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史無前例」運動初期在鳳中的歲月里（八）（14）

第八十一章「史無前例」運動初期在鳳中的歲月里（八）（14）

指點迷津學切煙

從朱其華同學那裏回來以後的第二天早上，我便馬上按照伊妹在前些天她給我去找志松的詳細地址，經過一些小小的周折之後，好不容易最後才總算找到了他家……

當時，正巧又是他正下了班，回到他的外父老在新陽街的家裏住。據他對我說，往往下班后回來的時候，在晚上常常都是到外父老家裏住的。儘管，那裏的居住條件比較差……

你可要知道，因為他在南寧電廠上班常常都是三班倒的。有時候白天上，有時候就要在晚上上了。當然，在電廠那裏也有間房子，但為了方便，在大多時候，都是到外父老家裏住的比較多一些。

大家見了面以後，當他知道我老早就來到南寧的時候，便馬上張口就埋怨起我來：

「你來到南寧都快將要三個多月的時間了，現在才來找我，那可真是大不應該了……」。

接着，他又問起我鳳山初中學校家裏人的一些詳細情況如何，我都一一地和他細說了一遍……

最後，他聽了以後，便特別地對我說了一句這樣的話語：

「你要知道，當前的這個世道，還是安份守紀一點為好，不要隨便地捲入那些派別裏面去爭爭鬥斗，以免引火燒身。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一貫以來，兩派都有人想方設法要拉我進去。但是，我全都謝絕，那一派我都懶得去理采它。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吃飯、睡覺，幾乎天天都是如此……」

當時，我從志松這樣推心置腹的交談當中便知道，他本身便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這場「史無前例」運動年代當中，一個比較典型的那種「逍遙派」。的確一點不錯……

今天早上，正好就是輪值到了是他應該上午班的時間。於是，他便對我說：

「亞飛，今天上午正是我上班的時間，我和你一起到我們的工廠里玩玩。工廠離這裏又很近，只需要二十多分鐘便可以到了，好嗎……」

你可要知道，志松他自從1957年高小畢業以後，正好又是遇到了上面來村子上進行招收工人。於是，他就馬上報名到了南寧電廠當上了一個工人。你可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如果農村人能夠進城裏去當上一個工人的話，那是一件很是了不起且令人羨慕的事情了。

我還能夠清楚地記得，那時候我正好就在博中讀書。當他們來到博白集中前往南寧的時候，還特地進到了學校中去找到了我。大家還一起到外面的白州飯店一起請我吃了一碗粉哩。想到那時距離現在，已經足有十個年頭的光景了。

「唉，時間過得真夠飛快啊……現在，志松他不但已經成家立業。同時，也算是一名比較熟練的老工人師傅了。可是，我自己呢，還是一事無成……」

於是，頓時之間，在我心中里便無限地感慨起來。

每當想到這裏的時候，覺得我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干，便乾脆就與他一起，去到他的廠子中看看，開開眼界，長長見識也好。

究竟火力發電廠是怎麼樣的呢，我雖然在博白的時候，也曾經前去看過幾次博白髮電廠。但是，畢竟那是縣城裏的一個小型發電廠，與這個南方大都市的大型發電廠相比較的話，那是截然不同的了……

「好吧……」此時，我正在沉默不語之中，馬上便應了他一句。

就在一路上，我便和他說到：

「昨天，我曾經到過南寧『五·四』工讀學校當老師的朱其華同學那裏，足足玩了大半天……」

接着，我便把自己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告訴了他，又似乎是在徵求他意見：

「……志松，直到目前為止，在我手中的錢和糧票都花得差不多了。同時，按照當前這樣的形勢，一時之間，又還可能回不去。於是，我就想打算在南寧找點活干，以便能夠爭點錢來度度眼下的日子。你的意見怎樣……」

此時，志松當聽了我所說的話以後，便沉默了片刻，什麼也不說，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亞飛，我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你有什麼就照直說吧，我聽你著……」

「我的外父老，原來也是沒什麼正式工作的一個街上閑人。可是，現在可忙了，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擺攤切煙爭錢度日子去。後來，漸漸熟練后，每天切它十多二十斤煙葉，那是易如反掌。因此，一個月下來也有六、七十塊……」

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略停了一會兒后，接着，又說下去：

「於是，全家人的日常食用等花銷，也都是全得靠他那兩張切煙刀呢。他直到現在為止，也是才切了一年多的時間，可是都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切煙師傅了。有時候，還真是忙不過來，還得要拿回家裏來，利用晚上繼續再進行加班加點干哩……」

當時，我聽了到志松這麼一說，於是，便開始有點動心了……

「……我為什麼就不能試一試呢，或許也能夠把它學會，天底下沒有什麼學不會的東西。從前幾年到鳳山初中學校后所乾的炊事工作，所進行的業餘進修學習……我不是件件都是照樣做得是那樣好的嗎……」

當一想到這裏的時候，頓時之間，我便心花怒放起來：

「要是這樣的話，那不就能夠解決目前這個大問題了嗎？反正，這也是一門手藝，學會了也對於自己來說，大有好處且會終生受用不盡的……」

我心裏就是這樣地去想。於是，便將所想的全都告訴了志松他知道。此時，他聽了后便對我說道：

「唉，真的是有點委屈你了，大材小用。但是，這也只是個權宜之計。」

「沒什麼，在鳳山初中學校當炊事員所乾的那份工作，還不是一個丟人顯眼的『火貓』嗎？習慣就行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的……」

此時，志松聽到了我這麼一說之後，心裏就高興起來。說着，說着，便已經到了廠子裏。我也跟着他正要踏進廠子裏的大門。

「王師傅，早晨好！」

只見看門的門衛，熱情地向他打了聲招呼。當時，志松向他笑了笑便說道：

「這位是我村上剛剛來的親人……」

只見門衛招了招手，示意讓我可以進去。此時，我心裏便想，從門衛的嚴密制度便知道，的確是一間重要的工廠。因為，電廠對於一個城市的工業和市民的生活用電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

於是，我和志松便一塊進到他的廠的發電車間里去……

此時，那震耳欲聾的機器運轉的聲音，真是讓我實在有點聽不慣。我只見志松他去跟正在上班的師傅交頭接耳在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到。過了不一會兒，他們便下班回去了……

當時，又有兩個年輕一點的工人師傅來上班，志松又和他們交談些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亞飛，我已交帶好那兩個徒弟，我們四處去看看吧……」

當志松說完后，便帶領我一起去參觀正在運轉的發電機組，並且一邊對我進行解釋。於是，我便知道，這兩組發電機組都是1957年從蘇聯進口的，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十年時間之久了，還算不錯。

原來，它是用煤炭進行燒鍋爐，再利用蒸汽燃機作發電機組的動力進行發電的。

「這些年來，我們工人始終如一地堅持在生產崗位上。就是這場『史無前例』運動期間，也同樣不能停止工作。廠里也像社會上一樣有兩派，但是，在上下班的問題上，兩派都能堅持下去，要不然的話，影響可就大了……」

志松一面對我進行介紹；一面帶我在車間到處走走看看。

頓時之間，我便發現在車間的牆上，那條「抓革命，促生產！」的大標語，馬上引起我的深思：

「看起來，學校、機關等單位都是整天到處在折騰。但是，工人、農民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始終不渝地堅持在自己工作崗位上的，他們真不愧是國家的真正主人……」

同時，我又不由自主地想到：

「要是工人、農民，他們也整天到處鬧來鬧去都是這樣做的話，到頭來，大家都得去喝西北風不可……」

看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志松便帶我回到他的房間去。他隨即便到工廠的食堂打了兩份中午飯回來，我們便一邊吃，一邊聊。

我們大家都感到很是開心，畢竟大家都是兒時好友，又有將近十年時間沒有見面了。吃完了飯以後，我便說要回西大去。於是，志松便對我說道：

「明天上午我不上班，你早上到來我帶你到我外父佬那裏去學學切煙吧，爭取早點學會它……」

「好吧！」

當時，我便立即滿口地答應了他后，便從小路走回西大去……

正是：

兒時好友志松叔，熱情關照心滿足；

指點迷津學切煙，決心學習會成熟。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