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史無前例」運動初期在鳳中的歲月里（五）（5）

（298）革命串連如征戰

有詩嘆曰：

革命串連如征戰，千山萬水只等閑；

幸與小將同路去，首次返回五羊城。

初次串連到文地

一直到了將近半個世紀后的今天，還能清楚地記得，我們這個紅衛兵長征步行串連隊，在開始進行的那場「史無前例」運動大串連的具體確鑿的出發時間，正好就是1967年1月4日的清晨……

當時，我在辭別了家人以後，便和我們長征步行串連小組（除劉開源因為回家未到）中的其他兩個同學，便帶着有點像幾十年前的紅軍，在離開中央蘇區時的心情那樣，開始踏上了前往廣州進行革命步行串連的征途上。

一直到了當天下午四點鐘左右，我們便順利地步行到了文地公社。隨後，大家一塊走進到文地火車站，並仔細地看了牆壁上的火車運行時刻表以後，便決定買好了第二天直達湛江去的火車票。

隨後，大家便決定一起進到文地初中學校里去，準備在學校住上一個晚上。

不一會兒，我們三人便到了文地初中學校，就再向旁人打聽之後，首先找到了曾經在1952年就讀於鳳山謝村中心校第八班的學生、我很熟悉的文地初中學校校老師伙房的炊事員林國威。

當國威一看見是我以後，寒暄了幾句，便熱情好客地進行接待我們。

首先，在學校老師的食堂處，國威便馬上給我們開了三份飯菜。後來，我們看見到老師食堂洗澡的教職工，全都正在那個蒸飯的后鍋里在打水。於是，我們便不好意思去和他們進行爭搶，都走到外面玩去，讓他們進行先洗……

頓時之間，我似乎聽到有一個很是熟悉的聲音正喊了我一句：

「亞飛，你是在什麼時候到來的呀？又準備去哪裏呢……」

當我回過頭來一看，原來喊我的正好就是在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末，曾經在鳳山初中學校當過學校總務主任的劉振武主任。

「啊，原來是劉主任，你好，吃飯了沒有，鄒素芳幹事也在家裏嗎？」

這樣一來，真是有點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竟然會在這裏能夠遇見到了劉振武主任。於是，我便馬上隨口地應了他一句。

你可要知道，過去在鳳山初中學校的時候，大家彼此之間都算是很熟悉的好鄰居。並且，大家的廚房都同是在家屬宿舍處。

後來，到了六十年代初，他和愛人鄒素芳幹事便一塊地被調到了文地初中學校來，擔任了文地初中學校的校長兼黨支部書記。

「在呀，我正是在上面當頭那幢教室左邊的房間里住，如果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請到去坐坐吧……」

當他說完了以後，便迅速地提起那桶洗身水，進到洗澡間去了……

後來，當我們都洗完了澡以後，國威便熱情地帶領我們到一間空着的學生宿捨去住宿。到了晚上，還聽林國威對我們介紹說，文地初中學校的師生，現在絕大部分都外出去串連了。

並且，就是在前些日子裏，還有不少學生強行地擠上了北上進京的列車，到北京接受我們偉大領袖和林副主席的親切接見呢！當國威這麼一說之後，頓時之間，真是讓劉君朋他們兩人聽到了后，都得快要羨慕死了……

「唉，畢竟他們學校就近在火車站旁邊，正好是應驗了俗話說的那句老話『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這個優越的條件嘛，那像我們那樣……」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隨便地問了國威一句：

「國威，劉振武主任為什麼不去外出串聯呀……」

此時，國威聽我這麼一說之後，便滔滔不絕地對我訴說起來：

「……亞飛呀，你可要知道呀，當這場『史無前例』運動開始以後的六月份初，劉振武校長剛剛從桂平縣搞『四清』回到學校。就在瞬息之間，全校的革命師生便張貼了不少他的大字報，說他是『走資派』，積極推行『封、資、修黑貨』、貫徹『資產階級教育路線』的得力幹將……

「於是，瞬息之間，便遭受到批判和鬥爭。現在，他已經完全靠邊站了，正在天天和學校中的其他『牛鬼蛇神』一起，到學校農場進行勞動改造，這還有什麼資格去進行串聯啊……」

當時，我剛一聽了國威這麼說了以後，頓時之間，才恍然大悟起來：

「啊，原來竟然如此，也就像我們鳳山初中學校一個樣子……」

就是在臨睡之前，當劉君朋他回想起在前些時候，他們來到文地火車站所見到當時的情形時，他就生動地為我們描繪那個令人髮指的可怕場面，我們聽起來的時候，簡直就讓人難以置信。

此時，只見他正在滔滔不絕地對我們說道：

「……當時，我來到文地火車站準備乘車進京。只見站台上人頭攢動，比肩接踵，大多都是一些為去北京串聯的學生。他們個個神采飛揚，恨不得立馬飛到北京去。

「當去北京的列車到站還未停穩，所有人就迫不及待地跟着往車門小跑，全都想第一時間登上列車。當時車門打開以後，幾乎全都沒人下車。只見車門口全擠滿了站立的人，從外面看車窗里，過道內也全然都是人，連個空隙都沒有……

「於是，為了能上北京，眾人都使出渾身解數，拚命地你搶我奪想擠上列車。經過一番折騰后，結果都無果而終，我們只好垂頭喪氣回到學校里去……」

劉君朋同學又低聲嘆氣地對我們說完了最後的一句。從他的這些口氣中看得出，似乎還是在為在前些時候，到這裏白白等待了幾個晝夜，都未能擠上北上的列車而深感到大為可惜似的……

正是：

初次串連到文地，熱情接待暖心裏；

強行擠車赴北京，得天獨厚那能比。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