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198章

「......師尊。」

邃闕皺眉沉思,平心而論,他雖不是什麼奸惡之輩,但他也不是什麼願意身體力行的去救濟天下蒼生的大善人。

加入醫塵谷的初衷,除了接替早逝的母親遺留的品茗之位,最大的願望就是避世,學醫求道都排在第二位。

但他看向面前德高望重,意在天下太平的師尊,又看向一旁心繫蒼生的至交好友,神色更加複雜。

若只是為了黎民百姓,到也罷,就怕……

「哎,師尊啊,好友啊……你們真會給在下添麻煩啊。」

他在心中長嘆,接着,朝着老谷主躬身行禮,問道:「徒兒斗膽一問,這其中,官府,當今王上,太子,武林各大名門甚至於草原諸部,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而醫塵谷此處出世……」

他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接着說道。

「師尊認為,我們這次真的只是為了百姓蒼生嗎?」

而不是成為,這九五之爭中的一枚棋子嗎?

這句話,他只是隱藏在了心中。

「你這傢伙倒是好笑,平日裏不來找姊姊倒也算了,好不容易來這塞北一回,還怨姊姊我不去找你?」

饒有興趣地揚起一側眉毛,頗為戲謔的看着眼前這人。

「別的打算你還是先給放放吧,你說什麼姊姊也不會允下的。」

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小口。

「姊姊就說你何時對泡茶這種事感興趣了,這茶潑在外頭我那駱駝怕是都不肯舐上一口。」

「你這次來了正好,來看看姊姊又——。」

駝鈴聲停下了。

柳眉蹙起。

「這塞北這幾天怎麼這麼熱鬧呢。」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下回誰再敢給我念這兩句,小心我給他丟蛇坑去!」與沙漠格格不入的豪華車隊一路行來,為首一人終是忍不住咒罵了一聲,因着地勢特殊,再好的馬車也無法前行,無奈下只得卸下一大半物品,改為駱駝代步,眼前除了沙還是沙,當初因為美人一句話拍板出行的人悔的腸子怕都要青了。

夏時嘿嘿一笑,「那要不咱這就回了?反正也來過了,回去哄著芊芊姑娘也是夠了,前些日子海棠閣又研製出了新的脂粉方子,那顏色配她可正合適。」

駱駝上那人眯了眯眼,布帕將臉蒙的只剩下一絲視物的間隙,摺扇有些煩躁地打開扇了扇

「那可不行,和她說好要將這大漠中最美的花兒摘給她,別的不說,總得看到個骨朵吧,芊芊這丫頭最是心氣兒高,書香之後總還多了些見識,要瞞她也不容易,況且美人美人,沒點扎手的刺兒那還能有什麼意思。來都來了,爺還怕了這破地方不成。」

你似乎看到遠方隱約浮現出一抹碧綠,與這茫茫沙漠毫不搭邊。那裏好像有着一片綠洲。

正是熱的不耐煩的時候,既有綠洲,豈有不去之理?當即指了方向,著人探路后前去

你愈走愈近,那綠色逐漸不真切。待你走到跟前,它從一片綠洲變為一個在沙漠中無比常見的小村莊,你才發覺那是海市蜃樓。這小村裏貌似有人生活的樣子。

這種鬼地方還有人住?事出反常必有妖,然已到了這裏,再做退縮總不是男兒之舉,暗自戒備着步入村莊,試着讓人敲了敲某一家的屋門。

門開了,裏頭是一個中年男子,似乎對於有人來到這裏感到非常疑惑。對於你們的穿着流露出些許帶有克制的好奇。「你們是誰,來這裏幹什麼。」

剛靠近馬車,依念甚至還未來得及發聲,馬車裏便傳來一聲

進來吧。

按道理說武藝高強之人通感敏銳,察覺一人靠近並不難,但若真是如此,依念便更要小心了。

打擾了。

沒有什麼遲疑,依念便上了馬車裏。不是依念莽撞,若是在外面讓對方出來更是不可能。且,依念確實是十分好奇馬車裏的人物。要說好奇心害死貓,依念正憑着著好奇心人生才總算有了些意思。

不客氣的上了馬車,掀開帘子,卻看到兩人相對而坐,小桌上也擺着茶,看來自己確實是打擾了,便抱拳說道

抱歉,看來當真是打擾了二位,在下已在荒漠中迷失了一段時日,所帶乾糧不多,想儘早找到商隊所行徑的路,不知二位可否幫助在下。

聲音里沒什麼感情,說這些也不過是借口罷了,忽略掉異香和奇怪的駱駝,在這荒漠之上兩人在馬車裏交談也是頗為奇怪,依念隨時警惕著。

聽得邃闕這話不由得一怔。方覺他原來是把太子一事與塞北的事想到一塊了。

「太子那件事情,老夫只是受故人所託。與塞北無關。」

「至於塞北,如果明知道了這件事情卻不去理會,那些後果恐怕會讓我們這些人餘下半輩子愧疚不安。」

邃闕男品茗醫塵谷

「是嗎……」

心頭略微出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尊敬是師尊,依然如以往一般心繫天下蒼生,未曾變質。

「既然這樣,徒兒比不負師尊所望。」

當然,總不可能放那笨手笨腳(並沒有,只是某人單方面認為的)的好友一個人去塞北闖蕩吧,自己好歹是經常為了采上好的茶葉,獨自周遊四方的經歷,跟上也好歹能互相照應。

霍希女林中鳩日月神教

「才不要一個人呢,我得和你一起!免得我家姐姐被不知道哪路孫子路上來個突襲給拐走了。」

乖乖巧巧順着她動作側躺在床上,往裏縮縮貼在牆上給人留個空位,穩穩噹噹盛住滿目歡喜就等美人姐姐共度良宵了。聞言要走慢慢拉垮了臉,嘟著腮幫子一把撲騰到她身上環住她腰撒起了潑。

「要麼讓我跟你一起走,要麼今晚跟我一起睡!」

「無得事。」

盯着這小姑娘看了一會兒,忽然就笑了。

「小妹妹,用不着這麼防著姊姊嘛。」

斜靠在身後的軟榻上,本想再抿一口茶的,撇了那君轍棲一眼。端起一旁的銀壺,倒出半盞果酒來。

把果酒拿在手中卻沒有下嘴,饒有興趣地繼續看着那小姑娘。

「找商隊有什麼意思嘛,倒不如來這陪姊姊下下棋喝喝酒。」

不知不覺,依念竟嗅習慣了異香。聽到了女人話,自然的就想到,外面如此炎熱枯燥,未找到可以進城的路,還不知要在荒漠裏迷失多久,乾糧有限,水也有限。若真的可以,倒不如真的在這兒有茶有酒,有美人俊男的地方,休息一陣。

眼神有些渙散,身體跟着意識也跟着鬆懈下來,握著刀的手也漸漸鬆開。發自內心的想要說聲「好」。

忽的,依念一咬牙,皺起眉頭甩了甩頭,依舊是有些昏,但咬着牙說道。

——你們究竟是誰?!

依念感覺自己握刀的力氣都被抽走。

又行數十步,隱約聽得人聲依稀,遙望去當有幾分醒目,略一思量,只向人聲處緩行。

直待近處,觀得一行人衣着打扮,心下確認定是外人無疑。而看那扮相最為突出似是首領之人,步伐卻略作了停頓。一抹詫異飛速劃過,復又是素日平淡模樣。

「未曾想大漠孤村間,倒碰上了單副莊主?真是巧事一件。」遠遠朝人群方向輕笑開口,目光掃及玉佩折射光輝,看罷雙方。

「果真是名不虛傳,甫一出手便是不俗。在外難得一見副莊主,可亦是來此沙漠探險?」語笑晏晏間,三兩步走近卻亦留了距離,瞧著幾人隊伍,並無打量之色,只觀著領頭公子模樣的人。

「可要知道,我們的本分只是救人,心懷懸壺濟世之感,如果此次塞北我們不作為,我們便少救了幾個人,的確遺憾,但若是牽扯到谷內,醫塵谷眾弟子又當如何自處?先前師兄弟前去探聽消息到了,那些商人仿若被洗腦一般,失去了言語與記憶,這並非藥物所致,而是人為——師父敢讓我們前去,必是掌握了能讓我們安全的方法或是相關消息,塞北一事定有隱情,還請師父給知味一個方向。」

這種窮山惡水竟然還能遇到熟人,這可真是有意思,在中年男子的征愣中收起了玉佩,示意夏時不用阻攔,將這臉用的布帕取下,眼中的興趣無絲毫遮掩

「大熱天的,不在江南歇著,跑到這種飛沙走石的地界,易教主不心疼這身冰肌玉骨,我可卻看不得美人受累。」說着瞟了眼來人的裝束,「我這其他不多,也就人手還夠用,易教主是來尋物或是尋人,只管支會一聲,上天入地總給你個滿意。」

又支應手下「沒個眼力勁的東西,也不知道端個塌給易教主坐,這兒雖荒野,咱也不能怠慢了美人,正好我隨身還帶了上好的鐵觀音,來一口清涼解暑可是極舒坦的。」

自己來尋寶不過一時興起,這位易教主總也不至於是為了給情郎尋花吧,難得出來一次,倒似撞到了好事

初夏的夜色似夏還春別有一番風味,白日裏沉入谷中的濕氣半數隨山風散去,支起軒窗迎風進屋吹動薄紗,暖色燈影搖晃,與月同色的衫子素凈柔軟,秦越正坐桌前一手拿古籍仔細研讀,要是旁人看了必然驚異這平日裏步履緩慢處處謹慎的失明之人竟然是可以讀書寫字的。

塞北地界路途遙遠與醫塵谷氣候大有不同,對從小都待在這方的秦越來說實是陌生,風土人情等皆是一知半解,也就知道一些特有藥材了,雖說這點小麻煩對常年心如止水的一個盲人來說並無什麼實質影響,但一想谷主為此出山囑咐醫塵谷眾人務必用以醫者仁心,必是尚有隱瞞不便相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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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心中敬重谷主如師如父的秦越自然是義不容辭要趟這趟渾水的,是夜備了些重要藥物以及防身之毒在藥箱,這才洗漱睡下準備明日啟程去那塞北之地救死扶傷一探究竟。

塞北風光雖遼遠壯闊,到底不比江南富庶繁華。自己慣常的小乞丐裝扮在江南,興許還能憑着甜美嗓音與這楚楚可憐的落魄樣尋得一二好心人家討得些外快。這塞北人家雖豪爽卻也警惕,且地廣人稀走出十里也未必有人家乞討,到這兒來執行任務,不和發配邊疆一個概念嗎!

她抖摟了下發間的塵土,提着根與這大漠昏黃頗不相襯的翠綠竹枝打了個噴嚏,暗暗思忖起莫不是自己有什麼不妥舉止得罪了教主。乞丐的破衣爛衫過長,在江南時她還嫌那腿腳布料過長行事拖沓,到了塞北她便開始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因為一時腦熱削去礙事部分,她只得一邊戰戰兢兢的借那已經只能被稱作布料的衣服遮擋風沙與暴晒,一邊漫無目的的按著腦中記下的路線朝目的地摸索前行。要命!真要命了!她倒是很想跳起來趁自己孤身在外遠離總部之時,跳着腳將那分配這種任務的無良教主痛罵一頓,可左右驕陽似火,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咯。只得先啐上兩口解解氣,好罷好罷,算是讓她討了個便宜,待本姑娘回了江南,再痛痛快快的罵個夠。

她嘀咕兩聲再抓了兩把草草束起的蓬亂長發,原本令她為之自豪的烏黑秀麗的長發也沒能在風沙侵襲中倖免於難,頭皮之間滿是沙礫的感覺並不好,她在心裏頭給那教主再記上一筆,跳脫的思維總算歸入正軌。左右她自詡方向感不賴,教主給的地圖路線她記得明明白白,沒可能走錯,即便偏離路線也不至於偏離太多,可她一路艱苦跋涉至今還沒看到任何異常,怎麼回事,難不成真是被流放了?她瞥了眼烈日,左右都還有路要走,不如先打探情況再說。這副乞兒扮相最是有欺騙性,再加上她那滿面臟污,即便是教主或其他同她親近的幹部來了也未必能瞧得出來者何人。她暗下決心便不含糊,提着竹竿左瞧右找的尋覓起來。

意思被拂心中多少有些不耐,垂頭喪氣打着接話茬兒的心思念念叨叨卻也不知要議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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