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莫道前方無知己（四）

徐正道：「好。」說着就立刻離開了。徐正離開之後，就快速來到了楊廷和的府邸，卻發現這楊廷和早已經被人給擒住了，楊廷和坐在牢車裏，

在士兵的看守下離開了府邸。徐正道：「皇上下手還真是夠快。」徐正知道自己已經別無他法，只能夠等待正午時分前去京郊劫法場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厚熜就將除了王守仁之外的人全部帶到了一空地上。這些人都被繩索緊縛著。朱厚熜走了出來，道：「各位知道今天要幹什麼么？」

武小尤道：「皇上要幹什麼我們怎麼會知道，皇上你卸磨殺驢的本事還真是厲害，讓人防不勝防。」張水牛道：「皇上，張水牛想知道這是為何？」

朱厚熜道：「沒有為何，朕只想除掉你們。」伍文定道：「既然皇上不說，那我們就要當個糊塗鬼了，到時候請皇上利索一點，給老子來個痛快的就夠了。」

朱厚熜道：「朕當然不會讓你們做一個糊塗鬼，你們與瓦剌勾結為害大明，這可是瓦剌大汗親口所說，所以朕怎麼能夠留着你們的性命呢？」伍文定哈哈大笑道：「我們不是糊塗鬼，皇上才是糊塗鬼，我們要是造反，何至於此。」

孫語瑤和陽荷侍、朱尹雁三人站在一處，那朱尹雁道：「這皇上定是著了魔。」朱尹雁對朱厚熜道：「皇上，我們怎麼會造反，這麼明顯的事情難道你都想不明白么？」朱厚熜道：「朕意已決，全部押往京郊法場處，正午處決。」

白俊和羅顯原道：「皇上，你是想真的要殺了我們么？」張永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難道不明白。」

陳景道：「是啊，造反，哈哈哈，這個可是多好的一個借口，多好的一個理由啊？」張水牛道：「幸好我沒有讓婉妹跟着而來，要不然還不得一起死在這裏。」

眾人來到了法場，朱厚熜親自監斬，等待着正午的到來，除了白俊、羅顯原的錦衣衛之人和除了張永陳景之外的東廠之人全部列陣兩邊，人人的手中都是錦服長刀長劍。這個時候徐正飛身而到，道：「皇上，請刀下留人。」

眾人看證件徐正走來都是各自搖頭，張永道：「徐正，你來這裏幹什麼？還不快點離開？」陽荷侍道：「徐正哥哥，你這樣是來送死啊，快點走吧。」

徐正道：「我不能走，既然我們大家能夠一起共患難，就能夠一起死，今日徐正已經想好了，不就是一死么，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在這裏吧。」

朱厚熜道：「好，徐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這兩邊之人是東廠和錦衣衛之人，這錦衣衛其中之人可能你也熟悉，若是你打敗了他們，朕就放了這些人，否則朕就殺光他們。」徐正道：「皇上，就怕你食言。」

朱厚熜道：「只要徐正你沒有食言，那麼朕絕不食言。」徐正將手裏的大刀刀鞘扔在了地上，道：「這個對與徐正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朱厚熜對陸炳道：「現在就交給你了。」陸炳道：「是皇上。」徐正擺起了架勢，一錦衣衛之人道：「曾經你是指揮使，是我的上司，今日沒有辦法，全都是為了皇上辦事。」徐正道：「我不怪你，只希望到時候你們也不要怪徐正。」

徐正收起了架勢，想那些東廠和錦衣衛之人說道：「拳腳無情，待會希望你們不要怪罪徐正，刀劍無眼，到時候徐正也不會去責怪大家。」

徐正說着就運功於手臂，大刀揮起，使出了一招「長龍登高」向眾人直擊而去。徐正大刀揮舞，拳腳也是不斷，其救人心切，根本不管自己打得是哪一個人，忽然聽見一個人「啊」的一聲慘叫，這人是錦衣衛之人曹緣，

他的前胸心口處生生受了徐正的掌力，被徐正這凌厲威猛之極的力道打得他肋骨斷去，直入心臟，這一聲慘叫之後，曹緣就如一灘爛泥巴窩了下去。徐正愣了一愣，

這曹緣之前是自己的手下，一直跟着自己前後辦事，沒有笑道今日卻死在了自己的手裏，徐正心頭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道：「曹緣兄弟，對不起。」一人道：「和不要說對不起，剛才你的話不是已經講明了么，我們不會怪你。」

說話之人就是曹緣的兄弟曹羅，曹羅道：「今日大家就算是被你徐正殺了又如何？今日是為什麼，我們這些的兄弟要自相殘殺。」說着曹羅長刀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撲的一聲，地上又多了一具屍體。徐正正沉浸在痛苦之中，忽然肩膀被錦衣衛一人以長劍刺中，

徐正一掌打出，將那人打飛了好幾丈，徐正退後，捂著流血的傷口，此時他心裏實在矛盾，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陸炳道：「徐正，親手殺死自己往日的兄弟和被自己往日的兄弟打傷，這到底是個什麼感覺？你要救那些人，就要殺了自己的這些錦衣衛的兄弟，

心裏是不是矛盾至極。」徐正無可奈何，對朱厚熜道：「皇上，徐正實在是斗不下去了。」朱厚熜根本不顧徐正說話，對錦衣衛和東廠之人道：「徐正違抗聖令，罪該萬死，你們這是在為民除害，為朕分憂。如今誰能夠傷得徐正一刀一劍，無論輕重，

朕都會賞賜千金。」那些人聽朱厚熜這麼說，發瘋似的想徐正殺去。徐正不忍心傷害錦衣衛的這些人，處處退讓，對於那東廠之人倒是狠手一些。伍文定心急萬分，

道：「徐大哥，你看看這些人，他們聽到皇上說的千金重賞就什麼都忘了，哪有顧及什麼往日的情誼？大哥你又何必對他們這樣的人講道義呢。」

伍文定話語說完，徐正又被大刀砍中而受傷了。陽荷侍哭道：「徐正哥哥，你要麼就離開這裏，要麼就死戰到底，你這樣是有意在送死么？既然這樣，那不如我陽荷侍先死好了。」

徐正被陽荷侍這麼一說，心裏一個激靈，是啊，要是自己死了，豈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辦好？反正自己已經有話在先，此時如何也怪不得自己了。徐正換做左手持刀，左刀右掌呼呼打出，徐正刀勢雄渾，掌力威猛，幾聲慘叫襲來，

已有好幾人死在了徐正的刀掌之下。朱厚熜道：「這個徐正的武功果然是了得，也怪不得先帝會欽點此人擔任錦衣衛指揮使。」徐正在當時千軍萬馬之中尚且遊刃有餘，眼下區區幾十人是奈何不得他的，只見那些人一個個在徐正的前面到下，

而徐正已經殺紅了眼，徐正連連砍殺，一手抓住了一錦衣衛的喉結，徐正看去，此人是自己當年的手下，辦事利索，為人剛正，此時卻不得不與自己為敵。徐正道：「你我曾經患難，今日卻這般殘殺，你們無奈，

我徐正亦是無奈，徐正對不住了。」一東廠之人大喊道：「殺了此賊。」徐正發狠道：「都來吧，都來吧。」說完將習練《湖山刀法》使到極致，迎將上去，這京郊法場上揚血如雨，慘叫連連。

且說此時的王守仁在牢裏，那朱致格走來道：「朱致格奉皇上之命要將你帶走。」王守仁道：「徐正會不會晚了一些。」

朱致格道：「不晚，時間正好。」王守仁被押著走了出來，就看見了內閣的眾位大臣，都帶着手銬。楊廷和道：「之前除了楊一清，我們都被擒住了。」

王守仁看見楊一清也在其中，道：「你也不是被擒住了么？」楊一清苦笑。那朱致格道：「楊一清想要私放人犯，被士兵擒住，皇上發話，一舉押往京郊法場，斬首。」王守仁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這樣。其實皇上早就知道你會這樣了。」

楊一清道：「是啊，如今我們也該去了。」眾人依次上了囚車，押往到了京郊法場。王守仁下了囚車之後，只見地上的泥土都被鮮血浸潤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朱厚熜正居中坐於一案子后，

陸炳以及幾十個士兵站立其後，並沒有看見有儈子手在。朱厚熜道：「你們不謝恩？」眾人不解，朱厚熜道：「王守仁，朕以及殺光了他們，但是朕卻不想殺了你們。」王守仁神情苦痛，道：「他們都是習武之人，皇上必定要殺了他們的。」

朱厚熜對陸炳示意，陸炳拿出詔書，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王守仁，楊一清，楊廷和等，違抗聖令，有謀反之嫌，今念及功高勞苦，特命告老還鄉，永不任用。」朱厚熜道：「立刻出發，這裏是朕給你們的盤纏。」

眾人齊道：「謝皇上不殺之恩。」王守仁道：「皇上，若是不殺害他們，該有多好。」陸炳道：「大膽，王守仁你還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