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雄獅一萬氣吞吳（五）

「戰戰戰」城牆上的幫眾一邊揮舞著旗幟，一邊大吼著。八百死士鬥志更盛。袁起舞刀瘋狂砍殺，一邊大聲說道：「八百死士，今日是我等報效屠蛟幫的時候，大家生拚死戰一場，只求一道戰死沙場。」

那唐錦楚對許廷光道：「許大人，對方這陣法怪異，前去的士兵沒有見過，根本不懂得怎麼破解，還請大人下令讓我出兵。」許廷光看到了這樣的情景，道：「不，現在還不能出兵。」唐錦楚道：「許大人，如果不出兵也不過是白白送死，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許廷光道：「我知道，此事只有立刻出兵相救才能破解他們的陣法，王守仁說的不錯，我們是要想辦法減少士兵傷亡。」唐錦楚道：「還請徐大人立刻下令出兵。」許廷光道：「不，這樣我們只會增加傷亡，不值得。」

唐錦楚十分不解，道：「許大人，莫不是你還有辦法。」許廷光道：「當然有，他們不會白死的，要知道有句話叫做『不舍則不得』。」唐錦楚實在不解，道：「不知道大人所言何意？」許廷光對一旁的文瑞淵道：「文瑞淵，立刻下令弓弩手放箭。」

文瑞淵以為自己聽錯了，猶豫着啊了一聲，許廷光道：「不要猶豫，趕快放箭。」唐錦楚這才明白意思，原來許廷光是要讓那些士兵與對方八百人同歸於盡。文瑞淵大喊道：「弓弩手放箭。」弓弩手將利箭齊出，直向八百死士的戰陣。

山丘之上，拜炎帖木兒道：「王大人，許廷光可真夠狠辣的，為了勝利不擇手段，連自己手下士兵的性命都不顧了。」王守仁道：「他這是在有意消耗八百死士，換做是我，絕不會這麼做。就算是必要的攻城之事，也不會這樣直接而行。」

王守仁說着會不由得想起當年攻下南昌城的時候，便是使出了各種手段，將守城的士兵全部嚇走，原本以為攻取南昌城將會是一場惡戰，沒想到卻在片刻之間就佔據了南昌城，這一仗可是他最為得意之筆。

且說陣中，袁起抬頭間望見了飛來的利箭，大喊道：「盾牌躲避，盾牌躲避。」不過有百餘死士被眼前的士兵所糾纏，從而被利箭射殺。不過死傷最為慘重的還是許廷光的那些士兵，他們沒有盾牌，只能以血肉之軀面對飛來的箭雨。

這一陣箭雨過去，沙場一片死寂。官兵盡皆戰死，而八百死士死傷達，安一成道：「死者先不顧，傷者趕快退後。」哪些受傷者也不留下立刻退後，他們都知道自己收了上，留下來只會對陣法產生影響，自己則是陣法的累贅。

安一成往前走了幾步，對許廷光大喊道：「多謝大人相助，讓我等殺了他們，八百死士在此致謝大人。」其他死士也這麼大喊著。許廷光怒而對唐錦楚道：「你親率兵馬出擊。」唐錦楚領命，帶領着兩千士兵再次對八百死士的陣地發起衝擊。

安一成忽然見一個士兵在呻吟著，便舉刀來到那士兵跟前，道：「並非是我殺了你，而是你家大人要了你的性命，到了閻王爺哪裏告狀的時候，可要記得你家大人的名字。」說着長刀一下，將刀鋒刺入了那士兵的心口。

其後安一成又命令幾個死士將十幾個受傷未死的士兵的人頭給砍下來，然後甩向了天空，那袁起對許廷光大喊道：「大人，既然要殺死自己的手下士兵，何必這麼麻煩，我等幫你直接殺了這些士兵，大人，你說這樣是不是更加解恨。」

此時唐錦楚帶領的官兵已經快要殺到，不過這一次唐錦楚的官兵忽然變成一個月牙狀，原來剛才許廷光對其有交代，這般就是為了避免八百死士的陣法成型。許廷光心下恨恨道：「此番一定將你們這些死士拿下。」

劉廣道：「士主，我們該怎麼辦？」安一成道：「他們這樣，我們的陣法就無法成型，跟他們拼了，死士們，隨我一道衝殺。」安一成身先士卒，向殺來的士兵沖了上去，對那些士兵就是一陣兇狠地砍殺。劉廣道：「隨我士主上。殺！」

這剩下的六百餘死士手持盾牌，士兵難以快速地殺死這些死士，反而是自己很快死士的兇猛衝殺而死。這個時候死士們自發地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列陣，這在之前從未習練過，只是在眼下的情況所逼迫，死士們自發於本能地因地制宜地組合在一起。

聖西女和康百亢等人也在許廷光戰陣其後觀戰。聖西女道：「那些人好是厲害，他們比我想像的要難對付得多，這個苦頭夠許大人受了。」康百亢道：「我們要不要去相助？」聖西女道：「許大人如果要，自然會派人來說。」

常興道：「不錯，許大人之前有說過我們要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我們就不擔心了，那些人是難對付，不過覆滅在許大人的手下，也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聖西女道：「不錯，若是第三次進攻還拿不下，我料今晚的許大人可就要癲狂盛怒了。」

此時在陣地上，雙方之人殺得是淋漓熱火，唐錦楚身後幾處刀傷，仍在死戰。其這般極大地鼓舞了士氣，雖然戰死千餘人，士氣依然不減。而六百餘死士已經戰死百餘人，此時僅剩下四百餘。

一陣衝殺之後，雙方都有些精疲力竭，由混戰變成了雙方的對峙，雙方心照不宣的停下了打鬥，都在抓緊時間歇息。唐錦楚對安一成道：「厲害，果然厲害！」安一成道：「想要攻下屠蛟幫的總府，是沒有那麼容易的，你以為這是一句玩笑話么？」

唐錦楚大吼道：「左邊一半人，給我上。剩下的另一半人，隨我來。」士兵整齊而道：「是。」雙方再次混戰，已經沒有什麼戰法、陣法、章法可言，憑的就是一股怒氣，一股狠勁。

唐錦楚並沒有於安一成等人交戰，而是繞過安一成等人，來到了護城河的邊上，原來在那裏有幾十名受傷的死士。唐錦楚道：「你們只有幾十人，我這裏有五百人，投降，我不殺你們。」一個死士道：「你聽說過死士有投降的么？」

這時候安一成等人見此，急忙想要脫身營救。那幾十名受傷的死士說道：「各位，我等先走一步了，不做累贅。」說完全部自刎而死，無一人投降。這幾十名死士的做法，激起了安一成等人的士氣，安一成淚水流出，大吼道：「殺。」

唐錦楚只見那些死士發瘋一般砍殺而來，而己方的士兵根本抵擋不住這一陣狂攻，他心下忽然升起了一股懼意，想要下令撤退，向起許廷光戰前的軍令卻又不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安一成帶領的死士瘋狂殺來，己方之人難以抗拒。

那安一成在砍殺間被一士兵的大刀砍在了左臂，其一刀將對方砍殺，其後捂著傷口半跪在地，扯下一布條，給自己止血。那袁起來到安一成的身邊，幫主安一成包紮傷口，袁起道：「士主，你先退下，我等先來。」

安一成道：「身為士主，怎麼能夠離開戰陣而退往一邊去呢，我沒什麼事，不過是皮肉之傷罷了。」說着一抹鮮血，道：「隨我一道，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這一喊聲傳遍了整個戰陣。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聽見了金鳴之聲，原來是許廷光見唐錦楚之眾無法取勝，便下令收兵。唐錦楚見那些士兵倉促而退，急忙道：「大家不要亂，大家不要亂。」不過唐錦楚此言根本沒有什麼作用，仍是一片混亂。

安一成等人抓住機會，追着敗退的士兵們一路追砍，那些士兵一片混亂，無法形成反擊之勢。待唐錦楚等人全部都退回的時候，只剩下六十餘人。而經過此番大戰，八百死士只剩下二百餘人。這樣的死傷人數對於雙方來說，都算是十分慘重的。

此時已經是黃昏，想要給看着沙場，知道己方的士氣已經衰弱，已經不能再戰，便下令退兵，待明日再戰，他恨恨地返回了軍營，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沙盤之上，道：「想不到對方如此難纏，費了我這麼多人的性命。」

這時候那聖西女、常興康百亢以及手下的四個堂主前來帳內，許廷光道：「你們來此作甚，還不準備出戰。」聖西女道：「許大人，眼下對方實在難以對付，不如我們先出戰，對方此時不過二百餘人，許大人手下士兵的士氣已經衰竭，交給我們就是了。」

許廷光道：「就算我答應，我手下的士兵可不答應。」常興道：「許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些士兵不過是要親手報仇，其實這點事情無需計較，還是以大事為重。」許廷光道：「以大事為重，好一個以大事為重，既然如此，就請各位回去吧。」

聖西女道：「許大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