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8章 心痛

「古牧天帝！」

有老兵嘶吼，在大喊，看向界海方向。

「啊……」莫錚咆哮著，如同受傷的野獸，看到老兵們都跟着他的親子殺了出來，在那裏大決戰，不斷有人血濺星空，他眼睛都紅了。

「古牧天帝！」

像是有所感，八百老兵望向這個方向，大吼著，悲嘯著。

轟！

這一刻，他絲亂舞，眼神可怕，渾身都在微微顫抖，怎能如此！

八百老兵像是也有感應，悲嘯著，跟着一起向前殺。

「我有父有母，有長輩，可卻不能見，將妻子、子嗣、故人……將顧村等全部封印。歲月流逝，一去不回，我只孤獨的征戰，到了而今，連親子都要失去嗎？啊……」莫錚心中淌血，眼角都瞪裂了，他仰天長嘯。

他的氣勢在攀上，他有無盡的悲意與殺意，渾身都在散熾盛的光！

莫錚的散出的氣息無比恐怖，渾身都彷彿在燃燒，大道符號化成仙焰，騰騰跳動，整個人璀璨奪目。

他此時在顫抖著，悲意與殺意同時激蕩，同時有一股凄涼之感。

回頭遙望，多少故人逝去了？昔日，他還是莫錚，一路走來，經歷了血與亂，從少年征戰到今日的准仙帝。

恍若還在昨日！

時至今日，兩百萬年過去了。

轟！

遠處，莫錚頭殺來了，渾身都是血，跟墮落仙王血拚，傷口遍佈全身，他真的很強，擊落下老牌王者。

八百老兵，有些人仰頭栽倒在半空，化成了血與骨，可生者還是追隨那年輕人的左右，跟着衝殺。

他們想要保護莫錚頭，揮動仙王戰旗，滿身都是血，一個個都很蒼老了，但依舊有一股不屈的精氣神。

八百子弟兵，當年曾一路跟隨莫錚征戰，哪怕而今早已經追不上他的腳步了，但是一腔熱血還在。

他們忠心耿耿，守護莫錚的子嗣，而今跟着莫錚頭一起拚命，征戰。

莫錚頭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即便早已越他們不知多少，可這些老人依舊生死相隨，跟着血戰。

或許，在他們看來，戰死就是最好的歸宿！

那樣的話，他們就可以回歸故里九天十地了，跟當年死去的老兄弟、老死於歲月中的妻兒團聚，能夠葬在同一片墳場中。

「殺啊！」

八百老兵都早已不足半數了，但一個個悍不畏死！

至於莫錚頭，他在求死，在積聚自己的血精，想要祭出，送給自己的父親，讓他的真血可以復甦。

「啊……」

莫錚大叫，仰天嘶吼，渾身都在顫慄，滿頭黑倒豎了起來，眼角都裂開了，他爆出的仙力無以倫比。

仙域，喊殺震天，各路豪雄齊出手，反擊黑暗大軍。

燕無極，自身在解體，化成光雨，包裹着一團真血，而後猛然在這裏蒸騰而起，刺目光華照耀蒼宇。

轟的一聲，劇烈波瀾震動這片星空，許多人見到這一幕都黯然，一代重瞳者，在仙王中有無匹之資，而今卻兵解了。

莫錚心傷欲絕，披頭散髮，仰頭望着天，眼角掛着一行血跡，他咆哮著，有一股絕望的情緒在蔓延，其音如驚雷，震動諸天萬域，氣息磅礴無匹。

認識的人，不認識的強者，一個一個都殞落了，若大的天地，同時代的沒有剩下幾人了。

連親子都死去了，化成血與魂，倍感凄傷，在亂世中血祭自身，古牧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何其的凄愴。

立身於准仙帝絕巔，本應俯視諸天，傲視古今，可是他卻有親不能見，有子保不住，故人、長輩一個個都被封印，死的死，傷的傷，不斷殞落。

這個亂世，太殘酷，諸王都在悲嘯，在泣血，下場都很凄慘，很可悲。

曾經輝煌到極致的仙域，而今走向衰敗，整片天地都在龜裂，都要被打殘了。

流血的黃昏，諸神的黃昏，眾仙的黃昏，所有激昂的、燦爛的、強大的、不朽的……那些人，那些傳承，那些大族，那些神話，都在破滅。

一個時代的結束。

一種文明的終結。

一個紀元的終點。

莫錚恨欲狂，殺到渾身是血，整個人癲狂，怎能不心酸，怎能沒有遺憾，一腔熱血盡歸此戰中！

界海中，大浪翻天，屍骨沉浮，隨着准仙帝呼嘯出的音波而劇烈浩蕩。

這一幕，深深震撼了仙域諸雄，有人親眼目睹，還有人透過法陣，見到了這裏的最終戰況。

「古牧天帝！」

片刻后，人聲鼎沸，許多生靈高呼古牧天帝。

他們知道，一場大危機解除了，古牧一個人鎮壓了四大高手，將他們封在了法則池中，再也不能興風作亂。

事情還沒有完結！

莫錚一步邁出，登上堤壩，而後大手一揮，許多黑暗生靈在剎那間爆碎，化成一團又一團血霧。

這一日，古牧大開殺戒！

他出手了，將諸多黑暗生靈覆蓋，一隻大手橫空而過，將一座又一座接引古殿震落，化成齏粉。

同時，那些墮落王者，黑暗生物，一個又一個的破滅，化成了血與骨、

這一役，仙域破敗了。

哪怕過去很多日，仙域也不寧靜，到處都是破敗之景象。

莫錚出手，格殺了所有墮落王者，黑暗生物的統領等，一些極其強大的生物都被他親手擊斃，無法走脫。

敵手被肅清了，可是仙域還時時都有大哭聲。

因為，各族死了太多的生靈，無比的凄慘。

有些族群永遠的被抹除了，世間再也不可見。

莫錚望去，整片仙域中的仙王沒有剩下幾個，幾乎都死絕了，真仙也銳減，少的可憐。

多日後，各地才漸漸恢復生氣。

畢竟，擊敗了黑暗侵蝕，斬滅了界海另一端的大威脅。

各大城池先後慶祝，悲鬱的氣氛被一掃而光。

「古牧天帝！」

世間，各族修士都在誦他的名，這一次都很虔誠，無比真心，黑暗大動亂若是沒有古牧，仙域就完了。

只是，現在的古牧卻很痛苦，認識的那些人都快死光了。

同時代的，還剩下幾個？

莫錚怎能不悲傷，舊識不說盡滅也差不多了。

這一日，一片新墳間，傳來悲慟之音。

莫錚在低吼，秦錚、燕無極血祭自身，都死去了，此外還有他自己的親子，也葬在天庭遺址中。

一戰過後，他感覺到了無比的悲涼。

從未有過的孤獨，那些人都死了，他唯一的孩子也已凋零，他有一種凄愴感，披頭散髮，仰頭霍的望天。

真的不能接受，他的心很酸苦，而後，有一種劇烈的痛疼感，那些人都不在了，舉世茫茫，他悵然而傷。

「他們的仇已經得報！」

在莫錚的身邊，還有數十名老兵，這是僥倖未死的人，是被屠夫等救下的。

「若有輪迴，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老兵們都很傷感，一個個都帶着傷，血跡斑斑，不曾換下殘破戰衣，他們眼中有渾濁的老淚，站在這裏，陪着莫錚。

遠處，三大強者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有輪迴嗎，到底有沒有！？」莫錚嘶吼，眼神很可怕，絲無比的凌亂。

此時，他很滄桑，一戰過後，長有半數都雪白了，仙域各族倖存下來的強者拜訪，見到他這個樣子，為之大受觸動。

最後，莫錚盯着界海方向，凝視海的盡頭，那終極之地，當需走上一趟。

那裏有什麼？他在凝視着，終極古地彷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呼喚他，想接引他過去。

莫錚神色嚴肅，表情越的凝重，但他沒有動，自身寂靜如化石，矗立在那裏。

他要去，但也有解決一些隱患才會上路，比如法則池中的四大強者的元神，必須要煉化掉，若是生意外，讓他們逃出來，會是大禍。

這裏是天庭的遺址，很多萬年都沒有人煙了，只有大墳，有些是數十萬年立下的，還有不少是不久前新出現的。

蒿草，枯藤，還有寸步不離的老兵，莫錚一嘆，他白披散，心有滄桑

再回首，那生命歷程中，多少人與事都永遠離去了，再也見不到。

那個時候，他還是少年，那些歡笑的，悲傷的，總是令他懷念，無比的傷感，所有那些人都被眼前一座又一走黃土墳所取代了。

在莫錚的身前，有一塊石頭，暗淡無光，那是打神石，它幾乎形神俱滅，這是尋來的最後殘體。

內部有它的一縷元神之火。

如今，莫錚親自培育，他為準仙帝，即便是這樣的傷害，他也能夠讓打神石再現。

此外，還有一隻折翅的金色蝴蝶，獃滯的趴在莫錚的肩頭，那是皇蝶。

它也殘破了，元神不全，莫錚亦在幫它調理神魂。

昔日，那麼多故人，如今剩下幾個？身邊的這兩個都如此了！

歲月悠悠，一眨眼就過去了上千年，這段時間哪裏也不去，親自在這片墳地中守靈。

通天蟻活了下來，赤龍半殘，也還在，期間不時來看望他。

這些年來，莫錚不斷重演過去，凝視歲月河流，有些故人殞落時，他當時並沒有看到。

而今，遙望過去，以力再現當年的景，他有些悵然，更很遺憾，還有一種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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