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4章 正義

蘇棋語十分詫異，他詫異的不是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而是從對方的表情與話語中，他明顯聽出了一絲欣賞之意。

他自稱成魔以來，還從未有人對自己露出這種欣賞，大部分知道自己身份之人，不是要殺自己，就是想方設法從自己身上撈到好處。

此人是第一個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後，還對自己大加讚賞之人，蘇棋語竟然有些不習慣。

「你是？」蘇棋語問。

「同類，仙魔，派！」俊雅男子一笑。

他說話很簡潔，可他這話一出，九兵眾人俱都大吃一驚，面露驚懼之色。

「派！你竟是兩千年前那位在虹橋之上成魔的仙魔派？你，你不是已經死在虹橋之上了么？」混沌丹宗的一位老者指著派，滿臉不敢置信。

傳說，這位派原本是道家的一名天賦異稟的強大修士，在太古時代後期修成仙帝，後來在登虹橋時，因為某些事情而狂性大發，導致其入魔，隨後在虹橋之上屠殺了上百名太古仙帝，最後力竭而亡，自己也葬身於虹橋之上。

傳說中此人法力滔天，還未入魔之前，就已經是太古後期一等一的絕世強者，入魔之後更是罕無敵手，也正是因此，這名叫派的仙魔，才能一舉斬殺上百名太古仙帝。被後世稱為第一仙魔。

這個所謂的第一名不是說他第一個成為仙魔，而是說他實力蓋壓古往今來的所有成魔的仙帝，堪稱古來第一魔。

只是沒有人能想得到，這位傳說中名叫派的第一仙魔，竟然還沒死，更沒想到他今日會出現在這裏！

「怎麼？你很想我死？」派淡淡的看了那老者一眼，笑着道。

這老者身子一顫，意識到適才自己因為激動而說錯了話，立刻糾正道：「不，不，不是，我剛才一時激動，您老人家活着，自然，自然……」

他說到這裏，似乎想起了自古道魔不兩立的訓言，不由得臉色通紅，後面恭維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蘇棋語現在終於明白這老者仙帝說的「同類」是什麼意思了，敢情這名叫派的俊雅青年，和自己一樣，都是魔道中人。

派只是淡淡一笑，根本懶得理會九兵的這些人，轉頭看着老者仙帝，笑着道：「喂，黎老頭，你怎麼還沒有死，還帶着個小女娃出來，怎麼連你都有孫女了？」

派說着，不住打量著老者仙帝身邊的琴蘿，嘴角的笑容十分邪惡。

老者仙帝一把將琴蘿藏在身後，瞪着派皺眉道：「別想着打她的注意，我警告你，琴蘿不是你能招惹的。」

「哦？是么？」

派無所謂的笑了笑，他似乎也知道這老者仙帝不好惹，當即也沒在這話題上多做糾纏，又轉頭看向蘇棋語，笑容逐漸變得和煦，道：「小子，我觀你魔氣外露，顯然還為懂得使用自己的魔氣，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沒真正成為佛魔，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成就你。畢竟作為同類，也是需要夥伴的嘛。當然條件是你得加入我。」

派的行為極為放蕩，卻狂傲不羈，從他看向琴蘿的眼神，以及對九兵眾人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過在蘇棋語這個同類面前，他似乎卻沒有任何架子，蘇棋語反而更多的是欣賞。

然而，不知為何蘇棋語卻對派此人沒有任何好感，聽了他的話，蘇棋語搖頭，客氣的拒絕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派聞言笑了，笑容中再次多了幾分狂傲，他道：「小子，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

「在你心中，你一定是覺得我和你不同，我是真的魔，令人恐懼的魔，而是你，其實只是被逼成魔，我們兩人在本質上有着根本的不同，所以你瞧不起我，對不對？」

蘇棋語沒有說話，但他也知道派說的確實是事實。

自己本來應該成佛的，若非當初被聖教的人逼迫，自己怎麼會弄到今天這步田地？自己成魔絕非本意所使，一切都是受他人逼迫造成。

派繼續笑道：「其實，除非真正的魔修，這世界上有怎麼會有人真的想成魔呢？我和你一樣，當初也是被人逼着成魔，知道么？我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我面前，如果只是死了那也就罷了，可是，那些禽獸竟然連她的屍體都不放過，殺人.……」

說到這裏，派胸口起伏，顯是想到了一切不堪回首的往事。

過了一會兒，派深吸了一口氣，激動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一些，續道：「所以，我殺了那些人，我的心性也因此發生轉變，癲狂入魔。」

說着，派認真的看着蘇棋語，神色之中大有一副教訓後輩子弟的意味，道：「知道么？我和你一樣，在我入魔之後，那些自稱正義之士的聯手圍攻於我，說什麼道魔不兩立，魔必須死！」

「呵呵，好一個正義凜然的借口，這些口號，還真是令人熱血沸騰啊！可是你知道么？這些人這麼做，無非是不想看到我崛起，看到我實力比他們強，所以聯起手來殺我，甚至有很多人從前都是我的仇家，他們背地裏干過的壞事，何止是我的十倍百倍？」

「可結果呢？」

「正義？魔道？呵……都不過只是借口！」

「所謂的正義之士，不過是一些人利用道德的制高點，來毀滅別人的借口罷了，偏偏還有一些糊塗蛋被這些正義之士所忽悠，奮不顧身的用性命去擁護那些只會喊正義口號的無恥傢伙。」

九兵眾人聽到派這話，都覺臉上一陣火辣辣。

九兵眾人同為道修，也曾因為蘇棋語乃是佛魔，而鄙視蘇棋語，甚至其中還有人想過要殺蘇棋語以證公道。如今被派這麼一說，許多人都不由得自慚形穢。

「歪理邪說，你不過是魔，有什麼資格質疑正義？」這是，一直沒有說話的赤霞卻突然大聲道。

「赤霞，你胡說什麼！」

魁梧男子與美貌少婦聞言不由大驚，連忙拉了赤霞一把。

「我才沒有胡說，爹娘，你們從小教導我要秉持正義，這傢伙分明就是胡說八道，我憑什麼不能質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