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1)

第五百零二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1)

君元曄冷沉得盯着她,沒有否認。

「我警告你,別亂來,若我真的死了,只怕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於桐了。」盛玥聲音發緊,全身戒備的看着他。

兩人默然對視、僵持着。

盛玥全身的每個毛孔都本能戒備豎起,剛剛突然感受到的冷意和殺意,令她心臟忍不住停跳了一拍,她真怕君元曄一衝動,做出極端的事情來,她剛剛說那些話的初衷可絕不是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她只是氣不過,替於桐抱不平而已。

這君元曄居然就起了殺意!

若她真被君元曄殺了......

盛玥極力讓自己鎮定,道:「君世子,你若真殺了我,於桐的魂魄就此能回來還好說;若不能,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這大熱天的,這具身子可撐不住三天就會腐爛變臭。到時候,於桐就算想回來只怕都回不來了哦。」

君元曄的臉色變了幾變,那股殺意漸漸斂了下去,他下了榻榻米,臨去前,警告道:「我定會想到讓於桐回來的辦法,你好自為之。」

盛玥:「......」

君元曄頭也不回的離去,很快身影消失在門口。

盛玥一下泄了氣,重新癱靠在牆上,伸手不由自主的撫了撫從剛剛開始就緊繃的小心臟。

古人有雲,老虎屁股摸不得,誠不欺我啊......若再多來幾次,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什麼都沒變,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君元曄沒有禁錮她的自由,但她總有種被無處不在的眼睛盯着的感覺。

甚至在幾日後,君元曄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幾道黃符,讓他身邊那兩個喚住羅平、羅安的屬下到桂禺居內到處布貼,惹得她身邊的丫鬟僕人各個人心惶惶,以為桂禺居內有什麼邪物作祟;而他自己,自從那日之後,再也不曾踏入桂禺居半步。

盛玥樂得輕鬆,只是每每看着那些黃符總覺得有些好笑,他這是想驅誰?就不怕把他心心念念的於桐給驅沒了,但她可不敢再去說這種話挑釁他,免得惹來一身騷。

眼下,她只求能安穩等到她父母親回都城。

綠瑤和綠池卻忍不住擔憂起來,看着她,每每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她看在眼裏,卻又不好多言,只能裝作視而不見,就算偶爾無意中帶到這樣的話題,都被她給轉移了。

幾次后,聰明如綠瑤,自是也看出了她不想多談的意圖,便再也不曾與她提起此事。

......

***

法華寺禪房。

君元曄與圓笙主持盤腿相對而坐。

這段日子,他找了各種方法,甚至連江湖方士都找遍了,可惜,沒有半點作用,他的於桐始終沒有回來。

他第一次發現,日子竟變得如此漫長而空乏,每一天、每一夜,無邊的孤獨寂靜吞噬着他......他已經完全想不起在未成親之前,還沒有認識於桐的日子,自己是如何度過的......

他不敢鬆懈,生怕晚一秒,就有可能再也尋不回他的於桐。可是又不知從何着手,他從沒有這般痛恨自己的無能無力。

最後經人指點,他前來法華寺找到這裏的圓笙大師,希望能給他指點迷津。

圓笙主持聽完他的講述,慈靄的眉目露出一絲瞭然,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所言之事,貧僧無能為力。」

君元曄懇切道:「圓笙大師,您是得道高僧,求您幫我想想辦法,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在所不惜,只求我的妻子能回來。」

圓笙主持微嘆了口氣:「緣聚緣散隨緣過,開心傷心都看破。人生不過一個匆匆過客,君施主又何必執著?」

君元曄道:「不,我要我的於桐回來,我不相信我們緣分會這麼淺。」

圓笙主持又念了句佛號,道:「物隨心轉,境由心造。執於一念,將受困於一念,一念放下,會自在於心。既然那位施主已經做了選擇,君施主何不也就此放下?一念花開,一念花落,各自成全,各得自在。」

君元曄眉宇間的疲憊之色更甚,他無法相信:「您是說,於桐是自己選擇要離開?」

圓笙主持:「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

「大師,求您給我指條路吧,不管如何,只要能讓於桐回來,我都要試一試。」君元曄急切道。

圓笙主持嘆息道:「她本不屬於這裏,留或者離開,都不過一個『情』字。」

「所以,我什麼都做不了嗎?」君元曄頹然道。

他的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他恨這種只能無止境等待的感覺,在盛玥昏迷的那段日子裏,這種感覺他已經嘗夠了。不過那時候至少還有大夫每日會診告訴他,她和孩子都很健康。可是如今,她不過一縷虛無縹緲的魂魄,他連找都無從找起......

「阿彌陀佛。」圓笙大師只是又念了一聲佛號。

君元曄無奈,沉默半響,起身告辭,一直走到門口,身後突然又傳來圓笙大師的聲音:「君施主,解鈴還須繫鈴人,阿彌陀佛。」

君元曄一怔,瞬間回頭看向圓笙大師,不過他已經閉目打坐,送客意思明顯。

君元曄心知,就算繼續追問,只怕也不會再得到任何回答。他朝圓笙主持微微躬身致謝,便離開了。

「少爺,怎麼樣,有答案了嗎?」羅平一直侯在大門外,看到他出來,見他凝重的面色未曾松解半分,忍不住問道。他有些擔心再這樣下去,大少爺會撐不住。

「解鈴還須繫鈴人......」君元曄看着天青色的天空,語氣低沉,近似低喃道,不知是回答羅平,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羅平木然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盡量抓着重點問道:「這個系鈴人是少爺您,還是此刻桂禺居里的那位?」

君元曄一頓,果真當局者迷,他還未想到這一層:「羅平,回府。」

「是,少爺。」

兩人翻身上馬,一聲喝「駕」,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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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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