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第263章

那麼之後,就是在現有的基礎上合理分析面前這個老師的目的。

懶散,無所事事,認真起來與不認真的狀態下完全是兩種人。這是柔依萌對這個老師的初印象。

表面和和氣氣,實則刀鋒敏銳。

話說,如果這麼一看的話,好像英雄故事書里的主角,不是比主角稍微次一點點的配角。不,說不定還...

「等等,我是不是又想偏了...」

總而言之,書出問題的可能有,但應該不大。老師本人性格則是那種...一言難盡的性格。

所以,目的是,測試學生?展現學識?為學生着想?

不,展現學識是完全沒有必要的,開頭的內容就足夠震撼了。

至於最後那條,還是...算了。

測試嗎?

如果是測試,那現在柔依萌心裏根本就沒有答案,她的知識來源於自己實際的經歷和這本剛剛才被說是沒有用的書。

當然,就算知道到底如何回答,柔依萌估計也不會主動。

所以,柔依萌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靜觀其變。

雞犬相聞,阡陌交通,裊裊炊煙.男女老弱,來來往往,偶有人投來疑惑的目光.與其說是鎮子,這裏更像是村子.他們得益於淳樸的民風,很快找到歇腳的農家.農家的大嬸兒提供了壹間客房,余肆推門進去,放下木箱,取出了紗布之類的物什.她讓南宮坐在椅子上,自己則蹲身,捲起其褲腿,看他崴腳的地方.

「別動.」

塗抹好藥膏,她綁上紗布,還刻意用力地打了個蝴蝶結.不管南宮是否會痛,彷彿是之前於南宮的毛手毛腳的討還.處理好他的傷口,余肆收拾好木箱裏的東西,闔上蓋子.方才南宮問的問題,她考慮了下,給了否定回答.她不認為壹個路都走不穩的人可以長時間直立在廚房裏.

窗外,明月高懸,屋內,白燭燃上.搖曳生姿的燭火,散發着溫馨的光暈.月光從窗縫流進,與橙黃的燭火交纏不清.夜風吹過,余肆也鬆了口氣,壹下坐到床上,靠着牆,抱膝,將臉深深埋下去.清冷的聲音,壹字壹句從口中吐出,

「明早走,回千機樓.」

「今……近況,如何?」

鶴影樁道:「嘶——」

這根柱子刻在腦海中印象只有未定點成功時腳踝的劇痛,和身體接觸地面時似乎將全身分裂的衝擊,咬緊牙關將冰涼漆黑的恐懼感驅散出腦海,在空中確認木樁的動向,伸出腳尖準備落在木樁上。

咔咔——

「嘖!」

木樁開始下沉離開了預判的地點,自己每次從這裏跌落都只有短短的一瞬來觀察木樁的情況,並且在那種危機時刻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確認木樁到底是上是下,所以它的行動軌跡在自己的腦海中完全是空白的。

「呼呼……」

不能慌,保持速度,確認對方的動向及時調整!戰場上的事物是瞬即萬變的,預測一切就算是有可能按自己的頭腦也不可能全部預知,那麼自己能做到的便是隨機應變,見機行事了。

根據木樁變動的方向調整下落時身體的姿勢,在頂部站穩之後藉著其上升的勢頭進行加速提氣輕身跳向下一個木樁。

「我家的姑娘」,這話倒教人新鮮。瞧這姑娘吃好喝好睡得香,不像是尋常教夢魔寄居之人所常顯的面黃肌瘦、百般不適之狀。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雖則他仍有些不敢置信,不過也只有此種解釋方切合事理。這夢魔應是這姑娘的武魂,不知為何有了自己的意識,做得個友人的地位,應該也是武魂變異的結果。而既然能進入黯雲樓,這實力定然不會太弱,變異想也是良性的,值得一交吧。

聽人一語,心中念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他對於夢魔害人這些妖異神鬼之事自然不信,心中又怎會有懼意呢?

且這古琴,他倒真是略通一二。幼時家中以君子之禮教養之,也請過先生到家中教授些音律,便是以古琴為示的。雖則這些年不曾多加練習,只是口頭講解卻也無妨。

識海混亂他倒不甚在意,照他日日梳理的速度,再過幾日不必外力也能自行理順,親身經歷雖然痛苦也遠比借他人之力所獲更多。況且他與這二人僅僅見了一面,又怎能放心交付後背,任憑他人入侵識海呢?不過它所言夢魔之事倒勾起了他的興趣,他面上露出一絲少有的少年頑皮氣,輕佻地一揚唇角,含着笑意道。

「成交,你便將你家姑娘叫醒吧。」

「江老師,我覺得你剛才說的武魂與環境息息相關的觀點太絕對了。物競天擇也好,弱肉強食也罷,這般籠統概括,漏洞很大呀。」

她看着這個明顯就是學院沒老師教魂獸學而被趕鴨子上架的江蘭生,聽着他的話內心頓時飄過一串不明所以的小疙瘩,眼珠滴溜溜地一轉,又把目光稍稍往窗外挪了挪,有點想出去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課呢。段容綣起身話說到一半的情況也不是第一回了,片刻后她慢悠悠地移回了目光,將帶着笑意的眼神落在講台上的老師身上。

「舉個…嗯,簡單的例子吧。我,武魂是白澤,白澤還是天上的魂獸呢,那圈圈是仙女嗎?」

段容綣的眸子彎成兩個小月牙,在長輩面前說話時,便會習慣性的以昵稱來稱呼自己。她說時天真爛漫的神情一覽無餘,顯然是往常與宗內長輩交談慣了,便即使面前是個不熟悉的老師,也用着慣來的態度對待。她歪了歪腦袋,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跳脫,便飛快轉了轉思路,順勢將門內兩個門主搬上來當救兵。

「若是上面那個例子着實有些難以說通,那我換個說法。南閩氣候炎熱,華夏門內林家的傳承武魂卻是屬水的應龍,與環境無關,甚至是相斥,這是為何?」

恰到好處地一個停頓,她抬起一指搭在下巴上輕輕扣了扣,故作沉思狀一斂眸將眸中狡黠神色盡數隱去,片刻再次抬眸笑顏微開道。

「再者,有一魂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這是景氏嫡子的武魂,作為土生土長的南閩人,他的武魂為何也屬水?」

段容綣歪了歪腦袋,儼然是人畜無害的模樣。她攏手伏身微微作揖,垂眸間掃到了擱在桌上不知幾個月前才翻動過的《落冕珍奇錄》,又是一抹輕笑,卻被垂落兩側的鬢髮遮住了揚起的唇角。

「孰真孰假,學生見拙,只知智啟於書,延於實踐,我挾此書在門內與長輩交涉,所言奇獸與此書記錄相差無幾。也只能說,即便是假,也是學生未與長老所談的奇獸為假吧。」

「學生駑言,還望老師莫要見笑。」

樂兮坐在椅子上,吃着自己的水晶糕,心裏想着自己今晚上大可能和余肆在一間屋子裏休息,在規劃自己今晚言行舉止的時候,余肆兩句話將自己從幻想中拉了回來。

「不太好。剛從華夏門回來,差點死在哪兒。」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樂兮意識到這事兒說不得,畢竟這算得上是宗門機密,出來的時候樂念衣也叮囑自己這事兒不是什麼正當活,也讓自己別出去亂說。自己一向守口如瓶的習慣在這裏居然破了。

一想到兩人相聚不到一會兒,明早兒就要離開,樂兮頓時有些傷感。剛剛傷口火辣辣的疼,現在已經沒有感覺了,樂兮心裏充滿著不舍,自己這次下山,也是想着出來找余肆,如果有機會想把她領回去的。想要張口說先不急着回去,卻又沒有理由繼續纏着人家,樂兮側着頭拽著自己的頭髮,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樂兮看了一眼那個坐在床上抱膝低頭的人,又過了許久才說。

「樂念衣煩我得很,我還是不回去給他添堵了。」

說出來自己先笑了,這是什麼鬼理由。剛剛不還是說要領她回去嗎?不過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一般,收,是收不回來了,只能立馬開始胡編亂扯。

「如果你想去千機樓玩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一時間屋內幾人都沒再說話,氣氛也突然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還有幾分莫名的尷尬。

果然是自己太過冒失了……舒苒這麼想着更有些拘謹不安,求助一般的望向一邊的娘親,只見她嘴角勾起一絲輕柔的溫笑,師兄也緊接着做了解釋,面上笑容同樣是和善的,由此她便知兩人並未怪罪自己,心裏也安定了些。

她順從地進屋,退到娘親身旁,任其溫柔撫摸著自己的發頂,身體也自然而然地向身邊的人靠近了一些。更加親近自己熟知的人,這倒也算人之常情。

孕,后?她聽了師兄接下來的話,心知師兄是誤會了,於是不由失笑,但那笑意卻也是好看的,其中沒有半分嘲諷的意味,反是一如往常的溫和柔婉,如春日拂面的三月清風。

「娘親——」

舒苒雖是穩重成熟,言語不多,但同時卻也是個心思敏銳,聰明伶俐的姑娘,自是從娘親的話中將兩人之間的關係猜到幾分,想了想便嬌嗔一般地拖長了尾音,並輕輕挽住女子的手臂,輕聲道。

「你既已有了心悅之人,怎麼也沒和舒苒提起過,弄得舒苒也沒些準備。」

三言兩語,卻是直接將旁人的心思直接點明了出來,接着她再次轉向慕容雪,應着娘親的話繼續說道。

「既然娘親難得盛情,師兄不如就留下來用了晚膳吧。現在太陽未落,外面想來也燥熱得很。」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由著自己習慣喚了師兄,這樣一來,大概也不會讓對方太過尷尬了。

更何況,突然要改口,對於性子偏向內秀的舒苒來說,確實困難了些。

「唔啊——」

大意了!現在想在木樁上穩住身體已經無望,想要在不使用武魂和魂力的情況下阻止身體掉落到底該怎麼辦……腳底打滑重心不穩,自己現在應該是向一個方向倒去,要不就順這個勢頭直接翻轉一周先將身子固定在木樁上,再回到頂部繼續攀登?

下定決心后便立即扭動腰部驅使身子在墜落的同時旋轉一周,頭朝上雙手抓住木樁同時雙腳也纏在木樁上,隨後一隻手攀著木樁調整朝向雙腳發力跳回到前一個木樁,集中注意力再次向剛剛失敗的地方開始衝擊。

看着她突然起來反倒是被嚇了一跳,胳膊上的藤蔓已先她做出反應從胳膊上抬起了頭,她恐嚇般捏住枝頭示意稍安勿躁。看她這般警覺的樣子在心頭微微挫敗之外又多了些啞然失笑。

「我吵醒你了么……?」少女朗聲問道,雖說面上還是溫潤似玉淡泊無波的模樣,細聽清朗聲線里多了三四分笑意,「我捉你幹什麼,不過是路過見你睡的正熟,又因武魂可以助人安眠,想讓你睡的更好些罷了。」

瞧她這副樣子終是忍不住笑意,溫潤輕笑似湖邊漣漪緩緩漾開,只覺得可愛極了,虎牙顯她有些凶,更多的只是可愛,這般一點威懾力也無。

奶凶奶凶的。

「既然你醒了,不如同我一起散會步?如果沒錯的話,目前下午應該是都沒課的。」

記憶里從未被這麼哄過,在這詭譎多變的氛圍里眼眶約莫著有些酸澀,闔上眸子深吸幾口氣,生生將與此時不同的愁緒又逼回心裏,任著師姐牽了她的手,拿起筷子,乖巧地順着師姐的指示,夾起那塊香糕,入口即是甜膩的奶香味道。

「喜歡。」

心底湧上些暖意,從心頭一直涌到各個經絡,眸中多了些柔意。夾給師姐一塊雲片糕,笑彎了眉眼,用手掌接着糕點的碎屑。

「師姐也吃。」

聽過師姐的話,笑意間頗多了些窘迫,紅暈悄悄爬上耳根,紅得溫潤細膩,隱隱有些要爬上臉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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