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瓮中捉鱉

第三十二章 瓮中捉鱉

「大當家的,不好了。」

門外又傳來哭喪似的鬼哭狼嚎,汪崇的眉心跳了跳,雙手緊緊的握在椅臂上,臉色黑如包公!

「何事如此慌張!」

手下臉色慘白的將手中還滴著血的包袱遞給了汪崇,汪崇皺眉打開,瞬間目眥盡裂。

「誰送來的?」

「兄弟們巡防的時候,在寨門前發現的。」

汪崇怒極,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碗被震的支離破碎,汪崇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一拳接着一拳。

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他轉頭看着老四血跡斑斑的頭,絕望的閉上眼。

老四死了,老五也懸了。

「大當家的,不好了。」

汪崇緊閉着眼睛,臉色蒼白如紙,他啞著嗓子問,「又發生了何事?」

「大當家的,五當家的回來了。」

汪崇猛地睜開眼睛,「老五回來了?」

手下為難的說,「回是回來了,只不過…大當家的,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心中不祥的預感越加的泛濫,汪崇顧不得包紮,抬腿就往外走,十分焦躁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五當家死了!」

汪崇一踉蹌,手下急忙扶着他。

他顫著嗓子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是方才。」

汪崇心急如焚,等他見到老五的時候,差點暈了過去。

「老五!」他凄慘的叫,轉而怒吼,「這是哪個混賬乾的,老子一定要殺了他!」

看着被紮成了刺蝟的五當家,手下也是不忍心的轉過頭,他實在沒膽子看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汪崇悲痛萬分,只是老天爺似乎還嫌折磨他折磨的不夠,壞消息一個又一個的砸到了他的頭上。

「大當家,不好了。」

「何事?」汪崇轉頭,如同暴怒的獅子,眼睛裏閃爍著嗜血的光。

手下被他吃人似的表情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戰戰兢兢的說,「大當家的,大大嫂小產了。」

汪崇的臉瞬間變得扭曲,小產?他們成親不過數日,怎麼可能會有孩子!這個臭娘兒們,竟然敢給他帶綠帽子,他非要殺了她不可。

手下皆是一臉同情的看着憤怒離去的汪崇,不由得為他鞠了一把辛酸淚。費盡心思取回來的美嬌娘,竟然是個破鞋,這放在誰頭上,定然都無法忍受這頂綠油油的帽子!

汪崇一腳踹開房門,就見昨日還嬌羞的窩在他懷裏的女子,此刻披頭散髮的弔死在房樑上。

「啊啊啊!」汪崇絕望的嘶吼著,他一腳踹翻了桌子,踢斷了椅子,猶不解氣,將上好的瓷器花瓶砸的是稀爛碎!

他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起來,短短數日,兄弟六人,只剩下他和二弟還存活於世。

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全部被奸人所害。汪崇的手深深的扣在地上,額角上的青筋畢露,猙獰的可怕。

他抬眸,面無表情的看着吊著的女人,拿起牆上掛的鞭子,憤恨的一鞭一鞭抽了上去。

「臭娘兒們,老子百般寵愛你,你他娘的還背叛老子,老子打死你這個臭娘兒們!」

女人不喊不叫,白色的褻衣被打成了破布條,她垂眸,無言的看着氣急敗壞的男人,嘴角還泛著一抹冷笑。

直到汪崇打累了,甩袖離開,也沒把她放下來。

「來人!」

「大當家的。」

「把這臭娘兒們給老子扔到外面暴晒三天,然後再扔到狗窩裏面!」

手下的嘴角抽了抽,他害怕的看了一眼面色鐵青的汪崇,低下頭,畢恭畢敬的回,「是。」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成功的扭曲了他的心,嗜血的渴望越來越強烈,汪崇猙獰的看着前方,雙手緊握成拳。

他要殺光所有違抗他的人!

把汪崇逼的焦頭爛額的人,此時正悠哉悠哉的躺在小榻上小憩。

齊霄昀時不時的掃她幾眼,看她動了動,立馬收回了眼神。

過了片刻,他的眼睛再次不受控制的瞥了過去,見方才還蓋在她身上的薄被已然懸掛在半空中,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踱步走了過去,輕輕的為她蓋好被子,垂眸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緩緩的伸出了手。

她瘦了,眼瞼下覆蓋着大片的黑影,看着那麼的刺眼。

他緩緩的彎腰,似乎想要拭去那片礙眼的黑影,門簾忽然被人掀開。

於是,凌左凌右第一次見到齊霄昀驚慌失措的樣子,雖然時間短暫,但也是活久見。

齊霄昀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若不是有面具遮擋,他定然不能安之若素的站在這裏。

他清冷的問,「何事?」

凌左凌右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的耐人尋味。

「回稟王爺,屬下有事稟告小姐。」

齊霄昀輕咳一聲,「她方才睡着,莫吵醒她,何事?」

「屬下…」凌左才剛起了個頭,只見方才還呼呼大睡的陸安瑾嚶嚀了兩聲,緩緩的睜開了睡眼。

「咦,」初見三雙關心的眼眸,陸安瑾嚇了一大跳,她本能的摸摸自己的唇角,並未觸摸到濕意,遂才放下心來。「為何都看着我,可是我方才有失態之舉?」

凌左搖頭,凌右點頭,遂又搖頭。

齊大王爺則轉身回到自己的專屬位置,聚精會神的處理軍務。

陸安瑾一頭霧水,見他三人並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也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凌左,回來了?」她笑呵呵的問,「我爹娘可好?」

「大人夫人一切安好,只是夫人非常牽掛你。」

陸安瑾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水寇剿滅之日,便是家人相聚之時。」

凌左抱拳,雖竭力的控制着內心的喜悅,但激動的聲音還是帶着一絲的顫抖。

「小姐,現如今南寨只剩賊寇汪崇獨挑大樑,可否正面攻之。」

他已準備完畢,隨時都可出發。

陸安瑾淺笑着搖頭,「不急,時候未到。」

凌左雖然着急,但也只能忍着。這麼多年他都等過來了,也不急於這一兩日。

「這兩日辛苦了,快快去歇息吧。」

「屬下告退。」

待帳中又只剩他二人,齊霄昀依舊埋頭處理軍務,視她為無物。

陸安瑾也不在乎被晾在一邊,她甚不自覺的坐在齊霄昀的旁邊,單手托腮,悠然的打量著奮筆疾書的美男。

齊霄昀的字如其人。蒼勁有力、飄若浮雲,矯若驚龍,冷傲且張狂,當真是鐵書銀鈎,冠絕古今!

只是他文末的批註卻很標新立異。

譬如說:出虛恭、扯淡比比皆是,與他剛正不阿的形象實在相悖,簡直讓她嘆為觀止!

「王爺,夜了,該歇息了。」

齊霄昀的眉毛動了動,「本王尚且不累。」

「可是我累了。」

齊霄昀的嘴角抽了抽,「你方才醒來。」

「可是我依舊睏乏不堪。」

齊霄昀:……

陸安瑾巧笑嫣兮,「王爺不舍離去,可是想與小女子共處一室,」她的臉好似綻放的桃花,笑意都聚在眼睛裏。「不過,你我孤男寡女,若是被…」

她話還未說完,男人已大步離開!

「王爺莫走,可要對月淺酌?」

齊霄昀走的更快了,好似身後有一隻吃人不眨眼的美人狼。

陸安瑾得逞的笑了笑,這男人,肉雖厚但是皮太薄,受不得一點點的調戲,真的太可愛了。

她踱步至床邊,遙望掛在天空中的那輪圓月,滿目蒼涼。

還有一步,就可收尾,不知這次分別,他們是否還有相見的機會?

罷了罷了,有緣千里自來相會,無緣對面也不相逢。

是夜,夜涼如水。

陸安瑾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她慵懶的起身,笑呵呵的說,「既來了,又何故這麼快就要走呢?不如坐下喝杯酒,我們暢談一下理想的人生吧。」

話音未落,盞盞燭火逐一亮了起來,陸安瑾抬眸,盛情相邀,「樑上的那位仁兄,就別羞澀了。」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

陸安瑾也不在乎,怡然自得的自斟自飲。

許久,一團黑影自樑上落下,他悠然的坐在陸安瑾的對面,端起一杯酒,放在鼻下輕聞。

「好酒!」

「仁兄果真是識貨之人,這玉露瓊漿可是難得的好酒,若不是我苦苦哀求,王爺定然捨不得分我這一壺。」

正準備就寢的齊霄昀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想了一下,披上外衣,掀簾而去。

罷了,臨睡之前再去看她一眼,若是平安無事,也好入眠。

「何事?」

凌右恭敬的回,「小姐說了,今晚要瓮中捉鱉。」

他並未刻意的壓低聲音,帳中的那隻鱉聽的是一清二楚。

「小姐,似乎料定了本公子會來。」男子漫不經心的問,「所以,一早在這等著本公子呢。」

陸安瑾淺淺一笑,「也並非十成把握,只是本小姐貌美如花,國色天香,自詡宿花眠柳高手的你,定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男子的眼皮跳了跳,「本公子採花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王婆賣瓜之人。」

「客氣客氣。」

「小姐真乃神人也。」

「好說好說!」

男子決定不繞圈子,徑直問道:「小姐可知本公子是何人?」

「知道,南寨的二當家,採花賊花無妖。」

男子冷笑,「看來小姐早就調查過本公子了。」

陸安瑾淡淡的回,「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小姐秀外慧中,不愧是賢王的紅顏知己。」

陸安瑾不客氣的將讚美照單全收,「就說花公子慧眼識珠。本小姐聽聞花公子面如冠玉,是當世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何故躲躲藏藏,不如露出廬山真面目,好讓本小姐一睹仙姿,這樣,豈不快哉。」

好冷啊,凌右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他微微的轉頭,結果就看了滿眼的怒不可遏。

王爺氣場太強大,他不露痕迹的退了兩步,果斷的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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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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