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回鍋肉香永難忘（2）

第八十八章在家鄉勞動的三年裏（六）（2）

回鍋肉香永難忘

你可要知道，對於我們家裏的幾個兄妹來說，此次生產隊組織和號召打禾稈席的事情，特別感興趣且又異常積極。這究竟其中的真正原因，不外乎就是下面兩個：

一來是，我們原來家裏除了尹妹去年回來的時候，曾經飼養了兩個生蛋的母雞，在平日裏進行撿拾一些餐桌上剩餘的飯菜之外，就再也沒有飼養過任何其它雞、鴨、豬等頭牲了。甚至在有的時候，所需要擔些糞水淋淋自留地上的作物，都得要在汝雲家的糞湖上擔去。更不用說，能像其它的家庭那樣，有種席草打席賣等家庭副業了。

二來是，我們幾兄妹學習打席草這種技術性強的工作，特別有靈感，幾乎是一學便會。就拿我來說吧，在平日裏，常常會到志瓊家裏坐坐，並曾經在志瓊家裏，多次練習打過草席。其實很簡單，一學便會。而我那三個妹妹，不但學會打，甚至就連織麻和紡紗這樣細緻的技術工作，也是一經過她們一學就都很快便會了。

於是，就是在還沒有動工打禾稈席之前，她們三姐妹就已經捷足先登地買回了黃麻，很快便搞好了七八斤多的麻線等候了。

有一天，我隨便走到四哥家裏去，看見他幫隊里已經做好了兩副打禾稈席床。當時，我便捷足先登地要回了其中的一張。於是，在我們家裏便馬上開始動手打起期盼已久的禾稈席來。其實，那些有打草席床的人家，早就開始動手織打了。

首先，便由七妹和尹妹在那張打禾稈席床上，按要求安裝好打禾稈席的綱線。並馬上進行檢查，確實準確無誤以後，尹妹便利用從十六婆家裏，才剛剛借回來的紡紗機，就爭取趁此機會，迅速地將原先已織好的七八斤麻線，全部紡好以後，便及時把紡紗機還回給了十六婆家使用。

你可要知道，正如俗話所說，「年三十夜的砧板」那能夠借得多久？因為，這種村子上僅有的三、四架的紡紗機，人家誰還不是正在等著要使用呢……

隨後，我和七妹，以及已經放了寒假的八妹三人，便特別想開始使用此打禾稈席床進行織打禾稈席來。

大家可要知道，因為過去常常都是到別人家去看見人家在打草席過程當中，便一邊打，一邊議論著到墟日拿去賣了以後，要買些什麼東西回來。今天輪到自己真正有席床打了，那有不想入非非之理，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此時，只見七妹和八妹她倆，分別坐着矮凳在席床的兩端，手疾眼快地用席鞭頂住稻草，伸入席綱的入口處。於是，我則快速往下碰撞一下，使用席床進行打結實穿進來的稻草，大家的動作十分協調又快捷……

也許，這是因為在先前的一段時間裏，我們都分別到過別家去學習打織過草席的緣故吧。

因此，在開始第一次初學習打禾稈席時，卻並沒有感覺得到會像開始時所想像的那樣，一定會遇到有多麼大的困難……

此時，才剛剛學習不到一個小時，我們仨人已經打好了才開頭打的這一張。大家可要知道，「萬事起頭難」嘛。但是，只要是有了第一張的好開張，就將會有第二張、第三張……

隨後，我們便馬上將已經打好了的第一張，七手八腳地拆卸下來。由我獨自放到地面上，編織好禾稈席頭，並用剪刀將席頭小心地剪修平整。最後，我還再次細心檢查一番，看看是否真正符合合同上的要求了沒有……

此時，七妹和八妹已經開始費盡心機，再去穿好即將要開工織打的第二張席綱線了。顯然，這總要比剛才開始穿織頭一張的時候，變得快捷和熟練了許多了。

當穿好了準備織打的第二張要打的席綱以後，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拿起已經打好的這張禾稈席，進行反覆地欣喜若狂地進行觀賞著。活像在學校舉行考試時，老師在考試后發回試卷后，發現得了高分，頓時之間，而高興得忘乎所以一般。

也難怪啊，因為這是在近幾個月以來，經過全家人的齊心協力，才第一次有了自己名正言順的家庭副業收入。這怎麼不令全家人都歡欣鼓舞呢……

難怪，此時的七妹便突然問起我這樣的一個問題來：

「飛哥，我們第一次賣得到的禾稈席錢，應該怎麼去使用啊……」

突然之間，讓我聽了以後，便莫名其妙地臉帶着笑容地說道：

「現在，禾稈席才初步打好了第一張，正像俗話所說的，黃驚（音）還在嶺上，就研究如何燜煮了，豈不是為期還早了一點……」

八妹在旁邊聽了七姐說了以後，便毫不掩飾地實話實說道：

「我提個自己的意見和看法，就是第一次賣了禾稈席以後，飛哥你一定得買斤油炸豆腐仔和兩斤五花肉回來，一起慢慢火地煲好讓大家吃一餐。肚子很久都沒有油水了，幾乎都快要餓得昏頭昏腦起來……」

此時，尹妹在旁邊聽到了八妹這樣一說，便接着說道：

「肥仔剛放了寒假就回鳳山去，要吃也等他回來再買。讓大家一起都高高興興地吃它一大餐吧……」

「他去鳳山還怕沒有吃么……」七妹說得實際也很在理。

此時，南茂哥可能是聽聞到我們家幾姐妹，正在熱情洋溢地高聲地有說有笑。於是，便從他家裏跑了下來。當他剛一踏進門口就說：

「怎麼，你們幾姐妹現在就開始討論，應該怎麼使用打禾稈席的錢了？我們家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張呢……」

當他說完了后，運榮便拿起剛打好的那張禾稈席，詳細地看了起來。良久后，便說了一句：

「完全合格，符合甲等的收購標準。真想不到，你們幾姐妹居然對打席竟然還那樣內行。我說呀，亞尹姑，你們明年也一樣，像大家那樣在自留地上，也種上幾厘席草進行打打草席吧……」

他這麼一說，我便馬上回答他：

「亞茂哥，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我們還是首先在年尾，想盡一切辦法蓋好那兩間新屋。這才是我們家今年的首要任務。你可要知道，這種做屋的工作是很繁重的。你說呢……」

我像跟一個知心人一樣，對他說了我的打算。他聽了后，便會心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後，運榮他說家裏還有事，便不再多聊，就馬上回去了。

於是，我們三兄妹便又馬不停蹄地，接着又趕織打第二張禾稈席。就這樣，從上午一直打到晚上十點鐘，我們才算結束。隨後，大家便進行休息。

我還清楚地記得，第一天的成績可真不算小，才初學便總共打了七張。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要是按照當時與供銷社所訂立收購合同的價格算計的話，一張八毛錢，七張就是五塊六毛了。倒還算是一筆不錯的收入啊。

就這樣一共連續打了兩天以後，到了第三天正好是東平墟日，我便和隊里的其它家裏有禾稈席的人一塊，大家挑去交給供銷社進行收購。最後，檢收結果全部合格。真是讓我們喜出望外……

我為了獎勵妹妹們的辛勤勞動，也是為了鼓勵她們今後再接再厲。於是，便按照八妹當初的提議，買了兩斤五花肉和一斤油炸豆腐仔拿回家后，我親自動手，用在鳳山初中學校食堂學到的一點做廚手藝，用大坭鍋慢慢火地煲了一大煲油炸豆腐仔與五花肉的回鍋肉。

當時，那香噴噴的氣味，真是讓人唾涎三尺，回味無窮……

從此以後，我每次挑禾稈席去給供銷社進行收購的時候，大多都是按此辦理。因此，當年這種採用「物質刺激」的做法，倒也顯得很管用哩。

難怪，在幾十年以後，每當幾兄妹在一塊相聚的時候，只要回憶起當年回鄉插隊的往事，大家總是少不了會提到當年打禾稈席的事情。

並且，都會總忘不了在每次交售了禾稈席之後，都能高高興興地吃上一餐香噴噴的「回鍋肉」的這件難以忘記的往事……

正是：

兄妹織席紡席綱，興緻勃勃來開張；

談論分享勞動果，回鍋肉香永難忘。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