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第321章

「……去覓謝三郎,蘆花何處藏。」

面不見自艾,獨抑情謂山水自在,慣收風雅事,常隱情深事,訕經年愚至此,不能改之。

已是滄海浮雲落日夕,舉手喚卻不知起,不知止息。

「蘆花何處藏。」

只道,再難共嘆一長風。

不多時,可見玉衡綽立,閑情驟泯,僥嘆耽程竟未遲,虛嘆送氣暗侃己。又步已至梯,整衫弄擺垂眼留敬意,嗓醒半聲,捻指疊抬袖起揚薈青,折腰埋且恭畢敬,朗聲曰道,

「首峰弟子蘭亭晚,請見掌門。」

直背脊骨可堪,禮不斷,得准沉聲復添,「所為大荒山一事,特來向掌門請辭。」

青山外,綠水蕭然。

你話音剛落,面前的門被一股風吹開。荷葉的清香撲鼻,鳥鳴樹幽,孟長景一身淡青色的衣袍,正坐在石桌上飲茶。「進來吧。」「亭晚有心,此番前去想來是信心十足。」他星眸微轉,薄唇輕言,「然也不可以掉以輕心,此符篆贈你,驅動之時可瞬移百里,足以逃離危險。」

見人身手,絕非看起來那般簡單,心中警惕驟然高了幾分,四箭順應而發,逐一抵過,不斷後退。兩人距離逐漸拉大,本欲靠近,霎時,四周落葉捲起,綠色屏障將兩人圍起。此時需小心的,便是那罪魁禍首。

箭快若疾風,亦或更甚於風,見其愈來愈近,此刻已然不能按照先前將它擊退。將至身前,桃執抵上外層術力,側身隨即縱身衣一躍,箭劃過仍延原本方向,向後襲去。來不及落地,便再次騰空。

借勢,桃執劃過天際,靈力彙集,形如弦月的劍芒,出逃禁錮。將至人身前,劍芒一散,於人耳畔劃過,隨即來臨的,是迅疾的劍身,直逼人的雙眸。隨即落地,銀鈴在手間轉動,看着桃執襲去,心中瞭然,此人哪有這般好對付。

仍是垂手聽着,低眉順眼的樣子像極了犯了錯被師父懲戒聽訓。

周遭鳥雀盡散,喧鬧一下子空曠,這才敢稍稍抬頭,盯着對方一雙有靈氣的眼睛看。

「緣是如此,月白記着了」

這一番示弱的神態平時最是讓人受用,暗暗得意著,卻猛得被那煙霧嗆了一口,拍著胸口咳嗽。

「咳咳咳」不等回話對面那人便搖搖晃晃的遠了。

這便去了閣內,膝蓋着地安安分分行了個禮後起身便挽住了師父的手,一雙眼睛笑的眯成了縫。

「師父,大荒山,月白決定去了」

「師父常說,月白該用心修鍊,這回,月白想下山歷練歷練,若是能得了神器那是緣分,若是不得,也是段經歷」

「只是這一去,便是有段時間見不著師父了,師父定要念著月白,月白回來定給師父帶山下的好玩意兒」

你師傅哈哈一笑,摸了摸鬍子,道,「你這調皮小徒,此番離開也不知給為師省了多少麻煩!快去!快去罷!」雖然如此說着,但是你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擔心和不舍。

回到宿院,邢忌言換了一身赭色勁裝上綉蘭草暗紋,將腰帶紮緊,最後拿起滿滿一包煙草與煙桿一同掛在腰帶上,帶上扳指,確認沒有遺漏后回到玉衡閣山下,在必經小徑旁斜倚在一顆樹下,抽著旱煙靜待月白。

此次獲准外出,邢忌言滿懷期待,想着一路的美食就已經在咽口水了,大荒山什麼的早已拋之腦後。民以食為天,邢忌言從未曾辟穀,反而總是口腹之慾滿滿。

眾多修士大部分都是清淡飲食,克己修行,但邢忌言乃體修之前又是散修,師父更是個老酒鬼,師徒二人以前遊歷四方,嘗遍美食。而且以邢忌言自己的理論,沒有吃飽哪兒來的力氣。

想到這裏邢忌言嘆一口氣……甩甩頭不再去想,靜靜的等待。

聽得師父一番話,眼中稍有不舍,與往日嘻哈不同的,鄭重的又行了一番禮。

起身,拱手「月白這就拜別師父了,師父好生照顧自己」

持着姿勢退後幾步,快到門口了才轉身,跨出門檻。

行李早些時日便已經備好,下山路上順手捎了,一路悠悠到了山腳下。

那一男子手持着煙桿,眼睛眯起來,望向山門外,該是嚮往。

月白此刻舒了一口氣,虧是這位大師兄不再變個鳥兒嚇唬自己。知道他也無甚有惡意,但自己着實未曾見過如此華麗的鳥兒,也不怪自己那時有些失禮。

月白扯了扯身上的包袱帶,走近那俊美人兒。

「勞師兄久等,月白與師父拜別花了些時間,他老人家這次倒是乾脆,也少花我幾分撒嬌打滾的精力」

正欲抬頭繼續說些什麼,可面前的人兒吞吐雲霧,鋒利的輪廓在嗆人的煙霧裏若隱若現,有些不真實,倒自營出仙子模樣。

想到這兒便又笑得燦爛,使著拍人馬屁的勁兒誇。

「師兄收拾一番果真與平日裏不同樣了,一身勁裝襯的人高馬大的,好叫月白羨慕」

月白這話可不假,月白清瘦,修了幾年仙也不曾練出一塊硬肉,腰細的快要撐不起一般男子的衣物,空着一大塊,而對面那人精瘦,身形是少年郎,腰帶束著腰腹卻透著硬朗的氣質。月白咂咂嘴,可叫人羨慕壞了。

聽月白說起自己的身形,邢忌言一愣,問道:「是嗎?」邢忌言倒從未注意過這些,也沒人提過,猛然被月白這麼說還有些不好意思,清清嗓,伸手揉了一下月白的頭頂,然後給了一個腦瓜崩。「沒事就別關注這些有的沒的。」在樹榦上扣乾淨煙鍋里的煙灰掛回腰間,「走吧。」

向前走幾步至一處空曠之地,可見的兩股靈氣由頸上圖騰而出匯聚於背,隱隱組成雙翼骨長出血肉一般組成一對巨大飛翼,雙翼巨大,覆蓋着赭紅羽毛,翅尖呈暗紅色閃爍著如火光澤,頸間圖騰鮮紅。緩慢離地懸於空中,看着地面上的月白問道:「路途遙遠,御器而行你可會?」

問過後又無奈搖頭,此去大荒山目的就是尋找神器,想來月白就算會也不甚嫻熟吧……

緩緩落地,鞋尖剛觸及地面雙翼向前包裹住邢忌言整個人,雙翼再次擴大,展開之時一雙鳥爪落地,七根尾羽飄飄然落地,一雙眼眸睜開露出金色的眼瞳,深邃如鷹瞳。

立於地高於周圍樹木,向月白行一步,地面隨之一震,彎下修長的脖頸側頭只用右眼看着月白,調笑道:「坐嗎?」不等他回答叼起月白後頸衣領一個拋甩扔在後背,「抓穩。」振翅而起,朝大荒山方向而去。

高空雲捲雲舒,沐浴在陽光下邢忌言倍感舒適……

振翅行千里,不多時便抵達大荒山封印下,落地並不着急恢復人形,笑着說:「可以下來了。」

發間傳來溫熱的觸感,一張大手附在頭頂,揉了揉理的整齊的冠發,正呆愣著這位不曾相熟的大師兄過分親密的動作,額上便傳來敲擊的痛感。

「哎呦」

月白這性子,連喊個痛都帶上三分嬌氣,這雙天生媚意的眼睛用了功,面上也帶着三分委屈七分撒嬌。

事實對面沒使多大力,月白卻順勢撒了一手好嬌,但確實不過是習慣性動作。

揉揉痛感依然保留的額頭,邊跟着對方向前幾步。

不曾想對方又變成了華麗的大鳥,聞言正要出聲回答拒絕,眼前景色卻閃了閃,回神便是趴在絨軟的羽毛上了。

從前課業里教御劍飛行時也曾飛上雲霄,今日這般躺坐着飛行還是頭一回,不免的驚奇又害怕,嘴上也忘不了誇。

「大師兄你可真厲害」

不過是小兒般的話語,哄人開心罷了,畢竟對方讓月白搭了這一趟順風車,幾句誇讚的話回饋是應當的,適當表現出仰慕之情讓人受用也是應當的。

不過這個「厲害」二字,尾音顫抖,月白偽裝的再好,也難免害怕之情多於其他。

落了地之後對方催著下來,月白知道自己可騎在人家身上,老扒拉着人家的毛不好,但這大鳥離地是真高。

月白心一橫,還沒緩過氣來就往下一躍,兩腿一軟,摔在了地上,揚起塵灰,嗆人的很。

大老爺們不怕摔,可這姿勢...月白兩手撐地,下半身卻像個躺卧病榻的美人兒,未束起的發散落到胸口,小臉憋的通紅。太丟臉了,月白心想,今日彷彿立了一個傻子人設。

感受到人從身上下去,正要伸翅去接,可月白那下跳的弧度就那麼巧的擦著翅膀邊緣的羽毛重重落在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趕忙恢復人形,卻見那「貴妃醉酒」的姿勢,一張白皙的小臉跟燒着了似的,忍住笑問道,「摔壞了沒?」伸手去扶,嘴上還不忘調笑他,「我可不管賠啊。」

大荒山結界就在此處,卻未見入口。放眼過去便是巍峨山峰,可細看方才知著山上無樹無草,那看起來像樹的物體乃是無數兵器之類的物品堆積而成。

一整片山,灰撲撲無生氣,總反著金屬的冷光。

邢忌言運氣高喊,「請問,有人嗎?」

這混合著靈力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回蕩在周圍。可周圍卻靜悄悄的……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按理來說,大荒山開啟應該有很多修士前來「尋寶」才對……周圍莫說人,連只鳥都沒有……莫不是都在結界內?

那些爭執於他而言皆是無用廢`話,辨不出什麼真假,只是在聽到交換一話時,那臉面上方才露出笑來。說他在笑也不大對,因為那雙眼裏只含了傲慢與諷刺。

「值錢之物,當以為命,爾等若是能取下,那便來取。」

只見他右手一動,劍已出鞘向前一刺,當即剜去身前人臉上一塊肉,左手往下扣住小兒肩部,竟是拖着他一同往前。而那把奇異的劍,也突然紅了起來。他伸手握了劍,同時推、刺、擋、挑,速如疾風,防守之嚴叫人突破不得,已是封殺了來人攻勢,每一下俱絲毫不失,只瞧他腳步微轉,旋過之處,便是一劍割喉,再一劍入腹,倒下二人,攔他者皆驚懼而急退。

這一劍自腹腔抽出之後,尚帶着血肉,劍銘俱顯,紅色更加深烈。見人慾逃,又是幾道劍氣封鎖去路,穿心而過。劍氣侵機,陰陽逆轉,鋒芒無匹,萬劍來朝。

江山這才轉頭去看那小兒。

「再問一遍,因何被追?」

郁的血腥味瞬間瀰漫在空氣中,路過的修士們淡然的走過,對這裏發生這樣的事情似乎毫不在意。那乞丐見你殺了人,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身體,哆嗦道,「…我…我就…偷了他們小姐…的荷包…」他彷彿想到了什麼,趕緊從寬大的衣袍中把一個綉著比翼鳥的荷包唯唯諾諾的遞給了你,低頭不敢看你的眼,就在荷包觸碰到你指尖的時候,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你的手腕,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荷包已經被你穩妥的接過。那乞丐咧嘴一笑,撒腿就跑開了。

立於門外,等了片刻,便聽聞屋內的聲音,背脊有點發寒,微微蹙眉,嘴角上揚一個弧度,似乎在謀划著什麼,不過也對他所言的遠古神器產生好奇。

看樣子這件事很重要。

「混進正派裏面?可是,弟子身上的氣息怕是很容易被人認出。」

不過這似乎也是個機遇,思索片刻,權衡了一些自己的利益關係,微微一笑。

看來這次有機會換一個口味,嘖,那味道肯定不錯。

微眯雙眸,勾唇輕笑,抬眸看去,再度對着房門恭身作揖,「弟子謹遵師命」

「弟子片刻便前去。」

轉身離開此地,藉著傳送陣回到往生堂。取走令牌后,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看來不能就這麼去。很容易暴露。」緩步走回住處,取出一件許久未穿的黑色玄衣,換上后,拿起一旁的雙刃配於身上。

「差不多了。」離開星曜,走一段路程,瞧見不遠處似乎有些人,着裝似乎是某些正派的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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