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柄芙蓉頂上栽(三)

第159章 一柄芙蓉頂上栽(三)

這幾年的爭鬥潘海一方總是險勝,潘海心知這樣代充一方不被自己這一方壓倒性的打敗,恐難心服口服。於是去年潘海一方取勝之後,便閉關修鍊《道衍兵術》,幾個月下來終究是進了一大步。

而代充心裏也是明白這一點,自己身為師兄,為何卻總是敗給師弟潘海。所以去年之敗后,代充痛定思痛,也在苦練《道衍兵術》,力求在今年打敗潘海。

朱厚澤阻止道:「兩位師兄你們先不要動手,剛才我說是有師父的一言相告,你們都沒有聽師父要說的話,怎麼又要打鬥起來了。」

代充道:「師弟,師父的話先慢些說,今日我要先教訓這潘海。」潘海聽代充這樣講話,哪裏會示弱,道:「師弟,既然他這麼說了,這話就慢點說出來,我也先教訓了此人再說。」朱厚澤道:「兩位師兄,這樣豈不是對師父不敬。」

代充道:「若有不敬,代充待會自會懲罰自己。」潘海道:「師弟,我的意思也是如此。」朱厚澤十分無奈,看來這兩方勢要打起來不可了。

張水牛見這兩人將要打鬥,連朱厚澤也阻攔不得,便在那裏數了數雙方的人數,這左右兩方人數約九十人,再細細一數,左邊為代充一方,共四十四人,右邊四十八人。

張水牛對朱厚澤問道:「這兩邊的人數都相差不多,各自人數也不少,他們前幾次要比上多少次才分出勝負來。」

朱厚澤道:「十九局十勝者取勝。這些人的武功水平都差不多,有時候他們會在這裏鬥上好幾天才分出勝負來。」張水牛道:「他們這樣也不覺得繁瑣疲累么?」

朱厚澤道:「堂弟有所不知,兩位武功修為相同之人,在打鬥中想要分出勝負,幾乎就是內力的比試,這代充和潘海兩人各自習武,人人暗中較勁,力爭在今年的比試中勝出。代充一方人人都為了爭一口氣,潘海一方人人都不願意失敗,心中各有所求,那還顧得什麼繁瑣勞累之事?」

張水牛道:「堂兄我們要怎麼做?」朱厚澤道:「待會我會告訴你。」張水牛道:「要是先收服他們,不就是先讓他們不再打鬥再說?」

朱厚澤道:「沒錯,只是現在不是時機。」初時張水牛以為只是對付幾個人,可是現在這裏居然有九十幾人,這要怎麼做張水牛心裏全然不知,幸好有朱厚澤在,不然若是只有自己一人,恐怕難以做好曾爺爺交代的事情。

張水牛其實是這般想着的,反正有朱厚澤在,到時候只要他說怎麼做自己就怎麼做就行了。張水牛此時看着代充和潘海,兩人來到了台上,準備要大戰一場。

代充道:「潘海,今日你我一戰,無論誰勝誰敗,希望這就是終結,這些年我們爭執太甚,師父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見,你意下如何啊。」

潘海哈哈一笑道:「我沒有想到這話居然是你先說出的,不如這樣,師父已經歸去,今日我們就來選出誰是紅門中武功最厲害的人,那麼就由誰來帶領紅門,你看如何?」這潘海言語說得很大,恐怕別人不知道。

一邊的朱厚澤聽潘海這麼說,知道其是有意這麼說的,潘海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在場的人做一個見證罷了。朱厚澤看着眼前的情景,想起了曾爺爺對自己說過的話,心中暗道:「曾爺爺,沒想到這一切居然都被你事先預料到了。到時候朱厚澤自會出手。」

原來這朱祁鉦早就告訴了朱厚澤,說是這代充和潘海兩人今日勢要打起來不可,朱厚澤只有在兩人打鬥起來之後,伺機阻止兩人,只有在那時,才是說出自己遺言的最好機會。

此時只聽那代充道:「好,今日我們就分出勝負,選出紅門的掌門人。」說完就擺出了架勢。潘海現行攻擊,兩人在漢陽台徒手打鬥起來了。

這兩人都是習練《道衍兵術》,且修為都差不多,一時間也難以分出勝負來。朱厚澤知代、潘二人武功相差無幾,只是這打鬥只是先地消耗各自的體力罷了,不到最後一刻實難分出勝負。

過了一個時辰,那朱厚澤知道這二人內力即將耗盡,很快是分出勝負的時刻了,對張水牛道:「你且看着,真氣運行,隨時準備動手,到時候我會教你怎麼做。」

此時代、潘兩人分開,代充道:「你的武功進步了不少。」潘海道:「我知道你這一年一刻都沒有停止習練。」此時朱厚澤走了過來道:「兩位師兄,你們都不要打了。」這兩人幾乎同時問道:「師弟你在幹什麼?你認為我打不過他么?」

朱厚澤無奈道:「我聽聞兩位師兄剛才說今日是選出紅門的掌門,對不對?」二人皆道:「正是。」說完這兩人也不管朱厚澤,再次纏鬥在一起,開始了第二次交手。朱厚澤此時還沒有將兩人分開的本事,所以不得不脫身而去。

朱厚澤道:「你們這樣斗下去,還不是兩敗俱傷。」潘海聽到了朱厚澤的話,心裏大為不滿,出言道:「誰說了。」那潘海出言反問朱厚澤,反而是一不留神的,被代充的一記「白鶴穿花」打中了。

這「白鶴穿花」本是《道衍兵術》內劍訣的一個招式,代充將劍招變成了拳招,讓潘海猝不及防,才收了這一擊。潘海結結實實受了這一拳,抵不住這個力道,身子往後飛去,落地之時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就要往下跌落。

一邊的朱厚澤則是眼疾手快,立刻飛身而起,伸出右手抓住了潘海,朱厚澤一位潘海下墜的力道太猛,整個人撲到在地,這才止住了頹勢,潘海終是沒有跌下山崖。

張水牛大吃一驚,來到了朱厚澤的身後,那代充對張水牛罵道:「你並非我紅門之人,你來這台上幹什麼?」有人道:「既然與我紅門沒有關係,就不要在此多管閑事。」

張水牛指了指朱厚澤,道:「誰說沒有關係,此人是我的堂兄。」朱厚澤道:「張水牛,你先下去。」張水牛道:「堂兄你可以撐住么?」朱厚澤道:「沒事。你先讓開,我有些事情要在這裏跟兩位師兄說清楚。」張水牛這才離開了漢陽台。

代充道:「師弟,你為何要幫他?當年他就是這樣將馬初師弟打下山崖的,今日這個下場是他罪有應得。」那朱厚澤見代充雖然呆立不動,但是其雙眉豎起,滿臉皆是殺氣,朱厚澤道:「大師兄,此事萬萬不可再出人命了。」

又聽代充厲聲喝道:「師弟,你快放手,讓他摔下去,就當做是為了馬初師弟報仇了。」朱厚澤苦笑道:「大師兄,難道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你還要計較么?」代充道:「計較,你說那死去的馬初師弟會計較么?換做是你,你又會不計較么?」

原來距離此十餘年前,當時這代充潘海兩方之人就在這裏打鬥。當時敵對之人就是潘海和馬初。這馬初是代充一方,對於潘海十分不屑,在對決之前馬初就對潘海出言不遜:「去年你們就輸了,今年又來,你是要帶着你的人來這裏再輸一次么?」

馬初的這一番話使得潘海大怒,其一方之人更是怒不可遏。紛紛對馬初怒罵道:「你這小子,也是太狂。」其實這馬初也有他狂的本事,當時眾人之中只有馬初的習武天分最高,其雖為師弟,但是悟性極高,只是習練了兩年,武功修為就高出眾人一大截。

時值潘海一方處於優勢,馬初在關鍵一戰中力挫潘海,馬初自此一鳴驚人之後,則是代充一方處於優勢了。代充明白己方佔優這馬初的作用自是首當其衝。

當時那潘海一幫人聽馬初出言不遜,便一一上前要跟他動手,都被他輕而易舉就便擊敗了,那一年又是代充一方獲勝。潘海至此就與代充勢不兩立。

本來只是同門之間的比試,到那時起雙方就開始有了仇怨。其後第二年,雙方戰到最後一刻也沒有分出勝負,那潘海就點名要與馬初來一場對決。

馬初自忖不會失敗,就與潘海在漢陽台上來一場對決。那潘海一年的苦學,武學精進在眾人看來可謂立竿見影,不過馬初已然應付如常,兩人戰得是難分難解。

那馬初見自己與潘海過招百餘,仍然沒有打敗潘海,便說道:「莫非是師父新傳你的武功。」潘海道:「紅門之中人人皆知這《道衍兵術》全憑自己練習,有無進步全憑天意,師父早已經雲遊四方,哪來教導潘海,潘海的武功全是自己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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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柳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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