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隔江猶唱後庭花（一）

徐正不料江彬會違背聖意，打出了這凌空的掌力，徐正知道朱厚照就在自己的身後，自己要是就這樣躲開而去，這掌力就會打在朱厚照的身上，

徐正沒有多想，腳步立刻速移，飛身到了朱厚照身邊，伸手一拉朱厚照的左胳膊，朱厚照正好被徐正拉開，只見那江彬的掌力直接打碎了朱厚照的座椅。

眾位大臣一片嘩然，雖然是比試，但也不至於如此，這掌力若是擊打在朱厚照的身上，必死無疑。楊一清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張永道：「江彬，你放肆。」

楊一清大怒指罵道：「江彬，你好大的膽子，皇上不是說過你們二人沒有分出勝負，是平手么？皇上還說過你們二人誰也不能在使出這類武功，眼下你還將皇上的座椅打碎，你這是要造反么。」眾位朝廷大員也是對江彬七嘴八舌地指責起來。

江彬也知道自己闖下了這大禍，他立刻收手，然後跪下請罪道：「皇上恕罪，江彬本是一個習武一人，剛才是好勝之心大起，不能剋制，才有了如此出格的動作，

希望皇上不要計較，江彬一直以來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絕無他意，剛才的確是江彬不對，請皇上恕過江彬的罪過。」

朱厚照對徐正道：「徐正，江彬偷襲你，你可原諒此人。」徐正此時已經變得聰明起來，言語不向當年那般衝動，此時面對皇上的問題，他想了一想方才回道：「這就取決了皇上了，徐正心裏並不會責怪江大人。」徐正等於把此事交給朱厚照去定奪了。

一旁的楊一清心下暗贊徐正回答十分聰明。朱厚照本業沒有多想，見江彬跪了下來，道：「罷了，既然徐正也不怪你，朕也不怪你了，既然這椅子碎了，就換一個吧。不過朕還就罰你江彬一年的俸祿，你可有意見。」

江彬心下鬆了一口大氣道：「謝過皇上。」對於江彬這種地位的人，朝廷眾人無不巴結，每年的俸祿對其來說已經不是重要的，這懲罰對於江彬可說是毫無意義。朱厚照道：「江彬，趕快起身吧。」江彬起身謝過朱厚照。

此時蔡孟站出來道：「皇上，臣蔡孟想與徐正比試一番。」朱厚照道：「蔡孟？你要與徐正比試？朕正好沒有盡興，只要徐正答應就可。」

蔡孟指着地上的那些兵器，對徐正道：「徐正，皇上剛才拿來了這麼多的兵器，不想你和江大人是徒手切磋，一個兵器也沒有用上，我們也看得出皇上根本就沒有過癮，我們在京城多年，互相是了解的，我用劍，你用刀，我們來比試比試。讓皇上好好盡興。」

楊一清對徐正小聲勸道：「徐正，我看這一場比試就此算了吧。」徐正苦笑道：「我徐正是騎虎難下了，以徐正現在的情形，不和蔡孟斗是不行的。」

楊一清想了想，明白了過來，道：「你可要小心就是了。」楊一清知道蔡孟此舉暗含的深意，這蔡孟是東廠之人，從來對錦衣衛之人看不過眼，蔡孟也乘此機會跟徐正好好地比試一下，

輸了無傷大雅，贏了錦衣衛的名頭可就掃地了，不管怎麼樣，對東廠都沒有壞處，這對蔡孟來說是極好的買賣，而對徐正來說就必須是勝而不能敗。朱厚照道：「蔡孟說得有理，今日就乘興而行吧。」

蔡孟將刀扔給了徐正，徐正伸手拿過刀，對蔡孟道：「請把。」蔡孟也不回話，他虛晃一劍，第二劍跟着斜刺而出，勢道甚是迅猛。

蔡孟習練的是《道衍兵術》中的劍訣，劍招刁鑽狠毒。徐正在擔任錦衣衛指揮使的時候就見過蔡孟的凌厲劍法，所以此時他對蔡孟的劍招心裏已經有了破解之法，這《道衍兵術》劍招的最大特點就是快，狠，刁，徐正不急不緩，徐正使出《湖山刀法》裏的第四式，

以慢制動，以退為守。只要徐正身子退後，蔡孟的劍招速度就會相應變慢，徐正就此破掉了蔡孟的第一招的連擊。

蔡孟還是一連使出極為快速的劍招，徐正也總是如法破解。蔡孟知道要是這樣，自己速度即使再快也奈何不得徐正，笑道：「徐正，你總是用這招，頗有些無趣。」

徐正也笑道：「你也總是拿這招來攻我，我也覺得頗有些無趣。」蔡孟道：「那好，我就來一些有趣的。」蔡孟說完就在地毯上指出了界限，道：「我們誰要是除了界限，就輸了如何，不知道這樣可是有趣？」

這個時候朱厚照道：「有趣，蔡孟的這個法子這個有趣，你們二人左右不得出了這紅毯子，前後不得越界，就在的長方形的距離中比試。」

朱厚照示意太監，那太監將長矛和鞭分別放在兩人的前後，徐正和蔡孟就在這寬半丈，長兩丈的地方比試。

一邊的張永道：「這個蔡孟很聰明，這樣徐正就難以向剛才一樣破掉他的速度了。」楊一清道：「徐正的刀法不亞於蔡孟，我想他會有辦法的。」那徐正對蔡孟道：「這樣也可，蔡兄，還是你先請把。」

蔡孟笑道：「徐正，看招了！」說罷劍隨聲出，直刺徐正胸口。徐正只退兩步，便舉刀急擋，不料卻擋了個空。這蔡孟的第一招是虛招，其後第二劍又已向徐正刺了過去，只不過這第二劍是刺向徐正的咽喉。

徐正道：「好快的劍招！」言罷立刻橫刀封堵。蔡孟的劍招接連不斷，此時徐正只有抵擋的餘地，蔡孟的劍招連綿不絕，速度還是那般快速，徐正因為場地所限，每一招都守得十分驚險，看得楊一清等人無不是心驚膽戰，而一旁觀戰的朱厚照則是在興奮得拍手叫好。

蔡孟一晃已經十餘劍刺過，發現自己的招式徐正總是能夠全部化解，但是步履卻是不斷後退，蔡孟細看，只見徐正已經慢慢後退，到了邊緣，很快就要推出界外，便連刺好幾劍。

蔡孟的意圖明顯，平時要是沒有任何限制地來比試武功，那徐正是可以擊敗自己的，不過此時自己佔據了便宜，而徐正卻是失敗在即。

哪裏知道徐正先是奮力擋開了蔡孟的兩劍，然後奮力使出一招「一線千鈞」，頓時反守為攻，劍勢大開，將自己的內力全部使在了刀上，與蔡孟對拼內力。

蔡孟暗叫不好，這徐正是故意示弱，讓自己不斷進攻，眼下自己騎虎難下，不得不收劍回防，與徐正的大刀相抵。蔡孟的內力修為怎麼能夠比得上徐正，他被徐正這麼全力一擊，頓時覺得虎口幾乎震裂，他一連退後了好幾步才止住，不過整個人正好退出了界外。

朱厚照道：「哈哈，蔡孟，你已經輸了，徐正啊，你的武功果然是好厲害啊！」江彬來到蔡孟身邊，道：「剛才他是以退為進，故意引誘你上當，你果真是上當了，你還當真以為他是疲於防守，攻不得你么？

他這一招並非是有多巧妙，而是專門攻你的弱處罷了，他一是勝在其內力遠在你之上，二是勝在謀略，要知道武功除了需要內外兼修，修鍊自己的腦子也是很重要的。」

蔡孟道：「江大人教訓的是，蔡孟記住了。看來蔡孟一些東西還是比不過徐正。」蔡孟對朱厚照道：「皇上，徐大人的武功了得，蔡孟對其是服氣了。」

朱厚照笑道：「江彬，你還有沒有準備其他的東西？」江彬道：「皇上，臣還讓人找來了揚州最好的歌姬舞姬，請皇上以眾位大臣欣賞。」

朱厚照一聽興緻大起，道：「好個江彬，快讓她們上來吧。」江彬道：「那需要將營帳正中騰出一些位置來了。」朱厚照道：「趕快照辦。」

江彬拍了拍手掌，只見一名歌姬和十餘名舞姬走了進來，這些女子個個生得硃唇皓齒，霧鬢風鬟，相貌可佳。朱厚照看得十分高興，對那懷抱琵琶的歌姬問道：「你們是哪家勾欄的，你叫什麼名字。」

那歌姬道：「我們是東河醉香舫的，皇上叫小女櫻姬即可。」朱厚照道：「櫻姬，這名字好聽，古人所說的猶抱琵琶半遮面想必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女子吧。」

櫻姬道：「皇上誇獎了。」朱厚照道：「朕看你們必宮裏的那些庸脂俗粉要好多了，現在把你們的本事全部給朕使出來吧。」櫻姬道：「是皇上。」說完懷抱琵琶，蔥指輕拂，唱起了小曲，那些舞女身轉腰旋，翩翩起舞，一時間營帳中雲裳彩動，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