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揚眉吐氣

第100章 揚眉吐氣

不過,小外公覺得自己還是把一些該說的話說好,免和好不容易認回來的親戚又散了。他也像兒子那般鄭重其事地說:「我說阿徑,做人要腳踏實地,千萬別想着走捷徑。為人做事,一定要光明磊落。否則,我也不會給你取一個光的字名。」

阿徑只是尤五舅的小名,他的大名是尤紹光。知道父親是擔心自己,他重新癱到床上,舉手發誓:「您放心。我用兒子的名義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走歪路,更加不可能搞出什麼晚節不保的禍事出來。您啊,就放心吧。沒事多學學我姐,把心放寬,保重自己的身體。我就萬事無憂。」

我一個糟老頭子,兩腳都快要踏進棺材裏了,還學人家蘭蘭的養生,管用嗎。還不如你小子好好的學學。小外公語重心長地說:「我一早和你三哥說過,千萬不要試圖在蘭蘭身上佔便宜,這話對你來說,也是一樣。蘭蘭的關係網,你們是用不了的。好好的和蘭蘭維護好親情,這就足夠。你們這些官場上的人,不能凡事都只盯着利,忘了情這個字。」

「不用擔心,我們四兄弟都不像尤家人,沒那麼薄情。」

尤五舅知道老人家擔心的是什麼,趕緊說話安慰他。老家裏那些親戚是什麼情況,沒有誰比他們身為尤家一份子更了解。所以,大姐一家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正是他們最渴望的最缺稀的。

雖然已經36小時沒有合眼,但是自己的大獲全勝,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亢奮狀態。大姐給的信息太全太細,甚至有一些事情,毒梟老鼠本人都有點混淆了,若不是有着那個小本子,很有可能審訊出來的結果真真假假,到時候去整理去驗證,都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自己冷笑着一一糾正老鼠的謊言,老鼠臉上的駭然和不可置信,令他內心產生巨大的滿足和成就感。別說老鼠,就連局長都驚訝於自己的信息來源。

在鐵證如山面前,老鼠不得不承認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最後,所有的口供緊急傳到各個相關點,跟進工作也在緊張有序地進行着。沒想到,自己一個搞刑偵的,竟然還做起緝毒的工作。

不但做得有聲有色,還取得令人震驚的結果。誰不想自己在工作上獲得成就,有所建樹?雖然自己不是一個政客,但是,對於政績的收穫,那是人人都渴望達到的。

本來這事,若是大姐怕麻煩,她大可兩眼一蒙,讓這事過去就過去。沒想到,她竟然把這事告訴自己,這不是把天大的功勞送給自己嗎?一個大大的餡餅就這麼砸到自己的頭上,太突然,太幸福。

其他什麼不用說,自己的工作生涯中,只需這一次的辦案,也足夠自己吹噓一輩子的。大姐,還真是自己的貴人。

難怪村裏的老人們都說,大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看大姐,她過得多麼的幸福啊。老人的話真得要聽,他還是要好好地親近大姐一家才行。

兩眼瞪着天花板的尤五舅,臉上一會笑一會得意一會神秘的樣子,看得小外公好不擔心。他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大腿上,擔心地問著:「你真的沒什麼事情吧?」

「有事,而且還是天大的好事。」

尤五舅現在的臉上全是傻笑,他好像看到前方,那光輝閃閃的功章在前面對着自己招手。沒辦法,海門是一塊靜土。一般沒有什麼重大刑事等犯罪事件的發生。雖說這讓自己工作沒有那麼危險,但是,也很難出政績。

現在,自己平白乾了一件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大事,他能不高興嗎?

自己兒子話說得不明不白的,小外公知道,應該是跟工作上的事情有關。他也明白,事關工作,他不能過問。可是,阿涇這小子能不能別笑得這麼犯傻,就沖着這傻樣,要他相信這是好事,難啊。

門外傳來敲門聲,尤三舅在門外叫着:「阿徑,鎖門幹嘛?」

同時,還聽到尤大舅的聲音:「阿徑不會是睡覺了吧?」

「不會吧,老爺子也在裏面啊。」

小外公把門打開,兩兄弟直接進來,同時也把門鎖上。即使小外公在場,可是尤三舅並不避嫌,而是直接開口問:「小子,你能耐啊。全球通緝的國際大毒梟,竟然就這麼栽在你手上。」

兩個大哥進來之後,尤五舅還是癱在床上不想起床。他吊兒朗當地說:「三哥,你弟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我被運氣狠狠地砸到。」

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看在這天大的喜事份上,尤大舅也不和他計較。他伸手把人從床上拉起來坐好:「你好好給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你怎麼知道那批箱子的皮層裏面夾有粉?」

上午十點鐘,他接到五弟火燒眉毛的電話,說十分鐘之後馬上有一批進口的皮箱子入關,箱子的皮層里夾有薄薄的粉。讓他不管想什麼辦法,一定要把所有有關的人全部拿下,一隻蒼蠅都不許逃過。

自己做這一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任何違禁物品出現在關口這裏,更不用說毒品。再說,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五弟用這麼嚴肅這麼鄭重的語氣說話,五弟最後一句是怎麼說來着。

「大哥,你這輩子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功勞,這可是你最後也是唯一的機會。」

時間過於緊迫,但是還好,自己平時也不是一個無庸之輩,他馬上啟動緊急方案,採取了最嚴密的防守防查。就像五弟說的,貨肯定是被截下來的,最關鍵的,是人要抓。寧可抓錯,不能放過。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千防萬防,疏而不漏的天網還是漏了一條大魚,那條大魚太狡猾,竟然被他跑了,大家一路追到市區,可憐他都60歲的老人了,還得像30歲的壯漢一樣追着犯人跑。最讓他無語的是,明明自己一個60歲的花甲老人,身邊的同仁們竟然誰也跑不過他。

群眾看到警察在抓人,大部分為了自保都閃到一邊,沒幾個人敢出來幫忙制止。眼看着大魚就要從眾人面前消失,沒想到,那條大魚被人從旁邊一腳踹倒。摔倒的大魚想爬起來時,卻被那個好心人反扭住雙手,右腳跪壓在他的后腰上,上半身死死地壓住他的後背,整個人動彈不得。

等到大魚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被反扭在背後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被一條皮帶捆住了,而且他還被某人從地上扯起來,半跪在地上。

十秒鐘之後,尤大舅那幫人都跑到眼前。他一看那個好心人,當場石化在那裏,剛想說話時,那個好心人主動開口:「阿Sir,這人交給你們了。」

知道那好心人不想暴露身份,他迅速地接應着:「好的,謝謝你。」

幽默的好心人調皮地說着:「配合警察工作,是我們身為市民的義務。」

旁邊那個新來的小子不上道地解釋著:「大叔,我們是海關。」

臭小子,憑着咱們身上穿的這身衣服,眼不瞎的都知道咱們是幹嘛的。尤大舅沒好氣地瞪着那小子一眼,招呼大家趕緊把人抓回去。

準備回去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美婦人竟然靠在一間屋子下面的柱子那裏,手裏還拿着一個半身大的娃娃。不用說,那個娃娃肯定是給孩子的。看到自己的眼光,她輕輕點點頭。

好心人走到妹妹身邊,幫她拿過手上的娃娃,兩人走了。

他的下屬看到上司在望着某個地方,提醒著:「老大,我們該走了。怎麼,看到熟人了嗎?」

是的,熟到不能再熟。他與大家一起,押著這個犯人走了。新來的小子一臉的慶幸:「還好有別人幫我們,要不然,這人就要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頭兒,那個大叔好厲害啊,他是不是退休的警察?要不然,怎麼身手這麼好?」

說到這裏,尤大舅就來氣,他氣呼呼地一巴掌就扣在身邊年輕人的頭上:「我說你們幾個,好意思在這裏說。我一個60歲的老頭子,你們才幾歲啊?竟然沒有一個人跑得過我?說出去你們好意思嗎?從明天起,所有人每天早上7點鐘就要報到,統一跑個五千米再上班。」

大家集體哀嚎著,五千米,會出人命的。

還好,五弟派來的援兵馬上到了,他對人不關心,只關心那批貨。回去一查,好傢夥,皮箱的夾層裏面,放着薄薄的一層粉,可以這麼說,整個皮箱的四麵皮層都是夾着粉在裏面的。

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愣住了,大家從來沒有過這波操作,而且,這麼多的箱子,那麼,這個粉的量,一共是多少?大家不敢往下相像。

把所有的人員全部召集起來,把所有的箱子一個個拆開,經過辛苦的操作之後,在稱重之時,若不是他的心臟夠硬,他都要雙膝跪地。250斤啊,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原來自己的部門竟然有人接受賄賂,若不是五弟的電話,他自己親自介入此事,那麼這批貨很可能就這麼流入海門,再從海門流到其他地方。若真是那樣,他可就是一個罪人。

驟然發生的事情太多,把這個受賄之人抓起來,交給相關部門處理。他直接來到五弟家,電話里總是說不清楚問題,只有當面說,才是最好最安全的方法。

對於大哥緊繃着一張臉,自己已經嘗試過那種體驗的尤五舅笑嘻嘻地說:「大哥,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怎能滿意,你只給我10分鐘的時間。幸好我多了一個心眼,把人和貨截下來之後,慢慢觀察其他所有人員,竟然讓我發現有條大魚在外面晃動。我們一路追着,若不是妹夫的出現,那大魚都游回海里。」

若那條大魚真的弄丟,也不能怪在他們的頭上。可是,只有那條大魚逮到了,才能算是完美。

尤五舅一聽,整個人往前傾:「什麼?又是大姐他們。」

又?尤三舅不愧是宣傳部的人,他敏感地問著:「你們兩人立的功,全都是大姐說的?」

小外公愣住了,因為,兒子們說的不是小事,他有點着急:「蘭蘭沒有什麼危險吧?」

「小叔,您放心。妹妹好著呢,她能有什麼事?誰敢動她?」

安慰著自己的小叔,尤大舅對於妹夫的身手還是深感震憾的,妹夫也是60歲,一雙手就能把一個30來歲的壯漢按得死死的,這種操作,才50歲的五弟都作不到。

自己的嘴巴真是欠啊,怎麼這麼不小心說出來呢。尤五舅只能承認:「這事,誰也不要說出去,知道的也就只有咱們四人,二哥和五叔,絕對不能說。」

可是,妹妹怎麼會與這些信息扯上關係呢?若是妹夫說的,他還相信。因為妹夫的朋友多,道上的人都要給他面子,他偶爾知道這些消息,也不奇怪。尤大舅頭痛地躺在床上,按著太陽穴:「妹妹哪來的這些信息?」

「我唯一能說的是,一切都是偶然。我答應大姐的,不把這一切說給別人知道。所以,你們兩個當哥的,千萬不要為難小弟我。」

尤五舅苦苦求着兩個大哥,老爹肯定是不會說出去的,自已的兩個哥哥,他們可是官場上的人,有他們不得已而為之的時候。所以,他還是要強調這一點,不能讓第五個人知道這事。

在得到兩個哥哥的承諾后,他才放下心來。尤三舅才開始發問:「今天書記問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其實,他更想知道,你手上的料是哪來的。」

沒辦法,誰讓這小子是自己的親弟弟,這不,有些人開始打聽起來,這尤老五突然幹了這麼一件大事,沒有可靠的料,能辦成這事嗎?

五舅聽了,冷笑,這老狐狸,向來與自己不太對付。若不是他橫插一手,局長的位置可就是自己的,哪來空降的份?他懶洋洋地說:「三哥,這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怎麼可能知道。若是連這些你都應付不來,這些年,你可真是白混了。」

「你小子,還用你教我啊。」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尤三舅一枕頭扔過去:「少在這裏得意,這可不是你自己的功勞。」

不理會三哥的教訓,尤五舅又躺下來,與尤大舅一起並肩躺着:「大哥,孫副這回發生了受賄事件,他那接班人計劃應該會泡湯吧?」

大哥準備退休,那個孫副就等著轉正。如今呢,卻發生這種事。若是平時,這倒不算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件,可是,這是涉毒事件。最好他是不知情,否則的話,呵呵。

那種人,還有什麼前途可言?尤大舅一點也不在意:「肯定會換人的,不管是誰,對我又沒有什麼影響。只是,我沒想到,都要退休的人,竟然還有揚名立功的機會。」

是啊,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小外公嘆了一口氣:「我不奢求什麼,就算你們平庸普通都可以。只要你們一個個的身體建康,不為非作歹,我就知足。」

經歷過太多事的老人家,他的願意很普通,只要一家人健康平安。

尤三舅還有是一些疑點:「大哥,你說姐夫幫你扣住那犯人。姐夫他們在那裏幹嘛?」

具體的,尤大舅還真的不懂,他回想着:「我也不明白,為何妹夫妹妹在那裏。我估計啊,一開始妹未還不想管閑事。因為我們抓了人之後,往回走時,我看到妹妹抱着一個大娃娃站在路邊。估計是她看到我之後,才叫妹夫出手的。抓了人之後,妹夫還假裝不認識我。」

聽到大娃娃,尤三舅才想起:「對了,我之前答應囡囡的宣紙,明天可以拿給她。」

小外公聽了不高興了:「你為何現在才想起拿宣紙給囡囡?」

因為這紙今天才到海門啊,這種好紙,海門根本買不到。尤三舅苦笑着說:「爹,你別急啊。我既然答應送囡囡好紙,肯定會送的。可是好紙要在外面買,需要時間啊。」

你小子平時買外地的東西,也沒見花這麼長的時候啊。沒誠意就是沒誠意,小外公拿起一個枕頭扔向他:「就你話多。沒發生這事之前,你遲兩天才送都沒關係。現在,你送宣紙給囡囡,顯得我們好像是得了好處才送人家的。那宣紙不就變成了答禮了嗎?」

「老爹,這才四五天的時候,我哪想到會發生這些事情啊?若是知道,我肯定在第二天,變都要變一些宣紙出來。這不是事發突然嗎?」

大家啞口無言,是啊,才短短四五天的時候,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誰會想到呢?

半響之後,尤大舅說話了:「小叔,別想太多。妹妹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蘭蘭當然不是那種人,可是,穆家那小子呢?小外公兩眼一瞪:「囡囡爸爸呢?人家會怎麼想?再說,他以前的時候,一直看我們不順眼,總說尤家涼薄。如今,你三弟這麼做事,不正給人家提供實證嗎?」

姐夫應該也不會這麼想的吧,尤三舅笑着說:「您擔心姐夫啊。得了吧,姐夫說的尤家人的事情也沒說錯,您也不想想,每當姐姐有什麼好處時,那些冠著尤性的人,哪個不是想湊上一腳?」

也怨不姐夫笑話尤家,那些人啊,但凡一點有利可圖都要分一杯羹,連立場都沒有考慮過。

想到家族的糟心事,小外公哼一聲:「哼,就他們,也想撈蘭蘭的好處。只要他們找上蘭蘭,背地裏一個個都被小林子修理慘了。也就我們一家,從不湊上去。要不然,蘭蘭現在也不會認我們。」

考慮許久,尤大舅說:「宣紙還是要早點送過去,我看囡囡,每天都要練字,這些紙,用一張少一張,再多的紙,也是不夠用的。以後,你可以經常給囡囡一些好紙啊。」

也只能這麼辦了,不過,小外公還是有點遺憾,指著尤三舅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啊,好事都能辦成壞事。」

正當大家都沉默不語的時候,尤三舅卻又想起一件事來。他跟尤大舅說:「老爹,老街那裏準備做進一步的老宅加固維護。我今天去查的時候,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大姐居住的那房子,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改成了囡囡的名字,他們家隔壁樓房寫的卻是大姐的名字。還有,另外兩個沒見過面的外甥女,一人一棟樓房,都是緊挨着大姐現在住的老宅那裏。」

什麼,躺在床上的兩個男人全部坐起身,就連小外公,也從沙發上走來,走到床邊,盯着尤三舅問:「你說的,可有依據?」

白紙黑字上寫着的,你當我不識字嗎?尤三舅一字一句地說:「我姐和三個外甥女的名字,我不會不認識吧?而且,老宅的地址,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我還親自到房管局查了信息,確認無誤。」

若是那樣,四棟房屋連在一起,都是蘭蘭一家的?可是,沒有聽蘭蘭提過啊?尤大舅卻突然一笑:「呵呵,囡囡說過,要找個比她有錢的老公,我看啊,這個老公絕對不是海門人。哪個男人買得起囡囡的房子?」

小外公卻很驕傲地說:「我們囡囡,不是一般人能娶的。若她是我親孫女,我一定要讓她招個女婿上門,這麼好的女孩,我可捨不得讓她外嫁。」

若事情只有這麼簡單,那就不值得討論了。尤三舅故意吊人家的胃口:「這事還沒完呢。老爹,那個林叔,他哪來那麼多的錢,在老街買了四棟房子,要命的是,這些房子都連在一起的。」

關小林子什麼事呢?小外公奇怪地說:「我只知道他是抗日有功的戰士,是我大哥同母異父的兄弟。其它的,你應該比我了解。你可是宣傳部的,這些事情,一查就知道了?」

擺在台上的事情誰不知道,我想知道的,是那些沒寫進檔案里的故事。尤三舅追問:「他親生老爹是幹嘛的?你上次不是說,那是個富家公子哥嗎?」

「我怎麼知道,那還是我大伯告訴我爹時,我在床底下偷偷聽到的。」

「也就是說,那個小林子,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底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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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穆亦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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