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高二年級紀事〔中〕（1）

第五十六章高二年級紀事〔中〕（1）

――鍊鋼鐵紀事幾則

（207）遠往大田去燒炭

有詩嘆曰：

大鍊鋼鐵齊奮戰，遠往大田去燒炭；

蜈蚣誤當老虎嚇，驚恐萬分一瞬間。一聲令下全出戰1958年，這是一個在中國近代史上非同一般的年度。由於中央領導人發動的那場史無前例的太躍進運動，當年所參加人員如此之廣、聲勢如此之猛、規模如此之大，真可謂在歷史上是極其罕見的。你可要知道，大凡是生活在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們，誰也會無不對這場運動留下深刻難忘的印象。那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直至五十多年後的今天，還記憶猶新，歷歷在目。實在是令人難以忘懷……

就是那個時候，在全國範圍之內，不論從那遙遠且偏僻的鄉村，還是到繁華似錦的大都市，到處都是在高喊：「人民公社好！」、「共產主義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橋樑。」、「以鋼為綱！」、「一切為鋼鐵元帥讓路！」等響徹雲霄的口號。

那一場空前波瀾壯闊的全民參加的大辦人民公社、大鍊鋼鐵的群眾運動，正在蓬蓬勃勃地在中國九百六十多萬平方公里的神州大地上，熱火朝天地興起。

我還能夠清楚地記得，自從1958年的9月份起，我們博白縣和全國各地一樣，在全縣到處都紛紛成立人民公社的同時，又掀起了一個男女老少、人人參加的全民大鍊鋼鐵運動。

你可要知道，就在1958年9月的下旬，學校正在熱衷於大搞共產主義班和共產主義學校的時候，突然之間，誰也不會料想得到，全國的形勢又產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在一天早操后的集會上，身為縣委委員的黃校長，便對全校師生員工迅速地傳達縣黨委的一個緊急會議精神，就是要立即貫徹中央關於「全黨動員，全民動手，苦戰兩個月，堅決完成今年鋼產量要比1957年翻一番的任務，達到1070萬噸而奮鬥！」的口號。

並且，他特彆強調地指出，這是擺在我們全黨和全國人民面前的一件壓倒一切工作的中心任務。

隨後，黃校長便根據縣黨委的指示精神，立即在會上當眾宣佈：

「老師同學聽好，我們高三年級的師生全部留在學校，輪流到縣農場下面的白鶴嶺，白手起家興建五座煉鐵高爐，以及運輸建築煉鐵高爐需要的各種材料。具體工作由學校化學科老師負責，並在技術上給予指導，工作進行細緻安排；

「高二年級的師生全部進駐離縣城七，八十裏外的雙鳳大田的六萬大山伐木燒炭，準備煉鐵所使用的燃料。一旦高爐建成投產，便要日夜不停頓地運送火炭，進行供應煉鐵高爐的需要；

「高一年級是新生，除了在學校大搞勤工儉學，進行護理學校農場各種作物的勞動外，還要隨時準備煉鐵所用的礦石的供應……」

頓時之間，黃校長便把各年級負責的任務，像部隊的司令員向下級發佈命令一樣地宣佈完了之後，接着，便上綱上線、高談闊論地繼續說道：

「全體老師同學們！黨進行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每個師生員工都要積極行動起來，做到全校一盤棋，人人爭當躍進的急先鋒。一切為『鋼鐵元帥』讓路，力爭早日生產出第一爐鐵，向縣委報喜。

「大家可要知道，這是擺在我們博中師生當前壓倒一切工作的頭等大事。也是考驗每個人是做太躍進的尖兵，還是當躍進的逃兵，是舉紅旗，還是舉白旗的大是大非問題……」

黃校長的動員講話，就這樣東講講，西扯扯，歷時一個多鐘頭的時間。一直到下了第一節課才算結束。

散會以後，各個班級的同學、各科組的老師，便分別回到各處的教室、科室繼續進行討論落實，研究如何才能夠完成上級黨委，下達搞好煉鐵工作的具體任務。

如果按照校長的安排和要求，我們高二年級分派到雙鳳大田，既要完成學校交給的燒炭任務之外，又還得要一邊勞動，一邊上課。同時，要求還得要必須做到，黃校長在動員大會上所說的：

「你們高二年級到雙鳳大田燒炭，一定要以『抗大』為榜樣，做到學習勞動兩不誤。不僅要做到『又紅又專』，還得要爭取實現『勞動學習雙豐收』。」

由於班主任梁慶章老師，需要留在學校具體負責建造煉鐵高爐的技術指導。因此，班主任的工作，便暫時由上《三角》課程的年輕數學老師梁光富代理。

就是在出發的前一天，我們班團乾和各小組長在梁光富老師的房間，臨時開了半小時的會議。具體研究和落實這次遠離校，到雙鳳大田燒炭的時候，那將會遇到的許多具體問題和進行解決的方法。

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分配進大田燒炭的其他老師還有：譚垂祺、陳肯濤、梁光富、蔣承薰、彭毓慶等。他們也一樣和同學們一塊，自己挑着行李，拿着教本和教案，一塊步行七、八十里的山路。一塊走進到六萬大山的深山密林當中，安營紮寨，挖土建窯，伐木燒炭。

你可要知道，因為要大幹二十多天時間，全年級的伙食都得要自備自辦，炊具自帶；還得要準備好一切需要的伐木燒炭所必要的工具。如，大刀、斧頭、鋸子等等。否則，到了那裏，將會手忙腳亂，效率很低。

到了要出發的那天早上，在當吃完了早飯以後，全年級師生便在學校的內操場進行集中，詳細檢查好人數和每人所帶行李、書本、工具是否齊全。

就在我的印象當中，當年出發時的那個情景，真有點像1935年紅軍離開紅色首都瑞金，進行舉世矚目的二萬五千里長征的時候那個架勢一般。只見個個肩挑手提，前呼後擁。那150多號人的大隊伍，的確是夠壯觀啊！

就在出發之前，年級主任譚垂祺老師還在學校的內操場，正在向集隊出發的高二年級全體同學，再次強調地要求說：

「今天，我們要出發前去的路途比較遙遠，大家一定得要互相照顧，互相幫助。決不能讓一個同學掉隊。因為，我們所行走的路途當中，大多都是彎彎曲曲的山間小路，就得更要格外小心謹慎，注意安全。

「同時，途中還要經過幾個較高的山崗。由於山高，道路崎嶇，人疲馬乏，特別要注意安全。千祈不要翻下山去，做無意義的犧牲，由其是女同學……」

當他說完了后，頓時之間，都把同學們逗得笑了起來。於是，大家此時的心情，也隨着輕鬆和開心了許多……

正是：

校長下令去燒炭，年級師生總動員；

一切用具都備齊，一聲令下全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