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8章 倖存

第2788章 倖存

壞人燒了他們的家,奶娘把他們藏在地窖才躲過一劫,他們藏在地窖里,聽着外面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還有人大聲呼救,等他們從地窖里爬出來,爹娘不在了,房子也被燒成了灰燼,奶娘叫他們快跑跑的越遠越好,然後就被壞人割了喉。

壞人一直在後面追,他們兩個六歲孩童根本跑不過一群專業殺手,他們躲在別人家的草垛裏面躲過了追殺。

他們一路跑,卻不知道向哪跑,渴了喝口溪水,餓了去摘點野果,果樹太高他們爬不上去,就只能撿些掉下來的爛果子吃。

他們一路跑到慶城,住在城外一間廢棄的破廟裏,多日來的逃亡,體弱的朱雲終於扛不住生了病,可他們身上沒有錢,也沒有可以典當的東西,朱瑾背着他在大街上求爺爺告奶奶都無人伸出援手,到了夜裏朱雲突然發起了高燒,朱瑾摟着他,一邊哭一邊喊著朱雲的名字讓他不要睡。

"哥哥,我好冷,我想爹爹,我想娘親……"小朱雲蜷著身子,身上只蓋着一張破爛的草席,手腳凍的冰涼,臉卻燒的通紅,他已分不清夢境現實。

他不知道自己和爹爹娘親還有哥哥一起生活的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的開始流浪,他不知道娘親和爹爹為什麼總是長睡不醒,他不知道奶娘為什麼要把他和哥哥藏在地窖,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好大的火,燒了他的爹娘,燒了他的家……

外面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樹枝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在漆黑的夜裏顯得有些駭人,外面又隱隱約約的傳來狼嚎,忽遠忽近,忽然一道閃電亮起,映照出廟中猙獰的神像,朱雲嚇的大哭起來「哥哥,我好怕,我好怕……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小朱瑾也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心裏也怕的要命,卻不敢大聲哭出來,只好摟緊了小朱雲,找了塊不漏雨的地方,替他擋着四處漏的風。

小朱雲哭的上不來氣,小朱瑾擦乾自己臉上的淚,又擦擦朱雲臉上的,輕拍著弟弟的背,給他哼起了娘親時常哼給他們的歌謠:"駱駝駱駝志氣大,風吹日晒都不怕,走沙漠,運鹽巴,再苦再累不說話……"稚嫩的童音一遍遍哼唱,就這麼伴着風聲雨聲,小朱雲終於熬不住困意睡去。

朱瑾輕輕放下弟弟,向著一旁的神像走去,學着母親從前上廟進香的樣子,在神像前跪下,雙手合十,"神明大人,娘親…娘親說…說您是為拯救蒼生而存在,求求您,求求您幫幫我和弟弟,求求您……"朱瑾虔誠的叩拜,磕的額頭髮紅,他希望神明能聽到他的祈禱……

也許是神明太忙,又或許是像他們一樣需要幫助的人太多,神明並沒有聽到他的祈禱。早上醒來,朱瑾去外邊接了些雨水,夜裏朱雲一直要水喝,可這時卻怎麼也叫不醒,朱瑾摸摸他的臉蛋,竟然有些燙手。

朱瑾突然就害怕起來,一邊哭一邊叫着朱雲的名字,他想出去找大夫或者找別人幫忙,卻又不放心朱雲自己在這裏。他嘗試着背起朱雲,他比朱雲要壯些,可到底也是個孩子,嘗試多次也抱不起背不起,只好讓朱雲躺在草席上。

朱瑾拖拉着草席上的朱雲向城內走去,前夜剛下過雨,路上全是泥濘,朱瑾不小心滑了一跤趴在泥里,又趕緊爬起來,看看草席上的朱雲,確定弟弟平安無事後,也顧不上自己滿身的泥水,繼續拖拉的草席向城內走去。

朱瑾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第一次覺得路這麼長,好像沒有盡頭。他不敢耽擱,只好使出全部的力氣,邁出最大的步子向前走去,稚嫩的肩膀被磨出了血痕,泥水滲進去感覺到沙沙的疼,朱瑾一邊抹去眼淚,一邊回頭看看毫無意識的弟弟,時不時的同他說上幾句話,也不管朱雲是否還能聽見。

"阿雲,我們馬上就到城裏了,哥哥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你看病,你馬上就會好起來的,你前幾日不是說想吃糖葫蘆,等你病好了,哥哥買許多的糖葫蘆給你吃,我可以去給別人做工,先前在家裏我看過小虎子他們經常幫楊嬸撿棗掰棒子,楊嬸就會給他們一文錢,我也去給別人家幫忙,等哥哥有了錢,就給你買許多的糖葫蘆,所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要不然我就把糖葫蘆全部都吃完了。"小朱瑾說着說着又忍不住哽咽起來,他們從早上走到晌午,終於走到了城門。

進了城,朱瑾找了片空地,撲通一聲就向周圍的人跪下,"各位叔叔嬸娘,我弟弟生病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他。"朱瑾向他們磕頭,可沒人敢上前伸出援手,周圍的人發出唏噓聲,也有人可憐他們,給他們一個銅板或是一個包子,可沒人敢上前幫他們一把。

後來還是一位大娘於心不忍,幫着他將朱雲送到了醫館門口,萬幸醫館的大夫是個善心人,趕緊的就將小朱雲抱進了醫館,也沒向他們索取藥費,得知他們父母雙亡,無處可去,便留他們在醫館做個學徒。

後來醫館老闆被人陷害醫死人,進了牢獄,醫館被封,兄弟倆再次流浪,靠着從醫館學來的一點手藝,到也能吃飽穿暖。

再後來就是遇到上一任攝魂教教主。他們修習武功,見到了以前從未見識過的慘烈場景,見識了人性中的極善與極惡,為了活下去,他們只能踏着別人的屍體和鮮血。親手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兄弟倆哭了一整夜,不敢閉眼不敢睡覺,連着幾夜做噩夢,夢到那人死時的慘狀。

他們一步步混到今天,踩着別人的屍體往上爬,他們終於不用過着像以前一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他們親手殺了仇人,為爹娘報了仇。

他們也想過有朝一日脫離攝魂教,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樂業。

可這一切全都被李廣陵打破了,朱雲突然有點兒懷念從前兄弟倆一起流浪的日子,那時雖然窮苦,可兄弟倆卻能一起快樂地活着,若那時他們沒有來到攝魂教,靠着當初學到的一點手藝,做個閑散游醫,那該多好……

朱雲恍惚間好像看到哥哥的身影,他看到哥哥舉著一串糖葫蘆,在向他招手,他聽到哥哥說「阿雲快來,你最愛吃的糖葫蘆。」

「哥……」朱雲向前伸手,哥哥的身影卻突然消散了。

朱雲頹唐的跪坐在地上,雙手緊握,目眥欲裂。

"李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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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青帝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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