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第592章

竟被這女人抽了一巴掌,他微笑起來,內心正咬牙切齒。

手腕悄然一翻,驚了滿池的游魚,正欲好好給這女人一個教訓,誰料卻被直接扯入殿中,頓時這想法前功盡棄。

馴獸之法就算再奇妙,總也不能讓水裏的游魚跑到岸上來還生龍活虎吧。

面前這人的修為看來大約與他不相上下,但不知為何她的實力似乎有種不正常的漲幅,反而讓他略遜上那麼一籌。

他凝了凝神,法力聚於手臂。一聲絲帛裂開的的聲響,從束縛中掙脫開來。

一伸手,扯上了身上人的衣襟,使力往下一拽,又是「撕拉」一聲,聽起來還挺悅耳。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姑娘似是有些不解風情了。」他微微笑道,「在下為追查一件案子而來,多有驚擾,還請見諒。」

心下卻想着,這衣服未免太不結實了。

百里玉饒有趣味的逗弄,霎時間榻上之人周身隱隱明光,薄紗撕裂的聲音響徹殿中,他竟然掙脫了束縛。

許是低估了此人竟能逃脫,驚得百里玉連連後退。能凝神碎物,周身氣澤渾厚純凈想來是個修行着。本以為輕易得手,還以為是個普通的毛賊,卻不想是被人玩了一個欲擒故縱。

「你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還敢到宮裏查案。你難道不知道,這可是百里皇族,也是堂堂的修仙大家,你是真不怕死啊!」

百里玉手中仍是緊握匕首,她能感覺此人的修為已經是進入穴境期,而且與自己不相上下,若是它時或許能一博,可是今日飲血反噬,內息外強中乾絕不是此人對手,不免要好言好語哄住此人。

既然這公主肯好聲好氣起來,不如與她周旋為上。

哦對了,還有那一巴掌的仇。。。。。。他咬牙想道。

於是利落起身,裝一副淡定的模樣,行了個平禮,道:「實不相瞞,在下繆懷,是京兆尹手下的暗探,偶見林中一女屍,像被某種不知名的奇怪生物咬斷脖頸吸去精氣,在下一路追查,不想查到了皇宮,因為怕打草驚蛇,故而深夜前來,誰知誤入了公主的宮殿,多有打擾,還請公主原諒。」

聽人提到今日丟去林中的屍體,和致死的傷痕,百里玉便明白此人是追查自己而來的。沒想到手下的人辦事如此粗心,竟然讓人尋到了皇宮。

「哦…原來是京兆尹的手下…不過你查案就查案,大可以走正常的官家程序,你這夜闖皇宮,還驚著了本公主,你說你要我怎麼見諒啊?」

百里玉故意叉開話題,看着此人並不像查到什麼,否則怎會在她這個兇手面前大肆言論。忽而便放下戒心,走到此人身前仔細的審視着他,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也算貌比潘安,只可惜這腦子不太靈光。

「繆懷…名字是好聽,怎知是個登徒子…」

近來行事多有偏差,此刻也是為料到會人多管閑事,百里玉自知修鍊邪術倒行逆施,可事到如今便由不得自己。這個人打殺是不可能了,但既然落在她手裏便不會這麼輕易仿他離開。

「嗯?你說吧!」上官懸壺說過,別人向你訴說心事,要認真聆聽不能隨意插話。可此時他軟玉在懷,女子的清香縈繞鼻息,是真的無法集中精力。

玄獸雖然按照修為和開悟分級,但是無論哪種,這種與生俱來的本性還是相差不多。他現在有些擔心剛剛那次是不是不夠理想,是不是沒有讓女人感受到自己的心。他並不知道天武的人在屬於彼此之時是什麼的感受,但是作為玄獸也有自己的界定。更不靠譜的是,有時候這種事做的不夠契合,不夠默契,母獸不滿意可能就會被嫌棄。神荒腦中百般糾結,不時去看沉浸在自己記憶里的人,幸好他並未看到什麼不悅之色。

話說到那個修道之人時,忽然提醒了神荒,他還有一件事情未辦。東方懸壺那時候的痛苦在形象的敘述中在他眼前呈現出了圖像,感受到了她的無助和悔恨。

「那個人若還活着定讓他生不如死。」神荒很聽話,只是心裏暗暗想着,並沒有插話。他只是將懷中之人抱得更緊,下巴輕輕摩挲著女子髮絲,眸色卻有了變化。相識以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東方懸壺,她抱着自己嚎啕大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肝腸寸斷。記憶里從來是灑脫老成,舉重若輕。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緊緊相擁,輕撫着她的後背。

「來喝合巹酒了!」神荒扶起女子,將那盞特殊的酒喂人喝下。女子許是哭累了,並沒有太過在意其中特殊的味道,乖乖地喝下后,就沉沉睡去了。他看着睡熟的女子,微顫的睫毛上還帶着淚珠,用手輕輕擦拭著東方懸壺腮邊和眼角的淚痕,說道:「睡吧,那個道人我會幫你找到。」

神荒閉着眼向身側摸空了,一骨碌坐起來,環顧四周不見東方懸壺的身影,心中一驚,她竟然不辭而別。昨夜與我說的那些,是去尋仇了?還是回離殤宮?陷入思緒之時,感覺腳邊有活物。一看竟是白狐叼著這個手帕蹭着他的腳。

「她留下的?」神荒拿起手帕,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打的什麼啞迷。忽然他想起女子與他在一書梨花處與他講的。

「她莫非嫌我老?難道是我昨晚太過拘謹了?」神荒覺得起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打擊。直接就闖了離殤宮的宮門。此處機關精妙,但這也只能攔住那些道行不深的人罷了。

「東方懸壺,你給我出來!」他是越想越氣,想着逮到小丫頭一定要讓她知道什麼自己最晚是多麼地憐香惜玉。

究竟誰更像登徒子多一些?

「不瞞公主,我見那女屍指甲所塗不像是民間女子所用,一路追查,發現是專程進給皇宮的用品。但這宮裏,據說不同的宮殿不同身份的人所用的豆蔻都有所不同,一時在下也不知那女屍該是何身份,恐怕打草驚蛇,這才私自過來。」

「何況在下身為一介暗探,與那些官府註冊過的探子。。。。。。自然是不同的。」他說着,眼底適時露出一點感傷和憤憤不平來,「宮中之事這般複雜,怕是大人們見了此案也不敢輕易查問,若是知道在下私自查案,恐怕還免不了責罰。」

「在下本也不該將身份透露給公主知道,只是看公主應當是良善之人,即便舉止。。。。。。稍微熱情了些。。。。。。在下擔心公主誤會,這才自證身份。」

「不知公主可否能夠幫助在下一次。。。。。。嗯。。。。。。您可知誰家的宮殿女子使用的是楓紅色的豆蔻?」

明月迢迢,稀星如綴。

山腰的涼亭中,竹簾拉開半面,圓石桌面上,酒罈空了一半,玉盞稀稀落落的放置著,有一兩杯中,還有些許酒水不曾飲盡。

山風遠來,松聲濤濤,自半面竹簾中貫入,吹散半月亭中縈繞的涼氣。

亭中,東方明倚靠崖邊廊椅,輕輕擁住懷中女子。

衣袂相依,墨發相纏,相互旖旎。

初初被暖衣大膽的倚靠時,東方明有些不自在,這點兒不自在,很快又化為不舍與歡愉。

他喜歡暖衣這樣,心尖都被填滿,然而儘管有剛剛的親昵,他依舊不敢胡亂碰觸暖衣的肌膚,只能一手半摟住暖衣的纖細的腰身,一首溫柔的幫暖衣的略微凌亂的髮絲,一縷縷的理順。

手指碰觸到暖衣圓滾滾的髮髻上的發簪時,東方明從儲物袋時拿出以前常戴的雲紋白玉簪插·入她的發間。

眸光如微醺的酒,柔聲道:「我不會還你青玉簪了,這隻算賠償……」

落日崖的夜晚極靜,唯有月明風清,以及暖衣絮絮叨叨的聲音。

她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叮囑,東方明便一個字一個字的細聽。

他從字語間品出了離別之意,同樣品出了關懷之意……

可是,明明在乎,這姑娘依舊要離開。

[阿明,你要好好的]

「好。」他回答,「你也要好好的……」

其實,心底的聲音說的是,不想放手,不想離開。

月色推移,時光逝去,東方明本想就這麼一直看着暖衣,但是他第一次品酒,酒意襲來,初初醉酒的他漸漸闔上眸子,喃喃低語:「你為什麼這麼溫柔了……」

為什麼離別之際,要讓他初常心動,念念不忘?

翌日,清晨。

身上覆上一層溫暖,東方明被些微動靜驚醒,此時正是晨光熹微,他發現了因為起身動作而從身上垂落的外裳。

看到了給他披上衣袍的女子遠去,漸漸消失在翠林之中。

東方明拉住垂落的衣裳,彷彿握住了什麼珍寶,他想留住暖衣,徹底從酒中清醒后,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手指緩緩收攏,東方明忽的捻起玉盞,向著山崖的方向揮灑而去。

酒珠子飛濺,隨着靈力灌入,在落日崖上空聚為灰濛濛的雲層,將朝陽覆蓋,雨水淅淅瀝瀝落下,形成一場空山清雨。

少年殷紅的唇揚起,眸光深深淺淺地凝視着面前的女子,絕美的面容之上,浮出淺淺的縱容寵溺之色。少年雖看起來是十五六歲的模樣,卻是大了女子數十萬載,女子的出現在他意料之外,少年來天武大陸絕不會想到,他的尊后,竟是小了他數十萬載的女子,少年嘴唇輕啟:"雪兒要同本尊一同前往?"正當少年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離殤宮陣法的震動,少年抬眸看向離殤宮宮門之處,神荒這傢伙,來離殤宮也就罷了,還毀他陣法,少年袍輕揮間,一紫色令牌浮現在了離殤宮宮門之外,被毀陣法恢復如初,而後令牌回到了少年手中,隨即消失於他的手掌心。

"雪兒喚本尊哥哥,你可知本尊大你幾許?"神荒的出現,少年並未前往,他知道神荒此番並不是來尋他的,所以並未出現,少年任由女子素手撫上他的側臉,她的獨有香氣撲向他,這丫頭,一舉一動竟是魅惑之色,若他是少年郎怕是抵擋不住,難怪女子上課之時,許多目光都在她身上,她的魅惑又怎是那些小傢伙能抵擋的。極北冰宮之行,若是女子要隨他一起,那他便帶她一起便是,對於他來說,極北冰宮,他想到達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而司馬清商一行人所坐的飛舟上亦有陣法,少年可以一瞬間到達飛舟之上。

那茗姐姐也是極其憐惜我的嗎?

少女思及此,閉上了雙眼,嘴角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而此刻,也不是和盤托出的好時機,也並非少年有意隱瞞,他的身份,少年總有一天會親口告訴女子。

當女子雙手摟住他的腰身,少年亦是雙手抱住女子,聞她言喚他老爺爺,這丫頭,「雪兒當真要喚本尊老爺爺?」少年眸光凝視着眼前的女子,沉聲一笑,恣意輕狂。少年嘴角靠近女子耳邊「還是喚本尊的名字便好。」少年言語落,便看到南宮家的傳音鶴,而後女子離開他的懷抱,「你姐姐要來,本尊自是要見見雪兒的家人。」少年不知的是女子的姐姐,他曾經見過的南宮暖衣,如今女子已經是他的人,他自是不怕被他人知道,少年站在女子身側,等着她姐姐的到來,素手輕輕刮過女子的眉心。

瞳孔猛的收縮,呼吸不由窒住,東方明頭腦有剎那間的空白。

呼嘯寒風刮在臉上,隱約刺疼,東方明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暖衣也在極北平原,受了傷嗎?

暖衣在跟他求助?

不,不對,暖衣說了那番話,想必不會做出此事。

可是,萬一真是什麼迫不得已的情況了?

她本體為狐狸,又修習仙術,即便穿着單薄身在極北也不覺寒冷,可是當她一腳踏入冰宮,卻覺得一陣寒氣迎身而來,讓人從心底一陣顫慄。

「嗯,姐姐也要小心」

冰宮四周牆壁如水晶般晶瑩剔透映照着二人的容顏,兩人的腳步聲在空蕩寂靜的廳內不斷回傳著,她走在南宮暖衣身後,伸手抓住她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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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巨擘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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