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一)

第31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一)

張永笑道:「沒錯,我來這裏找你們的確是有事情交代,不然我也不會匆匆忙忙地到這裏來,對了,你們錦衣衛之人全都準備好了嗎?」

白俊道:「稟楊大人,這裏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就等一聲令下。」

張永看了看白俊身上的傷口,道:「你受了傷,這傷勢有無大礙,可有看大夫?」

白俊苦笑了一下道:「此傷不過是皮肉之傷罷了,沒有大礙,幾日過去就好了,這些小傷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不看也罷。」

張永道:「錦衣衛之人就是要這樣,實話實話,那東廠的人我根本信不過,所以這任務只有你們開完成,現在我需要你們錦衣衛立刻出關,去關外找尋皇上的下落,找到之後立刻派人返回告知我們。我們大軍會立刻向皇上所在之處快速集結。」說着對白俊道,「你記得拿上錦衣衛的令牌,到時候那守關之人見了就不會為難你,你們一出關,就必須儘快找到皇上,記着,此時越快越好,不管是前去,還是返回,你明白么?」

白俊道:「白俊明白,我們錦衣衛一定會完成好這個任務。」那白俊言罷隨即對手下之人下令道:「所有人一刻鐘之後全部隨我出發,不得有誤。」一刻鐘后,那白俊拿着令牌和錦衣衛的所有人全部出動了,來到了一關卡處,那守關之人見是錦衣衛之人,且有令牌,便痛快地給這一行錦衣衛給放行了。

要說那伍文定的去處,其實他並沒有返回,而是被一瓦剌人給救下了,此人在伍文定和瓦剌士兵激戰的時候,他就在一邊觀看着,伍文定對申成昌的所言所語都被此人聽見了,所以這人便決定救下伍文定。但是因為自己是瓦剌人的打扮,害怕伍文定誤會,他便在伍文定昏迷過去的時候,將其救了回來。

伍文定已經被寒氣侵體,一連昏睡了好幾日才醒過來。伍文定醒來之後只見一個四十餘歲的男子在一邊煮著牛肉,香味四溢,整個帳篷里都是牛肉的香氣。雖然這男子四十餘歲,但是已經是滿頭白髮,一身憔悴的樣子,觀其外表似乎歷盡了歲月的滄桑。伍文定知道是此人救下了自己,他立刻起身跪下道:「伍文定謝過恩公救命之恩。」

那人一臉淡然,道:「既然我救了你的命,那我要你跟我說說,你和那申成昌是什麼關係,請你務必如實告之我。」

伍文定一聽就愣住了,心下盤算這該如何回答,因為伍文定不知道此人和申成昌是什麼關係,要是是一夥的,自己實話實說,豈不是找死?若是敵對之人那實說可是最好。

伍文定這般想着,猶豫着半會,心下一橫,不如乾脆對此人說實話便是了,伍文定想着四處看了看自己的長槍在何處。那人見伍文定若有所思,便問道:「看你思索的樣子,想必你和他是敵人吧?」

伍文定道:「是,我們之間可是天大的敵人。」

伍文定說完后,那人那人卻突然不再說話。

伍文定心下覺得十分奇怪,此人到底是怎麼了?那人深思了一會,對伍文定道:「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欠我一命,一命換一面,這就是你們漢人的想法對不對?」

伍文定道:「是的,莫非恩公有什麼要伍文定去做的事情嗎?恩公若是有便儘管吩咐,伍文定一定會幫恩公做到。只要符合道義,哪怕是要伍文定捨棄自己的性命也可以。」

那人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我的確是有事情要你做。」說着把伍文定的長槍拿了出來道,「給,這是你的兵器。」

伍文定道:「謝謝。」那人將長槍扔給伍文,續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何會和那申成昌有着仇恨?」

伍文定道:「恩公有所不知,這事情其實都是巧合。」伍文定其後便把自己經歷的所有的事情告訴了那人。

那人聽罷笑了笑道:「看來我們兩人很是相像。」

伍文定奇怪道:「很像?敢問恩公高姓大名?說實話伍文定心裏就很奇怪恩公為何漢語這般流利,莫非恩公並不是瓦剌人,而是我們漢人?」

那人聽了伍文定的話,微微一笑道:「我叫朱思故,和你大明朝的皇帝是一個姓,但不能說是漢人。」

伍文定問道:「恩公,想不到您和我們的皇帝是同一個姓氏,莫非這其中有着什麼淵源嗎?」

朱思故道:「當然有,我和你們大明的皇帝一直就有着很深的淵源。」朱思故說罷臉色深沉了起來,他把一碗牛肉遞給伍文定,然後向伍文定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原來這朱思故是明英宗朱祁鎮在瓦剌所生的兒子。當年土木堡之變后,朱祁鎮被當時的瓦剌大汗也先俘虜,也先便那朱祁鎮其要挾明朝,明朝沒有答應自己的要求,於是也先大汗就立刻出兵圍困京城。哪知道大明朝廷在主戰大臣于謙的主持之下,另立朱祁鎮的弟弟朱祁鈺為皇帝,是為明代宗。

隨後明軍和京城百姓進行了京師保衛戰,也先大汗的軍隊苦戰不敵,最終是退回了草原。也先大汗退回草原之後,見留着朱祁鎮也是無用,不如殺了了事,就這樣也先對朱祁鎮便起了殺心。

所幸這也先的弟弟伯顏立刻覲見並勸告也先,說是若也先殺了朱祁鎮,其一是使得明朝有了口實,明朝朝廷就有了團結一致對付瓦剌的理由。其二便是留着朱祁鎮,儘管要挾明朝而不得,至少可以讓明朝在禮節上進入犯難的境地。其三則是可以顯示瓦剌的寬宏,只要好生對待朱祁鎮,明朝就拿瓦剌不好辦。

也先大汗聽后,覺得弟弟伯顏的話很有道理,便留下的朱祁鎮好生對待不久,還把自己的妹妹娜仁托婭下嫁給了朱祁鎮。娜仁托婭見這被俘虜的大明皇帝生的英俊,且為人有禮行義,身為俘虜卻還是不失氣節,娜仁托婭芳心暗許,馬上就答應了哥哥的要求,嫁給了朱祁鎮。伍文定聽到這裏,終於明白這朱思故為什麼會把漢語說得如此流利了,此人身體里本就流着漢人的血液。

伍文定道:「恩公您就是娜仁托婭的兒子,你等於是我大明皇族之人。」

朱思故道:「是的,當時我母親嫁給了朱祁鎮后,便真心實意地愛上了這大明天子,不久后就生下下了我。遺憾的是,母親和父親一起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在我一歲的時候,父親就離開了草原,回到京城做他的皇帝去了。」

在朱思故一歲的時候,也先大汗就與明代宗朱祁鈺講和,允許朱祁鈺將朱祁鉦帶回去,可是當時大明皇帝朱祁鈺已經坐穩了皇帝的地位,並不想真正的派人去迎回英宗,否則自己的哥哥回來了自己要怎麼辦,

所以朱祁鈺一直都沒有派使者前去瓦剌,然而在眾大臣的不斷建議下,朱祁鈺無奈之下也只得派遣使者先去探聽情報,明代宗在第二次派往瓦剌的使者中有一個名叫楊善的人,他特意變賣家產買了許多奇珍異寶,並靠着他的巧舌如簧,硬是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取得了也先大汗的應允,最終帶回了英宗,英宗皇帝終於結束了他一年的俘虜生活,輾轉了一個多月回到了北京。

朱祁鎮雖然被明朝的接走,但當時除了皇上和貼身侍衛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跟着走,於是朱祁鎮只好留下了孤獨的娜仁托婭和小朱思故。娜仁托婭十分想念自己的丈夫,便給自己的兒子取了這個名字,意思就是思念丈夫朱祁鎮。這朱祁鎮一去不回,因為在回去的這前幾年中,朱祁鎮自己的生活也不好過,性命隨時會有危險,在這何種情勢之下,朱祁鎮自然就不會想到這草原的母子兩了。

明英宗回到京師后,明代宗就立刻尊他為太上皇,但明英宗並沒有受到太上皇應有的禮遇,沒有過很久就被軟禁在南宮之內,開始了他七年的被軟禁的生活。可是即便如此,朱祁鈺還是朱祁鎮趕到不放心,他命人將南宮的大門上鎖並灌鉛,加派錦衣衛看守,食物由一個小洞遞入,朱祁鉦為了避免有人與朱祁鎮聯繫,還派人將南宮的樹木全部伐光,

平時則派錦衣衛監視。朱祁鎮就在驚恐與飢餓中度過了七年的軟禁生活,每日的生活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試問在當時的情況下,朱祁鎮又怎麼會想起這草原的妻子和兒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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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柳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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