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黑暗

「憑你也敢來傷我？」

莫錚大喝，法則池震動，就要將這柄骨杖收進去。

他擋住那股威勢，將之震到域外，想要去無人之處激戰。

然而，當莫錚離開時，又一口箱體浮現了，降臨在仙域，輕輕顫抖，而後慢慢開啟。

這是另一口起源古器，它屬於葬地！

「你敢！」

莫錚大吼，祭出手中仙劍，劈斬而來，將之震到域外。

一座骨冠浮現，像是帝者之冠！

它沉浮着，偶爾有時會化成一顆雪白的頭骨，如夢似幻，讓人驚悚。

對於仙域來說，這是一場大災難。

兩口箱體先後綻放，哪怕莫錚曾極力阻擋，將它們轟飛，可還是被那光芒照耀了不少區域。

無數的生靈哀嚎，許多的強者灰飛煙滅。

因為，那兩口箱體有意為之，光芒曾極盡璀璨。

甚至，有兩位仙王距離太近，最終殞落，仙王血染紅他們的閉關地。

天庭亦損失慘重，殿宇殘破，一些天兵、神將等，都化成了灰燼，在准仙帝毀滅之光普照之下，形神俱滅。

域外，莫錚怒吼，他裹帶着兩口箱子衝進了界海，爆絕世大戰。

這並非准仙帝法器那麼簡單。

那骨冠居然化成了人形，如同一個生靈臨塵，提着骨杖，跟莫錚激斗。

帝落之後，這是第一次准仙帝級大戰，震動萬古，諸天都在顫慄，所有人都膽寒，這是前所未有之大事。

「妄立天庭者，死！」

骨冠化成的生靈，冷漠而無情的說道。

莫錚大怒，自從進入仙域后，天庭這個名號從未再提過，他自己無懼，但就怕故人遭劫。

「你以的道行來說，終究要是要立下仙庭。」那生靈冷幽幽的說道。

「原來是你們在出手！」莫錚寒聲道。

「比你想像的還要嚴重，黑暗永恆，這一切盡在輪迴中！」那生靈冷漠無情。

「殺！」

絕世大戰，恐怖無邊，莫錚跟他血拚，這一戰殺的日月無光，界海崩潰，讓諸天都在顫慄，哀鳴。

最終，莫錚勝出，鎮壓兩口起源古器，徹底封印，留待來日解決。

他快返回了仙域，當見到滿地血跡，斷壁殘垣后，他忍不住一聲大吼。

不說仙域其他各地，單是天庭便損失慘重，有許多老兵永久的死去了，有些神將屍骨無存，化成灰燼。

還有大量的修士，只留下半截身子，眼看是活不成了。

因為，有一股可怕的侵蝕之力，正在磨滅他們。

吼！

莫錚披頭散，祭出准仙帝精血，以神聖力量洗滌眾人，將一些人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抱着一具又一具蒼老的殘缺屍體，雙目泛紅，那是從下界就跟着他的老兵，今日成片的死去了。

「啊……」

莫錚大吼，仰天咆哮。

很快，他知道，故人中也有遭劫者，曾在邊疆一同大戰，曾在九天十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呵呵，哈哈……」莫錚大笑着，有些蒼涼，無比傷感，嘶吼道：「我沒有立下天庭，刻意迴避，還惹來這樣的劫難。」

「祖父、裴穗……你們且去沉眠！」

莫錚低語，他想做一件大事，將整片天庭封印，就如同他當年封印顧村一般。

他準備自己一個人上路，無後顧之憂，殺個痛快。

「此後，這裏將無人了。」

「只剩下我自己！」

「自這一日後，天庭將出！」

「天庭，有我在，它就在，一個人的天庭，也當立！」莫錚大吼，咆哮著，仰天而立，爆出無以倫比的恐怖氣息，鋪天蓋地。

「你來吧，若再不出現，我就殺過去！」

這是宣戰，一個人的天庭，在向黑暗之地宣戰，只有古牧自己！

這一役，比莫錚最初了解到的還慘烈，竟有這麼多人殞落。

「咳……」

魔女睜開眸子，她只留下殘軀，原本妖嬈動人，風姿絕世的她，此時很狼狽，幾乎徹底的死在這一戰中。

「你終究是捨不得我啊。」她復甦后，艱難的開口，眨了眨眸子，美麗面頰上滿是血跡。

哪怕是險些形神俱滅，到了這種關頭，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這就是她的本性，天生如此，魅惑中亦有狡黠。

她是莫錚從死人堆中翻找出來的，在葬下天庭那些逝去的部眾時，將她救活。

莫錚哭笑不得，都到了這步田地了，她還在笑，很燦爛，總讓他覺得略有苦澀，這該死的亂世！

有些人不願被封印，比如十冠王、謫仙、燕無極，他們選擇離開，這些人是驕傲的，從來不肯低頭。

哪怕而今跟莫錚的差距越來越大，沒有辦法追趕了，他們也不願意塵封於世，想在殘酷的大動亂中活的精彩。

「縱然明日死，又有何懼？！」

在十冠王看來，人生最重要的是經歷，他想繼續走下去，沿着他自己的路，邁出屬於他自己的腳步。

「我其實也不想被封印，想看一看到頭來究竟有什麼怪物出現，它會否走出那黑暗之地。」太陰玉兔咕噥。

莫海源很豁達，聽從莫錚的任何安排，因為這是他的孫兒。

若有選擇，沒有人會願意被封印。

這糟糕的亂世，這殘酷的動亂，真的要到來了。

這一日後，天庭凄凄冷冷，再無人氣，只剩下了一個莫錚，那些人走的走，沉眠的沉眠。

老兵的屍體，神將的遺骸，都埋在了天庭的遺址上，坐落於破碎的宮殿群間，這裏顯得很古牧涼，很破敗。

就是禁區之主、水晶頭骨等幾個老妖怪也謝絕了，去找洛王做客，敘舊情，莫錚知道，他們的心或許真的倦了，想在這亂世中終結自己。

通天蟻背着仙金大棍，選擇遊歷，大仇得報后，他整個人都不再沉重了。

歲月幽靜，莫錚孤獨的坐在天庭中。

這裏蒿草叢生，斷壁殘垣，大墳一座又一座，數萬年過去了，他都沒有離開，連身上都有厚厚的一層塵埃了。

天庭！

只有一個人的天庭！

這麼多年來，他想到了很多舊事，也瞭望過未來，在寂靜中品味孤獨，積澱道行，等待終極一戰。

他有預感，石破天驚的時代不遠了！

究竟是他打過去，還是黑暗之地的生靈過來？

「喀嚓！」

起源古器被他開啟，光華大作，不過又快熄滅了，因為被莫錚以無上法力全面壓制，都封在手中。

骨冠掙動，激烈反抗。

但是，它卻掙脫不了，被莫錚牢牢的壓制着。

「殺！」

莫錚輕叱，一身法力，無窮道行，瘋狂涌動，他祭出大道之火，全力催動，絞滅骨冠中的意志。

劇烈的波動，恐怖的衝突。

此時，另一口箱體也在掙動，那根骨杖想重開封印，援救骨冠。

「放你出來又如何！？」

最終，莫錚一手一個，抓住兩件准仙帝法器，大道之火蔓延手臂，將將它們包裹在內，瘋狂的煉化。

黑霧散去了，那是黑暗本源，被莫錚生生的化為烏有。

且，兩道冷冽的意志被他抹殺，被無情的絞碎。

「起源古器！」

莫錚閉上了眸子，輕聲自語，他從兩件古器中得到了一些訊息。

它們果然來自黑暗之地，在那裏是神聖器物。

兩口箱體降臨在界海這邊，有使命，那就是造就黑暗生靈，有的會沿着接引古殿，被送回那片古地。

莫錚想到了大長老，他就是這樣的被選中者。

還有大批墮入黑暗的生靈，被留在這一邊。

「黑暗之地，沒有生靈，需要這一邊孕養！」

莫錚徹底明白了，界海那一端將這裏當成了什麼，培育黑暗生靈的源頭，生養之地。

這樣思忖，許多事情都清晰了。

骨冠、法杖，都被莫錚煉化掉，成為他的兵器，所謂的意志被磨滅了個乾淨。

又是幾萬年過去，天庭越枯寂了，枯藤、老鴉、蒿草、大墳……

偶爾間，數千年，上萬年，還能聽到一個男子大哭幾聲，這讓外界對這裏無比的敬畏，不敢臨近。

事實上，天庭之名已經傳開，所有人都知道了，古牧立下天庭，不過只有他一人！

而那天庭，就是在這破敗之地。

「天庭已立，你們還不來嗎？！」

莫錚望天。

最終，在某一日，他接引來無窮的黑暗之力，纏繞己身，侵蝕自己，只為進入黑暗牢籠那一邊。

想要到達界海那一段，想要前往終極古地，這或許是最快的一條路，但也最危險，可能會永世被鎮壓在黑暗牢籠中。

捨棄肉身，唯有元神才能上路！

莫錚這麼做了。

黑色的光，濃郁的本源物質，侵蝕莫錚的肉身，並開啟了一條路，接引他的元神沖了進去。

猶若當年，他曾經來過，看到了歲月長河，也看到了無窮的牢籠，在那條河上沉浮着，在訴說輪迴。

「給我破！」

莫錚大吼，他的元神在黑暗牢籠中嘶吼，撕裂了此地，震動了古今長存的時光河流。

砰！

莫錚擊碎元神牢籠，他闖了出來，屹立在黑暗中，在這裏眺望。

這牢籠很奇異，隨着被關押者的道行而變化。

但是，它終究是有一個極限，最高可以關押仙王，想將一位準仙帝也困在當中，那難度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