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在鳳中食堂那些歲月里（三）（7）

自學進修靠他幫

在新調進來的這幾個新老師當中，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羅福志了……

他是一個體魄魁梧，身高將近一米八、面孔四方偏園，說得一口流利的陸川口音的一個彪形大漢。

後來，大家見他身高體壯，又是籃球場上的一位不錯的中鋒，就給他起了一個不俗的外號，叫他做「羅大漢」。由於人們經常都這樣地叫慣了，他也都滿不在乎。聽了大家稱呼他為「羅大漢」，反倒覺得怪親熱的。

當年，學校的住房是很緊張的。由於在教室旁邊的住房，一般都是只能安排領導或班主任進去居住。於是，新調來的「羅大漢」，由於暫時又不做班主任，便只能安排在食堂內，與我們工友所住的那排平房的最西邊那套房間住了。

就是在他剛來到的那天晚上，我便主動地到他的房間去一塊進行閑聊。當時，我便覺得他這個人的確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未說先笑，性格隨和，做起事來，從來都不婆婆媽媽的。

據他說，他是畢業分配結束就先回到家裏一段時間，然後才到學校里來報到的。

他剛來到的那天晚上，我就隨便地到他的房間里去看看。畢竟，大家住得也比較近，也就算是一個鄰居嘛！在他的房間里，除了學校配給的一張大床，一張辦公桌，兩張椅子外，還有就是靠牆的那個書架了。

後來，我們在晚飯以後，經常在一起和外單位打球，他往往都是籃球比賽場上的中鋒兼隊長。加上我們之間配合得非常默契，彼此之間，就比較知己了。

在那個時候，自從羅大漢來了之後，凡在對外的所有比賽中，常常都是勝多負少，並且常常受到觀眾的一致稱讚。

因此，用當年鳳山觀眾的話來說，便是：

「鳳山初中自從有了『羅大漢』和王飛這對搭檔以後，誰還要想戰勝他們，談何容易？」

從此以後，大家彼此之間就更加慣熟起來了。因此，我常常晚上一有空餘時間的話，往往都會跑到他的房間那裏去。

在那個時候，學校對於教師在教學上的要求是很嚴格的。特別是，對於學生的課外作業，必須要求做到全收全改。

晚上上自修的時候，還要經常下班去進行輔導學生。他當時上的正是初中一年級兩個班的代數課。因此，我常常看到下了自修以後，他才從教室里回來。

同時，每天下了自修以後，學生才將當天所佈置要完成的作業做好交來。於是，每逢下了自修以後，他又得再對那一百多本作業進行全部批改。

因為，明天上課的時候要發放回去，並要在課堂上進行詳細的講評。課後，學生還要利用這本作業部，繼續再做新佈置下去的作業。

也許，是出於一種好奇心的原因，往往我走到他的房間去的時候，如果要是發現桌子上的作業部還沒有批改完成。我往往便坐下來打開作業本看看。

當我一旦發現有些學生的作業明顯地做錯了的時候，就會自動拿起擱在書桌旁邊的紅水筆，學習幫助批改起來作業來。這樣改著改著，不一會兒，便把一大堆的學生作業全部都改完了。

在有的時候，羅大漢回到房間看見過意不去，便總是會說：

「亞飛，不用麻煩你幫助批改了，你就來這裏玩玩算了吧……」

「不要緊的，我在這裏閑着無事干，隨便翻開看看。這也是一種舉手之勞的事情嘛！」

我便若無其事一般地說道，常常還是繼續改完成後才會放手。

日來日去，漸漸地我們兩個人無形之中，也便成為了一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知心朋友了。

時間正在飛速地過去，又快到了1963年的初春時節……

我仍然一概以往地有空常肯到「羅大漢」他房間里去，常常對擺放在書架上那十多本高等學校數學系的數學參考書，倒反而特別引起了我濃厚的興趣。

此時，我在內心裏便曾經暗暗地在想：

「為何不藉助這個大好的機會，也像學校中其他老師一樣，堅持不懈地利用業餘時間進修。持之以恆地堅持學它幾年，將這些師範院校的數學專業教材自學完一遍，初步地達到大學數學專科水平。這不正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嗎？我國著名的數學家華羅庚，當年就是靠這樣自學而成才的呀，他就是我的學習榜樣……」

當年，我這種自學成才的衝動，和鳳山初中學校這樣的好環境和學校中老師自學進修的好風氣，這對於我這個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來說，是多麼有吸引力和難於尋找得到呀。

於是，當時在我的心裏，浮想聯翩：

「或許，今後我要是在學習的過程中，碰到有什麼疑難的問題的時候，『羅大漢』和學校中的其他參加進修的老師，都將會是我難於尋找到的老師了……」

在這其中，不但可以隨時隨地的請教他們，也可以互相交流在自學進修上的心得體會呀。畢竟，這些書都是他們曾經學習過的高等數學內容嘛！

有一次，我到「羅大漢」房間去閑聊的時候，便把我多次想說，但又不敢說出來的話，對他坦誠地說了出來：

「老羅，我想從你這裏借些你過去在師院曾學過的高等數學講義回去，利用一些空閑的時間進行學學……」

「亞飛，你學這些東西幹什麼？數學，誰都知道它是一種十分枯燥乏味的學科，就是學起來你也會感到很難的……」

「羅大漢」聽了以後，似乎十分驚訝地瞪大着眼睛在看着我，還把他心眼裏的話，真誠地告訴給了我知道。

聽了以後，我便坦率和有些固執地對他說了一句：

「我很想嘗試一下，究竟學習這些大學課程的滋味和難度如何……」

「……好吧，你如果真的需要和喜歡的話，就隨便拿去吧。反正現在教初中，我也暫時還用不着它……」

「羅大漢」便實話實說地在對我說道。

說完后，他便一五一十地告訴我，要首先學那些，然後再學那些……

於是，我便歡喜若狂地馬上從書架上，挑選了一本樊映川編著的《高等數學講義》，以及與此書同步的對應的《高等數學習題集》拿了回去。

正是：

兩個球場好搭檔，空閑無事到他房；

作業成堆幫批改，自學進修靠他幫。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