銳地捕捉到瘦子眼神的變化,老蔡繼續說着風涼話:「你們干這種喪盡天良事情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有什麼下場。看看,這就是你的報應。」

瘦子沖血的眼瞳死死地盯着老蔡:「你說,我怎麼了?」

「斷子絕孫啊,你的身體,自己不清楚嗎。在你沒暈過去之前,不會不知道自己哪裏受傷了吧。」

「不,不,我不相信。」被銬住的左手狠命地捶打着床沿,瘦子變成瘋子,歇斯底里地哭吼著:「這不是真的,我沒有被廢,這不是真的。」

他掙扎得太厲害,另外兩個警察上前制止他的瘋狂扭動。老蔡卻不吃他這一套,他站在床尾,嚴厲地盯着瘦子:「動啊,你動啊,最好把自己折騰到十八層地獄。說不定,黑白無常現在就站在床邊,等着你自己送上門。」

或許作壞事的人都會做賊心虛,瘦子慢慢停止掙扎,他剛才動作那麼大,下半身還是沒有知覺。現在,他是徹底地相信,自己與閹人無異。否則,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

想到自己中的那刀,他惡狠狠的問:「是誰傷的我?」

「放心,不是黑白無常。」

想到自己後來被人半拎半拖着走了一段路,肯定是在那個時候傷勢加重:「是那臭丫頭動的手腳,是不是?」

「一個小姑娘又不是神箭手,她怎麼可能會傷到你。好玩吧,那把匕首,還是你同夥的呢。你惡貫滿盈,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親自來收拾你。」

老蔡沒有說是穆亦漾動的手,那女孩可是立了大功,他不能把她置在危險之地,萬一這人渣的同伴日後報復姑娘怎麼辦。就算她的背景不小,他也不會把她暴露出去。

瘦子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不敢相信所謂的報應會降臨到自己身上。老蔡鷹眼監視着他,知道他心底防線正在崩潰。

半響,瘦子發出一聲嘶啞的吼叫:「我只是想動別人的器官,卻還沒有得手,反倒是老子的器官先沒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此話一出,別說老蔡了,別連兩個站在一旁的警察都想衝上去狠狠揍他一頓,讓他真正的斷子絕孫。這種人,老天怎麼不早點收了他。

老察緊緊地捏著床尾的鐵欄桿,如果他不這麼做,他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衝上去揍人。他咬牙切齒的問著:「你就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想害多少人。」

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太監的瘦子,面無表情地把一切都交代出來。之前,他們也只是拐賣孩子。可是,當他無意中得知器官售價價碼時,他們就動了歪腦子。

昨天晚上,他們跟別人約好了,準備帶一個孩子在山裏摘除器官。沒想到,半路上,孩子卻被救下。向來猖狂的瘦子被激怒了,撥槍掃射。沒想到,他終究還是被老天給收拾了。

老蔡的手在擅抖著,寫下最後一個歪歪邪邪的字之後,把筆記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衝上去,掄起拳頭對着瘦子的臉狠狠地砸下去。

他的兩位兄弟冷眼旁觀,沒人上前阻止,其中一個還好心地提醒:「師兄,別讓他臉上挂彩,這樣才不被看出來這小子挨過揍。」

有了瘦子的口供,另外兩個斷腿的人也老實招供,完全的審訊記錄擺在老鐘的面前,老鍾趕緊打電話給何明。何明聽完之後,嚇得他的老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

何明說得很詳細,大家都被嚇到了。穆亦漾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貪嘴竟然還能救回大寶的一條小命。她獃獃地問:「舅舅,家裏得罪壞人了,他們要動大寶來報復你們?」

海門到岳山相距兩千公里,按理說,從大寶失蹤到被穆亦漾發現前,已經三天過去了。大寶被搶后,成林馬上告訴家裏,何明立即發動所有的關係,碼頭、公路、機場所有出入口全部封鎖。在戒備如此森嚴之下,竟然還被他們逃了,是誰接應的他們。

搶孩子的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還能逃脫層層包圍,事先沒有進行周密的部署,是不可能成功的。能做到這些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何強是最先鎮定下來的,他沉默一會後,問兒子:「搶大寶的人是誰,查到了沒有。」

「沒有,人販子說不知道他們是誰。」這是何明最為惱火的,正是這撥人,挑唆的那些人販子賣大寶的器官。一想到自己活潑可愛的大孫子差點就喪命,他就氣得腦充血。

小姥爺終於說話了:「阿明,你和你兒子是不是擋人道,斷人財路?還是在外惹風流債?」

風流債,不管是自己還是兒子,都沒有。何明猶豫的說:「斷人財路沒有;擋人道,或許有可能。」

穆爸爸提醒他:「考慮一下那些本地人,我兄弟的夥計說,若不是本地人,是不懂得走這些小路。」

搶大寶的車,是被田間的村民無意中看到的。那些小路,路不平坦,一般不會有車經過。因此,當看到有車輛時,他們好奇地看了一眼。

穆媽媽在一旁提醒何強:「何叔,這段時間,別讓大寶出門就是。您、大嫂、成林三個人就在家裏陪孩子,有事就吩咐明哥和阿興去辦。」

老弱病殘,向來是歹徒的目標。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老人女眷和孩子,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一臉皺紋的何強嘆息著:「不服老不行。想當年,我們拿着套刺刀的槍和鬼子拚命;現在,卻成為走出家門一步都要讓人擔心的累贅。」

挽著老人家的手臂,穆亦漾安慰着他:「舅姥爺,那我們就做個聽話的累贅吧。」

這句俏皮話,一下子衝散的現場的緊張氛。何強拍著穆亦漾的小手:「好,聽囡囡的,舅姥爺就做聽話的累贅。」

正要離開穆家的時候,穆爸爸叫何明等一下,他上去拿了兩個信封下來:「明哥,這些錢,你拿回去吧。」

這兩萬塊錢,本來是給大嘴那兩個夥計的謝禮。但是,一聽說可能是人家蓄意策劃的陰謀,穆爸爸覺得,這謝禮還是免了,遲點再說。

何明沒想到這麼遠,他不膽白為何三少不收他的錢:「妹夫,不合適?」

「是的,那些夥計都是當地的本分人,他們還要過日子的。我不想因為這事,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以後,我再想辦法謝過他們,也是一樣的。」

當初拜託兄弟們幫忙查時,都是背地裏進行的。沒人知道是誰查到了什麼信息。

這麼一想,何明也覺得有道理。只是,這些錢,拿出來,怎麼可能再收回去。何明點頭:「聽你的。這錢,就給囡囡當零花錢唄。」

「我有零花錢,舅舅不用給我的。」穆亦漾主動說,她救大寶,又不是為了錢。

兩家人交情非淺,何明不再推辭:「囡囡,改天舅舅再弄支筆過來。」

好啊,穆亦漾眉開眼笑地:「謝謝舅舅。」

坐在車裏的何強,幽幽地說:「現在我總算知道,當年是誰幫蘭蘭要回那棟老宅。」

心裏也能猜到是誰的何明問:「爸,那位老哥是什麼背景。」

「他是老領導認下的乾兒子。當年,老領導從死人堆時把他扒出來,當時他還小,看着很可憐。老領導就把他帶在身邊,後來,他慢慢成長起來,老領導就收他為義子,很多事情都是他處理的。」

沒想到,他與蘭蘭一直保持聯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的就是蘭蘭吧。那孩子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能把父輩的關係維護得這麼好。

回想着當年的往,他對何明說:「阿明,你知道嗎?當年,也不知是誰給了我勇氣,我竟能頂着巨大的壓力,把小葛抱給蘭蘭。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做,現在的蘭蘭絕對不會看我一眼。若是那樣,大寶就危險了。」

提起當年,何明突然茅塞頓開,想到一個問題:「爸,會不會是當年你有意無意中弄了哪些錯案,人家報復你來了?」

兒子這個想法,令他一震,他想了半天,還是不能確定:「不會吧,都60來年的事情。」

何明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爸,你想,若是當年,有人也和阿妹的處境差不多,年紀相仿,或者大一點,有沒有這個可能。最主要的是,當年,您的手裏,有沒有冤假錯案?」

當年的是是非非,怎麼可能沒有冤情?何強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努力回想當年發生的事情。何明趕緊安慰老父親:「爸,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剩下的事情我來辦,您就別想這麼多,一切都交給我吧。」

現在孫子已經安全,剩下的事情慢慢來,不急。他有的是耐心和時間。

第二天早上六點,穆亦漾又被餓醒了,她兩天沒吃肉,能不餓嗎?因為擔心隨便吃東西會影響傷口的恢復,昨天一整天,除了溫水和鹽粥,她什麼都不敢吃。

她來到後院,看到小姥爺已經在那裏繞着梅花樁散步。「小姥爺早晨。」她甜甜地叫人,小姥爺回頭一看,「喲,囡囡起這麼早?」

「我餓醒的。」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起這麼早的好吧。

拍了拍這些梅花樁,小姥爺感興趣地說:「這些,都是你那個林爺爺做的?」

「是啊,整個練武場都是林爺爺弄的。」

小姥爺不知道這個林爺爺是誰,只知,義父對這個人是耿耿於懷,卻又奈何不了他。偏偏蘭蘭和他非常親密,像一對父女那般。

「小姥爺,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到街對面的海邊逛逛吧。」

「你身上還有傷口,不適合吹海風吧。」

「沒關係的,都貼有紗布包着呢,不沾海水就行。」

小姥爺在香港住的時候,附近也有大海。他喜歡早晨和黃昏的時候在海邊走走,吹吹海風。沒想到,回來海門,去大海更方便,出了家門口就是。

兩祖孫漫步在沙灘上,周圍都是一些附近的居民在散步。大家起得早,不急着吃早餐,先來海邊吹下海風,呼吸新鮮空氣,慢悠悠地溜達溜達。

穆亦漾向小姥爺介紹著附近的景點,跟他說了二姐和阿俊哥哥準備回家的事情。小姥爺對於穆亦漾兩姐妹千里搶人的壯舉特別感興趣,穆亦漾說得繪聲繪色,聽得他鬍子都要翹起來:「沒錯,女孩子就要這樣硬氣。」

想到蘭蘭說的,可能到時是對方的長輩會來,他算起了小算盤:「囡囡,婚禮要兩邊擺嗎?」

「不要,只在我們這邊擺。我覺得阿俊哥哥那邊的民風太野蠻,二姐去了那裏,到時,他們那邊又起夭蛾子怎麼辦?幾年內,我們家是不會讓二姐去南楚那邊探親的。」

哼,小兵哥都叫了三車的兄弟跟着,確保他們平安上高速,不就是怕那邊會攔人嗎?她可不敢拿二姐去打賭。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小姥爺狡猾地說:「到時,我們這邊好好擺擺場子,一定要在氣勢上壓那邊來人一頭,讓她們知道,阿漪可不是隨便任人欺負的。」

說到場子,穆亦漾得意地笑着:「小姥爺,我爸當時,讓他一個好兄弟過去給我們撐腰。我沒想到,原來我們這位大爺,在那一帶很有名頭。他當場就把阿俊哥哥的那班哥們給鎮住。」

阿俊哥哥後來打電話跟自己說了,小兵哥私底下跟慕容爸媽說的,除非阿漪自己甩了慕容,否則慕容是跑不掉的;老人家以後若是想見孫子孫女,就對阿漪好一點。要不然,別說孫子孫女看不到,兒子也會失去。

扶著外孫女的小手,小姥爺欣慰地說:「阿漪回家之後,我們囡囡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到處走走,不必繼續拘在這裏啦。」

自己已經畢業了,有工作,會賺錢,趁著爸媽還年輕,自己帶一家人外出旅遊,散散心。她計劃着:「小姥爺,到時,我開車帶着你們跑遍全國。每個季度都外出玩一次,把春夏秋冬玩個遍。」

這個孩子,從早上到現在,嘴巴一直說個不停,非常健談。小姥爺被她逗得開懷大笑:「好,小姥爺也做個聽話的累贅,跟着囡囡玩。」

「小姥爺不是累贅,是我家裏的寶。」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是家裏的財富。小姥爺聽了簡直是甜到心窩裏去,都說女兒最窩心,現在,他是切身體會到了。

一個晨跑的人從兩人身邊經過,只是,很快地又退回來:「小妹,你額頭怎麼了?」

來人正是阿文,休息的時候,他有晨跑的習慣。沒想到,今天在沙灘這邊碰到未來小姨子。穆亦漾開心地說:「阿文哥哥,你有健身的習慣啊?」

「沒有,只是跑步而已。」

小姨子身邊的老人是誰,她家裏不是沒有老人了嗎?

穆亦漾給小姥爺介紹著:「小姥爺,他是我二伯家二姐的男朋友。阿文哥哥,這是我的小姥爺。」

小姥爺,是不是姥爺的弟弟?阿文禮貌地問候長輩:「小姥爺好,我是阿文。」

「小夥子,長得挺結實嘛。」小姥爺笑眯眯地點點頭,他聽蘭蘭說過,自己一家,與二哥一家走得最近。

穆亦漾炫耀地說:「阿文哥哥是警察,拿槍破案的。」

小姨子這是在表揚他嗎,阿文心裏得意,只是看着她額上的紗布,再一次問她:「小妹,你額頭怎麼回事?」

「走路的時候不注意,被鐵片颳了一點血絲。」

沒人知道大寶被她救回來的事,她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一下。「左臂呢?」

額頭被刮,不會左臂也是一起被刮的吧。

「都是被鐵片刮到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

刮在手上好說,可是卻刮在額頭上,一不小心會留下疤痕的。

穆亦漾沒想到阿文眼神這麼好使,她穿着淡藍色的雪仿衣都能看到衣袖裏面的白紗布,真不愧是個刑警。她訕訕地說:「真的只是個意外,我爸都罵死我了,說我太笨。」

「以後要注意一點。」阿文對小姥爺說:「小姥爺,那我繼續鍛煉。有空,請你們喝茶。」

小姥爺點點頭:「慢點跑,晨跑嘛,速度不用太快。」

朝着兩人揮揮手,阿文慢跑離開。祖孫倆人繼續沿着沙灘,緩緩地身前走着。一路上,穆亦漾不斷地與大家招呼。大爺大媽,叔叔阿姨,見人喊完了之後,還特意跟別人說「這是我小姥爺」。

他來到海門已經第三天,老街的人,很多人也認識他。只是,沙灘上的人,大部分不是老街的人,認識他的不多。聽到外孫女給別人介紹自己時,別人還很好奇地問:「你哪來的小姥爺?」

穆亦漾回答得理直氣壯:「我外公的弟弟啊。」

看來,孩子是這沙灘上的常客,幾乎沙灘上的人都認識她。小姥爺好奇地說:「囡囡,你是不是每天都來這裏?」

「是啊,有時下雨的時候我都撐著雨傘過來。來沙灘散步,是我的習慣。」

小姥爺望着遠處的房子,指著那個小小的黃色屋頂:「囡囡,那黃色的塔尖,是不是我們家。」

厲害了,我的爺。穆亦漾崇拜地說:「小姥爺,你的眼睛是鷹眼吧,這麼遠的距離,您都看得到。」

那是,要不然,當年我開槍百發百中,靠的可是我這雙鷹眼。小姥爺慢慢地與穆亦漾嘮起家常:「囡囡啊,你們與尤家人關係如何?」

穆亦漾想都不用想:「我媽好像是最近半年才與五外公和八外公兩家人走動的。」

蘭蘭肯與尤家人來往,這已經出乎小姥爺的意料之外。他好奇地問:「那你呢?」

「媽媽一個多月前才把我們父女介紹給他們認識。幾位舅舅我覺得也不錯,呵呵,那四個表哥,見面之後就跟我約架,我一招就打趴他們。」

想到當初去大伯家吃飯與四位表哥過招的場景,她就不覺莞爾。穆亦漾的直爽、開朗、樂觀和大方,小姥爺一時衝動之下,脫口而出:「若是義父的孩子們想和你們來往,你願意嗎?」

太姥爺在那邊的孩子們,從來沒有回過老家。這麼多年,大家根本就沒有聯絡,一直都是陌生人。既然如何,何必把不想認識的人,強硬湊在一起呢?

穆亦漾失笑:「小姥爺,若是想認識的話,大家早就見過面。何必要這麼勉強?」

是啊,蘭蘭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消息,他們卻是知道蘭蘭的所有信息。如果有心,也不用等到現在。只是,想到臨終前義父的懺悔,他還忍不住問:「你想過去看看太姥爺嗎?」

「沒想過。」

明知道,這是往小姥爺的心口捅刀子,可是,她還是實話實說:「哪天,如果媽媽想去看看他,那我們三姐妹就陪她去。」

仰天長嘆,小姥爺輕輕地說:「雖然我回來只有三天,但是,我也知道你媽的態度。她啊,對義父還是怨的。可又有誰知道,義父才是最後悔的那個。只是,這個世界,最缺的就是後悔葯。」

三天的時候,小姥爺也發現,與家裏來往的人,都是大哥的生前好友與兒時夥伴。唯一的一個與義父有聯繫的人,那就是何強。這說明了什麼,爺爺輩的關係,蘭蘭全部都放棄;爸爸的人脈,蘭蘭用心的維護。

想到這裏,他問了穆亦漾自己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為何你媽與何強的關係這麼好?」

「哦,當年媽媽去求他幫忙救小弟,後來舅姥爺親自抱着我小舅回來給媽媽的。」

那個小葛,天天都往自己姐姐家裏跑。這麼一個高大壯,竟然是何強救下來的。他就說嘛,若沒有過硬的理由,蘭蘭怎麼與何強有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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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穆亦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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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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