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合家歡聚笑聲響2

合家歡聚笑聲響

轉眼之間，才不過只是幾天的時間，大年廿九這天便到來了。

頓時之間，在我們村子上的各家各戶，大家一樣都是按照客家人的一貫傳統習俗，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在準備做起過年享用的年糕、年籺和年粽子了。這樣一來，新年的過年氣氛，就要變得越來越顯示出它的濃濃的味兒來。

要知道，儘管，當年我們村子上的大多數社員，他們家庭的生活水平一般都還是很低下。但是，大家都在盡量地想方設法，讓這個一年一度新春佳節，過得像樣一些，紅火一些。

就正如有句老話所說的：「要知道，就是乞丐也都有個年啊！，更何況我們。」

因此，這樣一來，使到我們上高村廳廈的那乘腳踏石臼和旁邊的石礱，便從早到晚地不停過一刻。這些天來，人們隨時都拿着經過水浸透了的糯米，粘米擺在地上，有秩序地排成長隊一樣，而「遵紀守法」地在此等候。

於是，就從早到晚，「碰冬，碰冬，碰冬」的響聲，一直在響個不停。

就是在前些日子裏，我跟我家小蘭早就商量好了，在今年新春佳節期間，我們家裏也得要做些年籺過年才行。要不然的話，別人會看見我們家不做，就會送「貨」上門來的。這樣一來，那好意思呀。

特別是，家裏又有個口饞的孩子小六妹，要是自已家裏不做年籺的話，小六妹定會到人家門口上，唾涎三尺眼睜睜地看人家吃的了，那更是大丟父母的臉哩。

更何況，在在過了年以後，我還得要去鳳山學校看望外婆和父母，以及小六狗他們呢，到時候，那能空着手去啊！

於是，我們便決定也得像以往過年那樣，也要陪陪眾人地做上百多個「飯心籺」才行。因此，為了省工和方便簡易起見，我們就利用麵粉做籺皮，省得再去排隊和別人一塊等候撞踏糯米粉了。

同時，從我們前些年過春節時，已經有了做過年的飯心籺的經驗了。在做的時候，不僅省工簡單，並且，以後用油鍋煎這種麵粉做皮的飯心籺，還顯得特別香且又成塊。因此，我們一直年年都是這樣做的，已有經驗了。

就這樣，當到了中午過後，我和小蘭便馬上開始動手做起飯心籺了。

首先，我在今天上午，就特地到學校里，砍撈了一大捆的芭蕉葉用自行車運了回來。然後，就燒開水將它都放到鍋里讓開水熝好。最後，再用剪刀將它們剪成為一張又一張，且又適合於包飯心籺的籺葉。

隨後，小蘭便動手搓好麵粉，做為包飯心籺的籺皮。

此時，我就獨自負責將浸好了的糯米，放到從汝雲家借來的木製飯甑蒸燒火蒸熟，再將已經砍碎的豬排骨和切碎的豬肉一起，加鹽加油炒好。隨後，再與蒸熟的糯米一起，反覆炒好和拌勻以後，起鍋裝在盆子裏。

頓時之間，當籺皮和籺心都弄好以後，我們就分工合作：由小蘭負責做好用籺皮包籺心的工序；我只是負責用籺葉將做好的飯心籺，進行逐個包好的工序。然後，再用雙手將已經包好了的飯心籺，輕輕地壓成為一個長方形的形狀。

隨後，便將全部的飯心籺裝好在鍋內，蓋上鍋蓋子，燒火將它蒸熟蒸透。

此時，已經是到了午夜時分，突然之間，只聽聞到隔離房的汝雲大嫂，她正對着房間的窗戶喊了一聲：

「東叔呀！蒸好飯心籺了沒有？聽說，你們是採用麵粉做皮的，我特地前來觀賞一下，究竟如何……」

頓時之間，我便在小廚房中聽聞到汝雲大嫂的喊聲。便急忙走到大廳門口處開門去。

「噢呀！汝雲大嫂，請到廚房嘗嘗我們做的飯心籺如何，並請多加指教，指教……」

說完后，汝雲大嫂便進入大廳，再經過小蘭的住房，便從後門進入小廚房。

此時，正在房中床鋪上睡眼朦朧的小六妹，聽聞飯心籺蒸好了，突然間，馬上從床鋪上爬了起來，鞋也不穿就走到廚房中。

此時，小蘭馬上從鍋內拿了兩個飯心籺，將一個遞給了汝雲大嫂；另一個遞給小六妹。

並且，還誠懇地對汝雲大嫂說道：

「汝雲大嫂，請品嘗一嘗，我們所做的飯心籺，究竟如何……」

一時之間，汝雲大嫂笑容可掬地拿着小蘭給的飯心籺，將籺葉剝開，看了一回后就放到口中嘗試一試，然後，滿口讚揚道：

「不錯，不錯，香噴噴的可口，味道好極了。唉呀！明年我也要像你們一樣，學會用麵粉做皮，免得再排隊跟人搶石臼而浪費時間……」

也許，因為是受到了汝雲大嫂當面讚揚了一句，小蘭便情不自禁地，馬上在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此時，小六妹只是在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很快便將這個飯心籺吃得個一乾二淨，還將籺皮中夾帶的一些籺皮，都用嘴巴弄得個乾乾淨淨。隨後，還吵鬧着要再吃第二個。

於是，我便從鍋內，再拿出一個遞給她后，才算安分了下來。要知道，晚餐時，她吃得很少，就是留肚準備吃飯心籺的呢……

有詩讚曰：

大年廿九做籺忙，麵粉做皮好主張；

汝雲聞知來觀看，讚不絕口來品嘗

瞬間，到了第二天，已經是大年三十了。頓時之間，村子上便不同於往常而鬧熱起來。

要知道，當年村子上人們的生活水平低下，他們也不能像現在人那樣，大膽張揚地燃放煙花爆竹，大興貼對聯，貼門神之類。而更不能公開去大興祭拜亞公，點香燒蠟燭之類的客家人過年的習俗。

因為，在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末，所掀起那場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中，為了大放水稻萬斤試驗田的衛星，已經將才於1928年剛新建不滿三十年的廳廈的坭牆上的土磚，拆除下來作為肥料，施放到水稻試驗田中去了。

另外，再加上在那場史無前例的「文革」年代，在「破四舊，立四新」運動的衝擊下，再也沒有人會明目張膽去祭拜祖宗了。

但是，我們家的四伯媄，她還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當夜闌人靜來臨，就會偷偷摸摸地獨自一人，燃燒香紙，拜灶頭爺。虔誠地祈求人財兩旺，全家平安，養豬肯食肯大……

在當到了大年三十的中午時分，我便將家裏飼養了一年多的兩個大鵪雞中的一個，馬上殺了來過年。

此時，我們家裏的小六妹，她老是圍在了我的周圍，眼睜睜在看着我手腳不停頓的拔雞毛。

突然之間，小六妹她便小聲地在哀求我說道：

「爸爸，幫我用雞毛做一個『雞毛燕』，讓我跟四狗哥他們一起玩，好嗎……」

頓時之間，小六妹提出了這個小小的要求后，此時，我怎麼能夠當面拒絕她呢。於是，我只好馬上滿口答應了她的懇切要求。

要知道，當年為了過年過節時的需要，往往莊戶人家都會養上幾個雞、鴨、鵝之類的家禽家畜的。平時，要不是十分親密要好的親朋好友光臨，一般都不會輕易地屠宰的。

現在，又正是大年三十了，人們興高采烈過年的這頓年夜飯，就少不了要殺上一個了。

要知道，現在我們家裏三張口，殺上這個六、七斤重的大鵪雞，真可以大吃上三餐了。除了留上兩個大雞腿給小六妹，還有兩、三碟的白切雞呢。這樣一來，足足可以吃到年初二了。

當年農村中的這頓年夜飯的確盛況空前，那是不言而喻的了。在此，我就不再多加言表了。反正，大家都是懂得的。

要知道，我們家的小蘭，她為了讓大家都一樣過好這個大年，能夠讓小六妹能高興，高興。因此，她還是在年前，就利用每天晚上的時間，親手為小六妹和小六狗他們，各自做好了兩雙新布鞋呢……

就這樣，就在年初二的一大早，我便帶上五十多個飯心籺，和年前就弄好的那個扣肉和小蘭給小六狗做的兩雙小新布鞋，坐上我那部心愛的《飛鴿牌》自行車，沿着往鳳山去的路線，在不到大半天的時間，就來到了鳳山學校里了。

有詩嘆曰：

大年三十殺雞忙，全村老少喜洋洋；

六妹高興年盼到，初二拜年鳳山往。

就在當中午過後不久，我便從鳳山學校前面路邊的學生食堂的大門，坐着自行車，進到了在十年前我很是熟悉的鳳山中學。

頓時之間，令我感到實在是今非昔比啊，只見到處都是冷靜得很少有行人。當年，學校平日裏那種熱鬧非凡的景象，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了。當然，這也是與學校放假后，師生大部分都回家裏去度寒假了有關。

特別是，現在又正逢是春節期間的大年初二，學校里就顯得更是冷清清，也就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一時之間，我突然發現，我家的肥仔王強弟，此時，他正在與後來我才知道是叫李里的教工子弟，兩個人一起正在談笑風生地從學校辦公室，返回到後面的教工宿舍區去。

要知道，他們已經先後從鳳山高中畢業以後，將按照當時的政策，便來到鳳山公社附近的一個社辦企業----三八豬場，安家落戶了。也許，現在正是春節期間，他們便一塊回家來與親人一塊過年吧。

於是，我便與他們兩人一起，扶著自行車慢慢地同路回去。

「喂！六狗呀，快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啊……」

忽然之間，肥仔王強弟，他還在教工廚房下斜坡的道路上，就高聲地向廚房裏喊了一聲。

頓時之間，我便看見正在廚房當中，迅速地跑出來一個胖墩墩的兩歲多的小孩童。

此時，只見這個小孩子他對我好奇的看了看，良久后，才輕輕地說了一聲：

「是爸爸！是爸爸……」他馬上迅速地跳着，笑着地走到我的跟前來。

然後，輕輕地用他小手，撫摸着我正在扶著的自行車。

「嗯！」

於是，我馬上親切地應了他一聲：

當我將把騎來的自行車，推進到門口的走廊旁邊放好后，馬上就忙着從車后架上，將所帶來的「年貨」迅速地取了下來，順手拿到廚房裏去。

此時，外婆、爸、媽、從博白縣城回來的七妹和從亞山化肥廠回來的八妹，幾乎全家人都一起聚在了廚房裏。於是，我便一一地向大家拜年和問好。

在這其中，有一個年齡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在好奇地看着我。此時，在旁的八妹便心直口快地向我介紹說：

「飛哥呀，這是七姐單位的黃同志……」

聽了后，我便伸出手與他握了起來。

此時，還是七姐的眼明手快，突然之間，發現我從家裏帶來了大家所天天盼望的家鄉過年必做的年籺----飯心籺，她簡直像如獲至寶般地馬上從袋子中取了出來。

然後，就放在吃飯的小桌子上，馬上就和八妹兩人一塊一齊動手剝籺葉，將它們切成片后，親自到外面的小火灶去生火，用油小心翼翼地煎那兩大盤的飯心籺去……

不一會兒，便將其中的一大盤的飯心籺給煎好了。然後，便拿回房間去。

此時，生活經驗豐富的父親，己經用茶葉泡好了一大茶罐子的茶水，並倒入小碗去。然後，大家一起分享起來。

在這其中，父親便滔滔不絕地對晚輩們訴說，以往在老家過春節時一些鮮為人知的有趣故事……

其中，父親說到一件令我們終生都難忘的故事：

「我七姐，也是你們七大姑，嫁到文江麻塘，就是解放前我們耕種的山塘過去的一個嶺頸處。每年回娘家拜年探親，總在格籮中裝滿年籺和一掛生豬肉。從年初二就帶着小外甥----『無耳竺』，一塊到幾個親戚家去拜年探親……」

一時之間，父親興趣盎然地越說越來勁：

「因此，來到我們家裏時，那塊生豬肉早就己經發臭難聞。於是，在回去時，我便將一塊新鮮豬肉取換了它。我常常當着她的面笑道：『七姐呀，以後來村就拿些年籺算了，不要再帶生豬肉『游村』了』……」

頓時之間，大家聽了父親說的這個生動有趣故事後，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此時，七妹又將煎好的第二盤飯心籺拿到桌面上，並臉帶笑容地說道：

「難怪，飛哥將一大塊五花肉，全用油爆炸好后才拿來。原來，是怕爸會像七老姑一樣，會還回一大塊生肉回去。好，正好今晚讓我們拿來做碗扣肉，大家一起享用，享用……」

正是：

中午時分到鳳山，路遠費勁只等閑；

合家歡聚笑聲響，扯談往事樂心間。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