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絕代佳人

第五百二十六章 絕代佳人

第五百二十六章絕代佳人

李牧道:「先來考考五六年前的事情,如何?」

王知遠抱着酒壺,一副張狂模樣,「大人儘管來考,若我有半句虛言,情願橫死當場!」

李牧道:「那時是恩科,你離鄉去趕考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王知遠苦笑道:「大人還真是不夠客氣的,一開問便直入主題,那我也就不瞞着了。趕考途中,我在城隍廟中見到了一名絕代佳人。」

李牧道:「可惜是沾染了風塵的絕代佳人!」

王知遠道:「在我心中,她永遠是超然獨立的絕代佳人。」

李牧道:「那些仕女圖就是為她而畫的,對嗎?」

王知遠黯然道:「不錯,可惜我畫技再好也難畫出她千分之一的神韻,畫形意,畫心卻難,何況她是我永遠觸碰不到的絕代佳人。」

李牧道:「你救了她。」

王知遠道:「我害了她,我就不該攔着她,也許她當時死在城隍廟中要比回家要好。」

李牧嘆了口氣,道:「人總是認為自己做的不夠好,自己做錯了,殊不知這天底下是沒有後悔葯的,你可以後悔,可這後悔是無濟於事的後悔,與其後悔還不如向前看,想想以後的事情。」

王知遠道:「這天底下的事情若能像大人說得這般簡單就好了,大人要知道,三娘是個普通百姓,洛家可不一樣,他們有錢有權,顛倒黑白是非根本不成問題。事發之後,洛家倒打一耙,將三娘直接說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的放蕩女子,她被退了婚,被人罵作是人盡可夫的婊子,我求過她,跪下來求她,就像這樣。」

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希冀的看着李牧,萬分激動的說:「我就是這樣跪下來求她的,我求她要振作,我可以娶她,然後帶她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她沒同意,無論我如何求她,她就是不同意!我真是恨,當時我就應該用麻袋一麻袋綁了她直接將她帶走。」

李牧重重點頭,道:「確實該怎麼做,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直接一麻袋將她罩住,綁了直接帶走。」

王知遠仰頭長笑。

這不是痛快的大笑,也不是快活的大笑,而是凄慘的大笑。

大笑聲驚醒了樹上的飛鳥,飛鳥驚慌而起,后又停在了屋檐上,它們似乎是知道了李牧沒本事兒將它們怎麼樣。

鳥兒自有鳥兒的本事,人自然也有人的本事兒。

「可是,我不忍心傷她,我害怕萬一繩索綁的太緊,傷到了她。」

「然後呢。」李牧問。

「她去了妓館,真的就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她本可以不用這麼做的,可以不用出賣自己的身體,可她偏偏這麼做了。我去找了她,散盡了家財,買下了她在妓館之中的第一夜!」

「你花了多少銀子?」

「七百兩。」王知遠說。

李牧沉默了一會兒,道:「真不多。」

王知遠道:「是不多,若她是清白之軀,起碼得千金!」

李牧輕輕嘆了一口氣,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他心中的惆悵和悲傷,王知遠不用眼睛都能看出來,他有些奇怪,李牧從未見阮三娘,為何要為阮三娘悲傷惆悵,他忍不住問道:「大人和三娘是什麼關係?」

李牧道:「官和百姓的關係?」

王知遠皺眉道:「這是一種什麼關係?」

李牧微笑道:「我想知道,她離開城隍廟回家之後的事情。」

王知遠一言不發的坐了一會兒,道:「她歸家時,事情已傳遍了整個桂林府,人人都知道她和很多男人發生了關係,可沒有人敢說這件事,也沒有人敢議論這件事情。只是有很多男人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如同蒼蠅一般圍到了阮家。待三娘歸家,她幾乎是被無數男人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歸家的,大人可知曉這種感覺?」

李牧道:「大概能猜到,之後呢?」

王知遠道:「之後,她的父母將其趕出了家,她離開家之後想要去向洛菁討一個公道,卻被洛菁言語羞辱,情急之下,她拿刀想要和洛菁拚命,沒想到洛菁身旁有人護著,她沒能夠成功,洛菁卻藉著這件事情將她送進了大牢。」

李牧道:「那她告官是在何時?」

王知遠道:「離開大牢之後,她去找了一名代寫書信的書生為她寫狀紙,卻沒想到啊,那書生也是個惡徒,他非要三娘陪她一夜才願意代寫狀紙。」

李牧嘆道:「她同意了,對嗎?」

王知遠閉上了眼睛,重重點頭。

李牧道:「這件案子在市井流傳,本來就可算得上一件大案子了。可是,阮三娘是強迫與人發生關係,又是與多少人發生關係,發生關係的這些人都在何處,這些都是無法查證的事情。唯一能抓的就是洛菁,可阮三娘也沒有證據來證明她是被人下藥之後發生關係的,再加上與那書生私通,這沒有能夠讓她報官,反倒坐實了她乃水性楊花之人的惡名。」

王知遠嘆道:「大人就是大人,看得通透的很。」

一個本性純良之人被活生生逼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王知遠繼續說道:「告官不成,她只好想法子去做工來維持生活,可不管去到何處總會遇上那些如同蒼蠅一般的男人,乾脆,她便如此沉淪了下去。」

這樣一個被污了名聲的女人,除非遠遠的逃開,否則就只有去青樓這麼一條路了。

這是註定好的結局。

只是,這個結局是被人害的。

李牧抬頭看向了王知遠,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銳利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插在王知遠的心口,他有些不適的挪了挪身子,忍不住問:「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李牧道:「是還有要問的,要問不是很多年前的時候,要問的是最近的事情,就是怕你忘記了。」

王知遠道:「在下說過,我若喝醉了,十年前的事情都會記得,更何況是最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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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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